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情深之伤 - 妖孽相公不好惹 - 仙仙七七
见笑语沉思不语。玉娇问。此时。她眼里已有一丝不屑。
“妄我和哥哥对你那么好。你却见死不救。”
“既然我可以救他。赤炼为什么不來求助我。”笑语冷冷地问。失去记忆后。先后被无舒。郝连兰轩欺瞒。已经让她学会做事要处处小心了。
“因为。那将损折你一半的功力。得用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元。父王怕天界会在这期间再次來袭。才不让哥哥告诉你的。父王在哥哥面前强打精神。不让他看出自己已经……”说到这里。玉娇开始拭泪。
“只有我知道。父王已经时日不多了。”
回想起刚才。当赤炼离开之后从石室里传來的咳嗽声。笑语明白她并沒有说谎。
“好吧。我会救的。”
抬头看看天。离子时尚早。笑语心绪不宁地往暂居的小院走回來。
真的要帮他么。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这可会折损功力的。
“语儿。”
赤炼飘然进入房间。虽然他的脸上带着笑。但他的眉眼里尽是疲惫。
“对不起。我太忙了。都沒能好好陪你。以后我一定多陪你。”
他拥着笑语。也只有每次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让他觉得心里有极度满足感。若非父王病体缠身。行将就木。一向不愿过问魔界俗事的赤炼又岂会整忙得昏头转向。以至于连笑语的奇怪表现都沒能看出來呢。
“真的吗。”笑语的声音如同呓语一般。
“当然。你忘了。我曾说过：不管你走的多远。我永远在你的身后。一个转头的距离。”
一个转头的距离。
笑语慢慢地咀嚼着这句话。脑海里似乎有一道灵光闪过。然而。它消逝得那么快。她什么也沒能抓住。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子夜时分。一道粉影來到石室外。
“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一直是善良的。”玉娇感激的说道。
笑语微微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不用说什么了。进去吧。我帮你们守护。”
笑语无言。默默地走进石室。
石室里的老人。盘膝坐在练功台上。似已入定。对笑语的闯入。沒有丝毫反应。
只是。他心脉微弱地跳动的声音。表明他还活着。
笑语缓缓地抬起右手。将能量聚集在掌心。接着飞身而起。倒悬地石室上空。掌心对准老人的天灵。小心地拍了过去……
“住手。”
随着一声暴喝。Www。。com赤炼飞身而入。同时。一团黑光对准空中的笑语胸前击出。來势又快又凶猛。笑语的所有花灵能量已凝在右掌。缓缓地自魔尊的天灵贯入。根本无力回护自己。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光击到胸前。然后穿胸而过。
笑语的身子像一片落叶。自空中慢慢飘下。
在落地之前。她看见石室门口的玉娇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容。
处处小心。她仍然免不了落入一个又一个的圈套。
“父王。。父王。。”
赤炼扶起魔尊的身子。他却沒有回应他。
“你吸尽了父亲的能量。你杀了他。”
他的眼里燃烧着痛苦的仇恨。
“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他一步步地走向笑语。落地后。她再也无法站起來。
“我……我只是想帮他……”
笑语艰难地说。脑海里闪过无数过人的面庞。无舒。郝连兰轩。金甲护卫。玉娇。还有桃夭儿。
“赤炼。你相信我吗。”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语儿。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啊。”
笑语定定地看着他。他的痛苦映入她眼中。那么真实。那么让人心痛。他的不信任也看在她眼里。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突然觉得嘴里咸咸的。吐出一口血后。她头一偏。沒有了呼吸。
“语儿。语儿。。”
赤炼一把抱起笑语的身体。拼命摇晃着。他的手掌已用力按在她的丹田之处。一股绵绵的魔力输入她体内。
笑语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嗜心剑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手里。
“语儿。沒有你。我要怎么活下去……啊.....”
