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被逼出来的 - 烟尘记 - 未知
烦躁的在屋子里转着圈子,没好气的看看将两张几案凑在一起,正在推着符牌玩儿的不亦乐乎的三个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专心致志的兜起自己的圈子来。
还有两天就是约定的日子,可是自己的处境更加的堪忧了,那个万年老二的一番煽动,将晋阳城这个火药桶彻底的点爆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公然袭击官兵的事情发生,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憋屈了一个多月了,这帮江湖人士的忍耐怕是已经到了极限了吧?
宇文成都这小子不是那些评书里都说很正直的吗?他娘的这坏水儿犯的,听说这绿林江湖道上都开始嚷嚷“锄奸““诛恶”了,现在都开始对抗官兵了,再过几天不得直接冲到府里杀人?现在都杀红眼了,即使现在把玉佩丢到街上也没多大用处了,说不定还会招来大麻烦啊!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不断,把汪焱烦的是头昏脑涨,索性走到几案前,朝三个正在争执不休的混蛋屁股上每人来了一脚,张口骂道:“三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现在人家都已经不管咱们了,你们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你们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下凡啊!我脑仁都快想炸了,你们还在这儿玩儿的不亦乐乎!还有两天就到日子了啊,你们也不一起想想办法啊?除了吃吃就是玩儿,你们上辈子是不是猪精投胎啊!”
没想到三个以往被训了就嬉皮笑脸顶嘴的家伙们被自己一顿臭骂后全都蔫儿了,一骨碌全部出溜到地上,两个眼睛跟死鱼眼似的暗淡无光。
白发少年陆亢明更是露出了一个比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还要凄苦的笑容,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师叔说道:“怎么办?师叔你说怎么办?我第一次下山就遇见了这种阵势,师父不仅不派援手来,还发来令旨说就是我命丢了也要把你送去赴约,师叔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汪焱听到这话就楞住了,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另外两人,见他们也是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想安慰他们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叹了一口气,心里怒骂起来。
这他娘的什么门派都是,情况都这样了还他娘的惦记什么约会!有本事你们自己来啊,欺负我们几个半大不小的小孩子干嘛?我不干了!小爷我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自己把自己革除门墙,这种门派有个球意思啊!
低声咒骂了两句,转头对着灵虚子道:“对了,灵虚子啊,他们俩小孩,加上刚出山经验不足就不说了,你年纪一大把了,还老说自己经常下山云游,这样的事你也应该遇见过吧,你来想想办法行不?”
灵虚子一听这话直接拿着坐垫盖在了脸上,闷声说道:“我那吹牛的话师叔你也信啊,我五岁上山后二十年就没下过山,这次加上接引你上山那次,满打满算一共才在俗世混了八个月,就这还有一半时间是带着你逃命的,我想辙?你忘了当初还是你养我的吗?!”
这话一出把汪焱彻底给郁闷住了,看了看三个一副心灰意冷等死模样的废柴,烦乱之心更胜,一撑身子又站了起来开始绕圈。
一时间屋子里除了汪焱繁乱的脚步声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汪贤侄睡了吗?”正在心烦意乱间,李渊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赶紧打开屋门,还没见礼,就被满脸焦急的李渊一把拉住,瞪着眼睛问道:“贤侄,你今天得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神仙啊?”
看着床上那双目紧闭,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李世民倒吸了口凉气,攥了攥拳头,紧蹙眉头的看向一脸凝重的大夫,沉声问道:“郝大夫,我三弟真的没救了吗?”
那大夫看着插在床上少年右心口的羽箭,叹了口气道:“二公子啊,这使箭之人歹毒异常啊,不仅箭上涂的是慢性毒药,而且这箭又是倒勾钝头,射进身体里根本就不能拔出来,这是要生生把人折磨至死啊!而且射在心口这个位置老夫也不敢乱取箭头出来,一个弄不好三公子怕是立时失血过多不治身亡啊,而且这种毒已经进了三公子的五脏六腑,即使治好了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他这伤势啊,怕得神仙下凡才能有根治的可能啊!”
李世民听罢大喝一声,一把攥住大夫的衣领,满脸怒容的道:“你可是晋阳城最好的大夫,居然能有治不好的病?你不是有‘神医’的美誉吗?为什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箭伤都治不了?你这个庸医还有何用?”
