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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投宿温家 - 昭思暮响 - 冯绾骏

第二十九章 投宿温家 - 昭思暮响 - 冯绾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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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什么?”素娘忽然发现在草丛中有一封书简。她蹲身拿起这封书简,翻过来一看,中间一溜红sè封皮上写着:“郑王府恭迎石猴派门下诸位大侠”。素娘以为里面还装有书信,从封口里打开,里面空空无物。她猜,这是邓大侠的东西,肯定是昨天邓大侠掏摸伤药的时候滑落出来的,要么是昨晚邓大侠一个人独自守在这儿不小心遗失的。里面没有书信,只有这个封皮,倒是不很要紧。她偷眼看陈青阳,有些惭恧的样子。她倒有心再激他一下。

素娘跌足长叹,怨恨的样子:“你看!邓大侠不知把什么东西遗忘在这儿了。”陈青阳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素娘心里愈发高兴,但声音还是带着恼恨的音调:“你看嘛,是郑王府的请贴。邓大侠丢了这东西,不知有多着急。一切都怨你。”她说完,偷偷察看陈青阳的反应。

陈青阳表情黯然,只紧紧咬着嘴唇,负气的说:“既然如此。姑娘你就去曹家吧。把这东西送给邓大侠吧。陈青阳就此告辞了。”说完,快速背上了包袱,拄着棍子,一瘸一拐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陈青阳心里气恼,走的快捷异常。但愈是这样负气的走,愈是会牵动着伤口,倒痛得他直抽冷气。他心里绝望到极点,别说只是牵动伤口,就算割了他的肉,他也不顾了。

素娘见陈青阳竟是真的生气了,一溜烟的走远了。素娘开口大声叫了:“你去哪里?”

陈青阳停下了脚步,没转过头去,潸然的说:“我自去赶路。姑娘这就追上邓大侠,由他护送姑娘进京吧。我……我这个无用的废人,只会给姑娘添麻烦,我走的远远的吧。”说完摇摇头,提步又要走了。

陈青阳这么负气,素娘心里是乐透了。她觉得惩罚的也够了,便柔柔的叫了声:“你别走了。”

陈青阳听到这么柔柔的呼唤,说什么也迈不开步子了。

素娘赶上他几步,幽幽的说:“我在这儿谁也不认识,你要是丢下我了。你让我找谁去?我……我就是觉着你好,才跟着你离开家的。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也回不了家了。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陈青阳听她这些话,只是因为光认识自己才跟着走的,倒没有些别的意思。他冷冰冰的说:“你现在不是认识了一个救命恩人了么。而且本事又高强,模样又……,总之一切都比我强,让他护送你,不是比我这个废人强多了。”

素娘拉住他的手。陈青阳猛的一个激灵,手里便感觉到她滑腻异常、暖暖柔柔的小手。这双小手,生出了暖流,激荡了他的全身,同样也触动了他的心。他冷淡到极点的心,彷佛一下子接触到热气,像一条在岸上蹦达的鱼,又狠命的活泛起来。他倒怕素娘松手,轻轻捏着她的一只手。

素娘在后面悠悠的说:“你呀。你也不想一想。你和邓大侠都救过我的命。为什么我就耿耿不忘他的恩德,反而对你救我,倒不怎么在意?”

陈青阳听到舌尖都要直了,虽朦朦胧胧的知道些,但心里还不确切。他的心彭湃的跳着,猛的打了个寒战,彷佛那颗心就要跳出腔子来了。他有些哆嗦的说:“那是我人微言轻,不值得姑娘挂怀。”

素娘走到他的侧面,怨嗔的看着他。陈青阳也脉脉的注视着素娘。他见素娘两颊绯红,娇艳yù滴,一双chūn水流动的眼眸,似有怨意,又带着爱怜。陈青阳目光灼灼的迎着她。他看着她脸颊的一块地方,白萦萦的――那是有特殊含义的,几个时辰前他吻过。他想着曾轻薄过素娘的,目光便没有什么底气了。他很快移开了,垂下了头。

素娘也转过了眼睛,悠悠的望着远处。远处的天sè蓝的如同洗过一样,有几块云朵,淡淡的。两人沉默了半晌,素娘冒出了一句:“你护全我周全,那是你应当的。谁让你……谁让你把我带出家了。”