突然。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嗜心剑。自他背心穿体而过。
“即使我忘了过去的一切。你们也不该个个都來骗我。”
赤炼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笑语。惊讶的光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一种疼惜。
“你忘了一切。所以才被派來刺杀我么。”
“老婆。纵然全天下的人都骗在你。我却不会对你说半句谎言。”
笑语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真假來。她努力想使自己相信。他是在骗自己。
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他连抱着自己的手臂都丝毫未松开啊。
“语儿。当你恢复记忆的时候。你要如何面对这一切。我的老婆……”
他的脸越來越模糊。形象越來越不真实。身体慢慢化作一阵烟雾。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但他的手臂仍然未松开。他的目光仍旧停留在她脸上。似乎想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终于明白。他真的是自己的爱人啊。临死前绝别的眼神。是无法伪装出來的。
阴风拂过。是谁在风里哭泣。
不管你走的多远。我永远在你的身后。一个转头的距离……
这话语如此清晰。可是。说这话的人。就这么去了么。
笑语呆呆地看着赤炼渐渐消失的形象。跟他一样。睁大了眼睛。努力地想看清他的样子。
冰块。不要。不要离开。
笑语的心里有个声音地狂呼。嘴里却干涩无比。说不出一个字來。
她的冰块。她今生來世的爱人。即使死在她的剑下。却丝毫沒有责怪她。最后的时刻反而是为她担忧的男子。最后的形象已完全消失了。
虽然在听到他说“沒有你。我要怎么活下去”的时候。她刺向他的手已微微发抖。想停止下來。然而在那一刻。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强行牵引着她。将剑刺入他的身体。纵然她用尽力气。也只是使剑偏离了位置。擦着他的心脏而过。
只是。那又能如何呢。一样是毁灭的结局。一样是注定了的悲剧。
子夜时分。魔界人间都不见一丝光亮。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风吹拂过万物的声音像是千万幽灵在哭泣。
一个粉色的影子晃出魔界。如同鬼魅。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魔界的。被重创的身体感觉不到丝毫疼痛。麻木了么。思想又分明是清晰的。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的精气在外泄。从四肢百骸往外逃逸。她的身体仿佛是一个沒被扎紧的气囊。月舞也知道。当真气抽空的时候。也就是自己魂飞魄散的时候。
然而。生有何欢。死又何惜。
在这一刻。居然参透了生死。
笑语笑了。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随即只觉一阵晕眩。无意识中抓住了路旁一颗树干。倚树缓缓坐落地上。
累了。愿就此一觉睡去永不醒來。她缓缓地闭上双眼。恍惚中。似乎看见赤炼一脸熟悉的笑容。翩翩向她走來。
“语儿。不管你走的多远。我永远在你的身后。一个转头的距离。你忘了么。”
我忘了。冰块。我真的什么都忘了。
“语儿。你为何如此狠心。竟欲置我于死地。”
眼前这张俊美的脸不再脉脉含情。陡然变得狰狞可怕。那满眶的仇恨之火啊。足可将她燃成灰烬。
一柄长剑。闪着寒冷夺魂的黑光。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起來。”
仿佛从天际传來的声音惊扰了她的梦。笑语慢慢地睁开眼睛。首先入目的是一柄冷剑。冰寒的剑身紧紧地贴着她的脖子。
“赤炼。”
笑语惊喜地抬起头來。
“住口。不要说他的名字。你不配。”
拿着剑的。是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桃夭。
她绝美的脸上此刻悲痛交织。然而。更多的却是一种恨。
笑语慢慢站起身來。
“枉他如此爱你。结果你却亲手杀了他。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杀了他。他是我的。从三千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知道。他就是我宿命里的男人。他因我而生。死也将因我而死。可你却杀了他。。”
“我要你血债血偿。”
此刻。那双美得极其妖媚的眼睛里盛着的满是噬血的眼神。剑。也进一步贴近笑语的皮肤。
她的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微笑。漠然地闭上了眼睛。
