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不怕死的人 - 如意决 - 啊归
十一名黑衣男子缓缓行进一层迎客大厅。
待他们完全进入留仙客栈之后。
小伶、小俐二人止不住地长舒出一大口气，不断用白里透红的玉手顺着她们起伏不平的青涩胸膛，身子微颤，脸色苍白，泛出一抹嫣红，呼吸急促，滴滴冷汗顺着光滑洁白的额头不断往下掉落，丝丝碎发紧紧黏在额头。
不过，尽管如此，她们却都伸长着粉颈，探着头凝视着“留仙客栈”里的他们。
“他们就是我们要等的‘仙人’？”此刻，二人心底不断好奇地想。
二人虽然非常恐惧，但她们内心深处却也带着浓浓的好奇。
她们很好奇――他们是否就是她们要等待的“仙人”。
――在二人想来，如果这些人就是她们所要等待的“仙人”，那“仙人”的模样也太过凶神恶煞，简直要比她们从未见过的妖兽还要凶恶！
他们进入迎客大厅之后，又径直行至柜台前，依旧极快，带来一阵腥风。
原本在太师椅上悠闲地打着盹儿的老掌柜，在众黑衣男子踏入大门的一刹那，便骤然睁开微闭的双眼，微微皱眉，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珠，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精光。
果然，老掌柜是“人精”！
不过，老掌柜依旧没有起身，只是默默地观察着他们，同时酌上一口手里的烧酒，回味似地“吧唧”一下，嘴里不断发出“滋滋”声，他眼里的精光竟又瞬间消失不见，微眯着眼，面色平淡，红润满面，似乎已醉。
――他又变成一位普通的“老掌柜”。
他们好似不愿与老掌柜多谈，他们好似在赶时间。
看了一眼面泛醉态的老掌柜，站在首位的一黑衣男子霍然开口，淡淡道：“今日你这店里可有客至？”
顿了顿，老掌柜打出个酒嗝，酒气刺鼻，接着微微摇了摇头，喃喃道：“客官请...稍等，待我...翻一翻账簿，我这人有些...老了，记性不大好。”
说完，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佝偻着转过腰身，翻起搁在白玉酒柜上的账簿来。
而十一名黑衣男子竟一动不动，全部用一双双锐利的眼平静地注视着他。
――看他们之前急切的模样，此刻又为何这般沉得住气？
老掌柜翻了一会账簿，缓缓地将它闭合，霍然抬头，微眯着眼，直视之前那说话男子的双眼。
顿了顿，他摇了摇头，淡淡道：“回禀客官，今日并无...客至。”
那黑衣男子淡淡道：“真无客至？”
老掌柜点头，再次打了个酒嗝，道：“无客至。”
他接着高声道：“客官如若不相信小老儿，将这账簿...拿去随意翻看就是。”
说完，老掌柜晃晃悠悠地作势将手中厚厚的账簿递给那黑衣男子。
见此，那黑衣男子随意摆摆手，淡淡道：“我不看你这账簿，我只觉得你有些话说得不对。”
他又厉声道：“说错了话，按我们的规矩：要受罚。”
老掌柜怔了怔，仔细盯着他的手，似是有些吓住了。
缓了缓，他微微摇了摇头，再次抿了一口手里的酒，接着醉醺醺道：“不知...小老儿有何地...方冒犯了客官？”
那黑衣男子冷笑一声，淡淡道：“我且问你，我辈是否为‘客’？”
闻言，老掌柜竟也吃吃地笑了起来，面色红润，浑身酒气，半眯着眼道：“客官说笑了，贵客们远道而来，自然是‘客’。”
那黑衣男子双眼一眯，射出点点寒星，厉喝道：“如此说来，小老儿是不欢迎我辈？”
老掌柜连忙摆着手，满面通红，嘴里含糊不清道：“哪里哪里，贵客们到来，令我这小店蓬荜生辉，小老儿我自然欢迎。”
那黑衣男子冷冽道：“我看你这小店却没有一丝欢迎的模样！”
老掌柜摇晃着脑，微躬着身，高声道：“她们...她们只是看见各位贵客的英姿，一时之间有些痴迷而已。”
闻言，那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厉喝道：“那你又为何说‘无客至’？“
老掌柜佝偻的身形猛地一怔，双眼紧闭，似已痴了，嘴里不断喃喃道：”这...这...“
十一名黑衣男子皆一眨不眨地默默注视着他，也不出声。
――他们好似再也不急着赶时间了。
良久，老掌柜不再低语，微微睁眼，呆滞无光，吃吃道：”不知...不知贵客如何...惩罚小老儿？”
那黑衣男子一听，冷冷一笑，沉声道：”你既不欢迎我辈，我辈也不稀罕成为你这小小破店的‘客’！”
老掌柜一怔，睁大双眼，指着他颤声道：”你...你...难道想...“
不等老掌柜说完，黑衣男子一声厉喝，冷冷道：”不错！”
闻言，老掌柜下意识叫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是小老儿辛苦一辈子拼命打下的基业，我...”
那黑衣男子瞪大双眼，点点寒芒直刺向老掌柜，厉声喝道：“你走是不走？”
老掌柜好似受不了他刀子锐利的双眼，吓得赶紧止住了声，不过却一直摆动着一双枯糙的手。
见此，黑衣男子一声冷笑，接着对其身后的十人挥了挥手。
十人会意，每人皆从腰间霍然拔出一柄冰冷无情的短刃，在这空旷宽敞的迎客大厅里闪现出白惨惨的亮光。
老掌柜见此，身子吓得哆嗦不停，紧紧闭上双眼，冷汗顺着鼻翼两旁留下，不过却还是奋力摆动着一双手，好似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
为首那黑衣男子见此，霍然笑出声来，似乎感觉这老掌柜颇为有趣。
缓了缓，他阴恻恻地笑道：“你不怕死？“
老掌柜依旧紧闭着眼，冷汗直流，不停摆动着双手，顿了顿，颤声道：“没人不怕！”
闻言，十一名黑衣男子却皆是怔了怔。
缓了缓，为首那黑衣男子幽幽一叹，淡淡道：“我辈明白。”
他又高声道：“凭你这句话，我辈定会给你一个痛快！”
接着，他也无任何动作，只是他身后的十名男子中却是缓缓走出一人。
那人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便又向着白玉柜台里的老掌柜缓缓行去。
老掌柜依旧紧闭着眼，冷汗不断，胡乱摆动着双手，好似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此刻，在外面远远观望的小伶与小俐二人早已是吓呆了，皆麻木地站在原地，不知叫喊，也不知逃跑，就这般呆呆地望着大厅里面的众人，一丝丝冷风混着一朵朵雪花吹打在二人精致的俏脸上，看上去却是那般人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