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百川汇流(二) - 圣剑风云 - 骷髅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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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站在人群中,他的目光扫视了台下群雄一眼,这是天sè已暗,擂台灯火四亮,漂浮的火光映在群雄脸上,萤火只觉台上台下众人都如恶魔般狰狞可怖。火光映亮众人的眼,众人的眼闪着嗜血的光芒,血的味道越来越浓。
这根本不是比武,这只是一场嗜杀,一场愉悦他人的嗜杀。擂台上的人如被放出囚笼的野兽,他们本是同类,可是为了愉悦周围的观众,他们不得不伪装自己,撕下披在身上的毛皮,将自己的同类咬的遍体鳞伤,鲜血不止。周围麻木的群众也助长了比赛的气焰,他们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在台上拼死相博的人身上。他们叫嚣着,当看着一人血溅当场,他们都会发出心满意足的呼声。萤火觉得这只是斗兽场,不是比武的擂台。
气氛在不知不觉的改变,死亡,鲜血的气味笼罩在小镇的每个角落。
萤火向阻止这场比赛,可是周围人群情绪高涨,根本没有人听得见他的呼唤。即便有人听见也只是奇怪的看着他。
变了,气氛变了,周围人眼神都变了,变得如野兽一样恐怖。当萤火望着众人的眼睛时,他感到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感到自己被一双黑手推进冰冷刺骨的湖中。
萤火想他应该用怎样的法子来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比赛。但是萤火更加明白这是一场实力的谈判,是不能用话语解决的,如果你要结束这场比赛,除非你的实力更强。萤火希望一个强有力的人明白这一点,然后站出来阻止这场无意义的比赛。
擂台上的头陀连胜了六场。评判席上的青叶先生铁青着脸,一旁的无花却却面带微笑。
主持铁笛先生已唱名五次,可是却没有人敢上台应战。
看来这头陀必定能博得头彩,台下众人嘀咕道。头陀没有言语,静坐默思,神sè端然。喜怒之情不溢于表。台下众人不得不佩服小小年纪,修养已经如此出众。
众人心中发出唱叹,于此同时,忽然一闪,一个身影以及其诡异的姿势掠上擂台,罩向头陀。
头陀猛然睁眼,然后抄起地上的戒尺,向上一挥。戒尺挟带着厉风,飞劈而出!
来物被击出碎片。
只听一人清脆的拍掌声,笑道:“小和尚好功力。”
来者一身锦衣打扮,但神态轻浮,十足的纨绔弟子,但出手却有模有样。虽然这人言语轻佻,举止轻浮,可是刚才露的这一手,却是真功夫,是做不得假的。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这人是谁呀?”“想不到这人竟然有这样好的身手。”
锦衣公子听得台下众人的称赞,不住的摇头晃脑,神情甚是得意。而真正的高手却暗自叹息:“找死。”
原来头陀击碎的是锦衣公子扔出的外套。头陀将己身的功力灌注在戒尺上,然后劈出。这外套原本是上等的蚕丝所作,质地极软。而头陀以戒尺击碎外套,光是这一手功夫天下已无几人能够做到。
锦衣公子不知深浅,以为刚才露的一手已让对方害怕,神态甚是得意和狂妄,他不知自己从踏上擂台便是个错误。
站在远处的萤火看着锦衣公子的神情,也惋惜地摇头,他不忍观看这场没有悬念的比赛,这只不过是另外一场悲剧。
正如萤火所料,这不过是没有悬念的比试,锦衣公子一个照面后便被头陀击倒在地。锦衣公子跌落在擂台外,他不服:“不服!他使诈!”
