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公子并不幸福 - 谁主爱的沉浮 - 城堡二公主
云出岫坐在吊椅上,漫无目的地前后摇晃。虽说要自己弄清莫名情愫的根因,可是哪有那么快就能找到答案。她知道,自己要是一个人胡思乱想,不知道又会冒出什么离奇古怪的念头。许多事,有时需要遇到一个触碰点,才能探出根本来。所以,云出岫决定,先不浪费那些个脑细胞,悠闲地享受仅剩的一点儿黑暗前的曙光。毕竟明天一报到,现在这样轻松惬意的好时光就一去三年才复返了。从阳台向着树人高中的方向眺望,云出岫似乎已经能闻到了高中那没有硝烟的战场飘来的阵阵紧张味儿。
云出岫从吊椅旁的藤艺收纳箱中取出CD机,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尽情享受无印良品那轻柔的小情歌。
晚上九点多,云出岫躺在床上,觉得今天哪儿有些不对劲,似乎少了点什么。对了!今天,石文轩一天没有联系她。从石文轩送小灵通给云出岫的那天起,他每天都会联系云出岫,哪怕有时只是晚上睡前的一句晚安。可是今天,电话一天都很安静。云出岫不禁在心里琢磨:石文轩怎么没有联系自己呢?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可她转念一想,能有什么事儿?也没有谁规定石文轩每天都要打电话给自己呀!他石大公子凭什么要每天打电话过来?自己和他只是好朋友而已!云出岫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担心什么呀?她安慰自己,只是出于对朋友的最基本的关心。
云出岫不准备等石文轩的电话了,她蒙上被子就准备睡觉。可是,睡神今天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没来罩着她这“觉主”。云出岫躲在被窝里,手时不时习惯性地去摸枕头下的小灵通,看看时间,看看有没有信息,有没有未接电话。就这样折腾到半夜,终于她的上下眼皮开始有打结的迹象了。可小灵通却突然“嗞嗞”地震动了几下,是有人发信息过来了。这么晚,怎么还有信息呢?云出岫打着哈欠,摸出小灵通,屏幕显示是石文轩的信息。打开发现,今天的信息很长:“云出岫,我想你现在肯定睡了吧?本来不想这么晚还联系你。可是,我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特别想和你说说话,想见你灿烂的笑容。有时真的很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能想你,也是很幸福的。晚安!”
云出岫反复地读了几遍信息,从石文轩编辑的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一份心酸的忧伤。石文轩平时不是这样的,他可是堂堂的石大公子,说他锦衣玉食、呼风唤雨一点儿也不夸张。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么难过呢?
带着疑惑,云出岫拨通了石文轩的电话。在和石文轩的相处中,云出岫总是习惯被动。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拨打石文轩的电话呢。
石文轩接通电话的速度很快,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意外,还有几分歉意:“云出岫,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信息吵到你了?”
云出岫不禁在心里叹道:“石文轩,我该说你什么好。明明信息里说自己很难过,我打电话本想是听你对我倾诉,可听到的却满是你关心我的话语。”
面对这样一个石文轩,云出岫更不能忘了自己此通电话的目的。她故作轻松地说:“没有啦,我有开学……开学综合症。这开学综合症吧,它一到开学前,就失眠。正好我见有人在信息里说心情不好,想和我说话,我就送上门来了,够朋友吧?”
“云出岫,谢谢你!”石文轩明白云出岫用意,云出岫就是这么善良。
“谢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啊!为什么心情不好,不会也是想到明天要开学了,就难过了吧?”云出岫轻描淡写地把话题引到石文轩心情不好的原因上。
“云出岫,你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我,我怎么会去新和上学,而不是树人?我当初从新锐国际转去云溪初中,就是因为云溪初中承诺保送我升树人高中。”石文轩没有顺着云出岫的话往下说,而是反问自己选择高中的原因。
“我是好奇过啦。”云出岫坦诚地说:“可是方黎说,你是临江人,你爸的势力又在临江,加上新和也不错,你读新和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就没再多想。”
石文轩对云出岫的回答叹了口气,略带无奈地说:“如果,不是你们推测的那么简单呢?你愿意听听我的原因吗?”
