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天变（二更）求收藏 - 元鼎乾坤 - 一木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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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赞经过国师丘穆棱魇银针导气贯血之术的治疗，使淤积在胸中的黑血得以喷出，压抑的情绪得到爆发，病情得到了缓解。古扎和老王爷看着大汗终于吃下了饭，丘穆棱魇的针灸，又让延赞睡下，二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国师，在下有失礼之处还望国师海涵。”仨人刚刚走出延赞的睡帐，古扎就接见丘穆棱魇时的鲁莽虔诚的向他道歉。
“先生大可不必，先生对大汗的关切之心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些许小事不提也罢。”丘穆棱魇chūn风和煦般笑道。
“大国师似海胸襟让人叹服。”忽儿克对作为王族，自然知道大国师对于鬼方的重要意义，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不知国师此来所谓何事啊？”古扎看到的出来，丘穆棱魇对于鬼方打败并没有放在心上，来到这么久也没有细问过一点。
“自然是救大汗。”丘穆棱魇看着一片灰蒙蒙的天空，自顾自的说“大汗命中必成一代雄主，但是命中同样有此一大劫，如果使用方法消去这一劫的话，那么命运之轮也会发生改变。”
二人听到这里如听天书，但是明白了一点，就是大国师对于大汗延赞的预言都是准确无误的。
“这样打个比喻，”丘穆棱魇非常耐心的讲解，“就像一个人要到山顶必须过山前的河才可以，如果不想冒险过河，那么你就必须寻找桥。但偏偏这条河却没有桥，也就是说不冒险过河，那永远也不能到达山顶。”
“好一条河，用了整整鬼方二十万的生命才填满。”古扎明白丘穆棱魇的意思，还是无比心疼，整整二十万，鬼方要生育两代啊。
“但愿上天看到鬼方流的血，但愿大汗可以整翅冲天，成为天上雄鹰。”一说道河，忽儿克就忍不住想到那条勒马河，鬼方在那条河的献祭太多。忽儿克希望流着二十万鬼方鲜血的第一个预言，可以证实第二条预言。
“还是那条河，正午阳光之下冷冽的北风却显得更加的寒冷。延赞坐在神驹之上凝视着刺儿骨带领的攻城大军猛烈的向定厥关发动冲锋，双方擂鼓喧嚣，杀声冲天，突然从定厥关飞出一波一波的火球，落在面前不远的勒马河上。延赞识得那是猛火油，可以浮在水面之上燃烧。”
“快灭火！”延赞又梦到定厥关，又梦到了勒马河，又梦到了在雪上燃烧的猛火油，多少次，延赞在梦中喊道，但是勒马河还是火光冲天了，大军还是败了。
“大汗，大汗……”古扎使劲的摇晃着闭着眼睛还在大喊“灭火”的延赞，延赞终于从那个梦魇中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明显消瘦下去的古扎，身边站立的明显苍老的王叔，一旁微笑的大国师，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大汗，你终于好了！”古扎痛哭不已，他等这一天等的太累了。
“大军如何了？”延赞回复平时的冷静，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在这样了。
“回禀大汗，伤亡十万余，五万被俘，现在聚拢的大军有近二十八万，但是……”想想现在巨大的困难，忽儿克yù言又止。
“王叔，有什么就说吧。”延赞虽然泪流满面，但是冷静异常，他要在心里让自己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一战失去多少。
“回禀大汗，由于粮草不足，加上伤员太多，近万余的士兵都……倒在雪地中了。”忽儿克面对这样的情况痛心不已，战场之上能够活下来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可曾想，还是有那么多的伤员倒在回去的路边。
“好！”延赞听完汇报以后，心中默默记下这一笔，都怪自己太过自信，冬战伤亡本就难以疗养，大军却带了那么少的药材。延赞计划着攻陷定厥关以后用宋国的医药，没有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古扎，擂鼓，聚集全军。”延赞此时想给全军将士一个交代，不然他无颜再立于天地。
“大汗，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啊！”古扎劝道，他明白延赞的自责，但是身体刚刚有所好转，绝对不能再受大的刺激。
“擂鼓！”延赞暴喝一声，也不管古扎的劝导，穿上一件皮裘就走了出去。
