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银杏落了 - 大周圣尊 - 失笑
第三百一十一章：银杏落了
洛水，一座十分具有传奇色彩的城市！
之前，在大周建立，或者说是在女帝封太师之前的漫长岁月里，洛水只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小口岸！
在一百年前女帝进宫之后，这里才慢慢的成了白河上下的中航要码头，承担着整个大周十分核心的水运。
到后来，五十年前的时候，女帝封苏若方为豫国公，在短短的五十年的时间中，洛水迅速的发展，成为了大周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所以，不得不说，时间是一个十分奇妙的东西！
当然了，除了时间，还有一种东西更加值得人去思考，那就是人本身！
女帝对太宗皇帝的谏言，成就了洛水的兴起，女帝分封苏若方，让洛水真正的成为了大都市，其实，这一切都是人力使然。
苏歇缓缓的从远处走进了洛水的城门！
在过来的一路上，苏歇看到了天空当中的云城，看到了云城上空缥缈的水雾，看到了会江，看到了会江上武家的码头，看到了破败的赵家院落，终究是一片荒凉！
这些，之前苏歇都看到过，但是唯独，苏歇没有真正的看过那个叫做洛水的城市，自己在那里生活了十五年，但是却好像对那里一无所知！
苏歇的一袭青衫走在洛水城当中显得十分的妥帖，书生气质更是和洛水当中的空气完全融合，苏歇在想，要不是当初有人逼着自己离开这里，或者说当初苏三思不要做得那么过份的话，自己现在应该是这样一个书生吧！
命运从来都是这样的奇妙的一件事事情，对于苏歇来说，有些时候别人对于自己的影响，远远要大于自己对自己的影响，这或许也可以叫做天不遂人愿！
“公子，来看看，这条黑色纶巾和你特别搭，试试？”
“公子，来看看这方，可是真正的咸明红啊，无价之宝！”
“公子公子，这可是从豫国公府苏家当中流传出来的宝物，您掌掌？”
学子多，服务于学子的人自然也是不少，有人的地方就有商人，这是利益驱使的本性，苏歇带着微笑，一一从这些人的面前走过，苏歇感觉这里的每一道空气都是那样的清新。
但是苏歇在回来之前却还多有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这里！
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于天真了，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这里的所有都与自己再合适不过了！
出了洛水城，苏歇就再没有品尝那样美妙的酸辣额口味了！
而此时此刻，空气当中到处弥漫着这样的香味。
洛水是苏家的封地，所以，顺着洛水中心的大街一直往前走，在街道的尽头就可以看到几个大字：“豫国公府！”
苏歇似乎之前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四个字。
因为需要站在外面才能看到这匾额上的四个大字，而之前，苏歇的生活的地方都是里面。
“豫国公府！”苏歇心中默默的将这几个字念了一遍，但是不管怎么，苏歇还是觉得似乎叫做苏府更加束缚，苏宅也不错！
“小少爷，小少爷回来了！”当苏歇刚刚做到豫国公府门口的时候，旁边的护卫已经发现而来苏歇！
即便是再如何深入浅出，作为护卫，哪有不认识自家主子的时候？
但是，苏歇做出了一个令人十分费解的举动，苏歇无视了对方的呼唤，缓缓地走上前去，走到了豫国公府正门口，站了下来。
一般情况来说，能让这座门打开的原因不多。
一是重要仪式，祭奠先祖什么的。
然后是天道或者圣尊莅临，又或者是皇帝陛下亲临，应该就这几种情况！
皇帝陛下什么的自然是没有来过洛水的，似乎永远是一个禁地，天道圣尊什么的倒是有，只不过，一个是这座宅院的主人苏若方，另一个叫做牧，然而这个家伙似乎从来都是不走门的！
苏歇走到了乌漆的大门前面，零距离的对着这座门，鼻子已经都挨上了面前的大门，最终，苏歇却再次缓缓的抬起了脚步，似乎是面前什么都不存在一样，走了过去。
结果自然是还显而易见的，无比巨大的木门这样被苏歇踹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饶是木板那样的坚固，但是，最终晒晒重重的摔在地上，四散破碎！
最终，苏歇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走了进去！
这一幕，看上去似乎是和回家什么的不太相似，倒是像是一个积怨已深的人前来挑战踢馆一样，好吧，虽然苏家现在不是武馆。
就这样，苏歇直接一脚破开自己家的大门，直直的走了进去！
对于苏歇来说这一切都是最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这种看着苏歇如此举动的人来说，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啊！
包括苏若方。
以苏若方天道的修为，苏歇所做的这一切他不可能不知道，更甚至其实在苏歇踏入洛水城的那一刻，苏若方就已经知道苏歇回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回来”一词用得好。
