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别有用意 - 我的眼留下你的泪 - 疯癫丸子
谷苍亚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已经有两个礼拜都没有和惟清联系了,她难道是打算不原谅自己了吗?她的一声叹气被邻桌的小张听到了,他挤挤眉毛,“美女,想什么呢?难得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苍亚拿起绘图的铅笔放在撅着嘴唇的上面,本来就天生丽质的美人儿再做上这么可爱的一幕,小张看着就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身体甚至有微微的反应。
他的半个身子跨越过隔板,然后探着头对她说,“到底怎么了?”他还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臂,触到她肌肤的瞬间,小张全身的情yù都快被挑起来了。
谷苍亚扭头恶狠狠的冲他说:“拿开你的手!”
“喂,你老这么拒人之千里之外可不行啊,我们都是同事,可得搞好关系。对了,你说有什么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谷苍亚冷哼,“看您的尊容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主意吧。”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然后端起桌子上的剩了一口的咖啡一饮而尽。望向窗外淋漓的景致,苍亚尤想起了当初她们三个那些温暖的时光。
如果说心知是注定挽回不了的,那么她不想再失去惟清了。她本来就因为自己的怪异性格并没有太多的朋友,惟清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如果说她以前还不确定惟清对自己的感情,那么这一次经过顾西扬的事情后,她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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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年的冬天,她和心知因大雪困在了教室里,全班就剩下她们两个人,又冷又饿的两个人坐在课桌上互相暖手。等她们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准备不顾死活说是就算是拼了也要杀出大雪的重围的时候,门一脚被踹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即使穿着厚厚白色羽绒服也看起来娇弱小巧的慕惟清,她的小脸儿已经冻得苍白,眉毛睫毛上,甚至觉得眼眸里都有着沉重的积雪,她浓重的手套上拿着一个饭缸,带盖子的那种。
不过,等她们俩吃上热乎乎的饭菜的时候,心知把一块土豆塞入嘴里,“你刚踹开班门的时候那迷茫的眼神儿,我怎么都觉得像是一个视死如归的战士,更准确的说是那种‘老娘拼死回来了’的炙热。亲爱的,别提你刚才有多动人。”
而苍亚也边吃边附和,“别说,你刚那真像从雪崩里逃出来的遇难者,除了手里护着的那碗饭。”
瞬间,惟清就觉得痛恨自己的雪中送炭。
惟清没有告诉她们自己在食堂门口和路过操场的时候到底摔过多少跤而护着手里的饭缸,也没有告诉她们自己并没有吃过午餐,而是用饭卡里仅剩下的4块5毛钱给她们买了一份饭和一份素炒菜心和土豆鸡块。
窗外的大雪像是黏稠的胶状物粘在了巨大的干秃秃的树枝上,一层层的累积着让树干摇摇晃晃,玻璃窗上有冰冻的渣子,三个女孩儿带着巨大的鸭绒耳暖,将头发高高的束起马尾,教室里的空气有着沉甸甸的暖意。
当心知咽下去第一口米饭的时候,她的眼泪流过暖暖的心房,也从这一刻起,她俞心知便对自己说,她会永远记住此刻。
总是有那么一幕幕的念想不经意间就在脑海里像放影片一样的走过,而她们的岁月却不再。曾经的她们无论干什么都会彼此粘腻在一起,成为彼此缠绕不开来的藤蔓。而现在,虽然在同一所城市,但却总觉得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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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苍亚的杯子里又填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蒸腾的白气熏着她的脸庞,睫毛上有着颗粒般的水珠。她扭过头,是小张羞怯的笑,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生有点可爱,尽管长相实在普通。
她微微一笑。
小张迅速的脸涨红的就像一个苹果,然后低下头去,在纸上的设计图上开始涂涂画画。
而此刻的俞心知呢,在自己的巨大豪宅里展开了一副‘新人成神’的战斗计划中。而这个计划便是训练庄研给自己端茶送水,遛狗训狗,飞檐走壁,厨艺展示的新时代男性的技能。
满头大汗的庄研跑来给心知送来冰镇的饮料,然后无比恭敬的弯腰递给正端坐在沙发上做面膜的心知。心知翘起那只该死的兰花指,冲庄研说:“去把遥控机给我拿过来。”
靠!明明遥控机就在俞心知面前的茶几上,保证伸手就到。
但庄研递过去以后就站在了俞心知的旁边,尽管她再怎么吩咐他都不动弹。俞心知拳脚相加都没得使庄研再动弹一步。最后被折腾的累了的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大笑指着庄研,“很有种吗?”
