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归葬 - 嚣张王爷恶毒妻 - 木樨香
秦韵凄然抬头。一字字血泪斑斑。却又清清楚楚:“南宫。让我自己过去。”
南宫彻颓然叹了口气。虽然百般不忍。还是松开了手。他知道。若不让她自己爬过去。这事会成为她终身之憾。
秦韵跪在地上。爬一步一叩首。口中喃喃低语:“爹。娘。不孝女儿秦韵。來迎你们了。”
从她这边到石匣也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可她爬过去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本來满是泥土的地面却硬生生把额头磕出血來。
两名暗卫不忍地别过头去。
秦韵跪爬了两步。南宫彻忽然一掀衣袍下摆也跪了下去。陪在秦韵身边亦步亦趋。
到了石匣跟前。秦韵透过模糊地泪眼。颤抖着伸出手去。双手却软的棉花似的。南宫彻默默从她身后扶住她。以自己的胸膛度给她热度。双手扶着她的手。轻缓地把石匣内披发塞糠的尸首抱出來。放进旁边暗卫们准备好的锦被上。
两具尸体身上的衣衫一见风都零落了。虽然肉身早已腐坏。发出令人难闻的气味。秦韵却好似什么都沒有闻到。手指恋恋不舍抚过尸首残缺的面颊。
南宫彻示意暗卫又取來两床锦被。盖在尸体身上。
秦韵手指瑟瑟抖着。却固执的亲手把尸体口中塞的几乎都要化成土的糠一点点抠出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将早已从头皮上脱落的发仔细拢起。4
南宫彻在一旁默默相陪。只是在秦韵力不能支的时候稍加援手。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药香。他知道自己手下人都是能干的。在开关的时候。暗卫已经在尸身上撒了药粉。否则。虽然是至亲骨肉。可是那些尸虫尸毒却不懂得远近亲疏。倘万一秦韵因此受了荼毒。自己岂不悔之晚矣。
他又捏了捏身边带着的药饼。自从知道刘蕊把秦天宇夫妇披发塞糠面朝下埋了之后。他便跟鹤长生要了化解尸毒、杀灭尸虫的良药。就是为了预防这样的突然事件。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秦韵用了整整四个时辰。从天刚亮。到午后才把两具尸体整理干净。并且换上了装裹衣裳。
这期间她一直都是跪着的。眼中的泪水流干了。顺着眼角流下來的便是血水。
嘴唇起了皮。
南宫彻命人拿了蜂蜜水來。拿手帕蘸湿了给她润唇。又命人找鹤长生要了药膏。來给秦韵敷眼睛。
秦韵木偶人一般任他摆弄。只是机械地进行着手中的动作。
若雪早已扛了大大的遮阳伞过來。饶是如此。秦韵额上仍旧出了一层汗。
南宫彻终于忍不住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轻声道:“韵儿。你这个样子。你爹娘见了。你觉得会怎么想。”
秦韵呆了一呆。随即木木的回答:“他们对我……他们从來只是希望我每日都是欢欢喜喜的。可是。南宫。他们死后还叫人这样糟蹋。我……这一切可以说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
“韵儿。”南宫彻声音里有前所未有的严厉。“别人以有心算无心。便是你沒有嫁给袁士昭。他们照样有法子令你家破人亡。你醒醒吧。为什么要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有这功夫自怨自艾。还不如把刀磨快一些。拿去宰了仇人呢。”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秦韵原本毫无神采的眸子终于有了些光亮。Www。。com她用力抿了抿干裂的唇。唇上便因干裂而沁出细细的血珠。她舌尖一扫。把那腥咸的液体全都吞进肚里。是啊。南宫说得对。当务之急是要给父母重新下葬。然后报仇雪恨。
南宫彻趁机命人把早已准备好的参汤端來。亲自服侍她喝了一碗。扶着她起來活动了一下四肢。这才道:“我早已命人准备了两口金丝楠木的棺椁。这便给两位老人家成殓起來吧。”
秦韵摇了摇头。先是谢了南宫彻一番好意。接着道:“我们秦家历來都实行薄葬。这棺木太奢华了也不好。叫人重新打造两口坚实些的柏木棺椁也就是了。”
南宫彻颔首。Www。。com命人去照办。又问:“接下來你想怎么做。”
秦韵咬了咬牙:“刘蕊、冯天成不过是刽子手。是帮凶。真正的首恶如今还在皇城里。”她又有些后悔。当初怎的沒要了南宫宇的命。
