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看清” - 如意决 - 啊归
文苏五人闻言，皆双眼迷茫地看向应生。
――他们看不清，虽然离得很近，但他们只能看见被一片白冰覆盖的一团黑影。
――五人不言。
顿了顿，应生又道：“没有什么能不被‘击败’！”
文苏不解，幽幽叹道：“那又如何？”
应生道：“所以――那并不是被‘击败’的理由。”
文苏道：“又是何意？”
应生道：“被‘击败’并不可怕，反而能让你认清自己！”
文苏道：“我...‘看不见’，我也...‘认不清’。”
应生道：“不，您‘看得见’，只是您‘不敢去看’；您‘认得清’，您只是‘害怕认清’。”
――文长四人虽然皆面露迷茫之色，但都是认真听着应生与文苏二人的对话，他们全在默默地等待，等待应生将他们内心的“空洞”填充。
......
闻言，文苏身子猛地一怔，一大片冰冷的雪花被抖落，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突突直响，听上去更显凄凉冷清。
良久，文苏长叹，道：“除去你们――我没看见一人，我也看清――我不适合做青阳掌门。”
闻言，应生道：“您错了。”
文苏道：“哪里错？”
应生道：“二者皆错！”
文苏道：“错在哪里？”
应生道：“除却我们，您真的没看见一人？”
文苏怔了怔，叹道：“是，除却你们，我还看见一人。”
他黯然接着道：“但，那人却离得很远！”
应生摇头，道：”您又错了！”
文苏道：“又错在哪里？”
应生道：“你说：‘那人却离得很远。’...错了！”
文苏道：“难道他不是离得很远？”
应生道：“他离你并不远。”
他叹了叹，又道：“他只是离我们五人很遥远！”
闻言，文苏久久无言。
――黑夜无声，冰雪无情，此刻，却唯有它们静静地聆听着六人的“心声”。
良久，文苏开口，叹道：“我还********？”
应生正色，道：“您...真的看清了？”
他又高声道：“您没有看清，您看得很模糊！”
文苏道：“为何？”
应生道；“因为您的双眼早被蒙住，视线已被遮挡！”
文苏一怔，叹了叹，道：“是，可是我的心告诉我――看清了！”
应生道：“您的心？”
文苏点头，紧闭着眼，叹道：“我的心。”
应生道：“您的心早已被‘击败’，您还相信它？”
文苏摇头，霍然睁开双眼，道：“它不会骗我，无论何时！”
应生道：“它不会骗您，但...如果‘自己’骗‘自己’呢？”
他又道：“如果您连‘自己’都害怕，那么――又有什么不害怕？”
闻言，文苏猛地一怔。
良久，他幽幽一叹，紧咬着牙，一字字道：“想不到我与我的弟子们一般――害怕‘自己’！”
应生点头，道：“您害怕，所以您看不清！”
文苏又一叹，道：“我看不清！”
缓了缓，应生忽道：“现在...您看清了？”
文苏怔了怔，接着下意识点头，顿了顿，高声道：“看清了！”
应生道：“看清了？！”
文苏道：“看清了‘自己’！”
应生道：“您的心？”
他接着沉声道：”不攻自破...却也可以不补自合！”
文苏重重点头，久久一叹，没有再出言。
黯夜寂寥，风雪凛冽，他整个人被冰雪掩盖，却怎么也磨灭不了他一颗“重新跳动“的鲜活有力的心！
――他的脸上不再有迷茫，他“看见了”，他“看清了”！
......
应生“看”着文长四人，道：“你们的‘空洞’？”
闻言，文长、吴遥、王日斤以及李韵四人怔了怔，下意识道：“不再！”
......
天地之间，一片冰冷、黑黯、凄清，几乎所有人都已入睡。
――沉睡的心...是鲜活或是冰冷？
空旷冰冷的大石台上，六人伫立良久，沉默无言，冰雪已不再随风飞舞，它们好似也觉得疲累，点点繁星终是露出它们的身影，洒下淡淡星光，在这片“黑白天地”中，看上去是那么的明亮皎洁。
虽然风雪不再，但却要比漫天飞雪时分更为寒冷刺骨，地面一股股钻心凉意猛地往上直窜。
――六人的心又是冰冷...或是鲜活？
......
青阳宗后山。
“明日...就出发去惊仙门了！”应生看着眼前的一片冰冷噬魂的雪白，幽幽道。
文长一叹，道：“惊仙门！”
吴遥皱眉道：“惊仙门到底是什么模样，我从小听大人们说惊仙门如何如何神奇！”
文长摇头道：“不知，我也从来未去过。”
此时，王日斤忽然问道：“惊仙门...离这里远吗？”
吴遥看着王日斤，嘎笑道：“怎么，现在又怕远了，当年你离开飞扬城的时候为何又那般表现？”
他忽然又笑着高声道：“况且你也不一定能够成功进入惊仙门啊！”
闻言，王日斤怔了怔，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吞吞吐吐道：“我...我...”
应生看着吴遥，道：“好了，胖子，别逗弄日斤。”
文长看着三人，缓了缓，道：“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我知道惊仙门距离青阳宗并不是很遥远。”
李韵点头，粉唇轻启，道：“实际上整个天灵大陆却也不是特别巨大。”
应生疑惑道：“天灵大陆到底有多大？”
文长道：“具体有多大也无人计算，但是据传有好事者测试过，那人是合体境九重修士，从最东端横飞至西极处，白昼飞行，夜间休息，一共却只费去半月，或许化境九重的修士用不了几日便是能够横度整个天灵大陆。”
应生道：“原来天灵大陆竟是这般！”
李韵嫣然一笑，捂着小嘴，看着应生，娇声道：“怎么，是不是与你想象中的天灵大陆完全不一样！”
应生一叹，黯然道：“很早之前，我原本以为天灵大陆广阔无边，仙长们皆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整个天灵...”
看着应生不再言语，李韵疑惑道：“整个天灵如何？”
吴遥忽然道：“整个天灵和平共处，一片宁静！”
他又看着应生，正色道：“对吧，小生子？”
闻言，应生怔了怔，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韵皱眉道：“那你此刻是不是感觉有些‘空洞’？”
闻言，应生幽幽一叹，顿了顿，又是一叹，苍白的小脸泛上一抹红润。
李韵、吴遥、王日斤以及文长四人相视一眼。
“果然如此！”四人几乎同时在心里这般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