从嗜心剑刺入赤炼身体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如今要用生命來抵偿。这种惩罚。无疑是最轻的了。
她不愿忍受当记忆恢复时那蚀心的痛。愿意就此追随他而去。虽然她知道。他的灵魂也是完全消失了的。魔灭。即永无复生的可能。
然而过了许久。桃夭的剑却沒有再探进一些。
“想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吗。沒那么容易。一剑。怎能消我的心头之恨呢。”她冷笑着说。剑慢慢往上移。剑尖指向笑语的脸。
“赤魔和幻歌最爱的。恐怕就是你这张脸吧。” 剑锋微动。一丝温热的液体慢慢自脸颊滑下。
笑语沒有反抗。也沒能力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还有这双眼睛。如此摄人心魂。。”
剑身如蛇般蜿蜒而上。那冰寒至极的剑尖在笑语无神的瞳孔里迅速放大……
“住手。”
在那一瞬间。笑语感觉有一股强劲的力量贴着面门拂过。不知何时一身红衣的北宫澈已來到身前。
“哪儿來的臭小妖。居然敢管我桃花仙子的闲事。你不得不耐烦啦。”
数尺之外。桃夭儿竖剑怒叱。
那股力量。居然将她连人带剑拂出数尺。可见北宫澈的妖术不可小觑。
“桃花仙子。不求往升天界。反而混迹于魔道呢。”北宫澈的声音脆而清晰。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力震摄着方圆数里的万物。一时间万籁俱寂。Www。。com风声全无。
“少废话。看剑。”桃夭儿冷笑一声。竟是不愿多言半句。举剑就刺。
北宫澈并不接招。反而飘身移出数丈开外。
桃夭儿的剑來势汹汹。直直地追出过去。然后就是一粉一红两道身影如惊鸿般旋转闪避。道道凌厉的风声以她们为圆心向四周散开。笑语蓦然明白为何北宫澈会飘身躲开数丈了。他是不想自己在打斗过程中受伤。以她此时的状况。任何一道真气都可将她震伤。
“啊。。”
一声惊呼后。两道身影骤然分开。桃夭竖剑而立。一滴鲜血正顺着剑尖向下滴。
她的左臂衣衫已被划破。一道伤口触目惊心。
“我技不如人自然无话可说。可若要降我。也绝非易事。”桃夭儿狂笑着说。她脸色惨白。一手捧心。一丝血迹就要溢出嘴角。心脉已然受创。
“我今日暂岂放你一马。但你记着。赤魔之仇我誓必让你血债血偿。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毕。她再一次恨恨地瞪了笑语一眼。扶剑掠向夜空。
北宫澈行至笑语跟前。右手将她携起。如飞而去。
“我罪属该死。你又何必救我。”北幽皇宫。北宫澈大费真气为笑语调息。不消一个时辰。笑语已觉得身体好多了。唯有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痕仍然狰狞着。丝毫不见好转。
“语儿。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他一脸的心疼。
“失去记忆。手刃爱人之人。罪不该死吗。”笑语凄笑。不用神母之血。她已知道自己犯了足以让她后悔一生的错。
“语儿不必自责。这乃命中注定。仙魔相恋。一方必然不得善终。他以魔道之身与你相恋。誓必在劫难逃。”
“我要去西夏。那里才有我要的答案。”笑语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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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王宫
“你回來了。任务完成了么。”郝连兰轩高坐鸾椅之上。一脸明朗的笑容。笑语则以一张粉纱掩面。
“幸不辱命。”她的声音波澜不惊。
“哦。。你真的把那个魔给杀了。”对于在这早在预料之中的答案。他故作惊讶。
笑语冷冷地看着他。相同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哈哈哈……痛快。痛快。”
“也请王上言出必行。早日帮我拿到神母之血。”
“好。好。我一定。一定如你所愿。”他连声回答。心里已在揣想笑语恢复记忆里痛苦的样子了。
“不过。一张绝色容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却为何要以纱覆面呢。数日不见。我已有些想你了。”他说着从鸾椅上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笑语身边。举手投足显露的都是无尽的优雅俊逸。
“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他轻笑着伸手欲揭笑语的面纱。一丝冷笑浮上她脸庞：从第一次看见我。就是被这张脸所吸引吧。
“啊。。。语儿。你的脸……”他惊大了眼。
笑语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道狰狞的剑伤。因她的笑而越显狰狞。
“我的王。我的脸美吗。”
笑语笑着问。然后看着他的脸由白变青。
“來人。给本王來圣雪莲來。”他暴喝道。
“沒用的。天上人间沒有任何一种药。可以让这张脸回复如初了。”笑语冷冷地说。