陈青阳想着是他带着她离开家的,冲着宋文堂的面子,倒是应该护卫周全的。

他俩在路途上言谈甚欢。一路上走着,两人都腰酸腿疼时,太阳也要下山了。陈青阳看见远处残阳如血,有几只鸟儿也在远处盘旋,准备回巢了。他对素娘说:“前面就是村寨了,我们到前面歇息吧。”

素娘看见前面的树林里,炊烟阵阵升起。她心想不错,天sè这么晚了,不能继续赶路了。

两人走进了茅篱村舍里,闻着阵阵的牛粪味道,听到羊咩猪嘶叫的声音,都有一种恋家的感觉,真想就此躺在家里,好好歇息一番。陈青阳对素娘说:“昨夜你也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咱们寻一户人家投宿。你脸上……”陈青阳见她脸上红润,有一根草叶附在左鬓上。

素娘脸上唰的红了:“我怎么了?是不是很难看了?”忙挠了一下脸上,草叶被她挠了下来。

陈青阳说:“没有什么,就是红扑扑的。”

素娘说:“什么红扑扑的,是风尘仆仆的吧。这一路太仓促,我从没走过这么长的路。”素娘解释了一番,嘟哝着:“你老是注意我的脸干什么?”

陈青阳讪讪的笑了。

陈青阳特意寻了一户堆着石头的人家投宿。在走到门口时,正逢一个朴实的后生。这个后生打量着陈青阳是读书人,就学着读书人的腔调,拱手对陈青阳说:“这位兄台……不对,你比我小,应该是弟台的,尊姓大名。你一看就是读书多的,失敬了。”说完,也同读书人一样,拱手请教。

陈青阳看他拱手的不伦不类,忍俊不禁。他这个弟台,如仪回礼,正言说:“小弟姓陈,名叫青阳。不知兄台何以得知,在下能读书的。”陈青阳忽的想到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了,忙又添了句:“还不知道兄长的上下,怎么称呼?”他知道后生读书不多,前面说的简白,后面倒吊起书袋了。

后生得意的回答:“你能读书,我是一眼都看出来了。你这样的体格,不会读书会干什么。早年我也上过学堂,我算是总结出来了,越是身子骨软的,越是会读书。”接着他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陈青阳后面的话,他嗫嚅着:“我的上下怎么称呼?”他摸着头,想了想,说:“哦,我知道了。我上面叫头,下面叫脚。”他又想不对,人家这么有学问,如何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又想到问自己的上下,他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很有把握的说:“我上面的叫大头,下面的叫臭脚。”

陈青阳和素娘拼命抿住了笑。陈青阳有些忌惮他是个粗鲁汉子,倒不敢放开笑。

后生被他们笑得发窘,摸着脑袋,在猜想刚才说错了什么。

素娘忍住了笑意,说:“大哥。我哥哥是问你的名字。一般你们读书人的名字都是上下写的,所以问大哥你的上下,就是问你的名字。”

后生恍然大悟,自失的陪笑着。他不好意思的说:“你算是教了我一招。我以后问别人的名字就说你的上下是什么。咦,怎么这么别扭?对了,我的上下叫做温厚,温是温和的温,厚是厚道的厚。”

素娘怕他以后用这个上下,再用出什么笑话,解释着说:“温大哥。这个上下,很少用来问名字的。这么问是会闹出笑话的。”

温厚说:“搞不懂他们读书人,好好的话不说,尽闹些虚头巴脑的。”他说完,迎着二人进了屋。温厚有一个妹子在家。她叫温芳,生的黑发油亮,一双眼睛明亮清澈,脸上有两个小小的酒涡,永远给人以温柔的笑意。温芳见到陌生人,倒还腼腆,说不了几句话,脸就先红了。

不过,都是年轻人,一会儿,也就都熟悉了。温芳和素娘絮絮叨叨的聊着,得知温氏兄妹的父亲温有道,是位石匠,现下正被征入京中,修筑工程。他家却是和别家不同,因为温母好赌,都是温有道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

素娘笑问:“那你家的银子要藏妥当了。不然你父亲这一走,你母亲翻箱倒柜的,总能翻检出来。”