最终，苏歇回到了洛水城中，回到了豫国公府，回到了之前自己度过了十五年光阴的老堂！
这个时候的银杏，刚刚泛黄。
苏若方就坐在银杏下，闭目养神，但是也没有装聋作哑，听到苏歇回来，缓缓的开口说道：“回来啦？”
的确，要再说一次，这个回来用得好！
对于苏歇来说，到洛水，就应该是回来，至少，苏若方是这么想的！
苏歇也没有装聋作哑，而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之前，两人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度过了一年一年的，苏歇最喜欢的，就是现在这个时节，银杏泛黄的时候，因为每当这个时候，苏若方都喜欢一个人坐在树下看着银杏，而自己和小妹糖糖，就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好好的玩闹了！
相比于之前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但是，苏歇是不同的，不同的不光是苏歇的年龄身材，还有苏歇此时显现出来的气质！
苏歇这次前来是要和苏若方谈判的！
所他是踏破了门进来的！
苏歇看着对方，直接开口说道：“我要知道提云般若的下落！”
这就好像是一场单刀直入的戏份一样，简单粗暴，但是却似乎是十分的吸引人的注意。
但是，苏若方并没有做出回复了，而是接着优哉游哉的坐在银杏下面，闭目养神，或许，这就是之前说的装聋作哑吧！
对于对方这样的态度苏歇是在预料的，所以，苏歇径直走进老堂当中，拉了一把太师椅出来。坐在苏若方的对面，似乎是做好了长足的打算。
苏歇这次既然敢来，那就是吃定苏若方了，但是这样慢吞吞的动作，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苏歇实在是有些放不下，香河和苏若方好好理论一番！
说到底，苏歇对于苏若方的之前的所做作为是十分不满意的，但是之前的苏歇并没有说话的余地，这次，苏歇终于能够和对方站在一起了，所以，苏歇这样坐在对方的面前，和对方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头顶就有一座大山，你的那个儿子：苏三思！
苏歇没有在意对方有没有听自己说话，淡淡的开口，说道！就好像是字倾诉什么一样！
“我母亲是窦家的遗祸，父亲常年在凉州，我跟着你，似乎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从小到大，我读了那么多的书，只有一个目的，骗过你！”
苏歇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从来只想要骗过你，读书那么多年，我成了一个书呆子，所以最终我成功了！“
“我去了关州，是牧把我带出来的，虽然我知道他和陈是一起的，但是我已经觉得他是最理解我的人！”
“带你离开中州的是欧泊翁，不是牧！”苏若方缓缓的说道，想要纠正苏歇的说法。
但是苏歇摇摇头，否认了，“虽然之前我只见过他几面，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我是一个小孩子吗？”
苏歇说道！
的确，在苏若方的眼里，苏歇一直都是一个孩子，不是一个可爱乖巧的孩子，而是一个十分容易哄骗的孩子！
但是苏歇从来不这样认为自己，所以，苏歇现在能够坐在苏若方的对面！
“只不过，好在，我终于到了关州，哪里有牧，有陈，有小北，我的安危无虞。”
“前一阵子，你的儿子死了，我知道，接下来就是你了！”苏歇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自己放在心里最长时间的一句话。
“哦？你的意思是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吗？”
苏歇说，轮到苏若方了，难道说就是轮到苏若方赴了自己儿子的后路了吗？
苏歇摇摇头，否认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怪物！”终于，苏若方也说出了这句自己很想说的一句话！
苏歇此时的确是像是一个怪物！
不是修为天赋上的怪物，而是一个真正的怪物，或者说是心理上的！
苏歇淡淡一笑，对于对方的说法自己充若不闻，现在，再去计较这些事情真的是没有什么意思。
“我这个怪物到底是你养出来的啊！”苏歇笑着说道。他是顺着对方的话说的，所以对方没有办法反驳。
“真的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否则的话我一定在洛水城门口把你打残，丢到护城河里去！”苏若方坐在太师椅上，像是真的动怒了，看着苏歇，眼珠子争得老大，但是苏歇好像并不在意。
苏歇摇摇头，说道：“但是可惜的是你就是不知道啊！”
的确，苏若方怎么都没有想到苏歇会突然之间回来，因为苏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突然之间回来！
