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 我的眼留下你的泪 - 疯癫丸子
我的眼留下你的泪,
床上的女人一动不动，从进来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爱叀頙殩
连衫和肖宸曜都有略微的尴尬，于是她和肖宸曜坐下来。肖宸曜双手摩裟着，不知道该放在何处是好。
他低声的说：“她不会是哑巴吧？”
“不会，我找医生看过。”
肖宸曜走到莫静好的面前，眼眸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珠，“你和我爸爸是什么关系？”他自是知道这样是明知故问，但一开口确实没有什么话题橼。
这样的一张美好英俊的脸现在竟然满是杀气，令人不寒而栗。如果他现在背后藏匿着一把刀，那便是死神。
莫静好的眼神回转了一点，与他的眸光相视。他的眼球似轮转，表面覆盖着眼光和尘埃。这双眸子，还真是像肖振权，覆盖着黑夜，好像决绝的死亡。
这么多年来莫静好都没开口，好像对说话已然生疏了，眼前有时候都是忽明忽暗的，她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想在世事的纷扰中再次孤独的死去，自己明媚而愚蠢，冰冷而陌生噢。
“你到底说不说！”宸曜怒目相视，甚至用双手按住了床上这个女人的肩头。他按捺住自己的歇斯底里，也掩藏着自己点点的悲伤，忍了太久，似乎终于找到了爆发口。
莫静好被肖宸曜的双手给按压的有些许的吃痛，她抿紧了一条唇线，仍旧沉默不语。既然当她是个哑巴，那么自己做个哑巴也好。反正自己现在也无所求，其实她倒是觉得不如死了痛快。为什么生命总是这样的折磨自己，还要让自己醒来，是在告诉自己该承受一切的时刻到了吗？”
“好，你不说可以，我让你见一个人，看你能硬撑到何时？”肖宸曜扭头对连衫说道：“把顾西扬带来。”
连衫点头，给门外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那名拿着机枪全副武装的保镖步履稳健的走出长廊转向另一头的机关门处。
顾西扬的身体恢复比较缓慢，全身的肌肉较为僵硬，就连走路都特别的费劲，到现在为止一直坐在轮椅上。他穿着比较浅色的灰色毛衣和裤子，神情有些呆滞的看着远方。一来到这里，手机就已然被没收，天天困在这个鬼地方与世隔绝。但幸好，连衫会有时候陪着他，因为她也感激这个曾经救过她命的人。
那一次在中国，就是他救下了连衫母子，如果不是西扬将她送到医院，她估计早就和孩子一块命送天堂了。至今，连衫仍旧感激他。
保镖推着轮椅进来，西扬苍白的面色在这样的屋子里更显得惨白，甚至没有丝丝的血色，就如同纯白色的泥浆。他更是削瘦的快要脱了形，看样子是手术后恢复的不太乐观。西扬坐在轮椅上，没什么表情，看到宸曜后只是眼神儿示意了一下转头看着莫静好，他愣了愣，张了张嘴巴，但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他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开口。
肖宸曜走上前蹲在西扬的轮椅边，“你还好吧？”
“惟清还好吗？”他仿佛用尽自己的力气抬起了眼皮，轻声的问道。
“她要和我离婚，但我没签字。”
西扬蹙了蹙眉头，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们的生活注定不会平静。”西扬相比以前性子倒是温和了许多，不知道是病痛的折磨还是在这里的修身养性。
“你倒是不惊讶？”
“惊讶有什么用，生活是你们自己的，但我说过的话是不会变的，如果你负惟清，即使这条命是你救，我依旧不会饶了你。”西扬的目光有些森然，这是宸曜第一次看见这样比自己还凌厉的眼神。
“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跟我斗？”肖宸曜仿佛是不屑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坐在轮椅上几乎不能怎么动弹的西扬。
西扬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优雅动人的男子，仿佛不再像是从前的那般没有距离感，这次的见面仿佛是疏离的开始。
肖宸曜没再搭理西扬，而是走到莫静好的身边，神色冷淡的说：“这是你儿子，好好叙叙你们的母子之情，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这下可轮到莫静好吃惊了，眼里瞟过一丝带着的可笑之意，她终于是开口了：“我何时来了这么一个儿子？”
“别告诉我你连你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想认。”肖宸曜微微扯动着唇角，脸上多了一些鄙夷之色。
气氛有些怪异，莫静好神色好奇的盯着顾西扬，从头到脚的大量着这个男孩子，看上去倒是个不错的人儿，怎么会是自己的孩子呢？自己明明生的是个女儿啊，怎么会一瞬间变成了儿子。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一想多久头痛，她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使劲儿的按压了一下。
肖宸曜现在倒成了一个看戏的人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到沙发前，慵懒的模样，然手伸手交叠在自己的脑后，等着这一幕幕的戏剧拉开帷幕，他的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极其的淡。连衫也在一旁有些许的不知所措，便只是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吃着点心。
