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捉襟见肘 - 血路妖刀 - 投笔从戎的李白
（一）
彭小文紧张地想办法，此时的“樱花季节”已经开始执行针对彭小文的“应对预案”。
木村少佐按照冈村宁次的部署，正在拍发电文，使用的是专门的电台，这个频率不是发给日军看的，而是发给国军看的。
“彭小文专用电台位置已经锁定，密码已被截获，根据内容判断，国军有高级将领渡过汉水，现正根据电台交互频率锁定该高级将领位置，各部队做好准备，位置一旦确定，即予以果断出击！”日军已经通过内容获悉了张自忠的部署，已经通过电台联络呼号和电波方向锁定了张自忠的位置，目前要做的事情，是“无以示之有，有以示之无”，颠倒黑白，翻转乾坤！
蒋介石被搞糊涂了，难道张自忠司令部的位置，是因为和彭小文电台联络而暴露的？戴笠向蒋介石解释说这绝对不可能，从技术上还是逻辑上都是瞎扯！不过蒋介石还是小心为上，命令彭小文停止使用专用电台与第五战区任何部队联络！
然而张自忠渡河，对于蒋介石来说震撼也是很大，看到彭小文请求“围魏救赵”的电报，蒋介石签发命令，下发给顾祝同，命令第三战区加强沿江兵力，截断长江！再令薛岳派第九战区部队“乘虚蹈隙，进袭当面之敌”，然后令第五战区第21集团军、第31各集团军“先发制敌，进攻日军后方，威胁汉口，截断平汉线”！
这同样是真的，历史上张自忠渡江的第三天，蒋介石便向第三、第九战区发布“助攻令”！自然，最终没有付诸实施，而且军事委员会最后也没有追查。
两大战区“战情繁忙、无暇准备，无法仓促开战”。第21集团军李品仙部“职务为游击，一时难以集结展开大兵团作战”，第31集团军汤恩伯部“正在尾追日军第3师团，无暇分兵也无力继续南下”，都很忙，都非常忙！
王劲哉倒是联系上了，这个大怪物的回复直截了当，他已经在孝感方向跟日军接上火了，目前他只能保证日军不可能从他的防区顺利通过，至于彭小文请他向汉川方向出击，他坦率地表示，老子搞不定！也打不动！
（二）
“陈长官有令，郑洞国两个师必须立即赶赴宜昌，不得有误！这两个师不能擅自调动！小文，这一点你是清楚的！”郭忏和彭小文的参谋班子一起研究该如何处置张自忠的事情。
彭小文道：“陈长官说的对，郑洞国部队立即赶赴宜昌是对的，我已经做了安排。”
郭忏又说道：“情报显示，日军第13军通过长江正在向上游调动兵力，第三战区不能配合的情况下，现在需要调动一支部队从荆州南下，在江陵到石首一段挡住日军溯长江北上，海军方面第2舰队由曾以鼎副司令安排一支水雷部队和一支舰艇部队进行阻击，左右两岸都要派出一支部队，小文，现在你的增援部队距离最近！这个位置同样重要！”
这个方向日军的第13军调了一个步兵旅团，一个山炮大队还有6个汽车中队，沿长江北岸向南线开进，这是日军对北线战事的一个解决办法，第11军放弃坦克和火炮优势，强行渡河，连补给都不要管，这边第13军将补给从南线防御空虚之处送上去！
历史上对日军这个战斗部队与后勤部队类似于“人球分过”的战术进行总结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当时国军都在寄希望于日军自行东返......”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
彭小文思考着，郭忏看出来日军的目的，可惜现在他的手里已经无兵可调，宜昌必须要防，蒋介石没有同意的情况下，陈诚不敢贸然调动第18军出动，退而求其次，只好调动郑洞国的这两个师先行赶往宜昌。宜昌前面的一个咽喉要道，是当阳，张飞喝断当阳桥，子龙浴血长坂坡，就是这个地方，还需要有至少一个师的兵力进驻当阳，这才能保证万一江防兵团无法保住汉水这道屏障的时候，日军在到达宜昌的时候有个缓冲。接下来从荆州、江陵、石首一直到洪湖，这一条区域之内需要有一路兵力与海军形成配合，从水陆两条线卡断日军的南线后勤运输。
总共只有4个师，郑洞国两个师去宜昌，池峰城纵队去当阳，陈光教导师沿长江下游进入洪湖区域，现在这是最稳妥的方法，可是如此以来，张自忠将军？
