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黑子 - 十族 - 小白11
睁开眼后所看到的一切竟是刚才她们传过来的场景,我原以为这越世得是我主动去想才能使用,没想到这种被动接受的影像竟然也能直接发动越世?那看来我以后做梦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了,要不然保不齐醒来的地方会是在哪个世界里。此时我发现我竟还拽着子涵的手……
“你干嘛突然就过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啊!”子涵四下看了看后对我说道:“还把我和林姐都一块带过来了。”
我慌忙跟她解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才就感觉是那个场景是一下冲进我脑袋里,之后一睁开眼就在这了,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就来了……反正这地方我也记得很清楚了,我还是先把你们送回去吧。”说罢我闭上眼开始回忆起灵眼房间里的样子。
“算了!正好来了,我们暂时先不回去,”子涵一下甩开我的手,“林姐正好有些新鲜的东西要给我看,就在冥府里,你去忙你的吧!”
“嗯?新鲜的东西?那是什么?”我略微有些好奇地问。
“你怎么老有这么多的问题!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瞎问什么?”林凌冲着我嚷道。
“那……那你们怎么回去?”对着两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人,我还是尽量少说话为妙,不对,还是连想都不要想了,大姐我错了。
“不用管了,我们没准在这待到你回来呢,林姐不是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么!”子涵一脸期待地说:“倒是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一点,也不知道那地方到底有多危险。大约需要耗费些时间……”她似有话没说完,便低下头不愿意说了,我想大概还是在为我担心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你们两个又不能随便越世的,这个什么界关不也是单独的一界么?”我见她不说,便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换了个话题。
“我冥府之人自然有穿行于这些界域的本事,不然怎么管理?只有这终山域非得借助你们陈家的越世本领才能进去,那似乎是与冥府的域有所不同的。”说罢她蹲下来摸摸池塘的水,刚刚接触到水面,手却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弹开了,连人都差点儿栽倒,她缓缓站起身揉着手说道:“看到没?至于别的地方那我们都是可以自由行进的。子涵妹妹有疾行的本事,在冥府又不耗费体力,我们要想去哪儿还不是很方便的。”她虽然嘴上说着嫌我烦,但还是出奇耐心地向我解释着,我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那,我可就不管你们啦,我一定会尽快找到文媛的!”我下保证似地说了句。
“嗯,你自己小心啊。”子涵关切地说。
我点点头,蹲下来盯着池塘看了好一会,扭头问林凌道:“话说……在这里越世,我应该想点儿什么啊?”
“你怎么这么笨啊?没去过你想个屁啊,在界门这就是靠感觉啊!”林凌没好气地答道。
“当时也忘了问爷爷了,应该是什么感觉?”我依旧没皮没脸地问,反正不问清楚了我也走不了不是么。
“感觉这东西能说得出来吗?应该就和你从间界回到冥府时候是一样的!”林凌想了一阵,有些为难地说道。
间界回到冥府?我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被你爸爸一个大嘴巴抽回来的,等我反应过来时候都跑你旁边儿去了,那哪儿谈得上是有什么感觉?呃……你不会是想抽我吧?我连忙捂着脸躲得她远远的。林凌自然也看透了我在想什么,绷着脸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干脆这样!”子涵突然满脸兴奋,“还是像刚才一样,让林姐直接把穿越界门的那个感觉通过我传到给你,万一到时候你把我们带过去了,再送出来就好了!”
“你快拉倒吧!”听到子涵这么说,我马上拒绝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眼儿,待会儿我把你俩都带过去你肯定又一把就把我甩到边上儿去了,还能轮到我送你们出来?我还是自己琢磨吧。”
子涵见我没同意,神情似乎有些失望,但是马上又撇撇嘴嘟囔到:“切,真小气!”
我的话虽然是那么说了,可是到底是啥感觉我还是不知道,还是先随便试试,不行再说。于是蹲下来把手伸向那个池子,也不知道刚才林凌挨的那一下疼不疼,她那么“死壮”的都差点被崩飞了,万一要是很疼呢?我这样想着,手也有些迟疑,慢慢往跟前凑合。林凌见我实在磨叽,飞起一脚把我踹进了池子里……
“噗……你干什么!”我慌忙站起身,喷出一口水后揉着眼睛朝林凌吼道,吼完一睁眼却发现她并没在跟前,连子涵也不在这,我环视了下四周,场景也全变了,我难不成被她一脚踹过来了?妹的,三次这样的越世,两次被揍一次晕了,方法都这么奇葩,难不成之后我老要带一个揍我的人在身边?
