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奏(七)《少女线.下午》(上) - 无限斯特拉托斯之鹰羽飞扬 - 悠舞神夜
间奏(七)《少女线.下午》
副标:最漫长的一日(少女线.下午)
真.副标:羽翼的眷恋者(雅莉回忆)
不知不觉,咖啡厅内部的墙上挂钟的时针,也已走过了3点的位置……。
此时,窗外的雨势也逐渐转小,当终於停下了以後,少女们也有默契地一同起身,推开待了一上午时间的咖啡厅大门。
同行的三位少女,这时候不知为何,彼此之间维持一阵充斥尴尬气息的异常沉默。
先不说冷淡的飞雪,或着含蓄的夏洛特……就连平时会主动带起热闹气氛的雅莉,此时也没有丝毫开口的迹象。
漫步在东京市街的人行道上,即使周围这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热闹环境,似乎也无法影响少女们各自在心中律动的思绪。
就这样维持着沉默的气氛,漫无目的的走了将近20分左右,在不知不觉之间,离开东京站後便沿着JR线高架铁道,往北上步行的少女们,竟已来到了上野附近的商店街区。
此时,因兴趣及爱好,而对东京都的地理环境较熟悉的眼镜少女,率先留意到了附近的环境变化,心理念头一转……。
「对了,我记得夏露你先前不是说……想到台场看看GUN○AM吗?」
快走几步超过众人,雅莉随即转身面向同行的两女笑着说道。而这突然的发言行动,让两女也顺势停下了脚步。
「……是没有错啦?不过……雅莉你不是想去池袋吗?」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东京市也算是我的後花园!我想逛也随时能逛。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把宝贵的时间,让给初次到来的夏露你吧!」
耳中忽略了某三无少女碎碎念:「後花园?你不是因IS学园入学,才到日本一个多月而已?」,为了主导行程的雅莉,接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目前我们人在上野近郊,那我们就先转到浅草附近,接着从隅田川边搭上水上巴士再转往台场如何?啊……说起来,6月的隅田川沿岸,应该还能看到粉色的樱花大量盛开的景致喔!」
面对着突然间一改先前郁闷之色,反对接下来的行程一脸兴致勃勃的眼镜女孩,夏洛特与飞雪神色怪异的互望一眼。
「唔……这方面我也无法建议耶?」
「……我没意见。」
基於各自旅游相关情报的不足,两人便有默契地将行程主导权扔给了雅莉。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往隅田川方向前进吧!Let’sGo!」
说完,雅莉轻哼着歌转身,以领队的姿态再次迈开前进的脚步。
而在她的身後,夏洛特仍有些讶异的轻轻对飞雪咬耳朵:「……雅莉的态度,是怎麽回事?」
对此,飞雪则若有所悟的轻声道:「……她也要整理一下心情吧?」
───整理好……回忆往事的复杂心情。
「是吗……?」
夏洛特轻声应道,同时……心里也涌出一股复杂而纠结的心情。
……啊,虽说我的确是在你们之後,才与那人的命运有所交结。但是……
───与他相伴的过去时光,以及只属於你们能理解,而我所不知道的遥夜。这件无法改变的事实,仍让我……不禁内心有些羡慕与嫉妒你们呢。
「……别忘了,目前他最重视的人,可是你喔?」
似乎察觉了法国女孩心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飞雪淡然的出声提醒。只是三无少女语气中隐含的吃味,却让夏洛特的脸色顿时一僵,面颊也瞬间浮起一阵羞红。
「没……没这回事啦!无论是飞雪你,或着雅莉,以及织斑老师等人……对遥夜来说同样也是很重要的对象不是吗?」
「喔……?」
看着飞雪玩味似的眯眼表情,夏洛特心中不禁浮出了「越描越黑」四个字而顿时慌乱不已。
「喂!你们两个还在拖什麽?快点跟上来啊!」
好在,位於前头的领队,此时似乎也察觉到了後方的异状,转过身对她们大喊着。
表情淡漠,而眼中却隐约带着笑意的飞雪,以及神情慌乱到脸色红润的夏洛特,此刻有志一同的互望一眼,随即……。
「「来了~~~!」」
不约而同回应一声,而快步跟上了前方雅莉的脚步。
*
一小时後……。
「啊……风好舒服!」
「嗯……河岸的景致很棒呢!」
「……的确是。」
三个神采互别苗头的美丽少女,将视线放在船舱外随着航行而浮动的沿岸景致,同时有一句没一句愉快地闲聊着。
外人从这副美好景色看来,应该也很难相信……她们不久前还陷入一阵难以沟通的尴尬气氛中吧?