“咚――咚――咚咚―咚。”鬼方上下熟悉的死战讯号通过百面牛皮大鼓震天动地整齐的敲击声传十数里。各营的将士听到这鼓声，虽然刚刚经过一场死里逃生的大战，但是听到这死战鼓声后，放下手上的一切，迅速集结起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鼓声三遍后，大将台上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高贵，熟悉的权威。“大汗万岁！”“大汗万岁！”“大汗万岁！”所有的将士都齐声高呼。
台下尽是鬼方百战之师，他们跟随延赞东征西讨多年，延赞的睿智、勇略，将士们是清楚的。定厥关的失利，是谁也不想接受的，但是结果发生了以后，鬼方将士最关心的是延赞能否再站起来。
在将士心中，这一战太多的出人意料，但从布置上，战法上大汗没有错。天不佑鬼方，鬼方自己不能放弃自己，而鬼方所有的希望都在延赞身上。当延赞重新站上将台，将士们知道，他们的大汗回来了，他们的希望回来了。
“啪”的一声，延赞面对所有将士跪在将台之上，台下瞬间鸦雀无声，数十万将士只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
“啪”的一声，数十万将士面向将台跪下。
“鬼方勇士，”延赞红着眼睛说道，“延赞今rì在三军面前立誓，终我一生必定要夺回这一战我们失去的，以慰烈士们的在天之灵。”
“大汗万岁！”
月盘高空，北地却干冷异常，此刻的北风就是名副其实的风刀子，风冷藏刀，刀过无痕，杀人无形。
鬼方大营此刻尽睡去，只在几个偏僻之处安了几个暗哨以防不测。中军大帐中，延赞正在仔细听着克炎带回来的情报。堪堪半个时辰，延赞只听，一句话也没有说。
“卫－子－青，”延赞轻轻的说这三个字，没有任何的愤怒，也没有任何的仇恨，“此人可为我师！竟然从早秋飞雪开始就开始等待我的带来，他的谋划堪称神来之笔，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汗，我们是不是可以攻回去，复仇？”古扎询问道。
“不，”延赞冷静异常的说，“此刻我们回击可以出其不意。但没有攻城器械不说，粮草也只够半个月，军士的士气虽然有所上升，我想此刻定厥关对他们来说仍旧谈虎sè变，更不提还五万的鬼方将士在他们手里。处处都大意不得……”
“大汗经此一战可以看事如此的透彻，实为鬼方之幸。”国师丘穆棱魇点头微笑道。
“此次国师不远数百里相救，延赞感激不尽。”延赞也听古扎说起国师为何不阻止自己的缘故，但是自己的内心却有一个疑问，国师真的是为了成就自己成为一代雄主才让那十几万的鬼方士兵牺牲的吗？
大战之前，延赞就是对自己太过信任，现在的他经过一场几十万生命的教训，怎么会轻易相信另一个人的一面之词。
“大汗，老夫此次来到这里还为另一件事情，”丘穆棱魇依旧chūn风满面的说。
“哦，”延赞的感觉果然是对的，这件事才应该是丘穆棱魇走下陵坛的真正原因，“不知国师有什么事情，延赞只要可以帮上忙，绝对帮忙。”
“这件事关系到大汗能不能成为一代雄主。”丘穆棱魇说着。
“忽儿克、克炎你们下去吧，百步之内不得有人。”延赞摒去忽儿克，留下古扎，是因为他此刻在内心，相信的人只有古扎。
丘穆棱魇却对谁留下并没有什么介意，慢慢的说：“我前一段的时间无意中发现南地中原的星相出现大异，于是老夫用龟甲占了卦，发现天下形势将要发生大变，而且会波动整个天地。但卦像并没有显示是吉是凶……”
丘穆棱一族世代沿袭国师一职，占卦之准几百年得到多次的验证，风传族中有一尊上仙护佑，才衍成这鬼神不测的占卜之术；也有传说丘穆棱一族有一个镇族宝物，凡此种种，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国师之意是……”
“老夫想，为了谨慎起见，应该派人南下好好的查探一下。”丘穆棱魇商量的口气，但延赞却觉得他的意思是必定要去。而延赞更觉得此行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成为一代雄主，肯定有更加重要的内容。
但是延赞此时不能说出来，他现在要处理自己的烂摊子，他太需要国师一族的帮助。对于一切，他要等自己慢慢恢复实力再说，在此之前，必须韬光养晦，卧薪尝胆。
“嗯，国师鬼神之能，我作为一介凡夫自是不明白，但我一定鼎立的支持。这样，这次勒马河大败，我们正好可以借与宋国修订盟约来查探一下，国师看这样如何。”延赞十分恭敬的询问道。
“大汗，一代雄主，非凡了得，一切就按照大汗说的办。”丘穆棱魇见延赞谦逊，就更加的谦逊，“丘穆棱劫，你随和谈使者南下查探，不可轻举妄动，要随时报与大汗与我知晓。”
“是！爷爷。”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向丘穆棱魇拱手道。
“丘穆棱劫参见大汗。”少年走在大汗面前恭敬无比的拜道。
延赞赶紧扶起少年，只见少年眉清目秀，面白无须，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jīng光闪闪让人印象十分的深刻，面带丘穆棱一族家传的微笑，让人感觉chūn风中沐浴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