“因为。。。它是被嗜心剑划伤的。嗜心剑。毁灭之剑。噬心必泣。夺命必毁其形。散其灵。破肤必永留剑痕。”笑语满不在乎地说。声音里竟有丝报复的快意。
“你。。”
“不错。我用它杀了赤炼。却也伤了自己。郝连兰轩。这下你满意了吗。”
“沒有我的允许。谁许你自毁容颜了。”
“哼。那条规定了我毁自己的容颜还需经你批示了。”她冷哼一声反问。
“你。。”
“希望你一国之君一诺千金。早日将神母之血送过來。还有。放了欢歌。”笑语说完。不理气得不知所措的郝连兰轩。转身离去。
数日之后。郝连兰轩将神母之血送到了笑语面前。
她若无其事地将之纳入口中。竟自运气调息。半个时辰后。方才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仍是云淡风轻。
“你……”
一直站立一旁不曾离去的郝连兰轩有些讶异地看着笑语。
“怎么。沒看见我撕心裂肝痛彻心骨。你心有不甘吗。”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她转过脸。不语。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那为何还下得了手。”
“可惜。当我明白的时候。为时已晚。”她淡淡地说。
看着他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丝笑意來。她继续用冰冷的声音说：
“每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如此。无舒如此。而你。。一个分身。也是如此。”
“你是在威胁我。以你一己之力。能对抗我吗。现在天界可不认为我只是一个分身。太阳神沒有做神的资格。我这个分身更有那个资格。所以。我已经是他们认定的新的太阳神。你想和我斗。哈哈哈……少做梦了。让你亲手杀死自己最爱心的人。这。是我对你的惩罚。惩罚你的不识抬举。罚你水性杨花。”
笑语。淡淡的看着眼前曾经心动过。曾经深深爱过的男子。“其实。我从來沒有爱过你。当年。我错把你认成了欢歌。错将真心许错。失身失心。断手断筋。流产。剜眼。坠崖。你害得我还不够吗。惩罚的还不重吗。我一次次生离逃生。我恨你。却又一次次放你。甚至在收到你送來的紫龙玉佩后。我真的原谅了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摧毁我的幸福。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知道我给你的伤害。那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你啊。我和欢歌明明源是同一人。为什么你的心中有的只有他。却看不到我。你可知道我是为谁一夜白了发。语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毁掉我的幸福。为什么连我的存在都要被剥夺。为什么你永远可以一脸温和地对我做那么残忍过份的事。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轻易地毁灭别人的期望。。打碎一切的幸福。”表面维持的平静终于被彻底打碎。她开始歇斯底里。
他还是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她。
笑语轻轻一叹。不再说话。不声不响地走出门去。他也是可怜的人啊......
“你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笑语头也不回地说。脚步并沒有丝毫缓下來。
“沒有我的允许。你出得去么。”
笑语站住了。慢慢转过身子。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么。”
她有些惊讶。此时。郝连兰轩那张绝美的脸上居然有某种惶恐。
他慢慢地走到笑语跟前。目光一直未离她左右。
“为什么。经过这么多事后。你还是不能留在我身边么。”
他竟然悲悯又温柔地将她拥住。只是。他抱着的。只是一个冰冷沒有一丝回应的躯体。
“语儿。为什么。为什么我倾尽所有去爱你却要让我如此难堪。”
她轻轻地推开他。理了理面纱。
“你的爱太强烈了。我承受不起。我要你记住。终有一天。你将后悔你今日的作为。你和我之间隔着的是不共代天的深仇大恨。”
“恨我也可以”。他认真地看着她。竟然缓缓笑了起來。“只要你在我身边。”
“为什么。”咬牙。十指指尖狠狠陷进掌心。她看着他。“为什么非要留我在你身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他微微一怔：“语儿。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有紫玉为盟。有桃花为约吗。你是我的。永远也是我的。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我和你才是真正的一对啊。”。
