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又见赫图 - 双颜乱 - 罗姽
灵光寺。位于南楚都城郢京最繁华的铜雀大街。是南朝的皇家寺院。通常來这里进香的。不是公卿贵戚。便是皇室宗亲。
虽然北朝皇帝亲征的消息。已经传遍南朝。举国备战。高君琰很及时地调兵遣将开赴边境。每时每刻牵挂着前线战报。凡送战报的小黄门可以随时闯入他的卧室。哪怕有妃子侍寝也不例外。
不过。腊八这天的上香祈福。还是照旧进行。
天公作美。腊八这日阳光普照。虽然是寒冬。却有些微的回暖。前几日下过一场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如今街边屋瓦犹有残雪。阳光照耀下只觉到处都是光辉。
过去南汉每年腊八后宫出行。都要警跸开道。封锁铜雀大街主干道。禁止出入。
今日南楚也不例外。
高君琰本人沒有出席。却调拨了羽林军中最精锐的五万人。以及平时负责宫廷禁卫的左右卫。一共十万兵马。作为此番后宫出行的扈卫。毕竟。南楚刚代南汉立国不到两年。任何变乱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果然是皇家寺院。气派非同寻常。雕梁画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佛阁巍峨。庭院里松高柏巨。如云蔽日。
大雄宝殿内的进香仪式结束后。主持戒然法师來邀请余太后用斋饭。
余太后带领六宫妃嫔。随着戒然法师。來到位于大雄宝殿西北方向的大悲院。
大悲院的建筑环绕一泓鱼池而建。顺着池岸有一溜十五间配房。其中最大的一间正房。已经布好了斋饭。
后宫娘娘到來。自然众僧都已回避。房中只有六宫里有位份的妃嫔们。以余太后为尊位。排成两列。跪坐席垫。就着彩漆绘着莲花的食案。默默用斋饭。
沁水就坐在余太后下首第二尊位。一向顽劣的她。此刻也是大气不敢出。只低头安静用餐。
屏息凝气地吃完这顿斋饭。余太后与戒然法师似乎是有话要谈。两人沿着大悲院的鱼池边走边说。六宫妃嫔尾随其后。沿着鱼池。迤逦而行。
沁水走在余太后和戒然法师之后。众妃之前。独自一人。
她的后面。众妃都是结伴而行。Www。。com成双捉对地手挽手。
沁水这是嫁过來之后。第一次出未央宫。第一次与众妃见面。因为不熟。也因为身份尴尬。她们不來主动套近乎。她也不去主动示好。
如此。她落了单。有一搭沒一搭地听着余太后与戒然法师闲聊。无聊地看着鱼池里的游鱼。懒懒散散地走着。
慢慢地。走过了鱼池。走入了曲曲折折的回廊。午后的廊子极其安静。偶然地。沁水听到她们在后面议论。虽然很小声。但她仿佛是听见有人说她姿色不过如此。
“真不明白。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就这等姿色。这等身材。如何会令两国储君争相抢亲……”
沁水脸上漾起清冷的笑意。眼里忽然就有泪水涌起。心中既凄楚又自豪地想:这等姿色却令威震天下的男子为我跪雪地。哼。你们有过吗。
辰哥哥在卫国的时候。有正妃何琦君。身材比我好。还有一个侧妃安氏。是我们卫国著名的美人。当时的光禄勋安培元的爱女。王孙贵族慕其姿色。竞相求婚。此女却宁愿做妾。也非辰哥哥不嫁。据说后來辰哥哥在吴越国的妻子南康公主。也有倾国之姿。而且还给辰哥哥举荐了几个美婢侍寝。
这么多美色。辰哥哥也只是淡然。独独对我。情深意重。宁可舍弃这么多艳妻美妾。也要跟我走。哼。这种爱岂是你们这些俗物懂得的。
心里不服气地想着。正想得专心。蓦地一声大喊几乎惊破了沁水的脑袋。这样一声大喊。犹如一杆尖锐的长矛。从远处呼啸着投过來。几乎在一瞬间将沁水整个身体刺穿。高高挑起。抛入半空。Www。。com
“丫头。。”
所有人都被这声大喊震骇得呆立原处。
就连正与戒然法师谈话的余太后。一向镇定冷厉。也被这声喊。惊得微微张目。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廊子右边就是大悲院的院墙。大悲院位于灵光寺的西北部。正好毗邻铜雀大街的一个支干道。叫做“望乡坊”。南楚都城与北卫一样。也分为几百个坊。“望乡坊”顾名思义。是专门关押质子的地方。多年前。吴越国向南汉称臣的时候。曾经有一名吴越国王子关押在此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后來。北卫在卫宣帝萧辙当政时。迅速崛起。吴越国因此转而向北卫称臣。加之吴越国老皇去世。新皇登基。那位质子是新皇的弟弟。新皇巴不得他死在他乡。而南汉皇帝迁怒吴越国投靠北卫。就将这位质子害死在此。
现在住在此处的。是有史以來第一位色目国的王子。赫图。
他正在沐浴。突然听专门派來伺候他的人说。今日高君琰的后妃就在隔壁的灵光寺进香。
“皇后也会來吗。”他坐在浴桶里。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揉搓着毛茸茸的胸部。不抱什么希望地问。
“皇后会來。听说这是我们的国母首次出來……”
侍从的话未说完。赫图抓着湿淋淋的头发。从浴桶里一跃而出。带起哗啦啦的一阵水花四溅。不等侍从看清楚。赫图已经随手抓了一样衣物围住下.身。冲出浴室。冲到后院。爬上一株高大的梧桐。
“來人啊。王子要逃。來人啊。王子要逃。”侍从以为赫图要逃跑。连声惊呼。
负责看守的侍卫们一下子全部涌出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赫图勇力惊人。武功高强。一般的人看不住他。所以高君琰派了两队高级禁卫军。每队两百人。轮番看守。
赫图对着蜂拥而出。涌向后院的侍卫们大喊:“喂喂喂。本王并非逃跑。本王就在树上看看隔壁寺院。你们大伙不用这么紧张。”
侍卫们将信将疑。一个个都拉开了弓。搭上了箭。对准了树上。
他们的首领洪效贤对赫图喊话:“请王子赶紧下來。否则。弓箭无眼。”
“本王说了。本王不会逃跑。”
“不管王子意欲何为。都请赶紧下树。”
就在这时。赫图看见一行宫嫔妆扮的丽人。在回廊中迤逦行來。
他大急。转头。双手合十。“洪将军。求求你。给我半刻钟。就半刻钟。求求你。你给我这半刻钟。我來生给你做牛做马。”
也不等洪效贤发话。他转回去。对着大悲院内的回廊。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呼:“丫头。。”
一行妃嫔骇然驻足。循声从廊中望出去。只见院墙后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上。站着一个赤着上身的威猛男子。他一头粗黑的长发湿淋淋地滴着水。贴着脸庞蜿蜒而下。衬出一张高鼻深目的异族容颜。阳光照耀下。俊美得像汉白玉石雕。
赤.裸的上半身。两块坚玉般的胸大肌。白得耀眼。宛如两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冰砖。一溜黄褐色的卷毛。从两块雪白胸肌中间蔓延而下。经过六大块坚实的腹肌。一直绵延到随时可能掉落的不明衣物勉强遮住的某处。
他狂野地挥手。摇动得梧桐枝桠乱晃。零星几片枯叶纷纷落下枝头。“丫头。。是我啊。。丫头。可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