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向星海前进（下） - 星河救世军 - 格致碰壁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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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怀逸兴壮思飞，yù上青天揽明月。”
——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星影拉着天明和星龙下到图书室里。
“叫我来这里干什么？”星龙奇怪地问。
“可能是给我们看一些东西吧。”天明想了想，说道。
星影没理会他们，只是在图书室的控制系统里输入了些什么，一个隐藏在书架后面的密码门显露了出来。星龙往里望了望，有一条走廊在里头，里面有不少其他的密码门。
“你们在外边看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星影快步走过去，门自动关上了。两人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过了一会儿，星影拿着一大叠不知道是什么的资料走了出来，门打开放他出门以后门又自行锁上了。书架也移动到原来的位置挡住门。
“这是什么？”天明问道。
“是先知号的各方面情况，想必这些你们所知并不多。”星影说着，把一大叠资料搬到旁边的大厅里的大理石茶几上，“了解一下应该无妨。”
星龙和天明也随之坐在沙发上。星龙翻了翻种类繁多的资料，发现大致有几类：关于这艘战舰各部分构造的，关于它的动力系统和武器系统的详细说明的，关于它的种类和制造初衷的，关于它在它所经历的战斗中的表现的记载以及当时学者对它的评价的。另外几本薄的是它的命名、设计者和建造者名单等等杂七杂八的信息。
“给我们看这个干什么？”天明翻了翻，问道。
“没什么，了解一下而已。”星影说。
星龙随手拿起一叠，翻看起来。——
第二次星际大战期间，作为银河系三大主力舰队“预言者”的指挥舰而开发的先知号，是当时的银河系军中吨位最大的巡洋舰，长达两百五十多米，重达两万吨，采用的是当时刚刚问世的安提马特动力系统，拥有超过一流的速度、敏捷度和持续远航能力。它安装有20座“安特玛格尼特”反磁力中子航炮；12座高能微子导弹NUTN—02型专用垂直发shè装置，最大装弹量256枚；2座八联装SAM—09对空发shè装置，装弹1024枚，6座KSST弹炮合一近防系统，带有512枚中了导弹和一门130毫米口径的双管光子航炮；主武器是飞船最前端的1024毫米高能粒子舰炮。——虽然星龙并不认识这些种类五花八门的武器，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一架全身上下武装到牙齿的舰艇，一定是一架横行星海中的巨型堡垒，横冲直撞无坚不摧。——它曾经在那次战争的历次大战中大显身手，曾经有过在没有后援、自身没有护卫舰保护的情况下以一已之力突破敌方一支驱逐舰队的围攻的战绩，在历次大战中也都战功显赫，据说当时诺姆星云殖民军最强的战舰“拜伦”号也是被它击毁的。出众的武器配备和巨大功率的动力系统赋予的强大持久作战能力，使它无愧于预言者舰队第一舰。有趣的是，“先知号”并非它的本名，而是它的官方通用名“SpecialEnergg－Resource（特殊能源供应动力系统）”的首字母组成的单词“SEER”，后来由于这个名字更受欢迎，于是干脆就把“先知”这人舰名归入了档案，作为这艘战舰的正式名称。
“原来是这样的一艘战舰啊……”星龙放下手里的资料，若有所思，“这么强劲的武器突然调来这里，说明恐怕WG方面也预感到了些什么。”
“是的，这就是我们必须做好准备的原因。”星影点点头，“对了，司马指挥呢？”
“他昨天就出去了。”天明说。
“我想我知道他在cāo心什么。昨天一大早我就收到风声，说WG的太空站落成以后，我们也要有大部分人手留守那里。空中基地的人可能会剩下比较少。”
“……啊？那么说……”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星影连忙把桌上的资料收进抽屉，打开门。一个副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欧阳先生，有WG的人来了，说要与你一见。”勇气队毕竟太大了，这个军官和星影还不怎么熟悉，不敢直呼其名，也没敢叫“长官”这类的官职。
“是吗，看来他们真的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手里这几条破枪啊。”星影笑了笑，“你是哪位啊？”