我走到岸边,空了空灌进耳朵里的水,然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刚才我是站在一条深及膝盖的小河里,这条小河弯弯曲曲地不知是从哪里流过来的。岸边上长满了鲜嫩的绿草,零星点缀着些许五颜六色的花簇,周围生长着许多不知名的树木,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的。远远看去周围还有很多绵绵延延的大山,其中最远也是最高的那座在这看来足有一掌宽,像把利剑一样直插云霄,那山就像是顶天立地的,虽然离着这么远,却已然看不到顶,想必这山不下几万米吧。如若在现世,它即便被人当作是传说中的不周山也不为稀奇。虽然植物很多还有流水,空气中却也没有很大的湿气,天也是异常的清澈,清澈到甚至可以看到远处山峰上的树木,真是神奇。闭上眼睛细细地聆听,合着潺潺的流水声甚至可以隐约感觉到远处有鸟在叫,简直就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啊。这里当真就是终山么?它与子涵爸爸说得差别也太大了点儿,就连爷爷对这里的形容都嫌太谦虚了。早知道就应该带着林凌和子涵一起来了,这么好的环境哪儿有什么危险?想到这里,我从之前听子涵爸提到这里之后就一直为文媛而担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点儿。
虽然我到了这终山界内,可该怎么找文媛呢?要是当初带子涵一起来,或许在这里发动探察的话可以成功呢,那样的话用不多长时间就能查完整个地域了,要不我还是再出去一趟把她俩接回来吧……
我正这样凝神地想着,隐约看到最远的那像天柱一般的山上似乎有一只拇指盖大小的石头腾空而起,那“石头”突然张开硕大的翅膀,又比先前足大了一倍,我这才发现,那原来是个鸟一样的活物,它扇动了几下翅膀围着山峰打了一个整圈后飞到后面去了。我揉揉眼睛,人不都说望山跑死马么?隔着这么老远居然还能看到一只鸟?这鸟是有多大个?!这时,我脑袋里回想起了那个不管是子涵爸还是我爷爷都同时提到的“异兽”,看来还是先别把她俩带来了,这地方还真是说不清楚安全还是危险的。
我纠结了一下到底应该从哪个地方走起,这里虽然花红柳绿的,却也像冥府一样是没有太阳的。算了,反正本来也是要把这个域翻个底朝天的,从哪个方向开始都无所谓了,于是我就沿着小河上游朝天柱山的方向走了起来。
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有发现半点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而远处的天柱山也依旧是那么远,单从它来看,似乎我这半天根本就没有前行一样。又向前走了没几步,我竟猛然间感觉到有些乏力,不是冥府之中不存在着什么体力的问题么,那这是为何?我随便寻了棵树坐在一旁歇脚,如果当真是有体力限制的话,那我在这里寻找文媛岂不是要做个长期的打算,几个月?几年?这也太扯了。虽然心急火燎,但一时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别的办法。正在这时,不知为何一阵极强的困意来袭,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不知道一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睡姿变成了仰面朝天的躺着。总之,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迷迷糊糊地被从树上掉下来的一个“球”给砸醒的,这圆滚滚家伙掉下来的时候不偏不倚正砸在我脸上。多亏了我脸皮较常人厚,弹性也略大些,否则非叫它把我脸砸凹了不可。虽然很庆幸它没把我砸成大饼脸,但是也着实很疼,捂着脸哎哟了半天之后,才终于缓了过来。
我从一旁拾起这货:它是个西瓜大小的正球形,表面上都是黑灰色的像磨砂皮一样,但是摸起来的手感却出奇地光滑,惦在手里虽也有些分量,不过倒也不算太沉,难怪没一下把我砸回现世去。我稍微用点力按它,感觉软绵绵的,而且按下去之后感觉还有些温度,这什么东西?我抬头往树上踅摸了半天,也没发现在哪儿长的这奇异玩意儿。说来奇怪,它把我砸醒之后我既不困也不乏了,不过我又不是牛顿,你砸我干个球用?我正要把它甩开,不想它竟然挣扎着动了一下,哎我去?这玩意儿是个活得?
