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相 - 烟尘记 - 未知
从屋内出来,慢慢踱到天井之中,抬起头来看着看着天空的一轮银月,汪焱轻声叹了口气,抱着脑袋瘫在了石桌之上。
刚才那个叫青将的侍卫通报的情况,让汪焱感到一阵阵的头大,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晋阳府就乱成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江湖游侠绿林盗匪一窝蜂的全扑到了这里。
一想到那帮不论是自诩为名门正派的大侠还是公认为邪魔外道的强梁全都是因为自己手中的东西而来,汪焱就有一股想撞墙的冲动,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的蛋疼的家伙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为自己带来这么老大的一个麻烦,没看到连那个一向淡定,有三个**的晋阳老大李渊脸色都变了,急急忙忙的命令家将去别处借兵了吗?一个弄不好,估计晋阳就要发生大规模的兵变了。
将手摸进怀里,把那个用似玉非玉的晶体雕刻的天路图摸了出来,对着月亮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却没有发现一点特别的东西,除了四个小圆环里有一些古怪的符号外,也就两道不规则的圆弧了,整体线条粗糙到就连这时候最差的玉器都比不上,这么个放在店肆里根本就不值一钱的玉饰,居然让绿林江湖道和朝廷的人都发了疯。
长生、长生!还以为就那些隐身在荒山野岭深处的疯人院里的疯子们对长生有近乎变态的追求,没想到这俗世里的人也是这样,为了长生都变成了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了!。长生、长生!连千百后如此发达的科技都做不到的事情,指望这么一块破玉佩来达成,这除了痴人说梦还能是什么?
秦始皇寻不死灵药,到头来却生了蛆才能下葬,汉武帝寻长生之术,却闹了个巫蛊之乱,古往今来,那些个寻长生想升天的哪里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远的不说,就说自己遭遇的事情,那个不惜夜盗皇宫的独脚大盗到最后还不是被自己的结拜兄弟出卖,据说还落了个开膛破腹的下场,可是为什么还是一大堆人明知道前路暗淡还非要前仆后继的向着长生的不归路勇往直前,一无反顾的跳进这个无底深渊呢?
算了,不想了,这些哲学性的东西还是交给那些思想家来思考吧,既然李渊这个历史上有名的老狐狸有了应对的法子,那我还是按他说的做好了。唉,搞不懂他想干什么,要依着我,直接到大街上把这东西一扔,肯定什么麻烦都没了,多简单啊,还非要搞得那么复杂!
摇了摇头收回心思,将玉收进了怀里,抬头看了一下还是那样明亮的月亮,叹了口气,站起来一摇三晃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靠在窗边看着汪焱消失在黑暗之中,青将回过头来,对着李渊做了个问询的眼色,李渊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摸了摸跪坐在案几旁闭目沉思的十一二岁少年头顶,柔和的说道:“毗沙门,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议,你先回去歇息吧。”
直到看到那孩童也消失在夜色之中后,李渊才拿起桌上的钢针仔细查看起来,忽的神色一凛,对着屋里的人说道:“从现在起,你们查到的东西统统给烂到肚里,一个字都不要向外说起。”
顿了顿又道:“你们几个等会悄悄去告诉家将仆役们,明天开始你们要有多张扬就给我多张扬,要有多跋扈就给我多跋扈,李强,你记住,从明日起凡是送礼者不管礼物多少,你只管接下其礼物就是,有事求我的,低于一千两白银的一律挡在门外,另外,明日里你想办法弄一批胡姬过来!”
嘱咐完,站起身来,攥着这枚五寸长的钢针,慢慢的踱到了天井中的石桌旁,愣了愣,一屁股坐了下来,将钢针置于手中发起呆来。
此时此刻,在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中,同样有一个对着一枚钢针发呆的人,汪焱瞅了瞅看着这枚有着朴质花纹的古怪钢针,又瞅了瞅眼前一派仙风道骨打扮的老道,痛苦的揪起自己的头发来。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出这枚只有五村长短,一头还有个大头钉那样的钉帽的钢针能和那个被自己一把火烧成灰烬的《锁妖箓》有什么必然联系,虽然那张像榜单多过像书籍,应该早被自己一把火烧成灰的的鬼东西就摆在桌案上,可汪焱依旧看不出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
狠狠朝把这个老东西带过来的陆亢明和孙福德瞪了一眼,不耐烦的一扫案几,把钢针和那张红色卷轴都丢在了地上,汪焱对这老道不耐烦的说道:“好了,灵虚子师侄,你也不用卖关子了,有什么话你就说,没什么话你就趁早走吧,你师叔我年纪大了,熬不得夜,就不陪你胡闹了。”
这倚老卖老的话把老道说的直接一呲牙,哆嗦了一下才道:“师叔容禀,这只钢钉名为锁魂钉,又叫咒钉,乃是昔日外道首领天邪鬼佬的成名暗器,传世至今只余下五枚,是当年我们和那帮外道二十年之约的信物,没这样信物,你是进不了会场的。”
听他还是没说到正点上,王焱索性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床上走,灵虚子见状赶紧站了起来,憋着脸赔笑道:“师叔啊,这真的不管我的事情,锁妖箓是师尊他老人家让我带给你的,他老人家知道你怕麻烦,让我给你带个话,你只要和代表我们玄门和那帮邪门会面,定下比试内容即可,其他事宜你就不用管了。那〈锁妖箓〉你不需要特别理会,只是让你遇见那些邪门人物的时候好有所防范用的。”
听他这么一说,王焱才再度坐回到了坐垫上,盯着灵虚子看了半天才说道:“好了,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我有一个已经在困惑了几年的问题了,你要是今天再不给我说清楚了,那咱们就一拍两散,你们自己另外去找个劳什子代表好了,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那劳什子代表我不当也得当,逼的急了,我就直接去那个专找你们麻烦的宇文成都那里,给他带路去把金阙宫连锅端了信不?”
灵虚子一听这话,浑身一阵乱颤,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绿一会儿蓝一会儿紫,转了半天眼珠子,一咬牙站起身来,将少白头陆亢明和三寸丁孙福德连扯带拽的撵到外面,将门窗的闩子都放好后,才拉着坐垫来到王焱面前,交头接耳的说了一段话,一下让王焱呆若木鸡,僵在了当场。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自己那么悲催的童年,那些神棍那么热情的招揽,那个万年老二那么执着的像条狗一样咬着自己不放,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个啊!
在山里反反复复出现的梦境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原来那个自己被冰层包裹的梦根本就是自己的零零星星的记忆。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穿越到了那个超级败家子杨广领军攻打陈叔宝的战场上,还是用被大块冰雹挟裹着这种惊天动地的方式降临的,而且还该死不死的被一群正在拼命的世外高人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也太玄幻了吧?
这还不算完,好死不死的自己居然直接把那个据说那时跟疯子一样的杨广砸下了马,砸的他直接吐血昏迷,好像差点儿挂了,娘的,作死的也不是这么作死的吧?一想到那个在后世里被描述成的史上第一混蛋的家伙种种德性,王焱就忍不住一阵发冷,刚穿越就得罪了这样的人物,他这辈子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怪不得自己那个师兄和眼前这个师侄总是说什么能让自己回家的话,一问回去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好好修行,这跟本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不小心落到红尘里的神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