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锦瑟华年亦虚亦实 - 十七云 - 张谨言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年华。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商隐的锦瑟留给世人太多的遐想。有些人认为此诗表达了他对亡妻的悼念之情，也有人认为这是作者在感怀自己的身世。宋代刘攽在《中山诗话》记载：李商隐有《锦瑟》诗，人莫晓其意，或谓是令狐楚家青衣名也。同时代的黄朝英更是借苏东坡知名，在《缃素杂记》中曰：东坡云：此出《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案李诗，“庄生晓梦迷蝴蝶”，适也；“望帝春心托杜鹃”，怨也；“沧海月明珠有泪”，清也；“蓝田日暖玉生烟”，和也。一篇之中，曲尽其意。无论具体何指，恐怕唯有李商隐心中知。
这日，太湖上灯火通明。一艘华丽的船只张灯结彩，里面一片觥筹交错、笑语连歌而在太湖的另一艘穿上却显得格外冷清。易溪月望向那艘华船，不禁道，“夏大哥，你看那边好不热闹！”
夏昭云道，“想必是那位达官贵人在宴请宾客吧！”
“我刚才听那船上有人在唱歌，歌声凄凉，只怕这个唱歌的女子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有人在唱歌吗？我怎么没听到？”
易溪月小酌了一杯酒，接着道，“有的呀！有人在唱‘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锦瑟，华年。你这么一说，我倒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易溪月好奇道，“是谁？”
“也算是我的一位结拜大哥吧！他叫慕华年。说来也巧，他确实曾经有一位爱慕的女子，名叫云锦瑟。”
易溪月道，“这么说来，这诗不就恰好合了他们二人了？”
夏昭云觉得这话颇有深意，突然念头一转，说道，“你说在大漠时那个神秘人说的锦瑟城到底在哪啊？”
易溪月道，“你怎么又想到这事上来了！若是容易找到，我们也不会在中原辗转几个月，都毫无成果了。”
“那人引我去锦瑟城，到底有什么含义呢？”
易溪月给夏昭云斟了一杯酒，说道，“明日再想吧！马上船只要靠岸了，我们待会上岸后，去看看苏州的夜景如何？”
夏昭云道，“此注意甚好！想来我们也在大漠待了好几个月了，早就看腻了那慢慢黄沙，难得有江南夜景，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
不出片刻，船只便靠岸了。同时，那艘华船也靠了岸。此刻，从船上出来一名女子，衣着华丽，容颜姣好，送一位衣着富贵的人下了船。夏昭云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眼神恰好对上了那女子的眼神，有些凄凉与无奈。
易溪月见夏昭云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忙道，“夏大哥别看了！快走吧！”
夏昭云“哦”了一声，准备离去。然而，意外的是，那女子竟然径直朝二人走来，说道，“二位，不知是否赏脸到船上喝杯酒？”
易溪月打量了那女子几眼，唇红齿白，面露春色，举止很是妖娆，不过似乎看不出年纪，也不知她多大了。夏昭云没有回话，而是望向易溪月。易溪月明白这眼神的意思，夏昭云这是要她拿主意，于是心道，“我若此刻不同意，只怕还得落下个心胸狭窄的罪名了。”于是乎，易溪月朗声道，“既然这么漂亮的姑娘相邀，那我们二人就打扰了。”
夏昭云和易溪月跟着那女子的步伐上了船。船舱很大，可容纳十几二十人，船舱的中间是一条宽敞的路，两边则是休息的地方。而且船舱里此刻至少有二十多人，包括一些达官贵人和丫鬟。夏昭云和易溪月找了个空位坐下，只见那女子突然道，“各位，刚才赵公子走了，我又请了一位公子和一位姑娘，这下可以开始了吧？”
易溪月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心道，“我就说怎么好端端情人上船喝酒，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么说来，我就纯粹是个多余的人了？”想到此处，易溪月顿时觉得心中好不痛快。
那女子对着夏昭云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夏昭云拱手道，“我姓夏！”
“夏公子，今日我们诗社在作诗，不知公子可有兴致参与？”
夏昭云道，“原来如此，不知诗社可有名字？”
那女子道，“今何夕。”
“好名字！”
“夏公子过奖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云锦瑟。”
夏昭云大惊，易溪月同样一脸诧异。
云锦瑟见二人神色有异，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夏昭云道，“倒不是有什么问题，我想问一下锦瑟姑娘，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慕华年的人？”
云锦瑟嘴唇微微颤抖，头微微下沉，许久才蹦出一句话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