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曲 消毒 - 镜戒 - 王琦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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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W:746|H:535|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34/3/2570994635005934588467500312708.jpg]]]2022年十月。
大洋傲洲国防部机密属。
“...海面上出现...不明组织...神秘消失...有向傲洲进发的趋势...”
虎国国防部机密属。
“...法尔娜迦,不可能再无视了,据我们安插傲洲的情报人员描述...这次很明显就是他们...可能会有恐怖行动...”
龙国国防部机密属。
“...影都洋集结成的一支庞大可疑组织,预测南下前往傲洲大陆...傲洲zhèng fǔ开始尝试联络该瞬间出现的不明组织,其边境已进入jǐng戒状态...周边各国暂无响应...”
2019年四月。
宗教圣地——纲领帝国边界,毫无生机的浓盐海——亡灵之海西北部的一个山洞......
◆“小心点,一定要小心。”夕阳渐近,一群穿着紫蓝sè职装的男子在其中忙碌。
纷飞的雨点,打在洞外的悬崖边,地表径流顺崖流下,滋润着崖边盛开的花儿。
逐渐变大的雨中,一名年轻男子站在洞口亲自督察。
十字架形状的金属衣扣。
高尖之领的内紫黑风衣。
风衣上绣印的苍蓝之火。
颈挂五芒星链咒,缘刻“ForDreaM”字样,下着黑sè长裤与环口黑长靴。
一头清爽黑短流云发。
阳光sè的皮肤,温柔的面容。
以及——星空一样浩瀚蔚蓝的眼眸......
“为什么要搜取残余的部分?要不要去盗取真的死海残卷?”身后,一个黑影挡住镜头的边角。
“不,我检查过原品的羊皮卷轴,并不存在什么问题。只是,对于文字而言...剩下的部分有比较关键的地方。”邃眼微微眨动,视察着洞内的工作。
“什么意思,这些不就是些记载神教方面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么?”
——“不,你还是不懂...古卷在记载神教历史之后又被智者在空白间添加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黑影追问。
“是有关很久之前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是通往人类终点——即原点的道路...”
“原点?”
——“将死海残卷的古鸥语隔母拼凑后转化为拉丁文,即是其所真正函喻的故事:
上古时代,洪荒的地球上形成了元形体——伊甸古树。
由于天外陨石的冲击,古树顶端部分衍生出了五个光子结构的生命体,具有有形的轮廓。
我们把顶端的两个人形称为Jehovah(耶和华)、BlessedVirginMary(玛丽亚),位于次层的蛇形Satan(撒旦),第三层是人形Adam(亚当)和Lilith(莉莉丝)。
经历多个年月,玛丽亚的核质[心灵]中孕育出了纯净的阳xìng灵体Messiah(弥赛亚),与撒旦之魂位于同一位面。
然而次层的稳态无法容纳两种原力,由于双方对峙而产生的能量引发了耶和华的冲击。
撒旦灵体因混入某种[原罪物质]变得极度沉重,渐渐从古树上端落下,莉莉丝受其强大吸引力[诱惑]亦随其坠落。
两者粘连至树干底部,原罪之物从震动中抖落至根须的每一处。
伊甸之底开始发生异变。
亚当由此失去共生体而开始自主维持稳态,从侧身分离出新的共生体,我们称其为Eve(夏娃)。”
◆岌岌可危的树木,凋枯的叶片勾勒出黄绿之间的直接界限。
不时会有盐湖蝇之类的小虫缭绕,以稀有之物的名号降临在叶影间,放眼观望赤黄sè的亡灵之海。
黑影被圣经式的典故所吸引,速然发问:“原罪物?指的是...碳素么?”
“与我想的一样...”
叙事者的目光移向崖边的一丝绿sè。
“次层以下的共生体在千禧年同时发生了部分[壁]的交结融合。
夏娃和莉莉丝的心灵亦开始妊娠,分别衍生出新生儿——纯净不具神格的阳xìngFlesh(凡生)、原罪的yīnxìngLilin(李林)。”
“心,有形的心么?”
