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力量和自由 - 神域星辰 - 旅行者莫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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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沼泽的微风轻轻吹拂起少年的黑发，奥兹再不回避，紧紧的盯着洛蒂尔斯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奥兹看到的仿佛是一片混沌，里面充斥着死亡、冷寂、混乱，却偏偏还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股股无形的压力顺着目光传递到他的jīng神领域。
jīng神的巨浪拍打下来，少年就像岸边顽固的岩石一动不动。短短的一瞬间冷汗就打湿了后背，但他没有低头，而是使劲用指甲掐着掌心。
场上一片安静。
听到对奥兹的评价，周围的少年们都将目光投向奥兹，有的满脸幸灾乐祸、有的却是一脸的同情，龙裔少年桑昆塔则是满脸的不服气，他脸上的肌肉微微跳动，椭圆形的眸子里仿佛燃烧着一团金sè的火焰。
布兰妮也终于抬起了头，她悄悄的看着奥兹，垂在身边的手掌紧紧的攥起白sè法袍的一角，眼里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却像是千年那样漫长，巫妖看着镇静的奥兹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sè，他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压力陡然消失，奥兹一阵虚脱，顿时一阵天昏地暗，他使劲咬着牙坚持着没有晕过去，还是紧紧地盯着洛蒂尔斯。
洛蒂尔斯微微一笑，苍白脸上一直密布的yīn森和诡异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他对着少年挥了挥手。
一圈光芒在奥兹身上亮起，少年和巫妖的身形顿时一起消失，留下的学徒们面面相觑。
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红袍法师走到阶梯前，他拍拍手：“试练结束了，孩子们。”
说完他伸手一指，每个学徒身边都荡漾起一阵波纹，这个老法师同时将十七个学徒都传送了出去。
奥兹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他呼出一口气，长期的习惯让他立刻抬头打量环境，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灰sè的墙壁散发着暗淡的光芒，只是地上有一个巨大复杂的魔法阵，而他的面前正是巫妖洛蒂尔斯。
少年立刻明白这是洛蒂尔斯想要单独和他谈话，他心里微微一喜，悄悄松了一口气。
能获得和巫妖单独谈话的机会，证明了他已经获得了额外的机会，接下来就是如何表现了。
他立刻强打起jīng神，继续做出一副镇静的模样。
果然，洛蒂尔斯对着他点了点头。
“说实话，你的表现超乎我的意料，虽然你更擅长的是武技，但这不是我没有挑选你的原因。”
奥兹立刻走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头脑里却在飞速运转。
巫妖没在乎少年的神sè，他继续说着。
“在试练之前我问了所有人一个问题，你的回答是zì yóu的意志，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
洛蒂尔斯眼里闪烁着微光，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年。
奥兹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巫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yīn森诡异的笑意。
“zì yóu的意志？伟大的理想！所以你不适合做我的弟子，你明白吗？”
奥兹微微一愣，立刻就明白了，他心里再次闪过一丝失落，安静了一会才苦笑着回答。
“尊敬的洛蒂尔斯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成为像你这样强者的弟子，就不免要失去zì yóu的意志。”
巫妖洛蒂尔斯没理会奥兹语气的沮丧，他走到小房间唯一的窗前，背着双手看着外面的迷雾低声说道。
“没错，对我来说，弟子只需要服从，除非他已经强大到能够挑战我的意志。”
虽然话音不高，但洛蒂尔斯的语气里有着自信、骄傲和不可抗拒，仿佛在宣告他才是这里至高无上的主人。
奥兹抬起头，他顺着巫妖的目光看过去，窗外是一片yīn暗的迷雾，这里应该是暗sè光辉魔法塔的顶层，一阵寒冷的微风从窗外轻轻刮进来，他的心里也是一片冰凉。
巫妖说的很清楚，成为他的弟子就必须服从他的命令，这意味着放弃zì yóu，除非有一天他强大到可以挑战洛蒂尔斯的意志
他脑海里闪过小女孩蕾雅的笑容，心里一阵难过。
可他的难过不是不能成为巫妖的弟子，而是在于巫妖已经点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成为卡尔尼斯大陆上任何一个的强者的弟子，都很可能难以拥有完整的zì yóu，这意味着不放弃zì yóu就难以获得强大的力量......