“GUTS行动组第四分队指挥员，我叫杨祖仁，编号G—04—1001。”军官答道。
“哦，就是那个前防卫军王牌飞行员之一的祖仁啊，瞧我这记xìng，不好意思了。往后你们看到我，叫我星影就可以了。”星影拍拍对方的肩头，“谢谢你的消息，往后有什么问题还来找我啊。”
杨祖仁点点头退了出去。自动门随之关上了。
“看见了吧，来放通牒了。”星影指了指门口，笑着说道，“我们该怎么和他们说才好呢？”
“一切由你负责，队长。”天明说道。
星影把一大叠资料收起来，带着星龙和天明回到客厅。果然有两个西装笔挺穿着体面的人已经等候着了，看他们的神态，似乎是WG的高层人员。爱兰妮拉正忙着给他们倒水。星龙仔细看了看，其中一个六十多岁的人是陆议，至于另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星龙觉得眼熟，但第一眼没认出来。
“那是WG分部总监，上官谦。”天明在他耳边提醒道。
原来那就是WG的分部总监。星龙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这是个很严厉无情的人，但面前的这个人却很温和、平易近人，而且似乎很健谈。他一直不停地和小兔聊天，看见星影进了门，才赶忙停下。几个人分宾主坐下。
“总监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星影首先开口道。
“没什么，也就有点事情。”上官谦答道。
谈了一会儿天气和时事以后，他们很快说到了正题。
“今天你们来，想必是因为增兵的问题，对吗？”星影想了很久，下定决心开口道。
“是的，我们太空站的确需要人手……”上官谦见他说到了点子上，也就不客套什么了，“可是你怎么知道呢？”
“如果你们认为现在兵力足够，也许你就不会把先知号调过来了。我还想问问，另外两艘大船，复仇号和小次郎号，被你们开到哪里去了？”
“复仇号现在停在诺姆星云边缘的驻军点那儿，小次郎号则被第三舰队开回驻军港，现在编入了近卫队第一支队。怎么，问这个干什么呢？”
“因为我实在是好奇，到底有什么让你们那么害怕。WG现有的军事力量足以应对可能威胁太空站的敌人了吧。”
上官谦沉默了一会儿。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大约五年前，一只叫作达伊奥利斯的宇宙魔兽袭击了我们建造的一个太空堡垒，里面的系统只来得及拍下两张魔兽的照片就被彻底摧毁了，因此我们甚至无法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从那以后，原本已经消失的宇宙魔兽们又不知从哪里渐渐重新出现在宇宙各处。有时候，不仅仅是军用地区，就连普通人居住的星球上的城市也受到过各种各样魔兽的攻击。这些情况使得我们对于它们的进攻越来越疲于应对。”
星龙得到允许，翻看了一下照片。最上面两张是一只身高将近一百米的蓝sè生物，背上长了一双透明的翅膀，胸口有颗红sè水晶，手上长有骇人的利爪，想必就是达伊奥利斯了。翻到照片背面，写的是“原子历2437年，达伊奥利斯，摄于太空堡垒E—27”（附带一提，使用原子历是因为无法使用太阳计时，而原子历与太阳历的公元纪年年份有不同，故无论在哪个星系都以原子历为准）。往后的是一些各种各样的怪物，背面写的则是这些家伙的背景——“2438年12月，特鲁尼袭击B3行星观测站”“2438年12月，莫克拉特，摄于太空堡垒E—35”“2439年1月，诺姆星云第一星系主力战舰‘基普特’号失踪，当时船外的不明发光体”“2439年3月，阿帕罗特攻击A27行星移民居住区”“2439年5月，塔拉班，摄于太空堡垒E—64”……每一张照片就像在叙述一个可怕的故事。
“可是就算是这样，对付魔兽也不需要太多人手啊。”星影还是一头雾水。
“关键是我们要与人战斗啊。”上官谦从星龙手里把一幅照片拿给他看，那是一只全身长满坚硬甲壳的怪物在撕咬一座行星观测站的建筑的景象。
“这是特鲁尼吗，有什么问题？”
“关键是你看看这里！”
上官谦指了指照片中一堆瓦砾后面的地方。星影惊奇地发现，竟有十几个人影躲在那里，似乎在指挥怪物进行破坏。因为光线太暗，看不出来是些什么人。
“这就是当时我们拍摄到的场景，事实上当我们带领部队赶到的时候，他们不敢交火就逃走了。”上官谦说道。星影看了很久，没有说话。
“那后来谁把怪物杀死了？”星龙问道。
“是我。”柯蓝推开门，甩了甩风衣，很潇洒地走出来，似乎自打他听到这个话题开始就在等这句问话，“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攻击对自己完全没有危害xìng的事物，都是让人难以谅解的愚昧行径。”
“自从那次以后就很少看见你了呢，原来你在这里啊。”上官谦说道，“对了，那个经常来帮我们的紫sè衣服的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