“一对。”她仰头望着他。“那是过去不是吗。你明知道我爱的是别人。明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來破坏呢。我和赤炼和欢歌经历了太多太多。这些。你懂吗。”
他微微后退一步。面色微僵“我懂。可是无论你们经历了多少。现在。你身边的不是赤炼。也不是欢歌。而是我。”
“你知道是什么爱吗。”她笑得苦涩。
郝连兰轩茫茫然无语。竟是有些无措的模样。
“爱是一份心意。爱着一个人。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他。无时无刻不为他的安危担扰。看到他痛。会比他更痛。看到他死。恨不能代他去死。爱是一种甜蜜的负担。明明辛苦。却又回味无穷。爱是一种细微的幸福。就算辛苦。也决不放弃……”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多么简单的话。多么容易。可是……当真正上一个人。那便是用全部的生命在履行这几句简单到谁都会说的话。
他看着她。怔怔的“我爱你”。他忽然开口。很肯定地告诉她。
“你不爱我”。她摇头。笑得有些凄然。“你若爱我。就不会做这么多可怕的事。爱一个人。是要他幸福。……你只是缺少温暖……那不是爱……”
“我从小有就一个梦”。他看着她。忽然答非所问地低语。“梦想着要娶自己最爱的女子做王后。一生都会宠爱她。不离不弃。直到她老了容颜。白了头发。我依然会深深爱着她。后宫佳丽三千。为了她。我可以废掉整个后宫。我只希望她可以在一个沒有斗争的后宫得到我一个人的爱。自古天下的帝王的爱不会是属于一个女子的。因为他们的身份就不允许。可是我可以做到。我也一直做到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子本來属于我的。本來爱我的。可是现在却爱上了别人。我不恨她。一直想她回头。我一直都在等她。我告诉自己。我和她才是真正的一对。”
听他说。她默然不语。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她的幸福已经支离破碎。为什么还要苦苦去支撑别人的希望。
更何况。他是亲手毁了她幸福的人。
“如果现在。我放手。你还会对着我笑吗。如同当年一样……”他轻轻笑开。Www。。com温和的眼睛里有一丝期望。
笑语有些呆住。不可思议地仰头看他。
就这样。就这样。就这样几句话。他便放手了。
就这样而已。
她忽然想笑。原來只一句话。他就放手了……
她果然笑了起來。她笑得无法停歇“要我原谅你。除非赤炼能回到我身边。他是不会死的。遍寻三界我也要找到他。”再次看了一眼失神的郝连兰轩。身影一晃。已出了西夏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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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齐王宫
四周。是一片华丽。
华丽的房间。华丽的衣饰。
她却终日望着那华丽的宫墙。
沒有白天黑夜。有时候。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外面的世界仿佛离她很远……
直到……
“哎。。丫头。如果赤炼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你说他会心安么。”欧阳景云心疼着看着眼前静静坐在那里蒙着面纱的笑语。
她从西夏回天齐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当从暗探嘴里知道她因中计竟亲手杀死了赤炼。她心中的痛和伤。他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的丫头用嗜心剑毁了自己倾国的容颜。她在是惩罚自己。
在他说到“赤炼”时。笑语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笑语微微一愣。随即淡笑。“他会回來。”声音肯定得连她自己都讶异。“因为。我相信。他断不会丢下我不管。”压抑住心里的痛。她垂下眼帘。死死盯着自己的手中的那把嗜心剑。“我们不应该忘了。他是不会死的。他是魔。他有着永生。”
“你还不愿放弃么。三个月來。你穿行于人间魔界。找遍了每一个角落。而结果呢。你找到他了么。嗜心剑下。所有生灵绝无偷生的机会。他已经魂飞魄散了。不会再出现了。丫头。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呢。你还有我啊。”欧阳景云十分无奈地说。 “还有欢歌。你可以放下他吗。。”
“欢歌。他去了哪里。”喃喃的一语。蛾眉紧皱。一双美目含忧蓄愁。握剑的手握的更紧了。剑尖上的锋利已经又一割伤了她的手。
“丫头。不要这样。”然而。手伸到一半。就快碰触到笑语的时候。他却又迟疑地缩了回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虽然很想拥她入怀。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温暖她冰冷的心。然而。这些天。每当他想与她再走进一步时。一看到那清明得无以加复的双眸。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白衣如雪。白发如霜。
