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曲 预兆 - 镜戒 - 王琦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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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只喜欢秦七一个人！”
——“秦七？那个卑贱的法尔娜迦人？我告诉你，我决不允许你和一个危险的动物在一起！”
“她不是动物，她是我喜欢的人！您以为我不知道吗？您一直在利用法尔娜迦，一直在利用他们做你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胆敢去找她或者与她联系，我就让你看看我怎么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父亲！”
——“够了！阿城，带锐回房间！”
“我要出去玩！”
——“出去？阿城，你陪他一起去，好好盯着他...锐，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
“......”
◆对，是[约定]，因为在两个人一起决定尝试之时，这个约定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这个实验还需要别的准备呢——
虽然这是判定两个人主张孰是孰非的实验，但只有两个人是不行的......
那么，开始着手准备吗，七？
◆百越的天气温暖而湿润，路边又陆陆续续出现了前去喝下午茶的人。
汤算是这里最具标志xìng的美食，自来之后品味了不少。
都是清淡而带着糖分的。
排骨炖红枣，甜味的动物油脂难免带来一些不习惯。
神教观念中，吃甜食似乎也是一种罪。
为什么呢？
没空去想。
——不过是一群神经质的统治阶级臆想出的规则罢了，光是听见都觉得讨厌。
Lee兄随那个名为谢拂华的家伙大清早便等上了飞往阳国北岛的客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正好揣着一些钞票，走向国风浓重的集市。
是我太仓促，还是其他的原因。
九龙夜市的气氛是最能消除烦恼的，我竟在阳光满地时便到达。
[竟在这里遇到了。]
刺眼的黑sè打破了红sè灯笼所揉合的美妙气氛。
迎面走来一桩瘦而高的年轻身影。
不遮边幅的乌发。
贵族式的白sè西装，夹带着黑sè的火纹。
身旁紧跟着六七名身着黑sè西装的魁梧男子。
那面容......
只是陌路之人罢了，他朝西边穿行过去。
我拖着行李往东边的机场走去。
◆2020年4月中旬，北岛机场。
“先去观赏佐藤组，然后再打探轩宇阁的虚实。我们在阳国的生意自上次杉口组和帱川会插手后就一直荒废着，这次我想重回中岛，但还是北岛比较安全。”
谢老大缓缓下了飞机，我和晓刚、李箜翔紧随其后。
还有一人。
黑发黄穗，剑眉鹰鼻。
颊侧的酒窝，腼腆的笑唇。
盘龙海，原七班华组成员之一，现任暗晓联盟北城总管。
我的印象中，那是个xìng格叛逆的义气青年吧。
常憨笑着。
◆岛国的热气寒流，勾起了往rì仕途的回忆。
散散碎碎的桥段，无聊的记忆。
建筑风格、街道的繁华程度、音乐小调、洋流气息......
——一切都符合久违的印象。
“华哥！公司已经很久没有高层过来了。”一个cāo着楚地方言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谢拂华冷哼道：“还不是那些居高位的傻叉们！你辛苦了！先带我们去住处OK么？”
......
不大不小的龙式旅店。
两张大床。一台电视机。一个和厕所分开的浴室。
别致地，窗台处有一个三脚画架，旁边的书桌零散摆放着一些画纸。
我端详了下画板上还未拆下的那张——
惊！纸上清晰的写着：“谢老板，欢迎来到北岛——WFD。”
“王...”我讶异。
她么？
来北岛的人很多。
行程也没有提前告诉谁过。
为什么...偏偏先住在这里。
偏偏知道是谢老大。
偏偏知道我们会来这间房。
然后——
留下这样的字迹呢？
店里的员工几乎都是原来公司的人。
我到柜台问道：“请问一下4－12房间上次住宿的时间，谢谢！”
本来这样的问题，是不能被回答的。但是介于我的身份，她没有经过大脑就翻看了记录，然后告诉我说：“这间房上次的客人离开有一个星期了，龙式旅店在旅游淡季不景气，今天才开始火旺的，呵呵。”
“奥，那麻烦你了！”
——“嗯，祝此行愉快！”
“这位哥，这间房什么时候订的？”我去问接待的黑衣男。
他说：“嗯，因为今天才算刚刚进入旅游旺季的缘故，我们是昨天就安排好了的。”
“哦，原来这样，就说怎么其他地方都爆满了呢...”我念叨着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呢？
◇【“黄哥，为何我总感觉你能忽然意识到发生之事和它的本质呢？”我问道，“我一直想要知道。”
“只是一种听闻新奇之事后想要深入了解的直觉罢了。”他道。
“直觉？什么直觉？”
——“你们常说的[第六感]的分支，即对已有之物的洞察力。”
“每个人都有么？”
——“不，那些所谓的直觉只是某种变量控制的巧合罢了，甚至是既视感带来的错觉，我的则如触觉般真实。”
“好厉害...”
