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艰辛的成长之路(三) - 醉眼江山笑拥美 - 独醉红尘
如此大概对峙了一柱香时间,父皇终究还是心疼我的,终于放下奏折恨恨地问道:“你可知错?”
“欣儿无错。”我两掌迭放对上作揖。
“你?!”父皇咽了一下,好像小小的叹了口气,继续硬声道:“你还无错?!你将太傅气得都告老还乡了。”
“父皇准了?”我可没漏看父皇说到太傅时眼底那抹一闪即逝的快意,想来父皇作为杜光智的学生时也受过不少气呀。
“他要死要活的,朕自然唯有准了。”父皇颇为遗憾的摇头叹息道。
好个父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竟然借我之手除掉了一个鸡肋。哼哼,我可要收利息的啊。
“说,今日你哪儿来的这么多歪理?”可能我的想法表现到了面上,父皇立即正颜回到被我转移的话题。
“欣儿并非是歪理,所谓的《礼赋》、《礼记》不过是诸侯贵族交往为礼,让庶民服从就要刑。这些圣人鸿儒,自打耳光的时候还少吗?”在一个帝皇面前说这些的确有些大逆不道,不过我依然是淡淡的语气陈述着内心的嘲讽。
父皇仅是挑眉以对,往后靠进龙椅,双手抱胸示意我继续。
我明白了父皇有愿闻其详的架势,不愧为一代明君,愿聆听不同的声音。于是我双手垂立身侧,直视父皇淡然的将我前世不知道在哪处看来的一篇很喜欢的论调说出来:“那什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不过是孔孟写在书中愚弄万民的假道理。这些话,场面上说说,既可赢得堂皇名声,又不损其丝毫实在利益,何乐而不为?
孔孟是天下最假之徒。你看那孔老夫子,一听到有官可做,还不是乐颠颠的在战乱中东奔西走以图发展?为明哲保身,他还不是对不平之事视而不见?
世人皆言孔孟乃圣贤,却不知这些所谓圣贤,个个皆是伪君子。你看那孔子,听到杀牛都会觉得残忍,然后伤感不能自己。可是他吃起肉来,却比谁都狠,还诸多挑剔,讲究什么‘割不正不食’。真真虚伪到了极点。
不过,人的确该如此,当了婊/子,还应去博取好名声,这样子既有名又有利,何乐而不为?
他那些道理到现在之所以能成为真理,还不是靠汉武帝?
昔年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灭百家争鸣之口,然后让儒学成为天下至尊,图的不就是儒家那些所谓仁义道德?汉武帝用‘仁义’治天下,令万民归顺,而他自身哪里讲求过什么仁义?
当年说什么定将金屋藏阿娇,结果呢?废阿娇,立卫子夫为后;对卫子夫厌了后,又禁卫子夫;为防太子压权,他杀太子;为免今后外戚掌权乱政,他又杀掉钩弋夫人。
仁义?那不过是说说而已。他尊儒家,并不光图其仁义治国,最重要的一点,是儒家太会拍皇帝马屁,适应统治者要求,说什么天子乃天之子,受命于天,辅佐苍天以治众生。如果不是靠这套学说,儒家焉能兴起?”
我说到这里打住不敢再说,其实下面还有一段:‘历代统治者们不但皆以儒家治国,还用宗教以控制思想。成功的让万民相信,君王将相,贱民伶人,一切莫不是命定。如你今世受苦,那不过是为你前世无德,今生早已注定,你无法更改,若真要求富贵,那就为来世祈福吧。
人人皆信此理,于是安心的做着顺民,努力的工作,民脂民膏早就拿去养那些达官显贵,而百姓无一不苦哈哈的过着穷日子。他们那一点钱,仅能糊口,有一些剩余,还不是拿去供奉他们心中的神,祈求神能改变他们的命运,让他们不在来生受苦。
可是,神明有难呢?神明又求谁去?你看这世间,好人吃苦,善人受累,当道的莫不是些实力强大者。他们哪里讲究求什么仁义道德?