“关系不太大，算认识吧。”
“哪个？是紫莹吗？”星龙插话进来问道。
“不知道她的名字，每次她都像仙子一样悄然降临，击溃魔兽以后就悄然消失了。她的技能厉害得很呢，击中对方以后能撕裂空间造出一个黑洞一样的裂口，魔兽就被封印起来了。”上官谦说。
“太厉害了，她应该从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吧？”星龙说道，“——不过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经常遇见那批奇人。”上官谦接着说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宇宙人，而是一些来自宇宙各处的带有异能的超能力者。这些人自小便对周围的世界有一种排斥的情感。对他们而言，他们自认为是宇宙的先知，利用自己的异能感应到了轴心毁灭指引体的意志，并且为之服务。”
“最近，我们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利用各种异能者的力量在宇宙各地收集这些魔兽，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干什么。”陆议说道，又翻出不少照片，“他们已经几次向我们WG发起攻击了，但每次他们的动向都没能被我们掌控，因此连他们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这样的组织……”
“各种各样的组织，恐怕不只一个呢。”星影似乎想过什么，说得很慢，“有些星系甚至更可怕。如果我的资料没有出错，据我所知，有很多不属于WG管辖、拥有单独军政权力的星系，那些地方的zhèng fǔ大多由一些财团控制着。这些星系每年的收入相当惊人，即使遇到全星系的经济危机，他们的年收入折合成WG通用货币，也有上百亿之多。很难想像这样的财团究竟有哪些手段拥有如此巨大的财富的。也许他们使用的手法……”
也许是不敢贸然下定论，他没说下去了。
“——说得有道理。如果这些各样的组织与我们为敌，那么增兵也确实是必要的。”星龙费半劲终于搞明白了他们究竟在议论什么，说。
“那是的。只是，‘先知号’也来了，太空站也修了，现在又来找们，究竟要干些什么呢？总不是说两句话就走吧？”星影端起杯子，表示对方必须尽快说最主要的事情，“如果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一定全力以赴。”
“那我就直说了。我和司马纳川带的队伍商量过了，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表示愿意与先知号同步行进，太空站落成后他们就会上去驻扎。所以，作为这支战队的总负责人，你必须让你直接管理的部队与主要部队同时行军。而你们的方向，也就是我们大部队的方向，就是那边——诺姆星云。”上官谦说道。
星影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终于等到这道命令了！他决定了，只要这两人一走，他马上下命令启动空中基地的动力系统。
“终于可以回家看看了，是吗……”爱兰妮拉喃喃地说。
“我也想回去看看，出来五十多年了，我也应该对家有个交待。”陆议说。
“你们就好了，什么时候我能回银河系看看啊……”星龙不免羡慕，又回过来对上官谦问，“对了，总监，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有几个原因，其一是因为那里有着强大的能量，是可能破坏宇宙稳定的力量来源之一；其二是因为它是无为天陆的星尘构成的，所以留存在天陆上的信息应该会被保留下来，而在现在之前没有任何人尝试过深入星云内部；最重要的是，星云的中心，很可能就是轴心支配程序所在的地方。”上官谦答道。
“啊……”
陆议喝了一口热茶，说道，“不知你听过这样一个传说没有……”
“传说？……您很有研究啊。”星龙说。
“因为那是我家乡嘛，小时候经常听的。不过其实我们的星系也只在外层……”陆议顿了顿，“在遥远的超古代，所有高等生命都生活在无为天陆上。那时候宇宙其他地方连最简单的生物也没有。无为天陆之所以叫无为天陆，是因为所有的生物，无论是高达百米的巨兽还是迷你可爱的小jīng灵，都只需要遵循着诺比拉意识的支配，就可以一代一代地将生命延续下去。”
“您的意思是说，一个没有生命的程序统治着所有生灵？可那是不可能的！”星龙迫不及待打断了他。
