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绝境3 - 冰刀传奇 - 传说宝气
…欧阳太师双臂成大字形被铁链拴在木架上，披头散发，一处处血污点缀在一身雪白的囚衣上，太师虚弱地垂着头，花白的头发散乱地遮住了他的脸，室内阴暗无比，几支火把一闪一闪地映着旁边一排排刑具，阴森，恐怖。欧阳林见状失声痛哭，跑上去一把抱住太师“爹，你受苦了，女儿不孝，害了爹爹。"
欧阳太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受这些苦不算什么，最苦的是我愧对欧阳家的列祖列宗，我竟有个这样的逆子，投敌卖国，我们欧阳家从嘉靖明世宗那时就开始在京为官，祖祖辈辈都为报皇恩兢兢业业不敢怠慢，乃忠义之族的，到现在以近百年，现在你害的不是我，你是毁了我们欧阳家祖祖辈辈的名声”接着道：“你走吧，我不要你管，我不仅不想再见到你，我恨不得你立刻就死。
“爹，我先带你出去，出去后，爹爹想杀我剐我都行，"说完后边哭边伸手去解捆着欧阳太师双手的铁链。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说完后欧阳太师伸出双手一把推开了欧阳林。
欧阳林被一下掀倒，坐在地上有些蒙了“爹爹双手不是被铁链梱住了么？怎么又会伸出双手推我?"
欧阳林坐在地上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欧阳太师又站到回架子旁，自己用铁链慢慢地再把自己捆回去。
欧阳林看见后坐在地上大哭“爹不要我了，爹不要我了…爹，你原谅女儿吧，只要你原谅我你想我死我就去死……”
一行泪水从眼角淌了下来，欧阳林慢慢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噩梦，泪水还挂在脸上，欧阳林抓起被子把眼泪擦干，坐了起来，窗外的星星好亮，不知京城的星星会不会和这儿的一样亮，欧阳林无心再眠，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向屋外走去。
踏下几步木梯，转过寥寥栅栏，走完一条弯弯的小径，进入一坝草地，月光轻柔，一潮潮海浪声响彻在耳边，今晚风不大，夜好静，静得让人心碎，微风掀起身上的衣服，一丝寒意扑进后背，欧阳林用手紧了紧披着的外套，呆呆地望着京城的方向，从没觉得自己离家这么远过，思乡之情又涌上心头，那儿才是自己的家，那儿才有自己的亲人，姐姐，你还好吗?从小你都那么痛我，你现在会不会也在想着你的妹妹?爹，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记得你说过我是你的心头肉，你会舍不得我的，我知道，我没卖国，只是我们各有各的思想。
欧阳林想起刚才那个梦，眼中又涌出淡淡的泪光，想起了爹抛弃自己的场景心如刀割，忽然双膝一下跪在地上向着家的方向喊道:“爹，女儿以不再是以前爹身边的‘小玲当‘了，女儿现在长大了，女儿有自己的思想，女儿有自己评判事非的标准，请爹爹原谅。如果爹爹真生气了，我不再要什么思想，我只要我爹爹和我姐姐，两滴清泪落下来马上就藏入了草丛中……
……
冰刀用手帮密室里的十三具尸体合上了双眼，此时他眼里没有了悲愤，只有刚毅，像鹰一样锐利、冷酷。暗暗告诫自己，敌人残忍、狠毒。自己要更残忍、无情。自己一个大男人今天算是哭够了，以后不准再滴一滴泪，要流泪的人是对方，是那群该死的閹党。时间是胜利的关健，自己每一步棋都得走在对手前面。
目标有了，东、西两厂。只差一个方案，但这个不重要，有目标了还怕没方案么?厂卫虽强大，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弱点，只要自己有个好的计划，认真做好每个细节，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哪怕是登天。
冰刀回到以前百叶会自己的房间，有几样东西需得带走。暗自想第一步，营救枯容师太，以自己的武功去面对几百个比自己厉害的太危险，虽然压根就不考虑正面交峰，但不可能有完美的计划，也没人能完美的做好每个细节，万一有处小小的漏洞，得马上去填，所以有一个人保护自己最好，最佳人选只有一个，不计功名的枯容师太，除了她，不会有哪个会伙同自己去对付整个厂卫？应该是不会有。
当冰刀推开房间进去，里面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并没人住进来，又看见桌上放着一个大字条‘请勿动房内的东西‘朱勉的笔迹，可能是他认为自己还会再回来担任会长，不让别人动这这些东西吧，想起几日前还和自己说话的朱大哥，心头一热，眼睛又不争气了，冰刀马上使劲控制住，暗骂自己太没用，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准再这个样子。