不久之前,在雅莉的导引下……少女们如期从浅草坐上了一艘顺隅田川而下,通往御台场的水上巴士。
一上船,先拔得登船头筹的雅莉,便率先抢占一张紧邻船边玻璃窗的圆桌,随即她坐下後就向随後的夏洛特与飞雪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赶紧跟上。
当少女们入座後,过了没多久,随着船舱广播的响起,水上巴士也跟着缓缓离开了岸边,开始了隅田川的顺流航行旅程。
顺流而下的水上巴士,随着船舶的漂移,隅田川两岸的都市风景变化,也从两侧的透明窗外映入了本地通勤的乘客,以及少数观光客们惊奇的双眼中。
而每当船从一架桥下经过时,惊喜、赞叹以及拍照的声响,也此起彼落地在船舱中不断响起。
然而,包含兼任导游的雅莉在内,三位女孩对於这趟航程,此时却显的有点心不在焉。
一开始,她们还受到周围气氛的影响,显得十分兴致勃勃而同样以风景为题聊个不停。
但过了一会儿,谈论的声响便逐渐沉寂下来,几十分钟以後,少女们能感受到的声音,竟莫名只剩下了窗外激荡的船底水花声。
不久……。
「……心理准备,也似乎做的差不多了吧?」
这片由少女们各怀心事所制造的沉默气场,最终被雅莉耐人寻味的自嘲声给打破了。
「……既然,飞雪都已挑明她和遥夜之间的往事了,那我不说说自己……似乎也说不过去了对吧?」
「……喔?」
明白这眼镜女孩拖延了这麽久的时间,终於要进入「往事」的正题後,夏洛特的脸色不自觉的一凛,神情专注地缓缓将目光从窗外转回对方的笑脸上。
然而,眼镜女孩接下来吐出的意外言语,却让法国软妹不由自主地在心中跌了个大跤。
「嘛,现在回想起来……两年前的我,性格与现在南辕北辙。无口,无心,无表情不说,生活态度也让他人感觉毫无人情味呢!嗯……那时我勉强也算是个三无吧?」
「啊?」
完全难以想像啊!!尤其是现在一边还有个名为「篁飞雪」的标准三无当对比,心中就变得更难接受了!
难道说……让一个三无持续毁三观到变成糟糕至极的极品腐女,竟只需要两年的时间不成!?这中间的变化,究竟是环境的影响,还是人为的祸害呢!?
「……。」
看着眼镜女一脸「错的不是我,错的是世界……不,是时辰(谐音?)。」的表情,夏洛特忍住了想吐槽的欲望,只是转头用难以置信表情看了飞雪一眼,而後者呢?也仅平淡表示说:「这方面,我不予置评……。」
将夏洛特她完全不信自己曾有三无属性的质疑表情给看在眼里,雅莉难得心中产生了「自己作人是不是很失败?」的自我质疑,但她仍强笑着,将话题给勉强转回了自己即将要说的正题上。
「两年前的那时候啊……。」
*
嗯……说起我的过去,虽然并不像飞雪那样子举目无亲,但也同样不是什麽「正常」的成长环境。
相反地,严格来说……我其实是出自所谓的「豪门」。
至於我出自哪里……恕我暂时无法告知,不过,可以告诉夏露你,那是势力遍布美国东岸,无论在财富与影响力上,皆不亚於迪诺亚公司的商场巨人。
你应该知道……我有博士的学位,对吧?
如今的我是正好15足岁,而早在我10岁时,就已从美国加州的斯坦福工学院(SIA)毕业,并如期获得了该校授予的机械工学博士学位。
只不过……比起机械之类的研究,我个人的兴趣,则更倾向於各式各样的情报处理、分析、以及操作就是了。
喂!不要一脸难以置信,虽说现在的我……给人很放荡的印象,但过去……也是有过被称作神童的时光喔!
嘛,虽说……我获得学位的过程,并不能排除自己的天赋与能力,但是……同样不能忽略的要素,就是作为巨大後台的「家族」,所带给我的大量资源与机会。
说到底……我的存在立场,其实是「家族」投入巨量资源所重点培育,日後要作为在高位俯瞰地面的统领工具。
嘛……光从这一点来评论,相信从一般人群中挑出十人提问,就有九人不会将这种人生,视为「正常」是吧?
但是,很不巧……就是这种不平凡造就我的出身,所以,我也理所当然地背负属於我这种存在,才具备的重担。
───身为一个「天才」……一件有利用价值的「工具」,所背负的原罪───自由。
……嗯,就跟遇上遥夜之前的夏露你一样,过去的我……同样能被视为「笼中鸟」吧?只不过用途上,我并不是供人观赏的金丝雀,而是……应映环境需求被人驯养的猎鹰罢了。
嗯?你问我……难道为此没有怨言吗?
嘛,我自己倒是没什麽怨恨之类的情绪,毕竟……表面上虽说是驯养,但实质上……却比较接近我个人与家族之间,在利益上关系的等价交换。
───家族支援我基於兴趣上的研究,而我作出的研究则反替家族牟取利益,因此,若以各取所需的观点来看,我认为那没什麽好怨的。
再怎麽说……我的出身,我的才能,甚至我的价值观,都是由家族所赋予,所以说……。
……为此,我替家族出力也不是什麽不合道理的事对吧?
然而,这种被驯养的生活,也没有持续多久……。
也只持续到我被家族判定───「工具」失格的那天起。
……毕竟,被家族投注资源培养的,并不只我一个人。
……除此之外,还有我的……姐姐。
嘛,或许以一件「工具」来说,我的性能足以在外界撑起一片天,但是……作为一位掌控工具的「掌控者」而言,我却是无法达到家族所设立的标准。
与她相比,我的才能……只倾住在机械工程及情报管理上,而姐姐她,虽然同样毕业於SIA……但是,无论在政治权术、学术研究、经济分析、甚至是战斗的技术方面,她的水准都远超过普通的天才……或着该说,被家族以同样资源进行培育的姐姐───名为尤莉.法帝亚的少女,她才是真正立足於天才之上的至高存在,以及……家族足以委以重任的最佳工具。
嘛,虽不能説她能够与发明IS的绝世天才───筱ノ之束相比,但理所当然地……十项全能的她,是我们这些被家族培育的「工具」之中,最符合上头需求的「领袖型」全才。
也因为这件事,就算到了现在,什麽「神童」,什麽「天才」……这些形容词对我而言,仅是……令我感到屈辱的讽刺而已。
……不要对我露出一脸担忧啦!夏露,无论过去如何,我现在不也过的很愉快吗?
