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杀伐的序幕 - 一皇两后 - 冬约夏至
不知走了多久。踏过厚厚的;无暇的;晶莹得仿佛透明的积雪。翻过陡峭崎岖的山峦。越过险峻狭窄的山道。由于山风太过猛烈。一行人走得步履蹒跚、摇摇摆摆。为了防止不慎坠下深谷。唯提议手拉着手。这样一來万一真的有人失足坠落。也能及时救援。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只能贴着山壁缓缓移动。后背几乎都贴上了冰冷刺骨的山壁。就这样一步一步迈着小小的步子。说实话那看上去就像是螃蟹在爬行一样。速度简直比蜗牛还慢。再加上从山顶上时缓时急掠过的。随时能把人掀飞的狂风。老实说。能这么移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四人就像是贴着山壁的面条一样。光是看着那不断往下剥落的碎屑就已经让他们的心。仿佛擂鼓似地跳到了嗓子眼。“不要......不要......。我要下去。”刑天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仿佛真的哭了出來。至少声音听起來已经颤抖得不行了。
“别说这种话了。你是男人吧。那就给我振作点啊。”唯一边微怒似的。有些无奈的教训道。一边握紧了他的手。“绝不会让你掉下去的。”这样的决心。通过那十指紧扣的拼命程度缓缓传达了过來。
其实。别说是这家伙了。就连她自己也是紧张得不行。可如果在这里把负面情绪暴露出來的话。毫无疑问会传染给其余的人。所以。绝不能让事情发展成这种结果。他们说话时。又有一部分碎屑夹杂着尘埃坠下了山谷。那深不见底的。仿佛深渊一般的黑暗。像是利爪一样。缠在每个人的心上。
接着他们又向山脚下接近了一些。因为这个缘故。山道也变得宽阔些了。不过那也仅仅是刚好够一双脚踏在上面的程度而已。想要转身或者是加快步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过相对的。路却沒有那么崎岖了。而是变得相对平坦了一些。
其实。原本他们是想着御剑飞行。直接抵达鬼界的。但是却偏偏碰上了这种风雪肆虐的天气。相当的恶劣;同时相当的让人不爽。这种天气别说御剑飞行了。只要别在半路上被冻成冰雕的话。就谢天谢地了。
才刚这么想。唯就相当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忽然只见刑天的脸色已经仿佛与青椒差不多了。他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因为贪吃。而吃坏了肚子一般。整个一哭丧着脸的表情。除此之外。双腿也颤抖得像是个弹簧似的。
见状。她用空着的左手遮着脸。挨声叹气般的想道:“这家伙。沒救了......”心里虽然这么想。她还是拉着他一步步向前移动。并沒有抱怨或者不满。比起这个更让她在意的是。。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能怕成这样。“我说你啊。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就把心底的疑惑给抛了出來。不料这看似......不对。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題。却眨眼间惹得刑天面红耳赤。他那模样。明摆着是被戳到了痛处。视线随即也变得像是烟尘一般飘渺起來。不停地左顾右盼。就是沒有好好看着自己。
这让她顿时火冒三丈。。不想回答的话。说出來就好了。用不着摆出这么明显的无视态度吧。。她这么想着。忽然灵机一动。刹那间突然放开了手。就在同时。便见他似饿虎扑食一般。上窜下跳似的一股脑儿紧紧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这回刑天是真的哭出來了:“别放手啊。掉下去会死人的。”
“既然知道害怕。那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題。”唯带着恶作剧得逞似的阴暗笑容说道。“知道......知道了。我会告诉你的。我会和盘托出的。所以别放手啊。”他带着哭腔这么连声哀求道。现在的刑天。他看起來哪像是威风凛凛。统军百万的将军。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儿而已嘛。
不过也许上了战场。他就不会让人看到自己的这一面了吧。“那么。原因是什么。”话音刚落。忽见他的表情看起來立刻变得异常纠结。要问为什么的话。这个原因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可笑。若是说出來的话。还不得被她笑话一辈子。。。堂堂大将军。居然怕高的地方。这不是很让人觉得可笑吗。
“你保证不笑的话。我就告诉你。”他带着忐忑又纠结。还有些窘迫的口吻这么说道。“我不会笑的啦。”“我觉得你在说这话时。已经在笑了......”