没有人会同情败者,也没有人会正眼瞧一眼他,败者是没有说话的权力。锦衣公子在台下叫嚷了一阵,可是周围没有人同情,反而是投以轻蔑的笑声,锦衣公子此刻才明白自己在这里不过是跳梁的小丑,是供人娱乐的,他只得夹起尾巴,灰溜溜地离开。
笑归笑,可是依然没有人敢上台应战,看样子头陀要稳坐第一名,博得头彩。评判席上的无花望着闭眼的青叶,青叶感受到无花尖锐的目光。他面带微笑望着无花,他没有说话,但是他心中已有了答案,不管红叶禅院让自己的徒弟进入天武道场是何目的,可是对方既已胜出,就得遵循比赛的规则,给予奖励。
青叶先生站了起来,轻抚白髯,青衣长袍,仙风道骨。他一站,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台下众人明白青叶先生此刻的用意,也就是说第一名入选者已经产生。
果然,青叶先生向众人宣布答案“红叶禅院的弟子抱月成为天武道场的弟子。”
台下众人发出一阵惊叹,台下有人低声道:“想不到红叶禅院的弟子也改投天武道场,看来天武道场已经是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门派。”
声音虽小,可是却轻易地传进青叶和无花的耳中。青叶脸上止不住的得意,而无花脸sè神sè变了变,很快就恢复正常。只有主持铁笛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
“好,继续比赛。”主持铁笛先生向台下众人宣布。
天武道场此次只选三名弟子,先已选出一名,则意味着台下众人的几率大大的降低。这就像一个导火线,众人为了争得余下的名额,不得不使出平生的手段,打倒其余的参赛者。
然后一个紫衣青年跃上台,他左手持剑向台下众人作揖:“小弟白京玉,武学末辈,愿领教在场各位的高招。”
此人很谦虚,一上台便亮明自己身份低微,武学浅薄,如果他的对手狠施辣手的话,便会惹得台下众人埋怨,而评判人也会同样的不悦。
白京玉站在台中心,亮出了自己的长剑。一道身影闪过,一名脸上蒙罩,一袭黑衣的人跃上擂台。
两人同时说了一声“请”,便混战在一起。两人一上场便施狠招,十招不到两人便险象环生。在台下观战的萤火不住的摇头。
白京玉使得是剑,他的剑使的行云流水,滴水不漏;而对手也攻势不觉,险招迭出。台上两人拼的心惊胆跳,而台下的观众也瞧得胆颤心惊。
白京玉手中的长剑疏地刺出,长剑从对方的左肩擦过,将对手的衣襟割破。对手身子向后一跃,然后从背后掏出一把短刀。对手身子暴涨,纵身扑了过来。
对手欺近白京玉的身旁,举起手中的短刀就砍,白京玉举剑就挡。对手手中的短刀劈头盖脸、泼头泼脸地打,但是白京玉的剑,仍封守自如,守得固若金汤。
两人虽互有进攻,可是两人旗鼓相当,既是相斗百招,依然不分胜负。就在两人激斗正酣时,台下闪现出两道身影。
只听得台上的主持铁笛先生发出一声暴喝。
“小心!”
这两个身着柿sè的刺客,一使铁链镰刀,一使净重七十六斤的霸王枪,夹着雷霆般呼啸,霸王枪枪刺白京玉,镰刀随着飞链呼地转钩黑衣怪客的脖子。
就在刹那间,电击般交错。
只听得两声怪嚎,那两名刺客身形交错,跃上了擂台。台上的白金玉和黑衣怪客有酣战在一起。那手执霸王枪的人在台上摇晃了一阵,终于脱手,手中的霸王枪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跌落在地,而那名刺客手抚着脑袋,头上鲜血不止,然后裂成四片,是被白京玉手中的剑剖开的。
那名施铁链镰刀的刺客一击不中,跃上擂台,然后身子如箭般激shè,跃至屋顶。那人身子在屋顶上摇晃了几下,然后身子向后一仰,跌落在地上,鲜血溅满一地,身子自肩至胯,被人用刀劈成两片。
两名刺客,仅一个照面,便死在两人手中。青叶先生面带微笑,而无花也两眼发亮,只有主持铁笛先生眼神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