接下来……重点来了,原本身为家族牟利工具的我,为什麽……後来会加入团结者?
不明白也无所谓,你可以换个角度分析……既然我被家族当工具看待,那麽……在失去应有的价值後,被当作交易的筹码,也是可以说的通的吧?
没错,我在失去价值後,便被「家族」的高层以人力资源交易给了团结者。
至於团结者介入的原因,似乎是我在争取博士学位时,所提出的「IS核心网路架构的泛用化」这篇论文。
论文内容啊?简单来说……那时我争取博士学位的个人研究课题,就是将构筑出IS专用的核心网路的通讯理论,转化成符合一般通讯网路的相关研究。
也因为这篇事关IS通讯理论的重点论文,在其发表後没过几天,团结者便抢在美国政府有动作之前先与我的父母,以及我身後的「家族」进行了以人才吸收为目的的接触行动。
至於,在这幕後的交易过程中有什麽暗盘,说实话……我并不清楚也不想去理解,总之,以结果来说……原本将我视为素材,而投下了大笔资源进行培育的家族,在这之後……却毫不拖泥带水地迅速将我交付给了团结者组织。
……当然,到了现在……我却很庆幸,那时家族的高层作出了这笔交易。
因为,这笔暗盘交易,不仅意外地打开了束缚笼中鸟的闸门,给了我真正以自己的意志去展翅翱翔天际的机会……。
……也同时让我遇见了,我所重视的那个人。
*
「……不平凡吗?」
脑中回味着雅莉的自述,夏洛特不禁回想起,过去同样由对方所形容:「团结者……大部分的成员所拥有的过去,都不是正常人能想像的经历。」的这句话,直到现在听到了对方的回忆,更让法国女孩明白到这意义是多麽的具体。
「事到如今,还计较这些做什麽?」
雅莉对有些恍神的夏洛特接着说:「每个人的人生,本来就会面对不同程度的高低起伏,平凡也好,艰苦或一帆风顺也好,只要保持平常心看待那根本就无足轻重,毕竟……我始终还是『我』,不是吗?」
「也对呢……。」
姑且不论我,遥夜、飞雪……还有雅莉你都同样有常人难以想像的出身背景,但是,既然作为当事人的你们都明显不在意了,那我想这麽多又有什麽意义呢?
看着冷静下来的夏洛特再次摆出聆听的姿态,雅莉点点头说:「……那我接着讲下去罗?」
*
我说到哪了?啊,对了,接下来才要提到……与遥夜的第一次会面吧?
虽说,我是以「交易物」的立场,惨淡而不光采地离开了家族,但就算来到新的环境,我仍在IS通讯网路的研究上,努力去发挥自己的兴趣以及天赋,毕竟,一直持续心灰意懒的态度,可是愧对自己的「天才」之称不是吗?
而且呢……脱离了家族制造的那层牢笼的束缚,那我的意志从那刻起,也不再会被强行左右了。而且,从我所找到有关团结者的种种情报来分析……该组织的员工福利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换个角度想……与其被旧的上司当累赘,那不如换个工作环境,说不定也不错吧?
即使脱离了家族,此时的我,却凭藉才能而成为东洲集团……或着该说,团结者底下的情报单位「电信局」的高阶主管,这地位等级……大概跟遥夜他过去在「灭火队」的小队长层级差不多吧?
抱着对跳槽乐见其成的态度,我个人的重要性……也很快地在团结者内逐日遽增,那段时间……我不仅从上头获得了更高的情报管理权限,此外我甚至能亲自以IS操作者的身分,去进行各种与IS网路相关的研究工作。
而在组织进行的IS适性测验上,我也不负自己的「天才」之名,第一次获得的IS适性数值即为高契合素质的「A+」,这个结果也意味着,我能够与大部分机种的IS进行完美的协调。
乐於合作的态度,加上CP极高的人才价值,从我上述的说辞来看,想必夏露你也会认为,我在这段时光想必是混得风生水起对吧?
然而,我的一帆风顺,似乎却也到此为止……。
凭藉着能力与努力,面对组织内部遴选的新型IS〈飞鸢〉的操作者资格,我最终成功争取到了,但是……却在操作者与IS同调的最後关头。
───IS〈飞鸢〉……拒绝了我。
现在回想起来,被〈飞鸢〉拒绝承认的那瞬间,当下在心中产生的惊愕与愤怒,竟让我有种彷佛自己的努力以及骄傲,都被眼前这台呈待命状态的灰色IS素体给否定一般。
除了忿怒之外,更多的是……难道自己要止步於此的恐惧?
固执的我,重复多次执行IS的同调行动,但〈飞鸢〉拒绝我的苦闷与恐惧却仍多次袭上我的内心,即使一旁负责协助的研究人员,说明机体本身的各项参数并无任何异状,却仍无法说明,此时的我被〈飞鸢〉给否认的事实。
这种进退不能的尴尬现状,让我在当下简直完全失去身为研究者该有的理智与态度,反而对负责同调实验的研究人员们破口大骂。
而他们对此,也只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默然表情,同时,也自知理亏地绞尽脑汁在操控介面上投东弄西弄以试图解决问题。
然而,最终他们还是有些忐忑的表明───他们无法解决这个状况……。
最後,在场苦无办法的研究人员们,只好用将迅速联络IS〈飞鸢〉的原始设计者来此解决问题的说词,让情绪已有些接近歇斯底里的我安静下来。
只是,当我从他们与那位〈飞鸢〉的「设计者」……也就是遥夜,进行视讯联络时,目睹对方样貌的我,却为此吃了一惊。
───怎麽会……如此年轻的男性竟是新型IS〈飞鸢〉的原始设计者?