顾西扬也被脑海中杂乱无章的思绪互相撕扯着，最终拉回到现实中，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莫静好，眼中的情绪为之复杂至深。他目光灼灼的眼底泛出一丝慌乱，微微敛了下眉头，“你是……”
西扬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该怎样的吐出下面的话，而莫静好一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可是你在成为植物人后生下的孩子，你自是没记忆吧。”肖宸曜不疾不徐的抿了一小口红酒，眼眸在红酒的映射下显得略微邪恶。
莫静好听的心里发慌，第一次觉得人生还有这等荒唐之事，她依稀的记得在车祸前貌似的确和肖振权酒后发生关系，可真的没想到还真能怀上孩子，竟然还在植物人的状态下生下来一个儿子。她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
原来，生命会变得这样的叵测，生命的强大都令莫静好感受到畏惧。
莫静好缓慢的走下床，一步一步的到西扬的身边，都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成年的男孩，这样精致的五官倒是有几分和肖振权的相似，她用手拂过他的眉毛。
西扬的眉心一直紧蹙，胸口一种没来由的憋闷，原来这是自己的母亲，他始终没有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够看到自己的母亲，还是这样的风华绝代，美丽妖娆。原来不是她抛弃了自己，原来她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如果你不相信，看看这份检测报告。”肖宸曜从另一处拿来几张钉在一起的a4纸，丢到莫静好和顾西扬的面前，那份报告似从天降下来般的跌落在西扬的轮椅下面。
莫静好颤抖的双手拿起了这份证明，看了几眼后便与西扬静静的对视了半晌才开了口：“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她伏在西扬的腿上抽泣着，散乱的头发也跟着一起颤抖。西扬的眼眶泛红，没有流泪，只是目光悠远深长的盯着窗外的一袭发红的海岸线。
心知看到惟清那份怀孕的单子后，脊背后一阵拔凉。这可怎样的好，难道要惟清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吗？单身母亲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能力胜任的，而且这可是极其辛苦的一件事情。
“这孩子不能要。”心知说的决绝，不带有一点可以反抗的意图。
“他可是一条命，是活生生的一条命，我怎能放弃他？”惟清双手握住温暖的奶茶杯，盯着里面的珍珠发愣。
心知见惟清这样，于是口气软和了一点，“还是打了吧，这婚都离了，不要再留一个累赘，免得以后你俩还要纠缠不清。”
“不会的，我会自己带着孩子，不告诉他。”
“惟清，你别傻了，他稍微动点脑子就会知道。”看来，现在怎么劝说她都似乎无济于事。
“可是，我真的不能不要他，我爱这个宝贝，不能失去他。”惟清握住心知的手，眼眶里已经满眼是泪。
曾经惟清以为只要坚定，幸福就会来临，可是后来渐渐的发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上天自有上天的安排，这样曾经的遇见就是一场浩劫，令她又爱又恨，残忍的疼痛却又不忍放开。
“那你身边必须有个男人照顾，你要考虑栎梵。”这是心知为了保护惟清最后的一个方法，只有把她交到另一个人男人的手里心知才会放心。
惟清激动的情绪轻轻的碰到了桌子上的奶茶杯，“不行，我不能拖累栎梵，我良心不安，他才二十岁，实在没有必要因为我而耽误自己的美好人生。”
“但你也知道他对你用情很深，如果你生下来这个孩子，他定会肩负起监护人的责任，别看他年纪小，可是心智还是成熟的。如果你愿意，栎梵是个不错的人选。”这么多年，栎梵这样的痴心心知看在眼里，刻在心里，说不定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命运的眷顾。
惟清的背后僵硬，神情也甚是落寞，手指也紧紧的攥在一起，指甲的长度抠得手掌心生疼，但这样的疼仍旧比不了心里的。
她半天没开口，也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于是从蓝色的包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纯白色烟盒，上面有着英文名字。她抽出一根香烟，然后将盒子的口处转向心知，“来根？”
心知漠然的迅速从惟清手里抽出烟盒，顺便再拿掉她手指上夹着的烟，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不想你肚子的孩子变成弱智，就尽管抽。”
惟清没有表情的朝后椅靠了靠，颓丧的样子令人心痛。怀了孩子本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却还真是无奈缠身。
心知虽然拗不过惟清，但也还是尊重她的意见，只是让她慎重考虑，因为这毕竟以后牵扯的人生是不可悔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