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重大发现 （一） - 情涛社浪（第一部） - 劳亮杰
一大早，方舒柏兴冲冲等候在档案室门口，嘴中哼着小曲，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的证据手到擒来的时刻，找出行之有效的破网之法。
等候中，心中在不断祈祷今天自己能有所斩获。
忽然，莫名恐慌掠过方舒柏的心坎，旋即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预感在脑海闪过，他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失去对期待的证据手到擒来的那份淡定与信心。
虽然内心在不断自我告诫自己，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可自己一双望着窗外的眼睛却没有焦点，显得十分茫然。
渐渐地，他的脑海变成一片空白，只是怔怔望着天空发呆。
“咚咚咚”走廊里传来高跟鞋与地面相触时发出的清脆声，让迷惘中的他收敛住自己心神。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安抚自己心神不宁的情绪，放松自己神经，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变得如此脆弱？！神经兮兮？！真是庸人自扰。”
不一会儿，方舒柏看到走廊拐角，一个丰腴的中年妇女现身，向档案室走来。
迎面望去，只见烟灰色职业套裙被她多肉的身体撑得满满当当的，尤其是那高耸圆软的乳房，占据上装五分之二，一步一颠，格外醒目。
“你好，你是周主任吧？”方舒柏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迎了上去，态度显得谦恭而得体。
“是，你是……？”
“我是方舒柏，昨天何主任和你说过，我需要调取一些档案资料。”
“你好，方律师，这么早就来了。”
“呵呵，我一个人呆在宾馆也是呆，所以，早来了，想不到周主任也这么早来了。”
“请进，你要调取的资料多么？如果很多，一会小李来了，我们一起协助你。”
“谢谢。我想先调取1993年3月、4月保卫科归档的资料。”
“好的。请喝茶。”
“谢谢。”
“你先坐一会，我查一下归档目录。”
“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我的工作，没什么麻烦不麻烦。”
方舒柏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一边环视整洁、简约的办公室。
靠墙玻璃柜里放置着几块长方形的金属标牌和一长溜各种形状的奖杯吸引了方舒柏的注意力，忍不住站起身，走到玻璃柜前仔细端详起来。
“哦，荣誉不少啊，省级一级档案室。”他的双目中流露出深深的赞许的目光，身心内外不由得变得轻松起来，很想很想证据立即出现。
不一会，周主任拿着四本装订成册的档案卷宗出现在接待室。
“周主任不愧为档案管理省级标兵，好快！谢谢！”方舒柏奉承一句表示感谢。
“我不过是欧阳修笔下的卖油翁而已。你慢慢看吧，有需要再找我。”周主任很文静一笑，离开接待室。
方舒柏迫不及待打开四月车辆登记档案卷宗，根据目录检索，迅速到翻到1993年4月16日那页材料上。
根据昨天何茂堂提供的不确定信息，方舒柏快速浏览了4月16日车辆进出登记，关注是否军车登记。
“车号W.J16X0651、进门时间 1:55 、出门时间3:45。”跃入方舒柏眼帘，他心中一阵狂喜。
他按捺住心里的兴奋劲，急忙拿起四月车辆出门证档案卷宗，
“出门证 编号 № 10798 日期 １９９３年４月１６日 提货单位ＺＮ市吉利电器厂、货物名称 26cm鸳鸯不锈钢锅体 数量15200套 提货单号码 №000227 提货人 孙林 仓库发货人 何茂堂。”方舒柏无奈地摇头苦笑，只感觉自己头脑乱哄哄的，眼光慢慢凝集成一股化不开的愁绪。
“怎么冒出提货人是孙林？孙林是谁？这份证据和№000227提货单提货人相冲突，变成对自己不利的有力证据。哎－－－－”方舒柏感觉自己头有些大，全身像被戳破的气球瘫坐在椅子上。
“通过什么方式可以验证孙林身份？孙林会是金星电器厂员工？为什么裴秋丽不在出门证上签名，而让孙林签名？如果孙林是吉利厂的人，诉讼主体就不对，那本案不是又要风云突变？难道这是裴秋丽手中秘密王牌？裴秋丽因为有这张王牌，故而有恃无恐？对了，昨天何茂堂好像没有提及有其他人签名这件事呀，这里面有什么蹊跷？看样子，我还要更深入仔细调查一番。如果调查没有结果，我该如何应对？突破口究竟在哪里？那道真如《老子》所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现在方舒柏心里一团乱麻，脑子里天马行空一般的胡猜乱想。
“笃笃笃……”周主任敲了敲门，走进接待室问道：“方律师，你还要哪些资料。”
“谢谢。暂时不需要。对了，周主任，我能带走这两份卷宗吗？”方舒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咧嘴笑了笑。
“可以，一会你填一份借阅单。我看你脸色好差哦，怎么身体突然不舒服了吗？”周主任看到他精神萎靡的模样，关心问道。
“谢谢，周主任关心。我没什么，也许昨晚没睡好，突然感觉有些疲乏，休息一会就好了。”他坐直身体，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以提振自己的精神。
“哦，我给你泡杯咖啡，提提神？”
“谢谢谢谢，不必了。”他一连多个快速叠词表示自己感谢。
“那你填好借阅单，签个字，就可以带走卷宗了。”
“好，谢谢。”
方舒柏夹着两本档案卷宗，兴趣索然地离开档案室。
满心希望犹如一个巨大的肥皂泡沫在阳光下破灭，无数的为什么争先恐后闯进方舒柏脑海中，整个思维陷入“春秋战国时代”。
回到自己办公室，方舒柏立刻冲泡了一杯咖啡，然后，慢悠悠的端起咖啡杯轻轻的品了几口，稳定自己心绪。
喝罢咖啡，他刚才无法平静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他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回到办公桌旁，坐着静思了一会。
他拿起电话，和中转仓库黄主任通通电话，获知还在进一步整理，目前尚未发现有价值的证据。
他一个人静静坐在办公桌前，脑子里反复权衡着其中的利弊与对策。
沉思许久，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似乎有了自己的决定，“我一定要把这案件犄角旮旯完完全全清扫一遍，看看斜是不是能压正”。
他拿起电话，向何茂昌汇报了档案室查档后的结果、自己猜测和分析。
何茂昌听完方舒柏一番分析之后，心情也沉重起来，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方舒柏。
“何主任，我想现在再去一次中转仓库，根据现有线索，针对性的在深入细细盘问一下何茂堂和当天发货的有关人员。同时配合黄主任一起整理单证，看看是否能及时获得有价值线索”方舒柏见电话另一端的何茂昌一直没有作答，便提出自己想法。
“好，我马上安排车子，送你去中转仓库。”何茂昌很爽快答应了他的要求。
“另外，我想获得一份吉利电器厂和金星电器厂九二年以后订购不锈钢锅体的清单，我想扩大调查范围，看看是否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好，那我立即通知清理小组，复印一份制品厂与吉利电器厂和金星电器厂建立业务关系以来所有往来单证给你。”
“好，谢谢，何主任。如果今天来得及，我还想约见一下杜民生，请他准备好所有资料，我想与他进行一次全面沟通。”
“好，我通知他等你电话。你其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