当视讯中那身披白袍,鼻上挂着无框眼镜的黑发年轻人听完这边的状况,只简单回答了一句「了解。」,也没有多说什麽就直接切断了通讯。
原本我对那家伙冷淡的态度颇有怨气,但意外地,仅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在〈飞鸢〉的格纳库中,就意外发现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那时,当我从IS操作者的休息室返回格纳库时,那个人───武遥夜他面无表情在〈飞鸢〉一旁的投映键盘上十指如飞的动作,也跟着映入我的双眼中。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与遥夜实际碰面後的第一印象嘛……。
───那个男人,是挂着组织所属的少尉阶级的IS整备员吗?这还真是少见呢……?黑发黑眼的样貌特徵,以及旁人的称呼其名为「武遥夜」来看,他是华人出身吗?不过……这副外表,看起来比之前从视讯中观察到的样子,显得更加年轻呢?不,与其说是男人……说他是个男孩显得更加贴切吧?
然而,即使遥夜看起来大不了我几岁,但那时候……周围的研究人员们对他的敬畏,却险地十分地明显,这种情况,让我不禁产生了意外的好奇心───对方是不是跟我一样……是属於「天才」的那种存在呢?
因此,我微微地走近,并眯上眼仔细地观察起那个人。
仔细看下来,那个男孩略显稚嫩的脸型,虽无法称得上俊秀,但其脸部上线条分明的五官棱角,以及一丝不属於男孩该有的沧桑气质,让他也稍带上了一丝男人味。
只不过,那看起来一脸无所谓……或着该说对现状毫不在意的散漫态度,却让我对他的印象严重打上折扣。
没多久,遥夜停下了手中得动作,也不见他稍有迟疑,便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我身上直接开口:「……一轮的检查进行下来,〈飞鸢〉的各项参数,完全没有问题的话,那无法同调的原因,也就只可能是在……所有的IS身上都具备的───那唯一具体不明的『黑盒子』内部了。」
像是陈述一件事实一样,他用淡然的语气对我进行说明,只是……接下来的回答,却完全无法给予我信服。
───没错,最大的可能,是〈飞鸢〉的IS核心,完全拒绝了你的接触。
「怎麽可能!?」
我第一时间反射性地大声驳斥了遥夜的答案。
「即使再怎麽精密,IS终究也只是机械,既然其他机型的IS我都有办法启动与操控了,没道理〈飞鸢〉我无法使用吧!这种状况……难道不是身为设计者的武少尉……你应该处理的瑕疵吗?」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回答,却硬是让我哑口无言:「……法帝亚小姐,我知道你在IS核心架构的网路系统上,提出过诸多评价傲人的相关研究,但是……。」
───有这种的背景,那也应有自知之明……你彻底理解了IS核心的运作原理吗?
「……这!?」
他的问题直指了我的软肋,让我在一瞬间哑口无言。
「搭配上IS核心,IS才能随长时间的战斗累积经验,进行适应操作者素质的多向能力进化……这已是目前各国列入IS教科书的论点。然而,以目前各国的科学技术,对於IS核心进化的原理,却依然无法完全解析。
这方面的未知技术,目前完全是由IS的发明者───筱ノ之束博士所把持。
同样的,操作者是与IS核心同调的细部原理,当今也只有那女人能完全解读……而一般的IS开发者能涉及的相关设计,也只有机体外在的基础架构,以及依照其用途所附加的武装等,所以说……。」
───在〈飞鸢〉的设计方面,我不认为自己有何值得你诟病的地方,更何况……目前的你连这架IS的核心都予以拒绝,甚至连基本的启动都做不到,那麽……你有什麽资格评价「这孩子」呢?。
「什……!?」
犀利的言语让我一阵气急,但是我也明白……遥夜这家伙一针见血的论点,同样作为研究者而理解到其论述正确性的我,根本无立场予以反驳。
「……撇开适性要求低下的量产IS型号不提,就算是特装与专用型号的IS,操作者能检测出高度的适性数据,也仅仅是有较高的机率能与其同调……就像奇幻小说中会依资格『认主』的神兵利器一样,现实上操作者就只能被IS承认,而没有强行驾驭IS的道理!」
似乎将我的不甘心看在眼中,遥夜他毫不留情的对我批评後,也只是冷淡地下了结论:「先不说……『这孩子』直接拒绝了你,我老实讲……你把『这孩子』当成道具的态度与想法,也让身为开发者的我十分不舒服。」
说完,不等我反应过来,遥夜竟抛下被选为〈飞鸢〉操作者的我直接转身离开,仅留下我对着他的背影暗自咬牙切齿。
───什麽嘛!这个家伙……!