“当然!我洗耳恭听!”这正符合了云出岫打电话来的本意啊。
“其实,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我妈,还有一个是因为你。”石文轩娓娓地道出了云出岫怎么样都不曾会想到的原因。
“怎么会和我有关?”云出岫不解地问。
“你不要急,听我说完。我曾经和你们一样,以为自己是个幸福的孩子。家庭条件优越,爸爸有本事,妈妈又贤惠,从小备受宠爱,怎么能不幸福呢?可是,中考结束,我回到一学期没有回过的家里,看到了那一幕,我的幸福感再也找不回了。”石文轩说到这里,情绪有点失控。他停顿了一下,试着控制住情绪。他不想吵到刚刚入睡,满脸泪痕的妈妈。过了一会儿,石文轩才压低声音接着说:“我看到我妈毫无生机地昏倒在床上,手腕有一道狰狞的血痕,殷红的血在床单上开出一朵朵刺眼的花!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我慌乱地抱起我妈,冲到楼下,让王叔立刻送我们去医院,才把我妈救了回来。躺在病床上,我妈这个别人眼中骄傲、精致的女人,第一次变得这么沉默,这么落魄,她的眼角不停地流下眼泪。而我爸却没有出现及时出现。从王叔嘴里才知道,我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女人还是我妈曾经的好朋友。为了那个女人,我爸妈吵了很多次。后来,我爸不想回家就面对我妈的指责和夫妻间无止尽的争吵,干脆住江边别墅。我妈,在挫败和绝望下就选择了自杀。我没想到,自己半年没回家,这个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已经名存实亡了。”
电话那头,石文轩的声音有点哽咽,云出岫忍不住柔声安慰道:“石文轩,你别难过了。父母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的。你爸对你妈不好,你就对她好点,这样我相信阿姨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提出回临江上新和高中,就近多陪陪我妈。可是,我妈不同意,她不想我为了她放弃保送树人的机会。填志愿前几天,我真的很纠结。幸运的是,在填志愿那天早晨,我遇到了你。是你帮我做了决定。”
“哦?”听到这里,云出岫更疑惑了,“填志愿那天你看到我了。”
“那天,我在学校门口你穿着白色连衣裙,含着棒棒糖轻快地跳进校门。那刻,你脸上的笑容比五月的阳光还灿烂,一下就映在了我的心里。我记起,你就是那个撞倒我还送了一根棒棒糖给我的可爱女生。看着你,我那几日积聚在心底的阴霾竟神奇般的消散了。正是无巧不成书,在礼堂填志愿时,我就坐在你后面两排。我清楚地听到你对旁边的同学说,就填新和高中了,离家最远,这样就可以独自在外生活了。于是,我就跟着你填了新和。”石文轩一点一点回忆,一步一步地解开了谜底。
“原来是这样!”云出岫真没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竟对石文轩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嗯,我当时想,三年高中可以和你这样的女生同校,生活会充满惊喜和阳光吧。填完志愿回来,我就从行李箱中找出你给我的那根棒棒糖,突然特别想知道它是什么味道,能让你吃的时候笑得那么甜。可是,我又舍不得吃掉,毕竟它可以让我睹目思人。于是,我就准备去买一些。云出岫,你这糖什么糖啊,还真是难找啊!我在临江跑了几条街,都没有找到。最后,还是托王叔去云溪才买到。”
聊起云出岫,石文轩的心被明媚的回忆填满,似乎没有刚才那么伤感了。
云出岫不知,原来,自己在石文轩的回忆中占了那么多画面。她有点感触,但没有去细问那些回忆,只是接着石文轩的问题,回答棒棒糖的事:“那是,这种棒棒糖只有云溪老街才有的卖呢!我可是从小吃着它长大的。”
“嗯,很甜的糖,吃了一根,一直甜到心里。心情居然真的神奇般地跟着好起来。”石文轩的话意味深长。
“这么夸张!不过,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知道吃糖。”云出岫说出了糖对自己作用。
石文轩听了情绪似乎又低落了下去,自我调侃道:“那,我今天真该吃根棒棒糖的。”
“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云出岫希望石文轩把心里积蓄的消极情绪都倾泻出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释放。
石文轩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暑假里,我爸妈关系还可以了。虽然回不到以前,但我爸一直比较顾忌我的感受,尽量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可是,今天,那个女人找上门来,说是怀孕了。我妈一听,整个心理防线都崩溃了冲到房间。我担心我妈又想不开,就一直陪着她,到半夜她睡着。”
“难怪,你今天一天都没用联系我呢?”云出岫听完原因,不禁脱口说了这么一句。
“你等我的电话了?”石文轩似乎有点惊喜。
“没有啦!”云出岫条件反射般的迅速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