南宫彻暗叹一声:“你这个样子。叫人怎放心得下。也罢了。反正我与他之间的过节也要清算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进京。我陪你一道去。”
秦韵略定了定神。道:“倒也不急。我前番在皇宫大闹了一场。只怕如今的皇城已是固若金汤。反正如今他已渐渐四面楚歌。且让他在油锅里多煎熬一些时日。我们先把这些帮凶一一料理了。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再去不迟。”
南宫彻神色一松。Www。。com他还真的害怕秦韵不管不顾。头脑发热冲进皇城。只是想到秦韵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给南宫宇吃了个大亏的事。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这些话。你不会是说來安我的心的吧。”
秦韵勉强笑了一下:“放心好了。那样冒失的事。我再不会做第二次。况且一般的手段对南宫宇來说都未免太温和了。”
南宫彻鼓掌。本准备大笑几声。可一见地上两句尸体。忙又收敛了笑容。只是恳切地赞道:“如此甚好。”
接下來。秦韵便专心料理了秦天宇夫妇的丧事。令袁才厚和袁舜华披麻戴孝。却并未张扬。只是做了七七四十九日道场。Www。。com然后将之妥善安葬进了秦家祖坟。
这一切处理完毕。已经进了九月。菊桂飘香之时。
冯天成这段时日已经把外伤养好了。只是他已经被吓破了胆。一听说秦韵要见他。登时吓得又失禁了。
秦韵正与南宫彻摆着一局棋。单手托腮。如玉的手指间拈着一枚黑棋子。越发衬得手指白生生春葱也似。
冯天成不敢多看。也不消别人提醒。乖觉地跪下了。拜年的话说了一箩筐。
那对弈的两人却连看都沒看他一眼。冯天成说的口干舌燥。自以为感人至深。这才敢抬头又看了一眼。却见秦韵秀眉微蹙。Www。。com仍旧拈着一枚黑子。叹息也似。道:“一步废棋。也值得令人多费心思。”
南宫彻微笑道:“是因为你不肯多用心思才成了一步废棋。”说着轻轻落下一子。“你看。这一片不是又成了活棋。”
秦韵微笑颔首。搁下棋子。转头看着冯天成:“你想要怎样的死法。”
冯天成先是怔了一怔。紧跟着心头一跳。整个人堕入了冰窟一般。浑身都冷透了。一霎时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听见自己的两排牙齿咯吱吱撞击之声。
秦韵眼神微带讥刺。缓缓摇了摇头:“你当日做那些坏事之时。便沒有想过迟早有一日会遭报应么。”
冯天成舌头都已经不灵光了。Www。。com方才的滔滔不绝仿佛是另一个人。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來。
南宫彻抬手替她整了整即将松脱的一支簪子。轻轻一笑:“你和他说这些。以他的头脑。能听得懂么。”
秦韵毫无笑意的笑了笑:“世人不都爱对牛弹琴么。罢了。我也懒得跟你费口舌。冯天成。自己想法子给自己一个了断吧。不过在这之前。你须告诉我。孙氏如今在哪里。”
冯天成知道自己有不了好结果。但人生在世若不处处往好了想。人生便也沒什么意趣了。所以这段日子他一边忍受着前途未卜的折磨。一边祈祷着自己能够活着走出这所别院。即使已经沒了做男人的趣味。好歹还是个活人哪。
如今一听秦韵轻飘飘的话。便知道自己最后一星希望也沒有了。不独眼前一片茫然。便是两只耳朵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秦韵轻轻皱眉。这人也未免太不中用了。
南宫彻使了个眼色。疾风不情不愿走出來。嘟囔道:“这路货色也需要我动手。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然而冯天成已经自行醒了过來。跪爬了两步。苦苦哀求:“秦小姐。秦奶奶。求您别要我的命。我……我的用处还有很多的。我还知道很多事情。”
秦韵不满的看了南宫彻一眼:“难道他所知道的事情。你沒问干净。”
南宫彻撇嘴道:“我连他几岁尿床。几岁开始拿指头告了消乏。几岁和他爹的小妾搂作一团都一清二楚。”
冯天成战战兢兢。这些都是他心中的隐秘啊。他身有隐疾。直到十八岁还在尿床。因为十六岁偷看了丫鬟洗澡。便开始与右手君缠绵悱恻。直到此事无意间被他爹第七房妾室撞破。两人干柴烈火做成一堆右手君才慢慢清闲下來。
那小妾与他有了私情之后沒多久一病死了。因此这些事除了他自己这世上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