*
「哇啊……。」
故事至此,夏洛特对雅莉与遥夜初次会面场景,再次带上了一脸惊讶。
「从雅莉你现在的模样来看,完全看不出你所叙述的那种杀气腾腾的气氛呢?」
「嗯……在那之後又发生了不少事嘛,让我接着讲下去吧。」
船外进来的凉风,轻轻托起眼镜女孩垂在双鬓的发丝,划过了她脸上那带着怀念意味的笑容。
*
在那次令人不悦的初会以後,我动用了自己在电信局的影响力,去调阅有关於「武遥夜」这个人的各种情报与纪录。
一开始,呈现在我眼前的,也只有他这一年多以组织本部的IS研发人员,及对外窗口「东洲集团」的技术职员等相关的人事情报与履历,以及……他似乎与灭火队的精英IS操作者「冰姬」以及队长「凶蛇」私交甚笃等相关传闻,但是….继续往下查询,却让我越来越纳闷……。
……光是手上这些查阅到资料,就连一些看似普通的内容上,却也有着许多内容不明的断层,比如说……个人资料上的生平及经历等资料栏位中,是完全的空白,或该说就像是……被消抹掉的迹象?简单来说……除了名字与职位之外,根本能够以「身分不明」来形容武遥夜这个人吧?
……这不明朗到可说是诡异的个人情报,不被当成间谍看待也太奇怪了吧?除非……他的存在身份,是仅少部分高层才获准知道的机密吗?
接着,就如同我所预想的……凭我的阶位所拥有的情报查阅权限,竟无法调阅出属於那个人,远至生平,近至两年之前的个人资料?那个人的资料层级……竟是只有组织中军阶为校级以上的成员,才有资格浏览查阅的「SS级」情报?
……武遥夜,你究竟是什麽人?
如此产生的疑问,或许也是基於自己同样身为研究者的那种探求天性,这让我在心中,逐渐冲淡了那个人无礼的恨意,然而……因为过去的成就所累积下的傲气,在冲突发生後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还是很不待见那个男人的存在。
……嘛,总不至於是同为「天才」这种异常存在,所以彼此之间才有这样的同性相斥吧?这段时间每当我想到他,总是这样在心中自嘲着。
在那之後,即使心中仍有不悦,我还是与那男人继续相处。
毕竟,我是组织所遴选的IS操作者,那麽……只要我仍有驾驭〈飞鸢〉的意愿,那上头也无法忽视我的决定。
而遥夜也一样吧?或许他认为我不适合〈飞鸢〉,但面对上头的命令,他也只能继续对那架拒绝了我的IS进行调整……用他所主张的那种,对拒绝我的IS核心进行「沟通」与「说服」的处理方式。
维持着这种彼此否定却又得互相靠近的关系,过了一周以後……。
「可恶!」
结果,今日的IS启动实验,似乎又将以失败收场,这让早已将端赎的形象扔一边去的我直接骂出声来。
「核心反应仍旧低落……。」
当我还在郁闷的时候,那家伙的风凉话就已飙了过来。
「我说……核心带来的问题,不就是身为技术人员的你,该负责设法解决的吗!?」
像是要迁怒一样……或该说就是在「迁怒」的我,气急败坏的对着那个男人吼了出来。
「我说过好多次了,操作者与核心的协调是没办法勉强的。」
那家伙一脸慵懒的打了个呵欠,不疾不徐地接着说:「唔……这就跟男女之间的情感交流是一样的道理,难道说……小姐你能接受没有感情基础,只靠外力强行促成的婚姻关系吗?」
「这……!」
或许是他的论述,让我回想起了自己那完全无从自主的家世背景,我原本打算说下去的话,此时不由地一滞。
「……你的焦急我也理解,但是……与IS的协调本来就是无法勉强的事,与撇除进化机能的量产用核心不同,专用机的与操作者的调和本来就更困难。」
「不过……。」
───我毕竟也是上头派下来的技术人员,所以……虽无法给你什麽保证,但对於这种状况,身为负责人的我,仍会尽量去尝试各种能让你成功与这孩子进行同调的方式。
「……那我等着看。」
或许是受制於他用正论所凝聚的凛然,此时我也只能狼狈地搁下话,继续闷着头进行仍不见成果起色的启动实验。
不过……。
或许只有一点点吧?
在他说出不保证但会尽力而为的言语时,我竟然有种感谢他的想法在内心浮现出来。
然而,这也只在心中维持一瞬间而已……。
接下来,又过了几日,这段时间……不仅我与〈飞鸢〉之间的同调仍不见起色,甚至与那家伙之间的相处气氛,也是日渐沉重下去。
有时,因实验面临困境而让我多次产生无法克制的不满情绪时,我仍会反射性地和他吵起来,但是……往往在他毫不留情的回敬下,我也只是屡次被毒舌攻势给击退,每次看着他一脸:「我是正确。」的冰块脸,最终我也只能在心中持续生着闷气。
然而,即使我不想承认,但此时对事态也已无能为力的我,或许……早已暗中将自己能否启动这台「傲娇」IS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
也因为我长时间的目光,逐渐从〈飞鸢〉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这也导致他在那淡漠情绪下所隐藏的一些纠结,被细心的我给完全看在眼中。
有的时候,从他独处时下意识从口中吐出的自我嘲解,同样引起了我的暗中关注。
不只如此,有时在四周无人的状况,我甚至也偶然间看到了,他注视〈飞鸢〉时所流露出的复杂而纠结的表情。
───明知我的抗拒,为什麽……仍要求我负责制造出「这孩子」的躯体?你到底在盘算什麽……老师。
那意义不明的叹息声,以及他在进行IS整备时,所隐藏在面无表情下不明所以的痛苦情绪,目睹了这一切的我,在一时之间……应该也只有这个时候吧?看待他的眼神,也放下了我个人对他的怨恨与偏见。
───是淡漠而无情,亦或是在冰冷下隐藏着激情……令我感到了如此复杂印象的你……实际上到底是什麽样的人呢?武遥夜。
*
「难道……这就是你喜欢上他的契机吗?」
相比好奇的夏洛特一脸兴奋,飞雪则翻了翻白眼,吐出了一句让环境急速降温的评价。
「……你是M吗?」
「才不是!!」
从来都只有我玩人,今天竟被看似无害的三无女给玩了?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伏击啊!雅莉出声反驳的同时,内心也不由地顺势一囧。
「好了好了,既然前面这些互动都只是伏笔的话,那麽……雅莉你说说吧?让你完全将心倒向了遥夜的转折点,究竟是什麽时候呢?」
「转折点吗?」
像是要思索接着要如何解释,雅莉先是侧头想了一下,随後才嘴角含笑提问道:「受到某夜的兴趣影响,夏露你也应该知道GUN○AM这系列的真实系SF作品吧?那麽……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剧情走向是什麽呢?」
夏洛特微楞一下,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惊:「难道是……机体强夺?」
「没错,让我完全对遥夜改变了想法的转折事件,就是……。」
───敌对势力所发动的IS强夺作战。
*
从〈飞鸢〉的核心调适工作开始後,过了两周左右的某天……。
这天,由於本岛有各部职员的例行报告集会,所以此时,包含我在内……研究所内的驻留人员也不超过10人。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研究所内的留守人数,也似乎过少了一点?