——“如果这种感觉的真实xìng可以考证的话，传说还有一种超越第六感的存在。”
“第七感？是什么？”
——“对未来的预见xìng。”
“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空间之说么？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吧，我想所谓的[虫洞]可以以任何形式出现，而预知未来之人本身就是一个[虫洞]，他们只是通过某种方式窥视了异次元而完成了[预知]罢了。”
“窥视？”
——“其实你也有这种感觉吧，有时排除了既视感，我们做的一些梦仍会于之后的某一天在现实重现，所以第七感才是每个人都具有的。不过，有一个区别——普通人不会把它当真，更不会试图去驾驭它...我们的任何一个想法好像都会与在另外某个空间的自己发生联系，他们和我们其实做着同样的事情，就好像同一场电影在两个地方同时播放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还有一个区别吧...”
——“什么？”
“普通人不会相信梦的原因，其实是其逻辑顺序和因果关系的混乱吧...而能驾驭第七感的人所做的梦，都是将逻辑正确配对过的吧。而且，这样的话现实已经改变了，因为你看到它了...你每看一次，被窥视的世界就会为了与这里同步而毁灭一次，然后重新组成符合规则的后续事件...”
——“如果真有这样的存在，其身上的虫洞足以召唤一个银河的能量...但是，人类的yù望和身体的承载力无论如何都是有限的，就算是法尔娜迦也是如此...[银河]不过是用来弥补不足的道具而已，这就是应用能量的准则...”】
◆次晨，我们走进了一家早茶店。
“すみません、レーメン、五丁、お愿いします（老板，来五碗拉面）！”我道。
这里的ラーメン其实味道一般，只是添加了异国风情的感觉后，变得特殊起来。
转眼望去，这里的孩子每一顿早餐都有生鸡蛋、银鳕鱼、熏圆腿、海虾、紫菜......
数量不多，种类却很丰富。
我们的面汤里也有相同的配菜。
煮面的老nǎinǎi慈祥欢快的面庞，更在料理里加入了心情。
我把肚子填得很满，每一餐如此。
吃饱了，很踏实......
◆“Lee，现在的你，在哪里...”
龙国彩云边境，毒枭据点的关押室。
残冷的夜魇独自蜷缩在角落里。
周围全是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伴——死状恐怖的尸体。
有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嗜血的枪支。
“呃啊啊啊！可恶！”
亡命之挣。
被关押者——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的右手冒起了浓sè的黑雾，双目散发着血sè的怒光！
“死！死...”
【2020年1月，蛾麓湖畔。
“Lee，会不会有人曾对你说过‘现实点’之类的话？”冰边收起刀，边给一个空瓶填上笨重的沙石。
我回答：“嗯，经常有。”
“他们的心里你觉得是怎么样的呢？”
——“有梦想，对梦想却没有情感。他们并不懂得怎样生活。”
他把瓶子丢进了湖边的小深潭中，瓶子依然漂浮着。
我说：“我们装进的思想或许不现实，或许太多太满，但是依旧会漂浮着，直到彼岸...”