在这个没有绝对是与非的世间,不一定会是良知得胜,不一定会是好人好报。想在这世上活下去且活得好,你只有凭自己实力。成王败寇,就是这么简单。可笑世人勘不穿这不变真理,不懂自己努力,只知一昧祈求来生,愚昧。’
‘啪啪’的鼓掌声出自父皇的双掌,我一口气说完这些直愣愣的看着父皇,我以上的话绝对的是大不敬的,却想不到父皇还是听了进去。
“好好好,欣儿长大了。还颇有当年太祖皇帝之风,实乃可喜可贺。”父皇起身越过龙案,迈步到我身前,亲自扶起我,还在我单薄的肩上重重拍了拍,“锋芒毕露的人虽然是人才,然而也最容易被人看透,懂得韬光养晦收敛光芒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欣儿平日里的韬光养晦做的好。”
我就知道,平时宫里的大事小情绝对瞒不过狡诈如狐的父皇。只是不知父皇暗地里在宫中安排的暗卫和眼线有多少了。
我顺着父皇的拍肩倒向他怀里,嘴里哎呀哎呀的叫道:“父皇,欣儿双脚麻了。”
“你这个调皮孩子。”父皇失笑出声,一把将我抱起,走到龙椅坐好。
这可是等于我间接坐上了龙椅啊,这一坐可是非同小可的。父皇你可悠着点,我还不想在实力未足之前就被人算计死啊。
我挣了两下要下地,父皇忙将我箍在怀里,安抚道:“得了得了,这殿内又没外人,不必担心。今日我们父女俩之事若真是被传扬了出去,那朕这个皇帝也就离退位让贤不远了。”说完就在殿内四周扫视一眼,顺便冷哼一声。
不知为何,我之前并未感应到殿内有人的,如今被父皇的威慑一展,我竟然感应到四周暗处皆传来了一阵颤栗。我的功力果然还有待加强啊加强。
“父皇,太傅究竟说了什么?”我为了免去自己的沮丧,甜甜地问道。
父皇不屑的冷哼,“他,哼,身为皇子女的太傅,更曾任过朕的太傅,一直认为自己的学识在天下即使不为第一也可称第二,今天被你的一番话一激,终于让他知道自己是多麽的盲目自大。他自认无法再继续担当太傅之职,哭着嚷着要告老还乡。作为太傅的他居然连一个未满七岁皇女的见解都无法达到,这些年的生活早已让他忘记当年读书时的初衷,让他忘乎所以,忘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该让他离开皇宫,离开朕的期望了。”
父皇怜爱的摩挲我的包子脸,我知道他说的期望指的是我们这些皇子女们,他怕杜光智的自以为是会毁了我们这些未来的希望、朝廷的栋梁。只是碍于一直未寻到机会将他罢免,所以我今日一闹才让父皇捡了个顺势而为。
而且据我之前的消息,在我入学时父皇曾经安排过另外一个太傅作为启蒙夫子来辅助我的,却不想我尚未得见,那个太傅就被杜光智排挤掉了。所以待我入学之时,唯有杜光智一人包揽了李涵启、李涵弘和我的教习。
于是我也趁机提道:“那父皇可有中意的太傅人选?”
“自然是有的,目前相中的有三人,皆是品性学识一流之人。”
“那就有劳父皇为孩儿们费心了。”
“朕即刻就下旨让他们准备几日,届时安排他们给你和兄弟妹们分开授课。你们入太书院的时日毕竟不同,各自的领悟力也大不同,所讲授的课时自然要分开,让你们择而学。”
“父皇真乃明君也。欣儿多谢父皇隆恩。”我扬着甜腻的笑靥,在这时追讨我的利息,“父皇,儿臣想要藏书阁密室中的武功秘籍。”
“你这孩子竟然连藏书阁里有密室都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