——“不,无形的、实际存在的东西。”
“一种灵场么?”
——“不,一种和光一样的波态物质...”
◆径流中亦是腐蚀之水,绿木的背面早已结痂,叠出单向的年轮。
不知从何地窜出一只娇小的黄蛉子,掳走了茵域中喘歇的黑sè蝇虫。
“...零散结于枝干的果子在岁月的侵蚀中脱落不少,伊甸古树开始瓦解。弥赛亚冒险吞噬了顶点的生命之果,被并不稳定的分叉折枝贯穿胸膛落进树下的血sè之海,钉于海底巨大的十字岩石上。
由于撒旦的原力吸引,坚实的智慧、jīng神之果坠落。
凡生吃下了智慧之果,李林吃掉了jīng神之果,由于无法维持自身的灵场,分化成了繁多的灵魂散布于血海之中。
古树的根须则全部分化为各级生物的孢子链架。那些李林和凡生的灵魂基质相融于部分孢子中,在演化的道路中逐渐形成了人类...”
——“你说血sè之海?那是什么?”
“古地球几乎不存在氧气这样的东西,我想一定有致使海水变红的矿物质...但是,如果和冥古代的环境一样的话,那密不透光的橘红sè天空可能成为海水为红的原因之一...如果真是视觉的问题,那问题就复杂起来。
说到海,Lee曾经提到过——
大概是一种淡瑰sè、带着血腥味的液体,极易挥发...但貌似并非血液。”
——“这些都只是故事而已......”
“从死海残卷的年代推断,有人能写出这样的隐喻么?如果你认为是故事,那就等于否定了法尔娜迦的存在吧?”
——“你的关键不在故事吧?”
“从残缺的部分可隐约破译出最关键的部分,灵魂修补的途径。”
——“灵魂修补?这是...”
◆2019年六月。
龙国北部,凰北省。
夜雨触发这景致,时隔六年竟在北方尝到了同样的雨的味道。
曾承诺过,守护学长那羸弱不堪的气场。
今天终于以此为借口,肩扛八薙......
那蛮不讲理的态度,兴许让自己多了些保护。
所有人就像是瓦斯罐里的瓦斯,从忘记关上的那一刻起,开始漏气。
——直至那天,谁打开了火机——
就能听见震耳yù聋的爆炸声。
针对皇裔也好,针对自己也好。
皆是一场战争,我捏紧了手里的糙柄。
◇五月。
【“......这就是我今年的工作报告。还有我要提一点个人意见啊,我们是人民的公仆,穿着应该正式严谨,以端正我们的工作态度,所以像C区的这位年轻代表,请注意一下您作为官员的形象。”
凰北的省议大会上,脑满肠肥的憨笑者打破了平静。
——周雄,A市区政议代表,黑白通吃,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C区十年来已经是第八次因为“意外事故”换政议员了。
听说之前的那些代表们都是被人暗中谋害的,谁都知道是周雄的杰作。
原因似乎是C区有着周雄的微妙利益链,被抹杀掉的政敌皆死状凄惨。
相关方面并没有找到有效的证据。
名为乌尔莱斯·Lee的上位新员,故意穿着满是骷髅头的嘻哈装。
似乎他上台后不允许别人否定自己的决策,所以一直不受同僚的欢迎。
但自Lee来后,C区一蹶不振的区民经济竟出现了神话般的起sè。
[“我没有心情把时间浪费在一群肥猪身上。”]
世故的他从不与周雄之辈来往。
工作报告中也从不用政治形式的语言。
理所当然的被周雄盯上了,这次公然的挑衅只是一种提醒和试探,背后的潜台词却不只一句。
一片肃静。
“咣!”
忽然!一声巨响惊住了在场的所有议员!
周雄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的大块黑影!
——壹张单人会桌带着被拉断电线的话筒砸在了他的会桌上!