“小文！荩忱的举动是为了争取时间让后方能够从容布防，他不是带着大家去拼命！如果现在你带着部队去把他救下来，结果日军趁虚而入夺取了宜昌，荩忱难道就满意了吗？”郭忏极力用平静的口气说道。
彭小文没有做声，郭忏接着说道：“小文，别多想了！身为军人，战死沙场是我们最好的归宿！张将军用生命争取的时间，我们千万不能浪费掉！”
第33集团军调离大洪山开始起，就已经宣告了枣宜会战的失败！没有大洪山防区对日军交通线和后勤线的侧击，日军短暂收缩之后再次出击，现在动用两个师团围攻大洪山，动用两个半师团第二次向樊城襄阳一线发动进攻，缺乏机动性的中国军队目前已经被日军通过快速机动的调动打成了“愚形”！
才能够现在的时间上来说，当务之急是加强对宜昌的防御，第二重点是将防线部署到当阳，第三重点是打击日军第13军顺利提供后勤补给，这三个点把握好之后，即便江防兵团最终无法守住汉水天险，至少背后还有一道屏障！
这三个点的部署完成了，才能考虑如何去救助张将军脱险，否则那就是舍本逐末！到目前为止蒋委员长并没有考虑这三个方面的加强，彭小文手头只有四个师的兵力，如此部署已经捉襟见肘了！
（三）
无比煎熬的等待，南线的准备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当然了，这个消息也是一个秘密消息。
顾维钧一直在联系现任法国国防部秘书长的戴高乐，戴高乐目前还只是个上校，他的一系列战略思想并没有得到法国当权者的重视。
顾维钧向戴高乐详细分析了德法之战不可避免，也向戴高乐坦分析了英国与法国之间既有合作又有殖民地利益冲突的深层次矛盾，鉴于这种复杂的关系，顾维钧称，假如戴高乐愿意与中国合作，顾维钧愿意为戴高乐实现他的远大抱负提供帮助。所谓帮助，不就是钱吗，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个戴高乐！
彭小文并非是对戴高乐要搞的“自由法国运动”有浓厚兴趣，但是他看中的是戴高乐的另外一个身份，作为法国国防部秘书长的戴高乐，始终掌握着法国外籍兵团的指挥权！而法国外籍兵团也一直是戴高乐的政治资本！
要知道法国外籍兵团那是有着强悍的战斗力，早在1863年的墨西哥，一个63人的巡逻分队在卡梅伦庄园遭到墨西哥3个营骑兵和步兵的围攻，巡逻队顽强抵抗，一直到剩下最后3个人依然拒不投降，最终墨西哥指挥官惊呼：“他们不是人类，是魔鬼！”终于让开一条道路，最后三名士兵举着战旗护送着阵亡的长官遗体，平安返回自己的驻地。
戴高乐同意了顾维钧的条件，戴高乐向驻印度支那外籍兵团团长威利斯签署秘密指令，一旦印度支那总督戴古向日本宣告投降，驻印度支那外籍兵团不得投降，届时中国第三方面军将提供援助，外籍兵团接受第三方面军司令彭小文指挥，威利斯迅速回复，全体外籍兵团将士，坚决服从戴高乐长官的命令！
外籍兵团的军费另算，单单这一纸命令，顾维钧支付了1000万法郎的天价，折合法币将近一个亿，这些是对戴高乐的“政治献金”。
一个团，1500人，到底是值还是不值，难说，最关键的问题，是彭小文获得了一张“通行证”，有此通行证，彭小文将能够“合法”地进入印度支那境内！
英国支持戴高乐，而戴高乐并没有放弃印度支那，一切不光合法，而且还合情合理。至于以后怎么处置印度支那，那是以后的问题！
这些东西自然还是不能告之于众，大家会骂彭小文有毛病，他们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彭小文与戴高乐和法国外籍兵团建立联系的深意！
（四）
时间已经进入了1940年的5月，德国即将进攻法国，安南计划的准备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北线乱作一团，南线却井然有序。只是对于这个消息，彭小文没有表现太多的兴奋，张自忠将军在孤军苦战，自己的那些同胞在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展示聪明”。
纵然是眼睁睁地看着张自忠将军孤军奋战，又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