庄研微微点头,神态自若,不卑不亢的他把语气的温度和情绪都调控到一个最好的湿度,然后微笑着,“俞小姐,我不是你买回来的奴隶,你给我新的工作以及帮我付了全部的医药费我很感激你,我会出去找另一份工作还你的钱,但你不能把你的自以为是凌驾于别人的自尊上,那是对人格的侮辱和不尊重。我是一个警察,人名警察!”
俞心知叼着吸管,赤·裸的双脚站在了米色的Chateaud’AX全真皮沙发上,然后无不幸灾乐祸的对他说:“可是你被fire了。”
庄研隐忍的目光像是裹着瀑布般的流水,抬眼然后对峙上心知的眼眸。这故意制造的风平浪静,像是嚼碎的果壳。
不过,过了几秒,心知把吸管从嘴里拿出来,然后投进了杯子里。
“庄研,你终于知道反抗了,看来我的辛苦没有白费,你知道吗?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是畏畏缩缩的你,我特别不爽男人像你这样。只要我还能激怒你,那就证明你还有救——”
庄研微怔,不可思议的看着俞心知。
她用手点了点庄研的额头,“我这是在帮你重塑自己。”
他看着眼前这个很拽的女子有着别样吸引人的力量,她跟自己完全是两种极端的性格。
她大手一挥,“不要崇拜我——”
庄研‘扑哧’一笑,真是个有趣的奇女子,那一次的遇险他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是她的身手果然不凡。
其实,这一段时间,心知做的无非就是想激起庄研的怒意,她一直觉得他太服从于任何人,也太容易受屈从。于是自己决定挑战一个男人的自尊心理极限,让他觉得在女人面前坐这些事情完全是没有面子的事情。
果不其然,庄研终究是被激怒了。这也就说明了,他骨子里并不是这样的懦弱,也渴望自己翻身农奴把主做。
在客厅里,庄研似乎放开了曾经的自己,内向的他也因为俞心知的大闹几百回合终于把他从人性的边缘给折腾了回来,他焦虑的对俞心知说:“你的口水媲美海洋——”
心知得意的点点头,满意自己改造庄研的成果。果然会开始用比喻而不是她和惟清说上上千句的话,然后他回复一句,“是这样的。”
那时候惟清递给心知一个想自尽的眼神儿,真真儿的。
庄研没有想到自己会给这个遇到没多久的女孩讲述自己及家庭的很多故事,她也会听的津津有味,就像是在听童话故事一样。
最后心知大呼一口气,“听你讲话真的很轻松,不用动脑子,完完全全白话文。”
“怎么?你擅长文言文?”庄研笑笑,继续说道:“你那个朋友也很有趣,不过她总是占你下风——”
“这么快就学会阿谀奉承了?不愧我苦心教导,悉心关照,疼惜人才。”心知又止不住的开始抚摸着庄研的脑袋顶儿。
但是她很快的停下这些废话,郑重的向庄研说:“你还想干警察吗?”
“当然,我引以为豪,我们庄家是警察世家,只不过可能在我这一代有点败落了。”说起来,他还是有点淡淡的伤感。
“哦,不,我们可以试着换换其他的角度,把以前的挫败感,旧时光全部抛弃,把累积的狼藉全部丢开,不要让虚无之物占据你的内心,任何人都是可以靠锻炼成长的。你母亲定是个温柔的女子,否则你不会有这样一颗柔软的心。”心知说完后,庄研愣了。
他不晓得这个女人要是知性起来也真是可怕。
“我还是想做一名人民警察,我觉得当我穿上警服的时候特别帅!”
“你不穿警服更好看——”心知眯缝着双眼看着庄研胸口露出来的胸肌。庄研的脸‘唰’的跟刷漆似的一下子刷到了顶。
心知没有再跟庄研交谈下去,她也并不想让谁轻易看透自己。但是她和慕惟清倒是互相吃透,彼此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知道彼此自己曾经做过的孽。躺在沙发上自己的骨头像是碎裂般的疼痛,她是不是该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