背面还有鞋底状的凹陷。
“不爽吗。”
视线转到二十米外的、连续会桌的唯一缺口处。
乌尔莱斯·Lee抓起旁座的话筒,淡淡笑道。
“我可没有心情和一个脑满肠肥的衣冠禽兽争论关于衣冠的事情...我为C区工作,那里的百姓无一不认识我、无一不支持我。哼哼,你再看看满嘴公仆、着装正式的你自己...没错,我很新cháo,那又关你鸟事?垃圾。”
“这位代表,请注意你的言辞!”与周雄同流合污的诸位代表十分惶恐,异口同声地呵斥着。
——“闭嘴!老子不和你们扯弹!”
“辞”字未落,不敬礼节者狂傲地藐视着。
后来呢。
后来的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麻烦。
照他的话说,反正不和那些脏东西相处,没什么亏好吃的。
论坛里的大部分公民并不觉得“影响党与国家形象”这样的撤职理由成立。
对于撤销官员职务的决定,区民纷纷表示抗议。
于是Lee兄未被停职,暂被处分写起了检讨,相关的文件还在审核中。
但是并不代表不祥之物不会出现。
于是我就擅作主张了。
......】
◆滴滴嗒嗒的声音响个不听,隐匿了刺客的踪影。
我身着乌黑的斗篷,跟随着前赴酒局的那辆黑sè老爷车,臆想着它的轨迹。
冒雨走至一条被称为[横街]的拐角。
四周张贴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标语,已经成年的我亦是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里面有多少禁入者?十个?二十个?
如此繁华的娱乐区,不用想也能猜测为黑社的领域。
西装革履的体面人一下车,就有两名并不属其部下的黑衣男人举伞相迎。
“老弟,别来无恙啊!”
他只当那些人不存在般,对着豪华大厅里的光头男人寒暄道。
“哥,里面坐。”
亮顶纹身的不体面者一面随手搂住笑sè勉强的柜员小姐,一面cāo着世故的惯例称呼着来客。
二人的随从同被邀请进入了视线的盲区之中。
“本社提供养生、饮食、娱乐、商务等场所,布置豪华,充分体现您的身份!如有需要,敬请预约!电话...”
硕大的霓虹灯牌,果然没错,控制着整个经济区之[手]所在的地方。
旁观该社的格局和服务模式——
品味不过停留于从不体面起手者的审美兴致而已。
关于重峦叠嶂似的摄像头系统,不少是dú lì控制的。
我准备了半个月,白天才最后一次动过手脚。
我看了看表,还差几秒钟,保卫室的显示器上便会覆盖上不久前采集的正常监控录像。
而摄像头也会马上停止运作,几个小时以后才会恢复正常。
时间很充裕。
【“我可没有兴趣陪这些肥猪玩政坛游戏。”】
学长是那样说过的吧。
【“今晚凡见过我容貌的人或机器,一律抹消殆尽。”】
我是这样对自己说过吧。
三,二,一......
我插上耳机,在《Sunmer》上按下了循环键。
令人舒服的节奏。
没有雨声嘈杂,自己的世界。
随着秒针的跳动,我步步向前迈去。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厌恶所有受控制的人和事,我拿着手里的武器,开始捍卫自己。
明明就是帮人铲除障碍,这是捍卫自己?
——没有说错,在世故这个大摆钟的周期里轮回的潜台词,便是在地位之间,你对我不利,你就能预料到我会铲除你。
第一次感觉可以心安理得地权衡局势与人的生死,莫名的爽快。
对眼神无辜者亦无仁慈,才出手便满地的流红,出乎预料的简单。
这有什么难,[你]想动[我],我就先动你。
你设局动真格,提前动手的我绝不来假的。
你的四周,到处放满了瓦斯罐。
你怎么知道,是哪一罐在漏。
下一次,又是哪一罐会响起爆炸声。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要快到让人没有机会打电话拉jǐng报就可以。
不过...
