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妾本轻薄命(一) - 宫闱乱:逍遥帝妃 - 青微萌
记不真切是过了多少时候。只知晓身上都凉透了。脸上也是刺骨的寒冷。蔓樱只是心中有股子说不清楚的苦。不过眼下似乎还不是时候。她银牙暗咬。终是爬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回去。
每走一步。都褪去一丝酸苦。挂上一抹笑颜。
还沒走到设宴之地。就瞧见碧霄在边上等着干着急。瞅见她过來了。才暗松了一口气。只在她耳畔呢喃道:“我的姑奶奶啊。你总算是回來了。方才皇上问起了你。倒叫我与雪沁姐姐好一阵担心。”
“皇上可有怀疑什么。”她侧首望向主位。瞅见皇帝坐在那边。便轻声问道。
“也不晓得是不是生了疑心。Www。。com刚刚离开了一会儿。因着谦贵人的人一直盯着。奴婢也不敢贸然跟在皇上后头。”碧霄脸上略微显出忧郁之色。
蔓樱心头一凉。眼中亦是微微担心。随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这两日说话也小心些。”
她随之假咳了几声。镇定地回到了她原本的位子上。又悄悄地移过目光去瞧她名义上的夫君。一个不巧。启恒也正看了过來。四目相接之刻。蔓樱微微一笑。而启恒见了她的神情。不禁宛尔笑起。忽而坏心眼的低下头。在内侍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不消须臾。便有内侍在她身侧來传话说皇上今晚要留宿她宫内。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蔓樱抿了口茶水。笑着应承下。却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特别是方才皇帝的那一抹坏笑。看似轻浮。总觉着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儿。她又抬头。却发现启恒已经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兴许真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注意的一瞬。韩芸谦已然靠近了她。笑道:“妹妹好生悠闲。不过……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沒有人知道吗。”
蔓樱挪了挪茶杯盖。索性摆出一副天真的容颜。呵呵一笑道:“姐姐又在说笑了。妹妹听得越加混了。”
“妹妹莫要得意地太早。你与我是一样的人。永远都改变不了替身的命运。只是要永远记住。正牌的人还在。皇上是不会吝惜我们的。呵呵。”韩芸谦忽然说起了这般怪异的话语。语气听起來倒是有些恳切。细细咀嚼起來却是透着一股子难以猜透的苦涩。
蔓樱自然是猜不透她所说究竟何意的。毕竟她自己才刚入宫。对这些个宫闱秘事知道的也却是不多。今日听她这么一说。其中滋味倒是要再细细琢磨才是。
这晚她只说是乏了先行回去。启恒毕竟算是个主婚人。自然是要等到新郎新娘入了洞房才來的。可她刘蔓樱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在众人面前失了态。Www。。com那可就真得不偿失了。
她等的很晚。可毕竟皇上已经说了要过來。也不敢径自入睡。只是趴在桌上假寐。
“这么快就乏了。想不到你承受能力还是极强的。”说话之间。他的唇似有若无的摩挲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也一直拂在她颈项间。
蔓樱瞬间清醒了过來。她的脸不受控制的热了起來。平日里百转千回的机敏心思倒有些停滞。便只是下意识地挂上一抹娇笑。甜甜地唤了声:“皇上。”
“爱妃可有什么话要与朕说的。”启恒出了会神。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她。眼神如苍鹰般尖锐。Www。。com透着洞悉世事的惊悚。
“有话要说。”蔓樱睁大眼睛瞧着启恒。见他笑意之中带着严肃。丝毫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又在脑海中浮起方才谦贵人的话语。心下觉得有古怪。说话便又小心了些。“哦。自然是有的。今日皇上來的晚了些。”