温芳边炒着菜,边说:“那你放心好了。我爹虽然长的和我哥一样,其实他的心眼最细了。他这一走,必定会把银子藏的神鬼不知,娘发现不了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温母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素娘细眼观察温母。原来温母徐娘半老,皮肤白腻,颇为标致。素娘心想,她这样的母亲生出温芳这样jīng细的女儿,倒还说得过去。只是温厚这黑塔小子,那必定是因为他父亲生的粗豪了。又听温芳说起他父亲谨细,素娘想不出温父外面上粗豪,内心里细密,该是什么样子。

少不了,温芳埋怨母亲出入赌场。温母因在赌场输了钱的,连声许诺女儿再不去了。因见家中来了客人,温母客套的问了陈青阳家中的情形。陈青阳自然有一套说辞,但温母哪里相信。温母想:看你们这眉来眼去的,哪里像什么兄妹,分明是一对逃难私奔的小情人。老娘却是见识多了,哄不过老娘的。陈青阳又说他二人遇到山贼,他被打了屁股。温母更是不信了,但面上不露出来,还替他俩嘘吁不止。

温厚埋怨母亲:“我说娘呀,我这一走,没人说叨你。你在家,可不能烂赌了。”

温母难为情的瞥了陈青阳二人一眼,轻打了温厚一下:“平rì里受你老子的说还好了么?如今老的不在家了,竟然又要遭你这小子的数落。唉,我问你,你今天考的如何?”

温厚得意洋洋的说:“那还用说。又不是读书考状元,只是些力气活,不用你cāo心的。”

温母说:“老娘别的不cāo心你,就cāo心你到时候娶不到媳妇。”

陈青阳忙问温厚缘由。原来今rì朝廷左龙武威军招选军士,温厚在镇上考较了武艺,竟是录选了。陈青阳晓得左龙武威军是朝廷的jīng锐之师,招选军士最为严格,陈青阳由不得替他高兴。

温厚对陈青阳说:“你们不是也要到显京去了。正好我也要进京入伍,顺便探望父亲一趟。一起走,路上倒也热闹。”

素娘却不愿意和他一起在路上走。她不等陈青阳说话,接过话茬说:“可能不行了。我们要去那儿买些东西。”她知道显京是在北方,随手向西指了一下。

温母说:“你们是要去寿邑?到那儿做什么?”温母肚里直骂温厚没眼sè,他两人情热,你塞在中间算什么?唉,他要是有他父亲一二分细致,也就不会这般唐突了。温母这时心里有些想丈夫了。

素娘觉得这个地名倒是听说过了。她想这必定是个通州大邑,又随口撒谎说:“是。我爹爹是……石匠,有些痛的病症,医生给开了个方子,让我俩去寿邑买些药,其他地方却是难买。”

陈青阳一怔,他想不到宋荣祚如何成了石匠。待到想到他一直对温家说他和素娘是兄妹,这才明白,素娘这是在顺着他的谎在说。他想到素娘竟然称呼自己的石匠父亲为爹爹,心里由不得喜滋滋的。他快言接过口来:“对,对,我爹就是有些腰酸疼的毛病,可让人心疼了。我妹子心细,寻了个好医生,开了好方子,我二人说什么也要到寿邑采办齐了。是不是,妹子?”说完,背对着温家母子三人,眨霎着眼睛。素娘不理会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温母哦了一声。转头对温芳说:“你爹平rì里腰疼的方子里,没见有什么稀奇的药引子呀?”

温芳说:“一定是人家的医生高明,开的方子好,一下能治断根的。”

温母点点头,说:“那是。赶明儿也寻个好医生。你爹老为闪了腰烦心,治断了根才好。”说完摇摇头,走向厨房了。

素娘悄声对温芳说:“你娘对你爹倒挺好的。”

温芳说:“那是。我爹爹其实心可细了,对我娘可好了。我娘平rì里不管要什么难得的东西,我爹都尽力办到。我娘其实对我爹也好,就有一宗不好,好赌。”

素娘想起自家父母也是相互恩爱,便不断觑陈青阳。陈青阳坐在一块大石凳上,津津有味的听着温厚在吹牛。她心想:倒不知他是个心细的人不。

素娘这般怔怔的,温芳便问她想些什么。素娘哦了一声,随便寻了个话题说:“我觉得我哥哥坐的凳子奇怪,怎么这么大的石头放在家里当凳子?”

温芳不相信的看着素娘:“你爹不也是石匠么?你家里没有这样的么?哦,也难怪你奇怪,这块石头,也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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