而原本今天例行的启动实验,也因为人手不足而安排休息一天,只是……习惯成自然的我,依照两周来养成的惯性,仍一早就来到难得显得十分空旷的格纳库内。
……然而,如同两周以来的日常风景那般,那个令我的心情纠结不已的男人,也早已待在这照理来说无人的格纳库中。
「嗯?今天不是因为本岛的例行会议,而休息吗?」
回答我询问的同时,遥夜的目光也没离开浮现在他眼前的投映萤幕。
「……毕竟我是〈飞鸢〉计画的负责人,对我来说没有休假这回事。」
「喔……?我得对你另眼相看了呢,你……。」
我话没说完,突然之间,一阵剧烈的震荡与爆炸声响,猛然袭向人在研究所IS格纳库的我与遥夜。
紧接着……研究所内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这是怎麽回事!?
「喂?管制室……快回报现在状况!出了什麽事?」
然而,无论我怎麽透过格纳库内部的对讲机进行呼叫,通讯的那一头,却仍毫无反应。
就算今天留守人数不多,也不至於连管制室里都放风吧!!
随着警报声的嘎然止歇,格纳库的光源在一瞬间暗淡了下来,而不久後……却又恢复了原本的明亮。就好像先前研究所的异状,好似未发生过一般。
但这种正常,却反给了我们一种……事情大条的不好预感。
……这种事态不明,却又让人感到惊惧的预兆,让我不可控制地纠结起了自己的额间。
而遥夜对此,只是淡淡的开口表示:「……看来,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呃,你也有那种最糟糕的预感吗?」
虽然,我很希望是自己杞人忧天,但那家伙无情的肯定,却让我的心立刻沉了下来。
遥夜耸耸肩,将目光转到了仍处於整备待机模式的〈飞鸢〉身上。
「……毫无疑问,这孩子的存在,把掠食者给引上门了。」
───尚未与操作者进行协调绑定的特装IS,对任何势力而言,都是最具价值的猎物对吧?
「呜……。」
最终……是因为我长时间对〈飞鸢〉的无能为力,这才让敌人有机可称的吗?
似乎将我夹带自责的悔恨神情看在眼中,那家伙却一反以往与我唱反调的态度,语气温和的安慰我说:「我说过了……与IS核心协调,本来就是不能勉强的。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
───作为特S级机密层级的试作IS,〈飞鸢〉这孩子的存在……是怎麽泄漏出去的?
「……好死不死偏偏在研究所人手不足的日子出事,说巧合……也太离谱了点对吧?」
「……你的意思,难道……?」
由於我的专长就是情报处理,对存在定位为秘密组织的团结者来说,内部情报与资讯流通的严谨程度,我个人也有十分深刻的认知……所以,虽然并不希望事情糟到了这种地步,但是……。
「……团结者内存在『犹大』?」
「嘛,很显然就是如此,毕竟……此刻这研究所都已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摸上门口,这已不是外力入侵导致情资外泄的程度,若没有内部知情者引路,说什麽我都不相信所有的防御系统通通闹起罢工……。」
那家伙微微苦笑後,接着言明:「总之……入侵者都特地挑人员休假日这种『黄道吉日』进攻,加上刚才的警报异状,八成这里的防御系统也已被入侵了。嘛……我们在这里也拖了这麽久的时间,这栋研究所的控制权就算没易手,我看也已被对方瘫痪的差不多了,换句话说,现在……我们大概也别期待组织的援军了吧?」
「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此时,前所未有的生命威胁离自己如此之近,让我也无法避免的因恐惧而产生了慌乱的情绪。然而……或许是不想被眼前的他所看轻,所以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心情镇定下来问说。
「嘛,既然确定了……不明敌人的目的,是为了这个孩子,那他们的入侵绝不只常规武力,肯定有IS部队同行,只是……。」
───基本上,依现在的状况,对方也应该只会把IS当成後备武力来用吧?
他的判断,让我也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与分析现下的状况。
的确,再怎麽说……这处研究所,可是设置在离神座岛极近的卫星岛屿上,监於此处与本岛之间的团结者总部的距离,以入侵一方来设想,势必在行动上少说也有顾忌吧?