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对——连连想起的爆炸声,究竟是为什么......
没有时间和心情去处理地上那些没有头部的、生锈的、毫无生机的东西,还有他们流出的充斥着锈蚀之气的液体。
可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错,我开始怀疑别人。
一楼、二楼......
一路向上,偶尔遇见发现异样的同族——混世的法尔娜迦带领着手下持枪阻拦。
我照砍不误,依然只是要求自己快到让他们没有机会打爆我的煤气罐就好。
每上一楼都会粗略地刷新一下墙壁和地面,我沐浴在绯红的荣耀之中。
对,这是你的错,不是我的,我做的永远是对的。
一意孤行的直xìng子让我生活到了现在,我珍惜着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论你是认识的,不认识的;白sè的,黑sè的。
可是为什么总有人爱点火呢?
我想,那个人一定是叫凉水,不然怎么会这么塞牙。
拖着身边的瓦斯罐子开始前行,看似从容,可只有自己明白走的每一步都是困难的。
终于到顶了,脚下的怨魂可没有穿透界限去打小报告、按响jǐng报或者大叫有刺客的本事。
红地毯径直通向可以俯瞰夜景的首脑房间,西洋式的贵族布置总是容易让人放松jǐng惕。
忽然觉得还是门口那些黑衣的看门狗比较高尚,接近强者,服从于强者,不论你是法尔娜迦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稍微有些麻烦,躲在墙边计算突袭的距离,对方的反应速度——
不,还是无法做到一击致命。
怎么办呢——
忽然!身后出现了强大的灵能!
是敌人吗?神经紧张起来,yù拔刀之时,肘部却被一只秀气的手固定住不能转动。
余光看见金鬓的容颜,爽朗的笑着。
“你还太嫩了...”
她开了小小的玩笑,随即放开吾臂,从乌sè的斗篷口袋中捞出了许多折成风车形状的纸片。
“有八条狗?”金发女很幽默的问道,我忍住了腹部的肌肉没有笑出来。
“嗯,左边四个右边四个。”我直截了当地说。
她挑出了八枚,平均分到了两只手十指的夹缝间,站在那里忍了忍,霎时一个瞬步跳了出去!
夹带着风灵缭绕的镖割开卫士的喉咙。
我见势瞬出,挥刃而斩,周围尽是凌空的肢体。
我躲开血之轨迹,向后一跃回到了墙边。
“你是,Lee的朋友么?”我问话之时,终于看清她的容貌。
一头璀璨的金发。
高挺的鼻梁。
以及——身上散发出的,如同西域美女般的气质。
“再会了,替我给他打个招呼...”
不知何时已消失于视角中,一定是学长羁绊深厚的挚友了。
竟出现在这种地方。
放下这些多余而无意的思考,侧耳附于橡木门上。
“老弟啊,我真是郁闷啊!”
——“哥,乌尔莱斯·Lee那小混蛋脾气真是大啊,你就应该找个机会让他知道代价的。”
“我真他吗咽不下这口恶气!”
——“哥,少喝点...老弟我会找最好的姑娘去帮你摆平了!”
“他吃那一套么?”
——“哼,下点药再拍几张照片不就完了么?这么简单的事。”
“那谢谢喽。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亏待你妹吧!”我轻轻一脚便踹倒了紧闭的木门,玄关口飘散着浓烈的酒气。
瞬杀最软弱的棋子,然后是醉梦中的双王。
仅剩号称该社第一高手的男子,紧张地对峙着。
果然很郁闷,不过是拳脚功夫好一些罢了。
可我现在是切拳割脚的刽子手,他除了无意义的闪躲,还能做些什么。
法尔娜迦又怎样,死法都一样,戗杀就是戗杀。
我开始笑——如果全都没有了我是不是可以走的轻松些。
[刀上粘有黏糊糊的东西。]
后来,后来呢?
我开始丢开他们了。
[回去擦了很久才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