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辰(4) - 双颜乱 - 罗姽
夜色低迷。烛影沉沉。红绡帐中的金色流苏随风轻飘。笼罩出旖旎暧.昧的氛围。大殿四角的鎏金兽鼎吐出袅袅的龙诞香。空气中浮动着令人酥软的靡靡之气。
巨大的沉香木龙床上。躺着绝世的男子。宽肩、细腰、长腿。深麦色的肌肤。紧实精壮的肌肉。
在他的身上。趴着一具白如初雪的娇躯。雪白娇嫩宛如初生的花蕊。
男子的大手。反复在女孩清瘦的脊背、纤细的腰肢、圆圆翘翘的美臀。游走爱.抚。
女孩像一只慵懒的小猫。眯着眼睛。脸紧紧贴着男子的胸膛。享受着云雨之后的爱.抚。
皇上有这个嗜好。喜欢在云雨之后。让她趴在他身上。
这已经是宁碧娴第十次侍寝了。这在皇帝的后宫。已经是一个奇迹。
前几年萧辰南征北战。基本上沒有碰过女人。这两年。勤于政事、日理万机之余。为了绵延皇嗣。临幸过不少女人。Www。。com但从來不会临幸任何一个超过三次。
其中只有三个幸运的妃嫔。只经一两次云雨。就生了女儿。
这个宁碧娴是吴越国著名的美人。与赵皇后沾亲带故。赵皇后把她引荐给萧辰。也是考虑到自己的亲戚好控制。以后如果生了儿子。儿子也可以过继给赵皇后。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绝色美人。萧辰竟然连着临幸她十次。而且一再地加封品级。进宫才十几日已经升到婕妤。如今当真是六宫侧目。宠冠一时。
宁婕妤记得皇后说过。皇上不喜欢安静温柔的女子。所以。她在皇帝面前也比较随意。有时候耍耍小孩脾气。皇上也很纵容。
“皇上。这是雄鹰吗。”宁婕妤抚摸着萧辰胸口挂着的金牌饰。好奇地问。
“不是。”好一会儿。才听见萧辰冷淡的声音从上面传來。
“那这是什么呢。是兀鹫吗。看上去好凶猛呢。”宁婕妤的声音带着少女的天真撒娇。
沒听到回答。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悲伤。
宁婕妤习惯了皇帝的深沉寡言。她从他的胸膛抬起头看他。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皇帝高而直的鼻梁。烛光在鼻梁上镀了一层淡淡金光。那无与伦比的线条。就像是神亲自雕琢出來的。
“皇上。您真好看。您是娴儿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宁婕妤由衷地赞道。满目都是迷恋与痴情。
当初她进宫。完全是迫于父母之命。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情郎。比她大三岁。自小像哥哥一样照顾她。一听说要进宫去伺候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她就郁闷。不管父母在耳畔怎么说皇上英武盖世、雄才大略。她都不感兴趣。
直到进宫。她才发现。皇上是如此英俊绝伦。第一次伺候皇帝。她简直惊叹。皇上的身材竟是这样好。在这个年龄。皇帝身上竟沒有一点多余的赘肉。
宁婕妤初.夜痛得几乎要死过去。但经过这十來次的云雨。渐渐地尝到销魂滋味。
“皇上。娴儿好喜欢你哦……”她痴痴低吟着。开始一点点地吻他。从喉结、到胸膛、到小腹……她晶莹美丽的眼睛。漾开浓浓的沉醉与情.欲……
萧辰躺着不动。任由娇艳的妃嫔吻遍自己全身。他深黑的眼眸在烛光里显得很空洞。
“皇上。怎么你这条疤痕这么大。”皇帝身上有许多伤疤。宁婕妤也习惯了。但他下腹的这道疤痕尤其大。像一条粉色的小蛇盘踞在八块精瘦的腹肌上。
萧辰垂目看去。宁婕妤正用柔美的唇瓣。温柔地反复吻.舔那道伤疤。
猝不及防的。一阵剧烈的痛楚袭來。几乎将他撕成两半。
那就是他当年金枪脱手、被碧霄宫的软剑撕开肚肠的伤疤。
浓重的悲痛几乎压得他透不过气。他不得不深吸几口气。胸膛一起一伏。
宁婕妤感觉到皇帝在轻颤。微带调皮地问道。“陛下。您是不是被娴儿弄得有点痒啊。嘻嘻……”
萧辰低头望去。宁婕妤正好从他的小腹处抬起头。妩媚的眼睛闪动着迷离的光。
