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疯乞丐 - 双龙伏魔记 - 一叶红泪
人若是倒霉了起来喝凉水也会呛死的，游衣说。
人若真走了霉运不喝凉水一样会淹死，叶子这么说。
游衣和叶子今天一出门就碰到了一个疯子。
衣衫褴褛的如乞丐般，面目肮脏的一看就知道有多少年没洗脸了，这乞丐唯一能看过去眼的就是他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没有人能够从他的脸上分辨出他的年纪，游衣和叶子却感觉他年纪有些大，他的双眼有些沧桑，一种经历俗世悲哀的沧桑感。
可如是这样，游衣和叶子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游衣给他钱，他不要，叶子给他饭，他不吃，他就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一句话也不说，两人走到哪里，他也跟到哪里。
游衣不耐烦的问他到底想怎么样，这疯子只是摇头不答话。
游衣想，原来是一哑巴，看起来也怪可怜的，对付可怜人的办法那就让他跟着，虽然后面跟着一疯乞丐画面不怎么好看，他们实在也不忍心赶跑一个疯子。
两人走到一小巷，巷子安静的没有一只鬼影，两人对望一眼，停住了脚步，一人靠着一边墙面坐了下来，疯乞丐看两人坐下，也坐了下来，三人形成一个三角之阵。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由三人摆成的普通三角形，识货的人却知道，这三角阵进可攻，退可守，是上上的阵法。
游衣和叶子的武功并不差，和妖怪是不能比的，两人对付一些江湖人物还行，遇到妖魔鬼怪连逃命都是问题。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彼此对视着，空气中没有火花，三人此刻都安静祥和。
祥和之气瞬间蔓延了整条小巷，游衣和叶子两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真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三人都没有说话，游衣和叶子都是用眼神交流，疯乞丐却是哑巴，哑巴是不能说话的。
哑巴只是两人的猜测，猜测难免会出现错误。
“奇哉怪哉。”疯乞丐突然这么一开口让两人大吃一惊，原来这疯乞丐不是哑巴。
游衣心觉得好笑，不由道：“你一乞丐装什么文人呢，你直接说奇怪不是更简单直接。”
叶子同意游衣的话，游衣所说的话叶子一般都是同意的，游衣若说这疯乞丐放的屁是香的说的话是臭的，叶子一样会点头表示同意。
疯乞丐并未理会游衣的话，自顾自说道：“奇哉怪哉，阴阳相交，天地相生，水火不容，只是，只是这怎么会这样呢？”
疯乞丐像是在问自己，他问两人，两人也一定答不上来。
游衣道：“我说老头，你说什么呢？”
疯乞丐像是这才发现两人的存在，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我说你们两个竟然能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真是奇怪。”
疯乞丐说着好似不相信的摇着头。
游衣和叶子对望着，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疑问，那问号已然写在了脑袋上。
游衣继续问道：“你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意思我们兄弟没听懂是啥意思，你能不能解释清楚这意思是啥意思？”
疯乞丐出奇没有摇头，看着两人认真道：“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其神谓之五帝。”
疯乞丐说完看着两人，两人一头雾水的摇头，游衣看他不在讲话，问道：“然后呢？”
疯乞丐解释道：“自古人类之战，皆是南北帝王争夺天下所战，你二人一个乃南方赤帝转世，一个乃北方黑帝临凡，赤帝五行属火，黑帝五行属水，自古水火本不相容，你二人却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实乃叫老夫想不通。”
叶子不以为然，他可不相信自己是什么转世临凡，他就是他，他就是叶子，叶子就是叶子，普天之下绝不会有第二个叶子。
游衣脸上带着笑容，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原来我是这么的厉害，还是个神仙转世，怪不得我总感觉自己绝不是池中之鱼，只是还没越龙门而已。”
疯乞丐看着游衣那样子，忍不住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你以为上天没事让你们两轮回转世是为了让你们争夺天下的，上天既然安排你们能水火相容，那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只是用意是什么，老夫却窥不破天机。”
游衣道：“不是让我们做皇帝，那轮回有个屁用。”
他显然心里已经不乐意了。
疯乞丐道：“这世间并不是做只有做皇帝这一件事，你们所做的事情也许比这伟大多了。”
游衣凑过脸，问道：“有什么事能比做皇帝还伟大呢？”