“沒办法嘛。谁让你的表情那么有趣。”唯一边轻笑着露出了一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一边说道。“捉弄别人很好玩吗。你真是恶趣味呢。”刑天用不满的。略显赌气似的语气呛了回去。“还不是你自己摆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表情。别这么小气嘛。又不会怎样。”
“哼。”他们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刚才缠在心头的恐惧都在一瞬间褪去了不少。不过两人之间那种看起來仿佛是打情骂俏似的对话。让一旁的血煞听得目瞪口呆。不知不觉中。视线就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情不自禁的想:“这家伙。明明与刑天认识才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而已。居然就变得那么熟了。感觉就像是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似的......”那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交际能力啊。
“好了。回到正題。”唯一改刚才调侃的口吻。十分认真的问道。“哎。你还沒忘吗。”本來。他以为话題东拉西扯了这么一大圈。她早该忘了。沒想到的是。她不仅一点儿沒忘。而且从那语气听上去就像是故意在逗他玩一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就是了。
“我说你啊。到底是觉得我的记忆力差到了什么地步。我可是早就看出來你是在故意转移话題哦。既然如此。稍稍配合你一下。我也不会损失什么。”唯得意自满的说道。
“说真的。那到底是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她话音刚落。沒想到血煞也冷不防插话进來。紧接着。。“嗯......其实我也想知道......”埃蕾贝尔用她那虚无缥缈的。听起來软绵绵的声音附和道。“你们两个。不要偷听啊。”刑天眨眼间露出了百般折磨似的痛苦表情。
“既然不想别人听见。你自己就别说的那么大声啊......”血煞半是为难;半是好笑的指摘到。“......因为我怕高。”说完后。他便立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蹲在了地上。双手捂脸。面色阴沉得仿佛闹肚子似的。“哈哈哈哈哈......”众人大约沉默了三秒钟。片刻后爆发出了简直能盖过电闪雷鸣似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居然。居然......”唯笑得热泪盈眶。捂着肚子。其他两人也同样是竭尽所能拼命忍住笑声。结果憋得是面红耳赤。。“对不住......对不住。”血煞一边连连道歉;一边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郁闷......还不如去死......。”“哇。。看起來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埃蕾贝尔大惊失色。慌忙把刑天扶了起來。“对不起。我们有些过分了......”接着。又是诚恳认真的低下头道歉。被她用这么认真的态度对待后。刑天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好了。你不用这样。我也知道这个说出來会是这种结果。”他赶紧这么说道。不料不说还好。这一说顿时让埃蕾贝尔把头低得更低了。“不。请接受我的歉意。”只见她用十分严肃的口吻说道。刹那间。刑天忽然有种被吓了一跳的感觉。
她那认真的态度。反而让自己有点儿骑虎难下了。最后只好投降似的说道:“我接受了。所以你别这样。把头抬起來吧......”直到听到这句话。埃蕾贝尔才把头抬起來。露出了也许是这么久以來第一次的微笑。
结果就是那一抹若隐若现的。像是闪电一样稍纵即逝的笑容顿时把众人都惊呆了。因为那个笑容看起來就仿佛是清澈、甘甜的山泉。同时又似蜜糖般的直甜到心底......总之。是让人看了很舒服的笑容。“我怎么觉得瞬间有被比下去的感觉......。”唯在一旁轻声嘀咕着。
转眼间。一行人已经來到最接近山脚的一座绝壁。只要过了眼前的这一座吊桥。就能顺着像是滑梯一样的斜坡。径直下山了。。不过看起來似乎沒那么简单呢。 “好了。大家赶快吧。”“哦。”大家都被唯那充满干劲的声音鼓励了。不过等等。这其中好像有一个人一直无精打采似的。
“我说你。事到如今就不能拿出点勇气吗。亏你还是男人呢。真是浪费。”她沒好气的说道。而且看到刑天那副大难临头的模样更让她觉得火冒三丈。“这是桥。不是蚕丝啊。别那么沒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