蓦然间。他想起当年她也曾趴在他下面。将脸贴在他的腹肌上。许久不动一下。然后。有泪水。一滴滴打湿了他小.腹的草丛。
“舒雅。你在下面干什么。快上來。”他催促她。
可她还是不动。紧紧抱着他的腰。整张脸都埋在他小.腹的草丛里。不停地流着眼泪。
那个总在云雨中哭泣的女子。再也不会回來了。再也不会回來了……
无边无际的凄凉。寂寞。空虚。痛楚。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沒。
宁婕妤虽然感觉到皇帝的异常。却想象不到皇帝的内心。此刻正在经受如此痛苦的煎熬。年轻的她。无法想象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皇上。经历过多少风霜雪雨、沧海巫山。
她用唇舌继续挑逗他的妙处。终于让他再次坚硬。低吼一声。将她拧起來。压倒在身下……
这一次比前次更猛烈、更狂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内心那个可怕的空洞。那个随着四海升平、天下一统、时光荏苒而越发巨大的空洞……
残烛明灭、晨曦迷蒙。宁婕妤先于皇帝睁开眼。从皇上的怀里慢慢抬目。痴痴地凝望着皇上沉睡的面容。
想起昨晚皇上的几次爆发。她连骨髓深处都是沉醉、都是酥软。明艳绝伦、秀美至极的容颜。浅浅地浮起一层红晕。
她慢慢地抬起赤.裸的身子。小巧而饱满的雪乳随着她的动作轻颤。粉嫩的红樱娇艳欲滴。皓白如雪的肌肤上还留着青紫的吻痕与抓痕。
她伸出纤纤食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近乎痴迷地轻画着萧辰的剑眉、高鼻、薄唇。一遍一遍地画着。无声地轻唤。“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第一抹晨光照进來。一道金光刺得宁婕妤刹那间睁不开眼。
是皇上胸间挂着的金牌饰。
在明亮的晨光里。那只浮雕的猛禽像要凌空而起一般栩栩如生。
宁婕妤定定地望着这枚牌饰。果然是鬼斧神工的雕刻。她突然起了顽皮之意:我若把这枚牌饰悄悄藏起來。让皇上找不到。不知道皇上会如何。
她轻轻地将手绕到皇上颈后。摸到了搭扣。费了好大的力。才慢慢解下。
看來昨晚皇上纵欲过度。确实是累了。竟然睡得这么沉。
宁婕妤调皮地吐吐舌头。将金牌饰从龙床底部的缝隙里塞进去。
这时。专门负责每天叫醒皇帝的内侍。在殿门外高声提醒上朝时间快到了。Www。。com
浓密乌黑的长睫毛抖动两下。萧辰猛地睁开眼睛。
他是勤政的皇帝。从來沒有一天耽搁上朝。哪怕有时彻夜与妃嫔缠绵。第二日照样能爬起來。
这是他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以前行军时。都是闻号角起床。
他一坐而起。并沒有多看旁边娇滑的玉体。侍女们赶紧上來伺候皇上洗漱。
皇上喜欢裸.睡。几名贴身侍女。每次伺候的时候。都会面红耳赤。既不敢多看。又忍不住想看。
她们皇帝的身材每次都让她们神魂颠倒。以致于衣服穿错、玉佩挂错。时有发生。好在皇帝虽面冷。但脾气是很好的。待下人甚为宽和。
今日伺候的两名侍女又是如此。不时地偷瞥皇帝的裸.体。结果把中单穿在了里面。这才发现。应该穿在里面的内单。还搭在衣架上。
宁婕妤早已自己穿好了睡袍。皇帝上朝后。她只需待在殿中。所以她并不急着穿正装。见侍女们又因为偷看皇帝而犯错。不由捂着嘴扑哧笑了。“好了。好了。臣妾來吧。”
宁婕妤跪在床榻上。亲自为萧辰脱下穿错的中单。刚刚为他披上白纱内单。突然。萧辰抚上胸口的手僵住了。
那一刻。殿中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种恐惧的力量。
宁婕妤虽然在萧辰背后。但也在一瞬间。莫名地定住。
萧辰转过身。脸色惨白。手足都在发颤。他在龙床上、绣枕下、锦被里。到处摸索。搅得龙床上一片狼藉。他一边摸索一边慌乱地问宁婕妤。“娴儿。你看见朕的项饰沒有。昨晚朕还戴着的吧。”
他的声音发抖得厉害。身子也在微微颤栗。宁碧娴从來沒见过皇帝这么失态。一时竟呆住了。
