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出兵远东 4 - 东方帝国 - 狮子双鱼
“冯参谋长！”冯庸和沈德燮刚拿了些吃的坐下，林建章和宋焕章就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
“林将军、宋团长，来一起坐啊。”之前召开过几次动员会议，冯庸与二人也算熟识了，宋焕章性子比较清冷，跟谁都没什么话，见面也只是点个头而已。
“这位是端纳先生，南方孙先生的顾问，他一直在问你的事情，你来了就不如自己回答好了。”林建章指了指身后的洋人对冯庸说。
冯庸看着这个高大的洋人主动的握手致意，端纳的名声他是早有耳闻，，端纳的一些言行他是极为赞赏的，而且在他的记忆中端纳也是历史上真心帮助中国走向民主富强的外国友人之一。端纳来自澳大利亚，1903年到香港任《德臣报》编辑，从此与中国革命结下不解之缘，自洋务运动以来，中国政坛里出现了不少所谓的洋专家，像光绪帝的老师英国人庄士敦，袁世凯的高级参议莫瑞森，而端纳绝对是他们中的异类，众多洋顾问们都是花巨款雇佣而来，惟有端纳却是毛遂自荐，志愿献身，他拿的薪俸极少，甚至低于同级的中国官员。端纳的这种举动是出于对中国民主主义者的同情，他以一个西方记者和观察家的身份站在中国革命者一边，替他们出谋划策与西方较量斡旋，把中国的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
“久仰大名，今天能够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冯庸紧紧的握住端纳的双手，用流利的英语说道，他知道端纳并不懂中文。
“能见到年少有为的冯参谋长也是我的荣幸！”端纳对于冯庸的热情有些意外，他作为孙大炮的政治顾问，在北洋政府里并没有太多人待见他，而且能够直接跟冯庸交流不需要通过翻译他也感到很愉快，他了解到的信息冯庸是一个地方军阀的公子，并没有走出过国门，没想到他的英语说得这么好。
“不知端纳先生找我有何事？”冯庸问道。
“哦，是这样，这次中国派遣军参加对俄干涉是中国近年来第一次出国与其他国家共同进行的一次军事行动，有着非凡的意义，而且要与多国打交道，我也是你们所说的洋人，沟通协调起来比较顺畅，我希望能够随行帮助到你们。我找过大总统和总理，他们说你是派遣军外交总办，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可以。”端纳朗声道，毛遂自荐是他一贯的风格，另外还补充道“当然，你不需要支付额外的费用，保证我在那边的食宿即可。”
端纳来北京先后拜访过冯国璋和段祺瑞，由于端纳的名气，两人都很热情的接待了，不过谈到具体工作的时候，两人都是推搪敷衍了事，因为端纳是南方孙大炮的顾问，现在南北正在激战，他们可不想冒这个风险，更何况端纳一贯的主张并不对他们的胃口，两人不约而同的推到了冯庸身上。
“那太好了，我是求之不得，至于费用我会向总理申请的，不会很多，但也不能让您白干啊。”冯庸很高兴，此去远东关系错综复杂，自己一个人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有端纳这样的专业人士协助的话，自己肯定会轻松不少。“您坐下，咱们边吃边聊”冯庸递了一杯红酒给端纳，两人开始边吃边聊，冯庸还不时的翻译几句端纳的意见给在座的其他人听。
“冯庸，这次去远东，你认为中国最大的对手是谁？”端纳喝了几杯酒，与冯庸聊得也投机，兴头上来了，突然沉声问道。
“我们是对俄干涉军，对手难道不是俄国吗？”冯庸闻言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端纳平静的说道。
“你来自东北，再加上你对日本的态度，嘿嘿，我相信你应该清楚，只是不说而已，我只是一个外国顾问，只做客观的分析，不带政治偏见，咱们之间的交流不妨坦言。”端纳笑笑说道。
“哦，您的意思是说日本？但这次中日乃是盟军，难道日本会乱来？干涉军的总指挥可是英国人！”冯庸故意装糊涂的问。
“呵呵，一开始肯定不会，但随着战局的发展，无论干涉军的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日本都有足够的动机谋取远东，如果远东被日本拿下了，那东北还会幸免吗？”端纳索性把话说开了。
冯庸闻言笑笑，轻轻的握住端纳的手靠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心里清楚就行，说出来就难堪了，谁让咱们中国政府还得靠着日本的贷款呢？等到了远东，咱们见机行事，我绝不会让日本人占了咱们得便宜！”
端纳会心一笑，冲冯庸竖了个大拇指。其实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并不难看出，只不过他们受到自身条件的限制，人口和资源都难以支撑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现在的掠夺手段相对温和，让北洋政府的头头脑脑们还一直抱有幻想，以为能够共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