冰刀打开抽屉，拿出几个布包，走向门口，又不舍地回头望望，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在这儿虽只一年，但有很多事值得用一生时间去不时回忆，心中感慨万千。冰刀拿好东西后准备离开，可当他转过头，忽然后劲一阵剧痛，紧接着这剧痛扩散至全身上下，难以忍受，冰刀重重地迎面摔在地上，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但额头没反应，因为这撞击的疼痛刺激，以经被刚在发生的剧痛覆盖了所以感觉不到。冰刀长长地“啊…"了一声，又慢慢扭转过身爬在地上，无法忍受，又卷起身子额头挨在地上，慢慢的跪起来，钻心的剧痛使他不停地蠕动，豆大的汉珠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掉，觉得此刻的时间过得如此的慢，一次呼吸与下次呼吸的间隔都是那么的长。“芒针"冰刀咬牙念道。发现这应该是芒针带来的痛苦，冰刀忍受不了了，伸手准备去扣动它，他知道这个芒针不会那么简单，肯定是扣不出来，但只要一动它可以使自己昏过去，那样会减少自己的痛苦，刚伸手触到芒针时冰刀又犹豫了，他知道只要一动它就会使自己脑神受损，如果自己不再有一个清醒的脑子，那还用什么去面对强大的厂卫，想到这儿他又慢慢缩回手，用力一拳重重地击打在地面上，拳头的刺击稍稍转移了一点芒针带来的痛苦，冰刀马上第二拳、第三拳…
看着地上的血迹，冰刀再看看自己的拳头，前几根指头皮以绽开，露出森森白骨，不敢再用拳去击打地面转移痛苦了，但是扛不住这撕裂全身每处肌肤般的剧痛，右手不能再用了就用左手，接着冰刀又伸出左手用拳击打地面，第一拳、第二拳、第三拳……
也不知过了多久，剧痛慢慢地从身上消退，感觉刚才经历了一年那么长时间，仿佛自己在这地上挣扎了一年。冰刀全身衣服以被汉水湿透，虚脱无比，太累了，太累了，除了呼吸不想做任何事，动一下都那么吃力。床就在身边，但不原起身，闭上眼睛，就在地上睡了过去。
好冷，一阵阵刺骨的风从门外吹进来，冰刀被冷醒过夹，“现在的气候不应该有这么冷的风啊，哦，应该是全身被汗水湿透，还没干的原因吧"，全身以冰凉了，体力恢复了一些，使劲地慢慢地站起来，躺到床上去，盖上被子，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是得在天亮之前离开这儿，不然可能会有麻烦。决定现在尽量在这会儿时间，在被子里恢复一下体温。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公鸡在打鸣了，身子也睡暖和了，冰刀起身走向后院，洗了把脸，昨晚在地上滚了许久，脸上定是不像人形了，换了身干净衣服，每个动作都很吃力，因为双手都受伤了动作有些慢，洗涮好之后挎着包袱，来到百叶会大厅，冰刀在药柜里找了些普通的金创药，给双手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又对着铜镜给自己做了些简单的易容，走出百叶会大门，冰刀转过身，望着门上那熟悉的‘百叶会‘招牌轻轻地念道：“百叶会的兄弟们，你们一路走好，如果你们在天有灵的话，保佑我，兄弟不能在此久留，就此别过”用手扶正了一下肩上的背包，转身而去…
大街上帖着的通缉令现在只有欧阳林一个了，其于的那几张都以被人撒掉，冰刀走到贴着通缉令的墙头，凝视着欧阳林的画像略有所思“欧阳太师难道以被他们捉住了?自己那张通缉今被撒掉是为什么?难道是他们对自己使用了芒针，认为自己以在他们掌控之内，放弃悬赏通缉是为了让自己行动更方便，更自由地去帮他们擒回欧阳林?应该是这样吧，也不知道这芒针还会不会发作，会的话要等多久？”想起后劲的芒针，冷汗一下子从身上冒了出来。冰刀扭过头，向遵化县衙的方向走去。
“枯容师太被他俩擒住后肯定会是关在县衙的狱房里，肯定不会穿了她的琵琶骨后放在明月客栈里，他们肯定没闲心去给一个犯人端水送饭。"冰刀边走边想。
……
“你这位小哥还会知恩图报，看样子也还是个好人，说实话，一米堂以前在遵化救的人太多了，这老尼抓进来都有几天了，但来看他的人只有你一个，你说你是被一米堂救过的难民，现在这么阔气，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呀。”一个四旬左右的狱卒答道。
“哈哈，不是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说话之人双手受过伤，看样子刚包扎不久，药布还是新的。