奥兹突然觉得前路一片迷茫，试练开始前说出那句话仅仅是一时兴起，但当zì yóu和力量真的摆在他的面前抉择时，他却发现自己不知所措了。
洛蒂尔斯转过身，他看着少年复杂的表情，嘴边飘出一抹笑意。
“你来参加试练的目的是什么？”
低头沉思的奥兹微微一愣，他反应了过来，于是也不再和巫妖绕圈子而是直接回答。
“知识、魔法技巧、施法策略、所有关于魔法的一切！”
他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回答了巫妖的问题。
刚才的对话已经让他清楚的知道，洛蒂尔斯不但是法师中的强者，千年的智慧和经验更是让他站在了魔法和权力的顶端。
奥兹觉得儿戏的表扬和虚伪的客套话对于巫妖洛蒂尔斯这样的人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两世的经验已经让他明白过来，这场对话其实是和洛蒂尔斯的博弈。
洛蒂尔斯果然很满意奥兹的坦白，他点点头，然后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惑。
“你想要的这些我都能给你，而且是立即给你，条件是你要为我完成一个任务！”
奥兹猛地抬起头看向洛蒂尔斯，巫妖的表情很认真，嘴角却流露出一丝狡猾。
“你有非常优秀的天赋，也有足够的智慧，甚至还拥有着常人难及的强大心智，只要再有了这些，成为一个强大的法师不过是举手之劳。”
少年的目光闪烁不定，巫妖的提议仿佛天上掉下一个馅饼，但奥兹首先考虑的不是任务，而是巫妖为什么要这么做？
yīn谋？
巫妖看着奥兹的犹豫不定的神情，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他又说了一句。
“你不用担心有什么yīn谋，对于我来说，公平的交易其实才是最放心的手段。”
奥兹心里暗自冷笑了一下。
“如果拥有和巫妖平等对话的力量那确实如此，可这个条件里怎么都飘着一股yīn谋的味道。可是？”
“真的是如此吗？”
他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各种可能，转念一想。
“对于此刻力量微薄的自己，巫妖也确实用不着什么yīn谋，魔法里有很多直接控制一个人的手段，不但包括**，甚至还有灵魂。”
“所以巫妖这么说就意味着任务必须依靠自己zì yóu的身份和意志实现，所以任务一定不容易，而且是自己难以拒绝的。”
“只有这样堂堂正正的阳谋才应该是洛蒂尔斯这样的大人物真正的手段。”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一场交易，自己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考虑了一会之后，奥兹才抬起头，他嘴边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洛蒂尔斯大人，先说说您的任务吧?”
既然是交易，当然是平等的对话，所以他也不再假装对巫妖的畏惧了。
巫妖笑了笑，他明显非常满意奥兹的表现。
“每二十五年，卡尔尼斯大陆的巅峰强者之间都会在渊宁学院举行一场竞赛，每个强者都会派出一个二十五年内所培养的杰出弟子参赛。”
奥兹点点头，他听说过强者之战，巫妖的话解释了他的疑问，这就是为什么洛蒂尔斯突然挑选天赋优秀的学徒参加试练。
“你应该也明白，在力量层次相差不远的时候，如何使用力量就成为了胜负的关键，所以这场比赛不但是强者之间的对话，也是对卡尔尼斯新生一代的全面考验，不仅是力量的考验、也是意志、勇气、策略、智慧的直接较量和博弈。”
洛蒂尔斯看着奥兹，眼里闪过几丝亮光，他突然笑着转开了话题。
“奥兹，你在试练之地的表现很出乎我的意料，作为奖励，你在试练之地取得的所有物品都归你所有，当然，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努力获得的。”
他话音一转。
“不过，如果你能猜出我要交给你的任务，我就送你一件额外的奖励。”
奥兹哑然失笑，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心里却在急速检索记忆里的各种典籍记载。
强者之战代表着卡尔尼斯大陆的一系列重要事件——
在大约三百年前，也就是诸神纪元2130年，卡尔尼斯大陆发生了很多大事。
当时大陆各地同时发生了巨大的灾难，火山、地震、海啸几乎席卷了整个卡尔尼斯，接着所有的神祇或陨落或沉眠。
由于诸神陨落，大陆在灾难之后陷入国家、教会之间的战争，同时诸神纪元宣告结束。
同年大陆上的一座著名学院渊宁学院升空成为浮空之岛。
第二年，也就是星辰纪元一年，卡尔尼斯大陆上多个强者联合进攻渊宁学院，战争结果没有人知道，但传说那一次战争惊天动地，强者之间的战争被大陆传颂，这也是星辰纪元的由来。
从那以后，每二十五年渊宁都会举办一次比赛，也就是现在的强者之战。
奥兹脑海里已经瞬间将各种线索穿联了起来。
“下一次强者之战就在三年后，巫妖已经选择了桑昆塔作为弟子，所以他不是想让我代表他参加比赛，但一定与比赛有关”
“难道他是想让我成为其他哪个强者的弟子，在比赛中当卧底？”
“不对，时间只有三年，强者们都应该已经有了参赛的人选！而且以这些变态人物的手段，直接当卧底很可能被发现！”
“也不对...参赛的不止有强者，还有渊宁学院！”
奥兹猛地抬起头盯着巫妖洛蒂尔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