第三十二章──复仇的代价(中上) - 无花之劫 - 月光寒已故
白观音驻足回身,但只带她一眼,随即向她身旁的年海棠悄语道。
“丫大侠,欧冶子怕不是被他们回俘,眼下这一仗是我们艺帮的事,大侠还是请退……”
冷玉珠旨在缓语止白观音的进势,那容得她多说什么?
突然,一声隆隆雷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冷玉珠的铁轮车吸引过去……
这声音仅是铁轮车滚离船头板的声音;就在人们转头射目瞬间,铁轮车已如魅影般地腾起,空中呼呼风响;月影的反射之下,一团诡异的黑影画过一道弧线,便向白观音所立的位置以万霆万霆之势射砸而落!
白观音与年海棠反映之敏捷更是无人可比,白观音却怕年海棠吃亏,连叫出声的时间都没有;举掌轻拍,想把年海棠的身子拍开;年海棠出于同样的心情回拍过一掌来,二人轻轻地对了一掌。
就在铁轮车砸落的同时,二人象被风浪激荡起来的两片树叶一样,向两边飘起。
白观音向夏和平的方向落去。
她只在空中略为扭动娇躯,双腿一缩,左右脚的鞋底轻轻一对擦。“吟”“吟?”两声,鞋底刀即告弹出。
随着身子的落势,右脚猛地蹦直。
向着夏和平的胸口弹射而去……
所有人都没有见象冷玉珠这么怪异的招数。竟然以座轮向对手砸去,即猛且狠。而且速度惊人的快,这一下若不是砸向这两个轻功灵敏堪称超绝的女杰,怕谁也逃不脱化成齑粉的命运。
冷玉珠初露江湖;不仅外帮外家族的人没有见过她的武功与战技,就连巫袁人也是初次随阵。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第一招惊呆了。
尤其是夏和平。
他纵横太极旗内外罕逢敌手,骄横之极,今日刚好趁机制服了他平时就看不贯的两个左右手左一狂和褚人静。自以为以后的巫袁他就要真正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
就在这时,冒出了这个冷玉珠。
他从来就很把冷玉珠放在眼里,他对她象对千王一样的敬重。这份敬重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没有武功。
敬重没有武功而有文智的人,是武人最高素质的表现。
他夏和平自然俱有这种素质。
就这一下,他发现自已错了。
大错特错。
接着来的这一下更错!
他根本就没有看见被荡飞起来的白观音在空中的变化。
等他觉着了如展飞鹰般地向他掠来的白观音;等他看见了那已经弹出来的蹦在右脚尖的鞋底刀的刃光,一切都来不及了!
唯一发现白观音在空中化身飞袭的,只有一个人。
立在夏和平左侧的灰鸽子。
以前进过冷玉珠练武厅的,除了褚人静外仅有灰鸽子一人。──那是因为有些耳报消息必须让刑堂主冷玉珠知道,夏和平或袁三声都曾令灰鸽子把消息转知冷玉珠。
也是巧,灰鸽子去传耳报时,冷玉珠正在练功。
他从来对别人守口如瓶,但心中有数。
刑堂堂主的功夫,绝非夏和平可同日而语的。
所以,对于冷玉珠的这一击,灰鸽子已在料中。
已在料中之事,就不会夺去他的全副心力;倒是白观音再次在他面前的出现,他觉着忐忑不安了。
自从在黑鱼白眼地下水室遇见白观音开始,他便十分惊佩于这个敌人。
机敏过人,武功过人,仁心过人。
他明白,湖心亭畔她对他抬了一手,虽然他千方百计要致她于死地,但他屡不得逞。最后,他制之不住体能的过耗,断臂的失血,而昏倒在湖心亭太极园盘旁。
如果她要他死,就象抹死一只臭虫。
也许是出于武人本能的的反应,当白观音窜身冲出地下水室,落在他身边时,他蓦然醒觉。
醒觉也无能为力,醒觉也只能等死。
但,她只点了他的睡穴。
让他死和让他睡,差别实在太大。
但,一切都只能放在心里。
因为,白观音是敌人。
这是无法改变的,原来设就的关系。
灰鸽子叹服,感佩于白观音;但还必须与她为敌到底,这是无可选择的。
命运到底给他安排了一个选择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已经摆到他的面前了。
灰鸽子清清楚楚地看见,白观音被冷玉珠飞车激起的气浪送到半空;灰鸽子明明白白地听见,白观音双脚底一擦,鞋的飞刃弹出;灰鸽子扎扎实实地觉着,白观音猛身射下来所激起的气浪。
鞋底刀“嗤!”“嗤!”破风射来。
快极!
夏和平必死。
但,他有权夺过这个受死的机会。
这样死多好!
如果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情愿:女杰刀下死,不惜英雄身。
他灰鸽子本来就要死,刑堂主已经说过:并没有恕他的罪,只是叫他去养好身子,再来领罪。
那还不如现在死。
白观音的鞋底刀离夏和平的胸口三寸之时,灰鸽子一把拦退夏和平,把自己的胸膛送进刀尖下!
嗤──鞋底刀伸出鞋尖堪堪两寸。
但刀尖竟穿透了灰鸽子厚厚的胸膛。
不仅刀尖穿过去,而是白观音的整只右脚戳透了灰鸽子的胸膛!
居然,鞋底刀的刀尖去势不止,带着灰鸽子的身躯,依然向夏和平的胸口再*过去……
如果说:前一剎冷玉珠的一砸叫夏和平惊心动魄;那么现在,白观音的一脚,叫夏和平胆寒魂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