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风云初绽游云归(中) - 乱世倾君策 - 月城赋
凤流年回來。一身风尘。倦色未退。他推开门。恰好沂水就在。她看到他。不免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瞧了一眼。见沒有人跟着。便疑惑地问道。“小姐呢。她沒有和你一块儿吗。”
凤流年眼神一变。立刻向云楚的房间走去。他连门也沒有敲。直接推开房门。一阵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來。他拽紧了拳头。猛然看到梳妆台上倚在窗口熟睡的女子。黑发红唇。是那样异样的妖异。偏偏她的主人睡得那般安逸。仿佛正在做什么美好的梦。
凤流年紧绷的皮肤松了松。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黑发。
此时。沂水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追过來。看到还在睡梦中的云楚眼睛都直了。“小姐一直在房里。”
“……”凤流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仿佛想要杀了对方一般。令得沂水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你最好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凤流年丢下这句话。又迅速消失在房里。
沂水咬唇。左手向怀中探了探。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忽然伸了出來。她的睫毛颤了颤。几滴泪珠沾上。顺着眼角滑下。
云楚依旧安静地倚在床边。就像是真正睡着一般。梦里是她的竹林淡酒。岁月静好。
魏长舒之后是被凤流年提过來的。从对方见到他到他见到云楚。这期间他连句话都沒说完整过。
凤流年一言不发将人丢在了地上。
魏长舒垂着他的两撇小胡子。一边爬起來一边理着衣衫。“哎呀。年轻人何必那么心急。我还沒吃饭呢。”
“……”凤流年沉默。只是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他。比午夜的幽灵还要让人感觉恐怖。魏长舒的小心脏颤了颤。向云楚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眼。就让他变了神色。不似原來那副窝囊样。而是气得五官都扭曲了。“凤流年。我和你说什么來着。云楚她不能流血。一旦流血她体内的气息就会全乱。我才离开多久。你怎么就让她出事了呢。”
“怎么救。”
“我先给她把脉。那个小丫头呢。快让她去烧热水。”魏长舒说的是沂水。凤流年立刻出去找人。
“哎呀。你这个臭丫头怎么老是给我找事。我到尚京还不足一天。就又让你逮住了。”魏长舒碎碎念。手下倒是一点也不迟疑。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刺在云楚的穴位之上。眼见那漆黑的发丝又转为了红色。他的眼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是情人诛的余毒和子阴之躯产生的蛊毒在相互牵制。“完蛋了完蛋了。这样下去。人先沒毒死也该血尽而死了。”
“你说什么。”凤流年瞬间飞进來。拎起了魏长舒的领口。
“你对我发什么脾气。你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天下第一杀手吗。你怎么就不好好保护她呢。她是流了多少血才会变成这副模样。你看看她的手。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干什么去了到底。”魏长舒不知哪里來的力气。甩开凤流年。“先不要追究责任了。这事得马上解决掉。要是让凤爷知道。恐怕天下就要大乱了。”
“别提他。”
“这世上真正可以救云楚的人是凤爷。你别忘了我究竟为什么会帮你们。”魏长舒提醒道。“路是你自己选的。就要乖乖走下去。别把自己犯的错误全部推到凤爷身上去。”
“……”
“她的血液都过渡到头皮上。然后慢慢蒸发。这是分时段了。看样子之前有过两次。我们现在要立刻给她补血。哎哎哎你干什么。”魏长舒张大眼睛看着凤流年自残手臂。急忙阻止。
“补血。”
“你的血有什么用。你以为给她喝下去就沒事了。”魏长舒翻了一个大白眼。“你这种外行人不要添乱了。快告诉我。这丫头有沒有家人。”
“我去带他们过來。”
“沒时间了。快快带走。”魏长舒背起云楚。见凤流年想要过來接过背上的人。马上又嫌弃地摆摆手。“行了。你带路。在你怀里不知道又出什么事。和小丫头说一声。热水不用烧了。赶紧带上药浴的药材跟过來。哎呀。你现在别去说了。快带路啊。。喂。你怎么跑那么快。不知道我轻功比你差吗。”
“……”凤流年的耐心耗尽。直接抢过云楚背在背上。然后提起魏长舒一瞬间飞上墙头。
“你太粗鲁了。救命啊。”
赤雍王府里。云家的人对着赤雍王妃痴痴呆呆的模样一筹莫展。
“父亲。你已经很累了。去休息一下。”云昭敲了敲一旁打瞌睡的云熙的小脑袋。小朋友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來。下一刻茫然地看向自家兄长。
云雍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摇了摇头。“那位云姑娘怎么说。”
“她说会來看母亲的。阿楚不是绝情的人。”
“……”云雍默然。看着一旁的妻子。穿着那身当初他们初见时的粉色桃花襦裙。一脸天真的坐在方桌旁绣着小虎鞋。眼里不复精明。亦是不复恨意。“都是为父的错。”这一连的变故已经让这位叱咤风云的异姓王不复当年雄风。“是为父不肯信任你的母亲。才会导致现在妻离子散。”
“父亲。我和熙儿还在。”
“对的。父亲。熙儿不会离开你和母亲的。”
稚嫩的声音让现场的氛围缓和不少。云雍苦涩地笑了笑。“阿昭。你告诉那位姑娘。若她真是阿楚。要恨就恨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要折磨她的母亲。她疯了那么久苦了那么久。报应也够了。”
赤雍王妃忽然转身扑向云雍。俏皮地说道。“夫君。你看这双虎头鞋缝的好不好看。”
“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以后给楚楚穿。”她说着摸了摸自己并未怀孕的肚子。痴痴地笑道。“昭儿一直羡慕别人家有妹妹的。太医说了这一胎是女儿。嫂嫂也会很高兴的。”
“……”
“不过嫂嫂还真奇怪。生了四个都是儿子。别人家高兴都來不及。就她一直愁眉苦脸。要是这个女儿出世了。羡慕死她。”
“好。你先好好养身体。等你平安生下楚楚在去找嫂子。”
“嗯。对了。夫君。师兄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了吗。他这几日一直重伤养在这儿。我都沒空去看他呢。他还说这个孩子出世要收她做义女呢。”
四周的气压明显下降了很多。赤雍王面沉如水。云昭见状立刻抓住他的手。拉回了他的思绪。
“夫君。你生气了吗。”赤雍王妃小心翼翼地问道。好像夫君一直都很讨厌她提到师兄啊。
“沒有。惟芳。你该睡了。做太多针线活伤眼睛。。”
他话音未落。门外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闯了进來。“王爷。不好了。有人乱闯赤雍王府。啊。”
待云雍和云昭走出去时。凤流年已经背着云楚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而报信的小厮被他踢翻在地上。很好。他脚下留情了。
云雍本欲斥责。脸却在看到云楚异常妖异的面容时变了颜色。“出什么事了。”
“你们哪个是她的至亲。”魏长舒在刚进门时就被凤流年再次丢在地上。此时他才哼哧哼哧地跑上來。
凤流年根本不等这些人回答。直接取了腰间的剑瞬间在云雍的手掌上抹了一刀。然后蛮横地拉着他的手接近云楚的唇。
“凤公子。你莫要太过分。”云昭对云楚的人一向客气。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肆意伤害他的家人。
魏长舒气得跳起來。“喂喂喂。凤流年。我不是说了喝血是沒用的吗。”
“阿昭。无事。”云雍摆摆手示意周边的人稍安勿躁。“这要本王的血吗。”
“是啊是啊。凤流年。快点让她躺床上去。你以为你满身的骨头搁着很舒服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