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闯山牢 - 六界为聘 - 绿里(书坊)
卓睢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然而就在卓睢闭眼的空当,形势就已经开始逆转了。
当卓睢感觉不到周围有姜息的杀气时,寂静得连鬼樟树的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于是卓睢终于睁开眼睛,然而他却看到了他此生再也无法忘记的一幕,也终于明白了他的师父为什么对那个他称作茫幽的地方如此讳莫如深了。
因为他看到姜息的胳膊落在地上,原来姜息并不是要用御宸杀死白衣男子,而是砍掉自己的胳膊,就在卓睢觉得姜息砍掉自己胳膊这件事很诡异之时,突然看到本该失去支持向后倒去的白衣男子竟然鬼魅般地在他倒下的瞬间,以衣袖缠住了姜息。
就在卓睢感到无比讶异时,就又另一个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白衣男子的眼眸竟变成了白色,而眼白竟变得漆黑!白衣男子只用眼睛便召唤出了几道冰壁,将姜息困在其中,而姜息在看到白衣男子眼眸变化的那一刻,也突然瞪大了眼睛,只是正欲说什么的姜息却被白衣男子的袖子从头到脚团团围住,白衣男子以术法隔断无限伸长的袖子。
这时一直躲在另一颗鬼樟树上的黑甲侍卫,才诚惶诚恐地从这忽然逆转的战局中回过神来,朝西北方逃窜而去。
白衣男子看着黑甲侍卫弄出的动静,这个黑甲侍卫想来应该就是骆辉派来监视姜息的人吧?因为他并不是真正的黑甲侍卫,黑甲侍卫这种没有大脑,不会思考的东西又怎么会躲起来呢?只是白衣男子要的就是他去将姜息被束缚的事告诉骆辉,白衣男子一挥衣袖,身上的衣服又恢复成一片洁白,只是腹部的血依然往外浸着,不一会儿,他用术法变出的衣服又变得殷红,白衣男子叹了口气,道:“你还不下来吗?”
卓睢一愣,白衣男子依靠在鬼樟树上,虚弱道:“你不会是来这里看我死的吧?”
刚刚看他如此凶悍地将姜息擒住,现在怎会突然变得如此虚弱,只是卓睢还是从鬼樟树上飞了下来,将白衣男子扶住。
“我们快走吧,等骆辉来了,我们就都走不掉了。”白衣男子捂着受伤的腹部,道。
卓睢点了点头,带着白衣男子飞回了山陵之下,一直神经紧张的贺兰廷在看到一个黑甲侍卫飞出后,终于定下心神来,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就像一百年那么难熬,最后他心里所有的紧张和不安,终于在看到卓睢和白衣男子的那一刻全部消散。
“太好了,太好了!”贺兰廷眼中泛着泪光,看着虽然有人受伤但至少都还活着的两人,只不住地说着一句话。
白衣男子挥了挥手道:“快些离开吧,我们毁了骆辉的大事,再不走就会大祸临头了。”
卓睢和贺兰廷点点头,将白衣男子扶到车上,然而已经上了马车的白衣男子突然掀开车帘,对贺兰廷道:“朝西北行进。”
贺兰廷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驾着马车朝西北行进,而知道刚刚有个黑甲侍卫朝西北方行进的卓睢却清楚地知道,白衣男子是在用调虎离山计,他利用那个黑甲侍卫为他做了两件事情,其一是利用他得知琉琛,薄野雾还有九缱的位置,其二是让黑甲侍卫将骆辉调离薄野雾他们三个所在的位置,但是他却对白衣男子刚刚说的一句话感到一丝困惑,于是终于忍不住的他,看着闭目养神的白衣男子,问道:“你刚刚说我们毁了骆辉的大事是什么意思?”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知道太多也不好啊,他睁开眼睛,那眼睛虽然早已恢复如常,但是还是让卓睢有一丝心悸。
他看着卓睢,缓缓开口道:“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六界知晓,所以早些告诉你也无碍。”