风。迎面拂來。扬起不散的悲伤。
笑语抬头。对着夜空遥遥相望。眸子里。却映出了当年的情景……
她不言语。欧阳景云也默不出声。她沉溺于忧伤里无法自拨。他也跟着她沦陷。
“知道我为什么回來吗。他第一次是在这里见到我的吧。” 半晌。笑语幽幽地说。声音悠远的仿佛自九天传來。
欧阳景云一怔。嘴角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他早该想到。她会回到这里。只因为这里有着她和赤炼的回忆。
“他第一次看到我时。我只有五岁吧。” 笑语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那样的笑容。看在欧阳景云眼里。却是比她的哭泣來得更令人揪心。
这个女子啊。她不曾在他面前掉落一滴泪。天知道这些天來。她是怎么走过來的。仅靠回忆么。可回忆里的痛却比爱來得更刻骨铭心。 这丝丝缕缕的记忆犹如碳火。她一直靠着这温暖着自己的心；又如千千万万根锋尖的银针。无时无刻不戳在她的心上。
这样深爱的人啊。为何。最终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下。
“不管你走的多远。我永远在你的身后。一个转头的距离。”
笑语轻轻地说着。凄然笑了。
“冰块。冰块哥哥。我是否早该随你而去了。”
可是。天地苍茫。纵然有心相随。亦不知该如何追随啊。
眼前这个女子。哪怕白发苍苍。哪怕毁了容貌。在他眼中。永远都是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
他爱她。不惜倾尽一切。哪怕自己性命。
他真的……不惜一切的。
他眼睁睁看着她伤痛而无能为力。那样该死的无力感……。
他恨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她遇险时。他都沒有及时陪在她身边……
他遇见她。是他的幸运。
他遇见他。却也是他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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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花海。在美的花也都会凋谢不是么。
自己的悲剧。真的是因无舒而起么。还有郝连兰轩。
也许并不是。是宿命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还有自己不坚的心志。
笑语想着。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笑。这一错。上天居然就不给她任何机会了么。
微风徐拂。天色微暗。当空浮着层层青云。看不见丝毫阳光。大雨。似乎快要光临这片大地了。
一袭白衣临风飘扬。丝丝白发纠缠缭绕。看不清那覆面的白纱下是何种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是比湖水更深更暗更不确定的颜色。
红撵软轿。如飞而來。速度并不快。而是极尽优雅之能事。
好久不见。派头这么大么。居然乘轿而來。笑语那如一潭深水般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她如此有恃无恐么。
红轿珠帘荡开。一袭彩衣凌空而起。
无舒脸上。竟是妩媚至极的笑容。
“我赴约來了。”
如有不知情的人在旁侧。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对经年未见的至交好友。
笑语嘴角荡起一丝浅笑。但却一闪而过。白色的面纱遮住了一切。
“无舒。现在你的心里。可有一丝悔意。”她的声音轻得像那水面拂过的微风。
无舒一怔。自己若表示出悔意。这个已知事情无法挽回的女子。恐怕就会表示放过自己了吧。若说沒有一丝悔意。那是不可能的。看着因自己一时冲动而让眼前女子犯了无法原谅自己的错。唉。她其实心里也不舒服。
可是。无舒是谁。千万年來不肯向任何人服输的花神啊。要她俯首悔过。只怕比把她千刀万剐还要令她难受。
“你走吧。”笑语说。转身面向笼着丝丝薄雾的花海。
“铸成大错的是我自己。与人无攸。你走吧。”
她作出这样的决定。也决非易事。决定饶过无舒。并非完全因为无舒。也因为自己。杀了无舒后。自己的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仇恨得报的舒缓。还是更加失落。只怕会比自己今天的心情更糟吧。
无舒笑了。先前震惊的表情慢慢转成笑意。继而狂笑出声。
“哈哈哈……”
笑语身影一动。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只是刹那的诧异。她并沒有转过身子。仍然面向花海。眼里多了一丝忧虑。
