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不知” - 如意决 - 啊归
魔王“看”着他，淡淡道：“你真的‘看见’？”
魔不知睁大浑浊的双眼，正色道：“看见！”
魔王道：“你又看见什么？”
魔不知严肃道：“‘救命’！”
魔王道：“救命？”
魔不知点头，道：救‘南域’的命！”
魔王摇头，淡淡道；“孤没有‘救命’。”
魔不知摇头，笃定道：“不，您在救――救我，救他们，救‘南域’！”
魔王道：“孤谁也没救，孤反而在‘杀’。”
魔不知不忍道：”您不必如此，‘王’！”
魔王淡淡道：“孤本如此。”
魔不知摇头，道：“我与他们以及‘南域’都‘看’在眼里。”
闻言，魔王下意识喃喃道：“‘看’...‘看’...”
见此，魔不知不再言语，只躬身静静站在原地。
――当“他”喃喃自语，“你”必须静静恭敬等待。
良久，魔王不再喃喃自语，“看”着魔不知，淡淡道：“不知先生，依你所言，南域比其他三域皆‘好’？”
闻言，魔不知点头，道：“是！”
缓了缓，他又摇头叹道：“却也不是！”
魔王不答，只“看”着他。
魔不知知“他”在等着自己，浑浊双眼一眯，缓缓道：“‘好’――是人，非南域；‘不好’――非南域，是人！”
闻言，魔王尖锐一笑，淡淡道：“不知先生所言，往往需叫人思忖半日。”
魔不知微微一笑，道：“可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您。”
魔王道：“好一个‘莫不知’。”
魔不知摇头，叹道：“‘莫不知’也有不知。”
他接着又叹道：“我反而希望自己‘不知’。”
魔王淡淡道：“何解？”
魔不知神秘一笑，浑浊双眼好似泛出莫名光彩，缓缓道：“‘不知’...却‘莫不知’。”
魔王道：“好一个‘不知’。”
顿了顿，“他”又道：“‘不知’先生，孤此刻所‘知’不知你知否？”
闻言，魔不知又神秘一笑，恭敬道：“您此刻所‘知’，之前不已‘知’吗？”
顿了顿，魔王淡淡道：“不知先生就是不知先生，孤所‘知’――你全‘知’。”
他接着道：“‘地三’？”
闻言，魔不知正色，缓缓道：“‘天七’、‘天九’那一群老家伙蓄谋已久。”
――魔不知知“他”问的并不是“地三”，他问的是“地三”真正的主人。
魔王淡淡道：“孤早已知。”
魔不知缓缓道：“派‘地三’前去惊仙门，一箭三雕。”
魔王道：“这岂非不知先生昨日所言？”
魔不知浑浊的双眼一眯，好似更加浑浊不堪，道：“是，却也不是。”
魔王大笑，淡淡道：“不知先生在，孤心顺矣。”
――“他”这一笑，无比尖锐，两片白惨惨的玉墙之上的“鬼火”竟忽然减少一大片！
――整个大厅看上去更加诡异可怖，凄冷阴沉。
缓了缓，魔不知疑惑道：“既然您早已知晓，为何不直接杀...？”
魔王淡淡道：“‘杀’――易。”
――魔王没有道出：“救”――难。
魔不知怔了怔，忽地一拍布满皱纹的额头，浑浊双眼似乎再次闪出神光，道：“恕不知一时不知，请‘王’责罚。”
魔王道：“不知先生不必如此，孤说过，你与他们不同。”
魔不知微微摇头，顿了顿，叹道：“其实...都一样。”
他接着黯然道：“贱命！”
魔王淡淡道：“不知先生说‘生命无价’，为何又两次提及‘贱命’？”
魔不知一双浑浊老眼看着魔王――却只能看到一副散发出冰冷与诡异的黑铁面具与一丝丝飘逸俊秀的白发。
顿了顿，魔不知正色道：“不知斗胆――敢问‘王’，您如何看？”
魔王“看”着他，顿了顿，淡淡道：“不知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魔不知叹道：“屈指一算，我跟随您已三千年。”
魔王淡淡道：“三千零二十六年余一百三十八日。”
魔不知一怔，长叹道：“想不到您记得如此清楚！”
魔王淡淡道：“孤难忘。”
――难忘却想忘。
魔不知黯然道：“原来‘王’竟也如此看！”
魔王一怔，淡淡道：“孤如何看？”
魔不知道：“您之前已经说出。”
魔王尖声一笑，淡淡道：“不知先生，果然‘莫不知’。”
魔不知一叹，黯然道：“生命无价――反而廉价！”
魔王不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魔不知。
一时之间，二人相对无言，唯有两片阴惨惨的“鬼火”无声地“游荡”在整个空旷大厅，凄冷诡异。
黑色木楼外，风雪愈发猛烈，好似要将整个早已是满目疮痍的南域彻底地无情毁灭！
......
......
良久良久，应生从“幻想”之中回过神来。
见四人皆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应生苍白的小脸瞬间泛上一抹红润。
吴遥伸出手摸了摸应生的脑门，顿了顿，好奇道：“小生子，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都在想些什么？怎地随时都在神游天外！”
应生脸色微红，道：“我之前在...想魔天前辈。”
闻言，王日斤神秘一笑，高声道：“你想他干嘛，莫不是...”
应生忙道：“我在想...他与我所说之语。”
文长疑惑道：“他与你说什么？”
应生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
他接着道：“魔天前辈见到我，他问道：‘你从哪里来？’”
李韵好奇道：“那你如何回答的？”
应生微微一笑，看着李韵，反问道：“韵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回答？”
李韵一愣，缓了缓，吐了吐香舌，俏脸微红，道：“我...我不知。”
应生一怔，有些不解，看向吴遥三人，缓了缓，道：“你们呢？”
闻言，吴遥、文长以及王日斤三人皆是有些愣神。
――之前在应生对李韵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三人就同时在想：如果是自己，会如何回答。
顿了顿，三人竟同时叹道：“我也不知！”
应生有些疑惑，下意识道：“为何？”
吴遥摸了摸头，嘎笑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有些想说‘我来自惊仙门’。”
王日斤看着吴遥，缓缓道：“其实...我与你想得一样！”
文长与李韵相视一眼，皆是无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