“是在暮璃的婚宴上喝高了几杯。这才晚了。”启恒淡淡地答道。
“嗯。王爷与郡主的确是般配。像是天造地设的。”
“再般配也只是像天造地设。永远不会真的天造地设。”他笑出了声。这才松开揽住她纤腰的手。一面往外走。一面道:“朕去外头透透气。”
蔓樱惊愕得捏出了一手的汗。总觉着皇帝话中有话。
他推门而出。又随手为她合上了门。蔓樱却听得门外那些将士们对着他行礼以及劝阻的声音。却无心理会。只得即刻披了件衣裳便跟了出去。
走了许久。才看到启恒在一处僻静的小院中负手而站。表情十分恬淡。
蔓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竟见着一处小台子上有戏子翩然起舞。
蔓樱走近了些。暗暗躲在亭前的大槐树后。那女子不管是身段还是音色都是极美的。特别是这会子在一轮空月的轻洒下。她一身油彩光艳。自是说不出的诱人。
这样的女子。眉目空灵。相信在卸了妆容之后也必定是个倾倒众生的女子。只是为何也会在这冷淡的高台之上独自辗转。
暗暗揣测其身份之际。但听那女子悠悠唱着:“破不刺马嵬驿舍。冷清清佛堂倒斜;一代红颜为君绝。千秋遗恨罗巾血。半棵树是薄命碑碣。一捧土是断肠墓穴;再无人过荒凉野。莽天涯谁吊梨花谢。可怜那抱幽怨的孤魂。只伴着呜咽的望帝悲声啼夜月。”
“啪啪啪。”启恒拍了手。近前了几步。“三年沒听你唱了。你唱的依旧华美。”
“不是我沒唱。是你沒來听。你走了三年。我便唱了三年。夜夜盼你來。可你……终究是沒有出现过一次。”那女子停了悠扬的曲调。站在台上。愣愣地看着台下看戏的君王。又笑道。“我本戏子无情胜有情。怎配你的青梅煮酒笔墨丹青。”
“你的脾气还是沒变。”启恒说着便转身。打算离去。
蔓樱一惊。赶紧挪了挪身子。躲得更仔细了些。
“五郎。”那女子急急开口。瞧见启恒停了脚步。匆忙道。“就不能听我解释吗。这么几年了。你从來都沒有给过我解释的机会。”
启恒定了脚步。淡声道:“当初你有很多次机会和朕说。每一晚你都伴在朕的身侧。你为何不说。”
“五郎只问我为何不说。那你可有想过。我心中的纠结。若说了你会原谅我吗。说了你又会相信我吗。”女子瞬时伤感了起來。似乎这一瞬。连着在脸上彩色都遮不出苍白的清颜。
随之她一跃下了台。飞快跑了几步。生怕眼前的男子消失不见似的。紧紧搂住他。“我以为念着念着就淡了。想着想着就忘了。时间就是这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会带走我心中你的一切影子的。我以为天天唱着当年你赞过的曲子便真的会麻木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又要让我死寂的心重新燃起希望。”
启恒伸手握住她扣在他腰间的手。竟是缓缓拿开。安然开口:“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你我缘分已尽。”
缘分已尽。真的尽了吗。若真是尽了便不会再听她唱完。蔓樱心中不屑地笑了几声。
“不如……怜取眼前人。哈哈哈。五郎你可要记得你的身份。你是帝王。你身边的女子有几个是真爱你的。处处都是勾心斗角。处处都暗藏心机。你最爱的兴许便是最恨你的。”她冷笑了几声。看着启恒远去的脚步。冰冷地说着一直暗藏在心中的话语。
启恒只是一直向前走。沒有驻足。
“我连泪都为你流干了。可你却依旧沒有正眼看我一眼。难道你忘了。当年你夸过最美的静儿吗。”她大力嘶喊着。即使男子已经沒了踪迹。即使她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到了。
想不到启恒这样的暴虐有野心的贼子也会有不堪回首的情事。她说的替身原型会是她吗。
听她的言语之中。他们曾经大概是相爱过吧。
蔓樱看着这女人痴情的模样。不禁摇首。大致也猜到了些当初的情景。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他沒有原谅她。呵呵。宫闱之中最不可饶恕的还有什么。无非就是两种。妒忌。偷情呗。蔓樱不禁凄凉感慨。“其实你和他或许都沒错。错就错他生在帝王家。你进了帝王家。看來在他眼里。君王的威严和面子远比心爱的女人重要。”
“是谁。”她回眸。言语疾了许多。
蔓樱心一哆嗦。也找不到能躲的地方。想再挪几步。却已经被她挡在了身前。纤细的玉指一把掐住蔓樱的脖子。
“你是谁。”她森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