风疾了。云动了。似乎受到无舒笑声的惊动。风动变色。天空开始飘起细细的雨雾。雨雾之下。两个女子依然衣带飘飘。那情那景。美得难以言述。
“你约我前來就为了说这句话么。”
无舒立于雨雾中。凄然笑问。
“你可知这三个月來。我是怎么过的。日苦修。夜夜惊魂。身体和灵魂沒有得到一刻的安宁。都在为我们的约期作准备。我知道你要找我寻仇。知道与你的差距甚远。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修炼的么。延肌缩骨。足足减了一亿年的仙寿。你此时看到的无舒。本该是一亿年后的我。天时交错。我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说着。纤指抚着眼角细细的线纹。
那原本应是绮年玉貌的女子啊。却已微现苍老。纵然一袭华衣也不能遮住那岁月的痕迹。
只因逆天时而强增仙力。她已失去了女仙本身就拥有的驻颜术。随着时光的推移。她将逐渐老去。
然而更可怕的是。她的心。也随着仙力的提升。而日渐苍老了。一亿年……她就会变得老态龙钟。再也不复拥有绝世容貌。然而。笑语却可以保持现有的容貌。她能不恨。能不忌么。
笑语给她这些的时光。看似对自己最大的仁慈。实则却将她推入死境。沒有容貌。沒有爱情。只有与目俱增的仙力和随之而來的丑陋。
“天时交错。无舒啊。原來我心里对你的恨。竟然不及你对我的半分么。”
笑语笑了。是苦笑。是悲悯。
她也恨。对无舒。对郝连兰轩。对桃夭儿。对宿命。但她却沒有走上像洛嫔一样疯狂的道路。
“是的。我恨。恨为何别人苦求千年都不得的东西。你却唾手而得。并肆意挥霍；恨你横空出世独占了数亿年來女仙的光华异彩；恨你容貌尽毁却依然紧扣人心；恨宿命让你拥有太多的东西……所以……”
无舒咬牙切齿地说。那张美脸因恨意毕现而扭曲得几近恐怖。一双美目里除了仇恨不见任何神情。然而。就是这样一种满蕴仇恨的表情。却突然间转变了。变得笑靥如花。
“所以。。。让你失去点什么。这世界才会略显公平吧。”
笑语轻叹了一声。心并沒有因无舒的话而波涛翻涌。无舒。那个被凡人赞为花神的神女。那个以前看到的一身傲骨的无舒。或许已经死了吧。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灵魂极度扭曲的女子。
“那么。就让我们一战断生死吧。”笑语说。嗜心剑已轻鸣一声。出现在她右手中。
如今的无舒。今非昔比。一亿年的功力啊。虽然溶了龙龙十亿年的紫丹。却不知自己已消受了几层。又在不日前仙力几乎耗为一空的情况下。她丝毫不敢大意。
“好。今日一战。不死不休。”
无舒凄然一笑道。单手一抓。一柄暗绿色的长剑已出现在她手中。那剑身。竟然绿得妖异无比。
嗜魂剑。魔剑之王。不论人鬼仙魔。剑出必噬魂夺魄然后归鞘。持剑者若不能杀人。剑便会反噬主人灵魂。
笑语心里一凛：今日一战。她早已报定不胜则死的决心。
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她轻叹一声。作出防守的姿态。无舒远道而來。她当理让三招。
绿光如鬼魅般划破雨空。未及笑语一丈以内。那剑芒却已似要划破那飘动的白裳了。
笑语微转身子。避过这凌厉的一击。
然而未待她站定身子。绿光已如影随形般附着上來。三避之后。笑语出剑了。
当嗜心剑与嗜魂剑相击后。一黑一绿两道清光。两柄不可多得的好剑。同时发出一声清鸣。随即两种光芒二分天下。黑光与绿光竟是不遑多让。秋色平分。
那濛濛细雨。竟生生被阻隔在了那两种光芒之外。
惊天变地。转眼间二人已过了数百个回合。却丝毫未分高下。笑语的神色更加凝重了。想当日。无舒何曾在她手下过三招。
“啊。。”
一声长啸后。无舒的脸更加扭曲了。眼里闪着死亡的火光。
“一亿年的修为。也不能奈你何么。”她厉声嘶道。
“那么。就玉石俱焚吧。”
那种语气。那种表情。令笑语心下骇然。心存死念之人。出手果然威力无穷。
她沒有看到。无舒在低头的瞬间。眼里闪过的。却是狡黠的笑意。同归于尽么。不会的。她岂是这种沒有打算的女子。如果笑语心里一软。死的。只有笑语一人。
看着无舒那玉石俱焚的一击。她那绝望。痛苦的表情令笑语一呆。她不知道。这是摄魂术。正是当年无舒对欢歌使用的那一招啊。
无舒的剑已至身前。笑语仍然一动不动。剑指前方。无舒扑上來。将嗜魂剑刺入她心脏的时候。嗜心剑。也将刺入对方的心脏。同时香消玉殒。就这样结束也好。生命结束了。痛苦和孤寂也结束了。
看着笑语呆滞的表情。一动不动的身影。无舒大喜。右手握着地狱剑。去势不减。左手回挥。一条细若蚕丝的线直飞红撵软轿。当嗜心剑触接她衣裳的时候。她会松开右手。香消玉殒的。只有笑语。
“语儿。老婆。不管你走的多远。我永远在你的身后。一个转头的距离……一个转头的距离”
嗜魂剑。已划破那一袭白衣。那死神的剑魂瞬间光华万里。那即将噬血的狂喜。笼罩着地狱剑全身。
“老婆。老婆……”
那声音。如此熟悉。落入笑语的灵魂深处。唤醒了她。
她终于动了。在嗜魂剑刺破那一身冰肌玉骨之前。她动了。两道身影骤然分开。白衣冲天而起。彩衣倒飞而还。
剩下一柄无主之剑。却直直地追着那一袭白衣而去。那魔剑之王。早已嗅到这个灵魂绝对是天地间的极品。又岂能轻易错过。所以。纵然失去了主人的掌控。它却通灵般地追着笑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