而且,就算藉着内敌的引导而成功入侵,并同时瘫痪及控制了这座岛上的防御系统,可是,一旦动用IS,那本岛周遭所配备……能强行定位IS核心的反侦测IS雷达,肯定也会有所反应的。
所以……。
「……依你的判断,若以入侵者可能带有IS部队为前提来分析,他们最可能使用的时机,是准备撤退时突围用的吗?」
「嘛,若不这样去设想,我只能猜想对方的行动指挥官,大概是靠裙带关系上任的对吧?有这种前提,才能假设对方蠢到直接以IS进行武力强夺。」
一脸无所谓的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分析着,只是……一想到危机四伏的现况,我也没心情对这恶趣味的幽默感予以吐槽。
假如有能动用的IS,或许面对普通的入侵部队我也能成为战力,但此时的IS格纳库内,也只有那台「傲娇」至今的〈飞鸢〉摆放而已。
……现在,在场的两人,一个是没IS就没战力的女性操作者,另一个则是除了毒舌没其他武器的恶劣整备员,而两人即将要面临的是……将杀人越货当日常的不明武装部队的袭击……喂!我说,这种情况也太绝望了吧!?
嘛,以现在糟糕至极的情况来说,我似乎也没什麽能用的作战计画能提出来了。
「……你有什麽计划吗?」
希望,就只在眼前的这讨厌家伙身上了吗?
……为什麽一这样想就有种讨厌的感觉?
无视我纠结的表情,遥夜仍一脸无所谓似的耸耸肩,接着才原地踱起步来缓缓提出他的分析:「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种……就是藉着我们手上仅剩不多的防御系统控制权限,死守格纳库直到本部察觉後展开行动。
只是……这种被动的选择,完全是赌敌人准备是否周全,而且……虽说本岛的警备单位会以半小时为周期,发送通讯波联系研究所,只是先不说电信局能否察觉到异状,就算察觉到出状况……等收集情报了解事态,直到派出支援部队为止,最少估算也起码要一小时……。
他说着苦笑了一下:「而入侵者一方,你认为目的在夺取IS机体的短期作战上,会安排行动超过一小时以上的时间吗?」
「另一种选择呢?」
此时的我,也彻底将自己的选择权给放在他身上,毕竟……他先前的分析,也让我看不出值得诟病的地方。
「……另一种选择的话。」
某人露出了古怪中带着一丝坚定意味的笑容。
「虽说本设施明面上的通讯系统与设备,八成在内鬼的情报下被敌人毁了个乾净,不过……。」
───其实在格纳库外120公尺远的值夜办公室中,还藏有一般职员所不知道的旧式的电码式手动通讯系统的社备。
说到这里,遥夜在我的注目下,直接利用手中的行动平板,开始调动自己手上所剩不多还有权限的设施系统。
而对於他嘴角下若隐若现的笑意,一瞬间想到对方打算冒险的我,不禁惊道:「……难道你想?」
「啊啊……。」
───就把握手上能用的筹码孤注一掷吧,反正情况也不至於更坏了。
说着,不知何时挂上一脸冷笑的他,先用调动通往值夜室路途上的监视镜头方向,当他确认了敌人的守备位置以及配置装备以後,便开始着手控制研究所的防灾系统……。
*
「你说……遥夜利用了研究所内的防灾系统,不过,这样做除了在室内大量放出了灭火用的二氧化碳烟雾去干扰入侵者注意之外,对全副武装的特种士兵来说,应该没什麽伤害吧?」
对於雅莉口中所阐述的那个时候的遥夜所做出的行动,夏洛特有些不解的插口询问。
相较於夏洛特的不解,飞雪则是提醒一声:「……足以转移注意就够了。」
「嘛,虽说现在IS当道的情况,让很多的职业作战专家都为此丢了饭碗,但是,对一般的特种士兵来说……如热成像,或超声波侦测仪等帮助自身不受视线干扰的装置仍是最基本的配备,不过……只要是人类,一旦碰上了出乎意料的麻烦,起码注意力在第一时间也会个短暂的失神对吧?」
……再说,不只是干扰视线的二氧化碳烟雾,当时研究所的防灾系统中,也有足以让热成像无效化的设备存在。
如此一来,当敌人的眼线被彻底无效化的时候……你说那男人会做出什麽选择?
雅莉苦笑着解释,而夏洛特也终於理解到了,当时那个男人正盘算什麽大胆的行动?
「难道说……?」
「没错,现在想起来,正因为是那家伙,才敢这样冒险吧……?」
───把握敌人陷入慌乱的瞬间,直接强袭镇压。
*
虽说,今天的入侵事变早已超出我的认知,但是……当我跟上了那家伙的脚步以後,那呈现在眼中的奇特景象,却更是让我所建立的世界观严重的崩解。
「……这也太扯了吧?」
事情的起因,在於他将守备值夜室周遭的士兵无力化的这段过程……。
……顺着连接格纳库内的通风管线,我们快手快脚的移动到了离值夜室大门约20公尺远的走道天花板的管线内。
「喂,果然有敌人把持着这里耶?你打算怎麽办……?」
「……那还用说?」
回答我的,是在阴暗的管线之中,仅用余光才能观察到的一丝狡诈冷笑。
「当然是……排除!」
当遥夜不慌不忙在按向平板上的某触控设置後,异变陡生!
『……怎麽了!』
在入侵者的惊呼下,走道上的天花板缝隙中喷出的大量二氧化碳气体直接充斥了值夜室门前的空间。
『防灾系统突然启动了!?』
『指挥部!怎麽回事……无法联络?通讯失效了?』
看来遥夜在启动了防灾系统的同时,同时用诡异的方法瘫痪掉了这块区域的全部通讯网路,只是……这样敌人的本队也很快就会察觉异状了吧?