它晃动得愈发剧烈了起来,震得我胳膊都有些麻了,于是我干脆把它放到地上,坐在一旁仔细观察起它来。感觉除了颜色更为浑浊了一些外也并没与刚才有什么两样。不过这个形状、这个动态还有这温度,难不成这东西是个蛋?我刚这样过了一下脑子,它却喀啦一声从侧边裂开了个小口,紧跟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那个小洞里嗖地钻了出来,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嗯?这还真是个蛋?刚才是什么东西窜出去了?我四下找了找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于是又重新把它拿到手里,刚要从那小窟窿里看进去,它却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速度很快,大约也就是一两秒钟就迅速缩成了一团,然后竟和烧过的木炭一样变成灰状从我指缝间掉落下去了。
“咝……”一个好像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却什么也没看到,还在纳闷的时候又接连听到咝咝的两声,这家伙难不成在我身上?我也没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啊?我令浑身猛烈地抖动了几下,又猛地转了两圈后,才终于发现了这个声源——那是一只全身亮黑色的小鸟。
它围着我飞了几圈之后,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几乎感觉不到分量。全身都是那种亮黑色,从眼睛到羽毛再到爪子没有一点儿杂色,整个儿看起来就像刚打了鞋油一样。品种算是什么东西我也看不准,是乌鸦么?别说是在这里看到的,就是扔在现世我也就认识那么几种鸟。它体形比成年的麻雀要大,短嘴圆脑袋却有条令人颇为意外的长尾巴,侧面瞧着还好,正面一看长得傻不拉唧的,让人看着就想笑。我盯着它,它也盯着我,时不时地歪歪头或者眨下眼,当然偶尔也咝咝地吐下信子——虽然我不知道鸟吐信子是要做什么用。后来我总歪着头看它看得有些头晕了,它竟也懂事像的从肩膀飞到了我的手上,但是这家伙可不是单单那么站着,而是抓住一跟手指很费力地连胳膊都吊到平直了,合着眼站在上面缩成一个团子像睡觉一样,这小家伙劲头倒是还不小,而且也挺自来熟的,我心里想着。但它终究是不肯让我摸他更不肯让我抓住它的,几次我看它长得逗乐都忍不住用手指去摸它,但每次还没到近前它就开始啄我,我想抓它的时候它就逃似的飞走,到也飞不远,而且转上几圈之后自个儿还是会回来,继续落在我手上假寐起来。反正也没什么分量,我便也任由它在上面站着,还随口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黑子。
黑子果然是通人性的,我走动的时候,它便独自在我身旁飞着,不时绕个圈什么的,我一停下来它便又叫我抬起胳膊站在我手指上休息或者吐信子玩儿。偶尔它自己也飞到远处去散散步,但当我随口喊一声或者它自己玩厌了就又飞回到我跟前。一段时间后我竟然自己养成了习惯,一停下脚步四下查看的时候就主动把胳膊抬起来。
一路沿着那条小河不知走了多久,发觉方才远处的几座小山已经慢慢近了,而小河却仍然没到尽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浅的河水会流经这么远。那天柱山还是依然在那么远的地方戳着,仍旧是没有半点儿近前的意思,这家伙是在嘲笑我么?它离我到底是有多远?四下也依旧没有能显示出有人类活动过的细微痕迹,不过现在周围的树已经少了很多了,像刚才看到的花一样零零星星的,放眼望去甚至可以一直看到远处的山脚,满眼尽是绿色。
“我走了有多长时间了,怎么什么鬼影子都没瞧见,这地方难道就没有别人了么?”我随口嘟囔了一句,话音刚落,突然觉得手上有些刺痒,低头一看,黑子正在小心翼翼地啄我的手。见我低头,它也抬头看看我,然后像是在点头似的不断上下晃动着脑袋。这什么意思?
“你这是在肯定我的说法,跟我说这地方没人么?”我问它。
它听完之后又做了个左右摇摆脑袋瓜子的姿势。
“确实没人?”我继续问到。
它眼皮瞬间耷拉下来一半,用鄙夷的眼神盯着我。接着噌一下子飞到我脸的正前方,那那两对并不尖的爪子一下抓住我的鼻子,对准我脑门使劲地啄……黑子,你,其实是一只啄木鸟么?呸!那老子也不是歪脖子树啊,你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