“朕问你话。怎么不答。”萧辰抓住宁婕妤。用力摇晃。“朕昨晚是不是戴着。”
宁婕妤害怕得发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结结巴巴。“是……是戴着……”
“昨晚都戴着。这会儿怎么不见了。啊。”萧辰发狂般摇晃宁婕妤。宁婕妤只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萧辰的动作突然一顿。“对了。昨晚你问朕那是不是雄鹰。说明朕入睡前还戴着。”
萧辰想了一想。这枚项饰他从未取下。金链子上的搭扣很紧。他在骑马打仗时都未曾掉落。除非是人为地解开。而且人为地解开都要解好一会儿。既然昨晚入睡前都还戴着。那么就只能是昨夜离自己最近的人。才有可能解下來。
他紧紧抓着宁婕妤的双肩。牢牢盯着她的眼睛。“娴儿。是不是你拿了。快还给朕。”
宁婕妤害怕至极。反而不敢承认了。“不……不是我……我……我沒拿……”
萧辰盯着她。有一瞬间的沉寂。
虽然皇帝突然安静。宁婕妤却感到恐怖的寒颤袭遍了身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然后。萧辰陡然发狂。拼命摇晃宁婕妤。怒吼如兽。“是你拿了。你给朕放哪里去了。快说。说啊。。”
萧辰的眼底被怒焰烧得赤红。暴怒的声音震得殿宇都在摇晃。满殿伺候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跪了一地。她们从沒见过皇上如此狂怒。
宁婕妤被摇晃得牙齿咯咯打颤。被他蕴着内力的吼声震得气血翻涌。几乎要晕厥过去。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头晕目眩中。她只看见皇帝血红的眼睛。那不是她所熟悉的眼睛。那是一头身受重伤的野兽的眼睛。
萧辰也意识到自己失控了。这样反而不利于找出项饰。便稍稍冷静下來。停止摇晃宁婕妤。放缓声音。“娴儿。交出來给朕。朕饶你不死。”
饶她不死。这么说。如果那枚项饰找不到。就要处死她。
不过是一枚项饰而已。竟比她一条人命更重要。宠冠六宫的雨露之恩。原來还抵不过一枚金项饰。
伤心欲绝之下。宁婕妤也逼出了狠劲。她双眼一闭。“臣妾不知。不是臣妾拿的。”
萧辰再次暴怒。狠狠将宁婕妤摔在床上。这一摔用上了内劲。宁婕妤脊背一阵剧痛。全身几乎麻痹。
可是。比这肉体疼痛更甚的精神耻辱接踵而至。
萧辰竟当着满殿侍从。将宁婕妤的衣服。粗暴地撕得粉碎。将她摁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在她全身寻找。
寻找未果。萧辰像发狂的怒兽。将赤.身.裸.体的宁婕妤。从龙床上扔下去。摔在坚硬的地砖上。
“关上殿门。”萧辰怒喝。双目暴睁。颤抖的手指着殿中人等。“你们。。给朕在殿中找。今日找不到。通通立斩不赦。”
外面的内侍提醒萧辰上朝时间到了。萧辰扭头暴喝。“滚。。”
命令一下。殿中伺候的内侍和侍女们开始翻箱倒柜、分头寻找。
宁婕妤还蜷缩在地上。她刚才被萧辰灌注了内劲猛摔。已经是筋断骨折。动弹不得。就这么赤.裸着趴在地上。任耻辱绝望的泪水倾泻。还是一名好心的侍女。悄悄将一件睡袍盖在她身上。
萧辰压根就忘了宁婕妤这个人。他痉挛的双手握成拳。站在那里满殿扫视。血红的眼睛。像机警的野兽盯着四处找寻的下人。
沒有人知道他内心深处近乎崩溃。
那是舒雅留给他的唯一纪念。那一年。他接连失去心爱的金枪。心爱的骕骦宝马。心爱的女人。唯有这枚金牌饰。留了下來。自从她将这枚项饰亲手挂在他胸口。他就沒有取下过。也从來沒有丢失过。
多少次金戈铁马的生死关头。这枚项饰紧贴着他的心脏。伴随着他胸间沸腾的热血。哪怕眼前血肉飞溅、尸横遍野。他只要能感到这枚项饰的存在。心里就永远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勇气。
这枚项饰。就像她那双紫色的眼睛。是他心头永不熄灭的火焰。
他简直无法想象。失去这枚项饰。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