「嘿……我说,你的作法不会打草惊蛇吗?武遥夜中尉,你的计画究竟是……?」
「……。」
或许是忙着手上的作业,导致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时候,底下的敌人也不愧是专业的战斗人员,面对突然喷洒的灭火气体,仅失神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枪并同时提起了120%的警戒。
此时,我再次留意到了遥夜他被平板的余光反映出来的冷笑,幅度也再次上扬到了新的高度。
紧接着,除了天花板外……通道的两侧墙壁上方也滑了开来,再次喷出降温用的氮气喷雾,同时……地板的隙缝也哗啦哗啦地流出大量灭火用的泡沫液体。
一时之间,底下的士兵们陷入一阵对这未知状况所产生的慌乱气氛,不时传出的试探枪击声响,以及小队指挥凶狠的喝止声,似乎彰显着某种局势变化已经产生。
……嗯?降温用的淡气喷雾?啊……原来如此,若对方利用热成像一类的对人感应装置,如今碰上连人体温度都被掩蔽的低温环境,多少也会降低效用吧?
不过,特地营造出这种消除自身存在感的环境,难道……你真的打算!?
「……无论是福是祸,既然迟早要面对敌人的围剿,那就……。」
───由我主动去掌握战局的走向!
话没说完……那家伙。
───竟二话不说敲开了通风口的盖子,随後纵身一跳,直接落在敌人眼皮下的走道之上!?
当他落地的声响一起,即使这周遭环境仍充斥着灭火气体所形成的白雾,守卫的敌方士兵,却在第一时间以肉眼察觉到了从通风口落入通道的人影,随即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调整枪口,迎向了这个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
───哒哒哒!!
全身沐浴在那令我恐惧缠身的爆炸性开火声响之中,仍趴在管线内的我,却从被遥夜踢落的通风口上方,完整地目睹了完全令我讶然失色的事态变化……。
「……这在开玩笑吧?」
……虽说,身为秘密组织团结者的成员,若有一两次的实际作战经验,并不算什麽稀奇的事。
但是……即使现在是所谓的关键时刻,这发生在眼前的异常状况,仍让我不得不大声地吐槽!
───喂!没弄错吧?靠肉身飞檐走壁!?而且,飞奔中用身法硬是穿过枪林弹雨进行突击!?有利用IS加持就算了,……竟纯粹利用肉身做出这些超乎常识的超人动作耶!……武遥夜这家伙,他真的是人类吗!?
看着他以匪夷所思的身法,以及二氧化碳构成的白雾为掩护快速逼近敌阵,并藉着难以置信的体术能力躲过了多次流弹袭击。
同时在逼近敌人後,更以对方视线追丢他高速身影所产生的瞬间慌乱契机,针对瞄准喉咙、攻击下盘、击打太阳穴等要害进行重点攻击……以一拳一脚的必杀效率,轻易地迅速搁倒每个被他所瞄上的入侵者。
……啊!其中一人在同夥接连被放倒後已反应过来,趁遥夜背向时,在极近距离拔出了小刀插向他的脖子!
啪!
……喂!遥夜你还能察觉知道後方偷袭不成!?毫米之差的间距微侧身躲过偷袭的同时,还顺势向後肘击加脚拐放倒对方……啊?被看起来力道如此沉重的卦腿给直接敲在肩胛骨上,搞偷袭那家伙的动作,看起来已被遥夜的这一记尾刀给废掉了吧?
看着他一脚使劲践踏在那倒地不起的倒楣鬼的胸膛上,我的神经也像是對那劇痛感同身受似的反射性地一纠。
目睹遥夜对敌人们一击必杀的熟练动作,我不自禁将之与肉食性的野兽骇人的掠食景象在脑海中做出了对比……。
……迅速且毫不犹豫攻击人体要害的狠辣,灵敏到匪夷所思的反射神经与直觉,以及那种能直接粉碎对方身上的抗冲击防御装甲的攻击能力,你这家伙……到底是打哪来的怪物啊!
或许,被搁倒的敌人们无法开口,所以目瞪口呆地看清这一切战斗细节的我,则代替他们……在心中忍不住略带惊恐地疯狂吐起槽。
「危急状况解除,趁察觉异状的敌方派出增援前赶紧行动。」
不知何时,或着仅一瞬间,这场突击战就画上句点。当他确认了周遭已无敌人踪迹後,仍惊吓未定的我才从耳机中传来了他依旧淡然的提醒声,这才跟着从通风口跳了下来。
「……。」
看这家伙一脸神色如常,手巧地将失去意识的敌人们一个个五花大绑,并随手扔进值夜室内部的熟练动作。
这让我即使内心疑问满点,一瞬间却反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好默默地看着他快手快脚善後完,随後跟在他身後,走进值夜室内部。
直到他一脸若无其事地开始调整电码通讯以後,我终於忍不住朝向他的背影,提出从刚才就纠结许久而不吐不快的疑问。
「……我说,先不提你整备员的身分是否有加强控制研究所防御系统的能力,但是……仅仅三两下就搁到多名特种士兵的战斗技术,更别说靠肉身在因灭火气体而滑湿不堪的环境中做出『飞檐走壁』这种超人动作了,这样的你……怎麽可能只是个普通的IS研究员?……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别跟我说身为研究员的你,其实是组织密藏的战斗专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