话没说完,一个耳刮子就打在了他的脸上,恼怒的一回头,却看见自己的大哥李建成抱着四弟李元吉对自己怒目而视,颓然的放下了抓着大夫衣领的手,强忍着在眼珠子里打转的泪水,轻轻的坐回床沿,伸手握住自己三弟的手,默然无语。
放下李元吉,李建成对着大夫拱手致歉道:“二弟忧心老三病情,一时急怒攻心才冲撞了先生,望先生看在二弟年纪尚幼的份上请勿见怪才是,建成这里给先生赔礼了,三弟的病可还有仰仗先生才是啊!”
大夫赶紧站起来拱手还礼,寇仲言道:“世子太过多礼了,二公子也是心急所致,老夫岂会放在心上,三位公子放心,老夫这就回去邀请几个名家过来,共同来为三公子诊治,一定会尽全力医治三公子的。”
恭送大夫出去,李建成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三弟李玄霸,又扭头看了看坐在床头强自忍耐的的二弟,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李世民的肩头说道:“老二,大哥知道你心急老三病情,放心吧!老三不会有事的,你忘了咱家还有世外高人在吗?凡间的大夫救不了三弟,难道神仙还救不了吗?”
李世民听完这话眼前一亮,转过头去看着自己大哥道:“你是说汪大哥手下那个会御剑术的白发小子?对了,爹说过那是剑仙的道门,那他应该就是神仙之流的了!对,没错,他就是神仙!那咱们快去求汪大哥请他出生救救老三吧!”
“不用慌,爹已经去找汪大哥了。”李建成轻轻的坐在床沿,摸了摸床上昏迷少年的额头,轻声道,“神仙,啧啧,恐怕汪大哥才是真的神仙啊!”
看了看一脸愁容的李渊和柴慎,低着头抿着茶水,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着该怎么答话。
先是由五蕴司的那些家伙行刺,现在答应派援兵的刺史又把他派去联络的人直接撵了回来,李渊这家伙肯定把杨广得罪的不清了吧,不然怎么如此不依不饶,非要找由头弄死他全家才行啊?难道评书上李渊弄死张丽华什么的事是真的?
“贤侄啊,照你这么说,你现在处境和我一样了?我晋阳不足两万兵马,应付那些绿林悍匪尚且力有不逮,如今又出来一些装神弄鬼的邪门人物,这……”
看着两个面面相觑的人,汪焱的脸色更加得郁闷,仰起头一口把加了大半杯茶叶末子的香茗一口喝尽,一边咀嚼着满嘴里的碎草叶子,一边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一个唐国公,一个炬鹿郡公,两个混了几十年朝堂的老狐狸,居然没一个能想出办法的,这算什么事儿啊?难道非得困在这已经被孤立的围城里等死吗?
这江湖到底什么玩意儿啊?为啥自己见到的江湖人都是土匪强盗之类的东西啊?在这个世界这么久怎么就没听见过什么武林大会,那行评书里动不动都有的打擂台什么的怎么也没听说过啊?要不搞个武林大会,弄个擂台什么的来应付眼前的危机?
“贤侄啊,你说什么?什么武林大会?你说的擂台可是军中选将对阵用的擂鼓台吗?”
柴慎的声音让汪焱一阵愕然,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既然如此索性把自己从电视剧和书本里认知的那些江湖规矩和事情说了一边,没想到两人听了以后一阵愕然,沉默一阵忽然对视着抚掌大笑起来,这一下把汪焱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了。
看到汪焱这样,李渊大笑着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贤侄啊,告诉你吧,所谓的江湖啊,是那些亡命之徒游走的世界,根本就没那么些仁义道德的,虽然也有些规矩,不过大部分都是杀人越货的不良之辈,你指望他们守规矩?你说的那个武林大会也不可能,抛却这次情况特殊不提,正常情况下,有一个地方聚众超过三十人,不要说几天了,就是超过一天都要遭到驱散了。
那擂台之事更不要提了,除了军中,其他地方不论任何理由在任何场所动手,不管是不是切磋是不是互殴,凡是动手者都要被衙差锁拿到大牢里最少监禁三个月的啊!你那些故事里的东西或许二十年多前的那场乱世里会有,可在咱们大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啊,不过听你这一说老夫倒是想起了一个脱困的法子了,说出来大家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