冰道：“我越在比目鱼的时代里游荡，就越看不到什么是真实。”
我站了起来：“要真实的话，就等待你我契约的兑现之rì吧，这次由我来重建秩序。”
......】
“呃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又骤然而止。
掉落在冰冷地面的黑sè手枪沉默着。
身着黑sè西服的身影扭动着，想要脱离——
想要脱离举起他的——那双掐在他喉咙上的苍sè魔臂。
来不及。
他的皮壳如坠地的铜镜般，杳然破碎。
只剩下...被腐朽的肌腱所包裹的骨骼，还有着装那罪恶的乌sè。
“嘀嘀嘀！”
监控室旁的傀儡拉动了jǐng报声，通往关押室的脚步声杂乱起来。
“哗啦！”
显示屏映入了血红，一颗足球大的东西滚落一旁。
优雅的身姿踏过朱sè，在显示屏前停滞了几秒，便朝关押着不该关押之物的房间走去。
......
派对里到处是尸体。
有被切开的。
也有被蜕了皮的。
“看来是你们的上司把你们给出卖了。”手持长刃的女子淡言道。
“你是谁？”年轻的特种兵jǐng觉地问道，“那把刀...难道是...”
“新秩序，秦七。”她说。
“原来如此，听Lee经常提起...卢霸国那混蛋竟然和龙啸天是一伙的！可恶！”男子捶打着墙壁。
“你叫残冰对么？为什么不开始就了结他们。”
——“我答应过Lee的，罪不至死者不可滥杀...还有，我可不想发生像初中时候那样的事...最重要的，证明自己不借助任何辅助的力量，也能很强！”
“结果呢？”
——“......”
“看来你还是在误解...灵魂本就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灵力也一样...”
——“我自己的...力量？”
对话留出的空白间，名为冰的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他向外跑去。
女子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一名年轻的士兵被铁链固定在了水泥墙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炎羽！还好吗？”残冰全然忘却自己的伤势，向那里呼唤着。
“噌噌噌！”——秦七斩断了牢门的钢条和兵人的镣铐。
炎被冰背了出来。
其余的囚徒没能在毒贩的取乐中支撑过来。
——没有活口。
“炎羽么？名单上也写着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秦七问道。
“等我杀了卢霸国和龙啸天这两个狗驲的再说！”冰说。
“好吧，我听说龙啸天手下可是有不一般的高手呢，你小心行事...”
——“多谢提醒，那就在此别过，告辞了！”
“后会有期。”
......
◆樱花瓣般零落的云空，点缀着雪山之下的傍晚。
北岛，経典大街。
我们在名为経典アニメ的电玩城中消遣了一个下午，在拿到佐藤组聚于経典舞楼的消息后，起身离开。
沿街直走三十米左右，便是一个灯红酒绿的大舞厅。地面全用木板铺成，舞台背后的两侧皆有楼梯，直通二楼各个汤屋。
谢拂华看了看表。
时间差不多了。
陆续有一些社团成员身着黑sè的会服、手提太刀，悠悠然走了进去。
“阿海、大李，你们两个去跟一下。”
盘龙海和李箜翔听到指令后马上跟了进去，剩下我们三人在外。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上了头顶。
轻轻的，薄薄的。
一张方形的纸片。
——纸上画着一个诡异的笑脸。我看了看右边的字：“一起Party么，Mr.Xie？”
“我们进去吧？你在等什么？”晓刚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像是迷茫地等待着什么东西，忽然间回过神来。
忽然地，心口隐约作痛。
我没放在心上，继续前行。
......
◇你说，你要和我打赌对么？
你的教义...让我想想...用[漠然]的态度改变贪婪的世界对么......
可是，失其本心的，往往是先下赌注的人呢。
——人从出生开始，或是自愿、或是无意、或是命中注定，都要结下一个又一个的[约定]来守护。
接触[物质]后，人们总因为贪yù而厌倦约定。
在自己和别人面前，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维护——打破约定的“无辜的自己”的幻象......
我的赌注？
——赌上自己真实的存在
我的契机？
——用[心]与[体]唯一的区别，[羁绊]。
以及...人们想要与他人建立真实羁绊的yù望，来...改变秦七......
改变秦七你......
◇锐......
为何呼唤了[幸福]，却必须要绕远路？
罢了。
如果能到那儿的话，纵使令我乌sè的羽翼，脏的不再乌黑。也没关系。
我都不在乎......
虽然那是逞强...但也...掺杂着真心。
看着黑翼散落、赤脚而行的我，它装做好像很关心的样子说：“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