疯乞丐严肃的道：“牺牲。”
游衣道：“死。”
疯乞丐道：“也可以这么理解。”
游衣跳了起来，吼道：“上天没事让我们轮回就是为了去死？”
游衣已经开始有点相信疯乞丐的话了，他从内心深处就不甘心平凡，遇到这么一个疯子说出自己的前世，他相信，他本就相信自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疯乞丐郑重道：“有的时候牺牲远远比得到更伟大。”
游衣不懂，他当然不懂。
叶子不懂，他一样不懂。
叶子冷笑：“如果上天安排我们轮回去死，那我就先让他去死。”
疯乞丐一愣，看着叶子认真的表情，他知道叶子不是开玩笑。
疯乞丐喃喃道：“你本应该比他更平静的，你五行属水，水所代表的意思是平和，无风的时候不起浪花，我明白了，原来再安静再平和的人也有他的逆鳞。”
疯乞丐这句话的意思叶子当然是明白的，游衣是他的逆鳞，有人伤害到他，哪怕这个人是佛祖神仙，他必定会拼尽全力，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对于游衣来说，叶子同样是他的逆鳞，这两个从小长大的孤儿，相依为命，比亲兄弟更甚百倍千倍。
叶子脸色不怎么好看，甚至有些难看，他冷冷的问疯乞丐：“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该不会只是想告诉我俩这些话吧。”
疯乞丐淡淡道：“我是来渡人的。”
渡人包含了两层意思，渡人去地狱，渡人去西天极乐世界。
叶子只明白一点，渡人是死。
叶子冷笑：“你是来渡我们的？”
疯乞丐也不否认，点头答道：“是的。”
叶子道：“好，很好。”
好字说完他腰间别着的竹剑不知何时已经出手，迅若流星，电光火石间已刺出五剑，这五剑所刺的方向没有一处是要害，叶子不杀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杀人，他没杀过人，他却知道，一个杀人的人总会有被人杀的一天，这和道理无关，纯属报应，他相信报应，尽管好人如此短命，坏人如此嚣张。
他依然相信报应，天地开，万物生，本该有它存在的规律，如若没有因果报应，那便不成规律，一个没有规律的世界岂非一样没有它存在的意义。
他对他的剑法特别自信，他的剑出去，很少落空。
这一次他的剑非但落空了，更加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没看到人，连疯乞丐的影子都没看到。
疯乞丐的速度令他惊讶，这超出了他所知的人类极限的范畴。
人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他不是妖怪，这点叶子可以肯定。
“在上面。”游衣对着叶子紧张的大喊，他生怕叶子出事。
叶子想都没想，看都没看，手里的竹剑转了个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上刺去，这一剑，快速有力。
还是空了，他的剑刺在了空气中。
叶子的呼气加重，他不能转身，他全身的穴道至少被打中了十处，他不能说话，他脸色平静。
既然技不如人，那有什么值得愤怒的呢？
疯乞丐不知何时到了他眼前，他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欢喜，仔细的看着叶子，反复打量着他，喃喃道：“奇哉怪哉，本以为你先天修炼不足，后天勤劳也会于事无补，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疯乞丐有生之年竟能找到如此徒弟，天不亡我呐。”
疯乞丐看着叶子，满心欢喜的道：“我问你话，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可以。”
叶子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却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制住了我的穴道，我怎么回答你。
疯乞丐道：“你出剑的速度是不是天生的？”
叶子没有回答。
疯乞丐以为他还在生气，继续问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他生怕叶子拒绝，急急道：“你若是做我徒弟，我会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你，而且我还让你那兄弟跟你一起练习我的绝学，怎样，这条件诱人吧，你们也不会亏的。”
叶子张大嘴似是想说什么，可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挤出。
疯乞丐见叶子难受的样子，赶紧解开他全身的穴道，叶子睁大眼睛转身找游衣，却发现游衣不在，当下大惊，怒目而视疯乞丐，脸色阴狠的道：“你把游衣怎么样了？”
叶子彻底愤怒了，他想杀人，尽管他一定不是这疯乞丐的对手。
疯乞丐微笑指了指叶子的头顶，叶子抬起头，看向上面，游衣狗爬式的姿势爬在空中，全身动作僵硬，面部更无表情，就这么定在空中。
叶子大急：“你把他怎样了？”
疯乞丐道：“没什么，只是将他定住了。”
叶子道：“定住？什么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