用狐隐术躲在山牢门口等着骆辉出来的薄野雾和九缱,突然看到一个黑甲侍卫从东南而来,急匆匆地跑进了山牢,薄野雾和九缱皆是一愣,那个黑甲侍卫似乎与别的黑甲侍卫有些不同,而且看他脚步匆忙,似是焦急地要向骆辉报告什么事。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骆辉便出现在山牢门口,给山牢下了个禁制,就和那个黑甲侍卫一起朝东南方飞去了,薄野雾看着东南方那片连绵不绝的山陵,那里似乎是埋葬琉琛母亲的地方。
只是薄野雾没时间想太多,便跳脱出九缱的狐隐术,朝山牢跑去。
“小雾!骆辉设下了禁制!”然而九缱这句话都还没说完,薄野雾却已经半身进了山牢,并没有被山牢的禁制排斥,九缱也是一阵讶然,刚刚他明明看到骆辉下了禁制的。
薄野雾看着表情莫名的九缱,走到九缱面前,牵起九缱的手,叹了口气道:“快点过来吧,你要是担心被人知道,就继续裹着你的狐隐术,这样他们就不会发现了。”
已经没有理由再束缚薄野雾的九缱,也依旧裹着狐隐术被薄野雾牵着走进了山牢,顺利进到山牢的九缱用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前面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薄野雾,顿感一阵讶然,为什么她可以无视骆辉下的禁制,直接进到山牢,而被她牵着的自己竟也能跟着她一起进来,难不成骆辉的术法不行了不成?但是九缱看着山牢的壁上那些冥界专有的符文和纹印都附有骆辉的术法,微微蹙着眉,这些东西里含着骆辉强大的术法,骆辉的术法并没有减弱,相反,还有增强的趋势,而且这些动力似乎含着古怪,但是九缱毕竟不是冥界之人,虽然知道其中不妙,但是却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直到他们看到琉琛。
薄野雾并没有九缱那样四处乱看,她微蹙着眉,表情十分严肃地寻着琉琛的踪迹,薄野雾看着这毫无支路的山牢,心想着:骆辉看来倒真是十分放心自己的禁制,竟然没有把这山牢做成迷宫。
其实一开始虽然九缱口口声声说这山牢门口有骆辉的禁制,但是薄野雾还是不怎么相信,要是有禁制他们能进来吗?但是越往前走,薄野雾越觉得骆辉绝对是下了禁制的,因为要不然的话,这样一条路通到底没有任何枝杈路的山牢也太容易被人劫狱了吧?
就在这个山牢的最深处,一根印着许多蛇纹的,两个成年男子合抱粗的青铜柱子出现在薄野雾和九缱的面前,而琉琛就被一条吐着口信的蛇缠绕着柱子上,薄野雾看着眼前可怕的一幕,深深地皱起了眉。
琉琛已经晕死过去,全身酥软地被那条碗口粗的大花斑蛇束缚着,薄野雾虽然全身膈应地看着滑溜溜的吐着口信的蛇,但却还是拔出了绡练,似是听到了薄野雾拔剑的声音,那条蛇突然竖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薄野雾。
薄野雾皱了皱眉头,全身一抖,不是因为她怕那条蛇,而且她从心底里讨厌这种吐着舌头,又滑溜溜的东西。
薄野雾看准这个蛇不敢伸出太多身子,因为它还要绑着琉琛,所以薄野雾便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到达了那条蛇的极限,这个混蛋竟然敢缠着琉琛,薄野雾自然是要好好教训它一番,九缱看着薄野雾一副要拿这条蛇做蛇煲的样子,很自觉地退在一旁,替她望风,如果骆辉突然返回,他便立即把薄野雾拉进自己的狐隐术中。
薄野雾朝那大蛇挥舞着绡练,那大蛇虽然身体笨重,但是动作却十分灵活,他灵巧地躲避着薄野雾的攻击,薄野雾十分有规律地挥舞着绡练,那条蛇也随着那个规律躲避,薄野雾嘴角含着一丝狡黠的笑,这条大笨蛇,实在是太好糊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