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道是无情还有情 - 江山不若三千弦 - 白焰
雪映月光。微亮的素白一片与干净的重纱相连。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无尘。
尽管眼神依旧麻木。可她总算是活着。带给他的惊喜远多过诧异。
“倾鸾。你怎么过來了。”拉住广袖下冰冷的手。夏倾鸾并沒有躲闪。还是听之任之仿佛沒有任何主见。然而韦墨焰并不在意。要消耗多少时光岁月都无所谓。只要她有恢复的可能。便是穷尽一生他也愿意等。
“墨焰。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外面风冷。先带她回房间吧。”紫袖强撑着笑容站起。宽大裙摆刻意遮挡住地上的尸体。
她怕见到血与死去的人会让红弦想起程萧白。这时候万万不能再让初见起色的人受半点刺激。
解下宽大的玄色外衫披在夏倾鸾身上。韦墨焰极为精心仔细地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才与燕的对话她大概都听到了。那样也好。至少不用再亲口向她解释一切发生的原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如果她有听进去应该就会明白。他从不曾欺骗于她。更沒有对程萧白出手。所有事情都是息赢风设下的天罗地网。为的就是让他们相爱相杀。枯竭彼此的生命。
屋外虽冷。韦墨焰却从沒有在房间里放置火盆的习惯。感受着手掌中她的指尖冰凉。冷透骨髓。只好合掌握住那双近乎寒冰的手。拉近靠在自己胸前。
那样做。她整个人也离的很近。
“看着我。”
麻木微垂的头并无反应。墨色瞳中禁不住一丝失望。她只是下意识回到自己房间。而不是跟随他的身影而來吗。
何时她才能找回心神。重新做回夏倾鸾。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回荡在房间里。雕镂轩窗外月色宁静如水。徒惹相思。
“你的房间弄脏了。今夜就在这里睡吧。”唇边凝起一抹苦笑。韦墨焰感觉自己像是在自言自语唱一出无人应和的戏。解去外衫素履。柔软的白色身影静静放在床上。细致地掖好被角后他也卧在旁边。隔着锦衾搂着无声无息的女子。
曾经几十个日夜。他都是这样陪在她身边直到天明。
烛灯未熄。借不算明亮的光线看着怀中静默之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踏实与不安轮流在韦墨焰心中乱窜。她仍如从前一般禁锢在他身边。任谁也抢不走。可是。那并不是她。不是真正的夏倾鸾。
“要我怎样做你才肯回來。”柔声低喃。俯身深吻。
也只有趁着她了无意识的时候才能这样做。他还记得因为息少渊而争吵那次。他只是过于冲动想要吻她以证实两人之间关系。却被她用赤情割伤手掌。一直疼到心里。对她。从沒有过任何亵渎之意。能这般相拥而眠几番轻吻已是足够。他不敢奢求更多。
一吻未毕。柔软却无温度的唇上竟有了反应。韦墨焰急忙撑起身凝视许久。但再沒有其他异动。
幻觉吗。对她的思念已经严重到影响心智。怕是要成病了。自嘲地重新躺好。长臂仍圈于纤柳腰间。静静闭目养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蓦然耳边一声轻嚅。
不是幻觉。猛地睁开双眼。韦墨焰撑起手臂在她身子两侧。看到的。是低垂却有波光流动的双眸。
她醒了。从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回到人间。
那张清俊冷傲的脸上竟有了笑意。从心底泛上的温柔投映在夏倾鸾眼中。然后渐渐接近。埋首在她青丝零落的颈间。还有把她从噩梦中拉回來的熟悉呼唤。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倾鸾……”
沉沦在绝望与痛苦的噩梦之中找不到出路。眼见的都是萧白倒下刹那凄然一笑。还有墨衡剑刺入他胸膛那一瞬血色艳烈。她害死世间唯一的亲人又亲手伤了最爱之人。沒有理由再活下去。可他偏又用无法割舍的执念束缚囚禁着想要浴火涅槃的红色鸾鸟。不肯放手。
薄唇轻吐。却是韦墨焰无路如何也想不到的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杀了我。”
不想再与复仇二字纠缠。也不想带着罪孽深重的身躯苟活于世。当断则断。他的痴恋。她承受不起。
而对这满是谎言与背叛的世间。已然绝望。
他用猜忌背叛了她的忠心。萧白用死亡背叛了她的守护。万俟皓月则用圈套背叛了她的信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分别用不同方式背叛了她。Www。。com亲手将她推入难以自拔的噩梦里。
什么都沒有了。她的手中只剩旷古而來的空虚与孤寂。浮生后续毫无意义。
“我不会让你死的。”那样的条件他当然不会答应。她若是死了。他又要何去何从。既然她还沒有从伤痕中复苏。之后的时间只要尽心呵护就好了。总有一天她会再次立于身后。并肩昂首。笑对刀光剑影。生死不离。
穿过青丝捧着那张憔悴消瘦的容颜。第一次毫不犹豫在她清醒时深深吻落。而她无力拒绝也无心拒绝。任凭滚烫的唇从鼻下移到眉间。再移到额角。耳畔。脸颊。雪颈。炎热体温似乎要把长久以來的冰冷彻底驱除。
耳病厮磨。总是越摩擦越上瘾。
指尖挑动腰封长长的系带。韦墨焰有些迷茫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对她应该是无欲无求的。只要能两厢厮守便足够。可冥冥中总有种抓不住的飘渺之感。感觉夏倾鸾会随时消失。再也不见。如果就这样得到她是不是不会再失去。在她的身心上都刻印他的痕迹。无论天涯海角碧落黄泉。再也逃不出他的生命。
“嫁给我。”
又一次。他满怀期待。
七层阁楼上未完的问題如今重新提起。风风雨雨过后她遍体鳞伤。而他的心意从未改变。
哪怕。她已经穿过一次大红婚服。与不是他的男人走入堂中行天地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