“你给的银子是给的不少，但我真的不能让你进去探望，上面交待过，她是厂卫放在这儿的人，有一点闪失我们都得掉脑袋，如果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转告。”守门的狱卒看上去还算比较厚道。
冰刀暗道“看来师太真在里面，现在天色尚早，对面只是两个亳无防备的狱卒，劫狱是个好时机”手慢慢伸进袖子里，握住了一枚次刀，但不知道狱房里面还有多少人，有没有几道带锁铁门？可惜不让进去，不能了解情况的话打草惊蛇再想营救就太难了。
“这位差爷，我那救命恩人就有劳你们多多照顾了。”
“这你放心，师太是厂卫要的人，我们不敢审讯，并且还得养得好好的，送走之前有什么闪失我们担不起”
“差爷，你们狱房里面还有多少兄弟?我想拿点钱犒劳犒劳差爷们。”
“里面还有十四个兄弟，我看你就不用破费了，人太多，你给我点钱，我请兄弟们去喝一杯就能成了。
冰刀暗道“里面还有十四个人，自己没把握对付得了，看来劫狱行不通，只有在押往回京的路上想办法了"
“差爷，我见不着师太心中实在是难安，我也知道你们的规矩，不敢勉为其难，我只想了却见师太最后一面的心愿，不知哪天押她回京?我到时能远远的看下她，也算了却这心愿。
“听人说京城的人大约后天会赶到这儿，那边过来的人亲自押送。”
“我还有两天时间做准备"冰刀心里暗暗地道，两天时间做准备应该还算时间宽松”……
冰刀给了对面的狱卒一些银子道完谢后转身离去。
……
“这里是个好地方，在这树林里劫囚车，起码不会太招摇，如果自己藏在这大树后，这儿离车道的距离刚好合适，料想过来押送的人最多六个，自己先从后面击杀两人不是难事，再正面对付四人，自己还算有把握，料想他们押送一个受伏之人应该不用派什么高手”冰刀想完后点了点头，把一个大斧头藏在了草丛里，这是他中午买的，用来在劫囚之后破囚车的。
冰刀正在脑海中试想营救场院景会遇到哪些可能发生的困难，听见有路人从远方而来的脚步声，冰刀不想被人看见，住树后一躲，过了会儿，那两个人越走越近，能听得见他们说话之声了，隐隐约约听见他们是说的是金人的语言，但自己听不懂，这儿还是大明的天下，两个金国人来干嘛，料想那两人以为这密林里没人，所以小声用本国语言谈论起来。
冰刀的差务习惯当然在这时对两人大感兴趣，便悄悄地探出头，看见二人向这边走来，当冰刀看见两人的面孔时心里猛然一惊，自己绝对在哪儿见过，但又觉得佰生，倍感奇怪，为什么心里这么紧张?只见到两张好似熟悉的面孔而己，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冰刀努心在脑海里收寻，他们到底是谁，慢慢闭上眼睛，慢慢回记，既佰生又好似面善，是谁?是谁让自己感到吃惊，甚至有些害怕?
片刻后冰刀心里一震，猛然睁开眼睛，对，是他们，自己在百叶会里收到的科情，从山河会馆安插在金国的细探手里送回来的科情，里面有这二人的详细释文。他俩是爱新觉罗.巴布海的贴身待卫，也就是金国的镇国将军巴布海手中的顶级高手，他俩就是多额真、赖发明武功在金国可算一等一的好手，后金无人不知。他们来遵化干什么?遵化出现了如此多的顶级高手，你们到底来这儿干什么?一丝迷惑的恐惧袭来。
冰刀不会猜到这二人以投奔提叶求，更不会猜到赖发明和多额真此次来遵化，目地之一就是除掉冰刀。
冰刀远远地跟着这二人，直至一家客栈…
…
天色以暗，整个遵化安静了下来，人们都以入眠，一道黑影从墙上落下，无声无息，并不是他轻功如何了得，而是他脚下有二十几层布垫，冰刀学习能力还算是不错的，董玉也教会了他一些东西，现在现炒热卖，冰刀找到多额真与赖发明的房间，一阵清烟从门缝中吹了进去，这是迷烟，董玉那天逃跑时留下的，但现在归冰刀了。
冰刀轻轻地拔开门栓，溜了进去，关上门，打开窗，一切顺利得无法想像，多亏金国没这么多下三滥的江湖行径，所以多额真与赖发明虽然身怀绝技，但没谁规定身怀绝技的人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冰刀二人的包袱里翻了翻想找到点什么，因为太好奇他们出现在遵化的原因，果然，三张包括自己在内的通缉令被冰刀拿在手里，可是冰刀还是不明白，他们难道是找自己?感觉自己没这么大面子呀，难道是找欧阳林?不会，巴布海与欧阳林八竿子打不着，冰刀也不再去细想，这金国的镇国将军巴布海与大明本身都有血债在身，这二人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再耽搁了，过会儿迷烟的药郊一过，自己只有去见阎王了，冰刀拿起他们放在桌前的小弯刀，抽了出来，走向多额真，正欲剌下去，忽然后劲一阵剧痛…芒针发作了，冰刀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