“我现在只想知道提云的下落！”苏歇缓缓的开口说道，对于苏若方来说，这样的语气好像是威胁一样。
好吧，不管是威胁还是什么苏歇毕竟还是苏歇，对于苏歇来说，说有的事情都是可以好好说的，前提是你愿意好好说！
很明显，此时的苏若方就不想好好说！
“你告我告诉我提云的下落，我帮你复活女帝！”苏歇抛出了自己的砝码！
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是苏歇知道，对方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因为这是苏若方的唯一的心愿！
复活一个人，多么可怕的想法，即便是到了圣尊的境界也不能做到的事情，苏歇开了口！
当然了，对于苏若方来货，最为重要的不是苏歇能否做到，而是苏歇居然这样说了，因为没有人知道苏若方在洛水这几十年的时间是在等待着什么！
但是苏歇知道！
当然了，这件事情的知晓不是苏歇的功劳，而是另外一个人：武念苏！
作为曾经的天机之主，天下的一切似乎都对她没有任何的秘密，包括苏若方之所求！
当然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提云的下落啊！
苏若方睁大的眼睛看着苏歇，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一切事情都显得太过于突兀了，以至于一位一百岁的天道高手居然没有做好准备！
所以，苏歇再次说了一遍：“你告诉我提云的下落，我帮你复活女帝！”
这不是威胁了吧，这次，是交换！
苏歇是真的能够复活女帝，这是苏歇言语之中传达出来的意思。
苏若方终于从震惊当中恢复了过来，原本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又缓缓的躺了回去，说道：“没用的提云已经死了！”
提云已经死了？
苏歇心中猛然之间震动了一下，旋即，苏歇的感觉就是不可能。
陆剑候的意思很明显是提云般若还活着，男子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提云还活着，怎么到了苏若方这里就成了提云已经死呢？
苏若方绝对是在骗自己！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提云就是已经死了！”苏若方知道是苏歇一定是会这样想自己的，于是说道！
“这不可能，陆剑候在佛域当中见过提云般若！”苏歇还是不相信，地你这个号苏若方，说道。
苏若方微微一笑，说道：“佛域？陆剑候的确是入得了佛域，但是见到的就一定是提云吗？”
听到这句话，苏歇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击打了一下，这时候的苏歇才发现问题之所在了，陆剑候即便是真的在佛域当中见过提云又能如何呢？
见到的不会是上一世的提云吗？不能是下一世的提云吗？
提云般若只有这一世是提云，是大周女帝的国师，但是上一世和下一世的他都是那个万人敬仰的佛陀，都是那个高高坐在神坛上的佛陀，即便是自己找到了对方又能怎样呢？
“你就真的不想复活女帝？”苏歇最终还是决定再试探苏若方一下，说道：“我是真的可以复活她！”
这一点上苏歇也没有撒谎，但是把握不是很大，最多百分之三十！
苏若方哈哈一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带着嘲讽的看着苏歇，说道：“真是好笑啊，你以为谁都是像你一样吗？”
像苏歇一样什么呢？苏若方没有说完，但是对方的意思苏歇已经理解了！
摇摇头，苏歇没有说话，因为苏歇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即便是自己从来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苏若方终于停住了笑声，说道：“她的生死或者往生，我自然会实现，用不上你关心什么！”
这就是之所以苏若方嘲笑苏歇的理由，有些事情从来都是需要自己一个人做的，不能假借他人之手，所以苏若方选择了继续坚守！
苏歇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不否认对方，也不认同对方，总的来说，对于自己，这一切都是最终一个这样凄婉的结局而已，没有什么差异的！
“我在这洛水城里待了五十年了，你们啊，还是不会明白的！”苏若方摇摇头，说道。
说着，就好像是犯困了一样，躺在太师椅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侧着脑袋，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对于苏歇来说却好像是一种折磨，这样的感觉在苏歇的心底不断的蔓延，就好像要把苏歇吞噬了一样！
“但愿你是对的！”苏歇说道！
旋即，苏歇走上前去，从老堂里面的床榻上取出一个雪白的缎被，轻轻的改在苏若方的身上！
一阵微风吹过，刚刚才泛黄的银杏叶子就这样轻轻的从树枝上落了下来，就好像是听到了是的召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