“没有什么不可能……”陆议放下茶杯，“在天陆上，最大的统治者是没有实体的诺比拉程序，但有个体的支配者也是有的，其中最强大的是‘龙神’伊尔诺顿。还有一些比较神奇的，像三老那样的jīng灵，分别代表着时间、空间与这两种都不相干的‘不存在’的虚无的三种能力。如果我没记错，代表时间的超能力魔兽格尔德拉斯，能够感知第四维度，任意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或着到达未来，甚至可以一定程度扭曲时间轴；代表空间的刚力魔兽希尔巴格，可以传送任何物质，自身进行空间跳跃，一瞬间就能到达三维轴上千里之外的任何地方，力量足够时甚至可以在坐标轴上拉开一个稳定的平行空间；而代表虚无的梦幻魔兽巴克贡，甚至可以在未知维度上建立只属于他自己的存在的时空……还有就是各种各样拥有超人能力的保卫者程序，据说你们银河系人的外形与他们很相似。”
“那是，紫莹确实很漂亮。”
“不过我不得不说的是，在那个时候，天地万物曾经被分配各样的能力，而绝大多数的生物都拥有理xìng——因而各类种族凭借它们自己的能力开始了互相争斗。于是这使得轴心支配者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因为出现这种情况是它所料未及的。因而，在各类种族小规模的争斗演变为全天陆的大内战之后，它不得不向龙神下令消灭所有的智能生物。作为龙神护卫的天陆十二领主开始向这些生物发起总攻。由于支配者本身具有的强大力量，很快便平息了所有内乱，但失去控制的力量却开始反噬天陆的机能，最终演变成了爆发，即使保护程序极力阻止，也无济于事，天陆还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化作粉尘。这恐怕就是超古代新星大爆炸的真相。之后，支配者便留在了星尘构成的诺姆星云的最中心，重新归入沉寂。”
“哦……”
“不过呢，由于它感应到了生灵的存在，因而很难想象，它还会不会做什么。别忘了，那十二个护卫，三老，以及更多的天陆上的神们并没有消失。虽说三老由于阻止爆发失去的力量十之有九，但谁知道如果他们与我们为敌有多可怕呢。更何况，也许还有更多更可怕的大敌在等我们呢……你们遇到最恐怖的怪物是什么呢？”
星影指了指爱兰妮拉。她羞愧地低下头，小脸变得通红。
“她吗？她挺可爱的呀，为什么说可怕呢？”陆议有点不解。
“大概是因为这个吧！”上官谦翻出几张照片，笑着说道。
照片上是一处被毁坏得一片狼藉的军事基地，四处断壁残垣，上面结满了冰，地上也铺着一层厚实的冰霜。一只小兔站在地中间，两眼放着凶光望着四周。照片背后写着“2437年12月，爱兰妮拉，摄于防卫军地面基地007号”字样。
“这点事情你们就不要责怪我了好吗……我现在在这里可什么也没有做啊。”小兔低着头，不无愧疚地说。
“原来她真的那么厉害啊，她不会因为我得罪过她，就对我……”星龙有点后怕。
“你还没什么，昨天我还让她喝了那么多辣油……”天明似乎更害怕了，“她还说要跟我绝交呢……
”
“我已经没有生你们的气啦，我一直希望的是你们能原谅我呢。”爱兰妮拉不敢抬起头。星龙赶紧去摸了摸她。
星影把她抱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她现在已经变得很乖巧了呢，我们谁也不会再想这些事了。”他为小兔辩解道。
“我也觉得啊，她刚才很活泼可爱呢。要是我有那么一个女儿就好了……”上官谦说着，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孩子……唉……”
“怎么了？”善解人意的小兔很快察觉了出来，“您的孩子现在……”
“啊，没有。”上官谦说着站起来，“我要去先知号说明一下，到时候还有阅兵式，必须准备好。”
“阅兵式？”星影走过来。
“是的，你们应该也要来。”
陆议说着也站起来。
“我们暂时告辞，来rì如无事，我们会再来造访，保重。”他说道，“记住，阅兵仪式在下个星期内会举行，届时电告，望一定万忙之中抽空来一趟。”
“好的。”星影点点头。
星龙摸了一下腰里的两把剑。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挑灯看剑的yù望。他一直以来梦想的斩杀恶龙的骑士那样的形象出现在脑海里。不知怎的，他一直觉得紫莹把水晶交给自己是在暗示或者预言什么，但他猜不出来。在神一般的紫莹面前，他还是很渺小呢。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先知号’战舰，可以带我们上去看看吗？”他犹豫了一会，见两人准备出门，才开口道。
“我也去！”小兔跳出来，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星影和天明，那眼神好像在说，跟着星龙比待在这里安全。
“……嗯——好吧，不过我们需要忙于正务，你们自己参观吧。还有我提醒一下，飞船上的人都是从地球来的各个战队的成员，在你们看来都只能算民兵，专业xìng当然比不上你们，不允许你们瞧不起他们。”陆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