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谈话 - 魔法大陆之主宰 - 骷髅星云
“谢谢！滴翠毛峰真的很不错。”井笙放松绷紧的神经，顺便收回弓术，将四重咒语隐在双掌之中，他还是可以立即启动弓术和附着在之上的咒语。
布法兰笑呵呵地说：“我喜欢宾顿红茶，人生应该是浓烈而充满感触的，当收获到一个个成功时，我感受到了内心的喜悦，不得不说，这真是很棒的感觉。”
“包括绑架吗？”井笙的话语有点冷，他靠在壁炉边抄着手，他有些看不懂布法兰了，面对一名高级魔导士，他的内心就真的这样轻松吗？
观察了一会，井笙不得不遗憾地承认，布法兰确实很轻松，他的动作甚至有些音乐符号在跳跃的意味。
布法兰没有回答井笙的诘问，他转过身，双手端着一红一绿两只玻璃杯子。
“威达德先生请坐，在地下室接待客人确实有些怠慢了，但这滴翠毛峰可是珍品。”布法兰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看着井笙。
井笙看着布法兰的眼睛，他没有看到狡黠，只有欣快，就像才吸了大麻那样，井笙心里的担心突然减轻了许多，摩尼雅有危险的可能性减小了，她可是圣龙的使者，于情于理布法兰都要顾及到这点，但井笙不敢完全确认，毕竟他杀了马温斯。
“加利先生的滴翠毛峰我上次领教过了，确实称得上珍品。”井笙坐了下来，他和布法兰面对面，相隔不到三米距离。
布法兰依旧微笑满面：“上次威达德先生的话让我思索了很久，自然法师确实应该有一个远大的目标，而在这之前我们是懵懂的，为了生存而反抗只是来源于血液中的天性，而我们真正要追求的是目标一直藏在云雾之后。不得不承认，有一些自然法师品行狂妄，甚至惹人厌恶。威达德先生您知道，当一个人从鄙陋的地位转变为超控众生命运的骄子时，心态上的剧烈转变确实让人吃惊，这里我要代纱希先生向您表示抱歉，相信他能看清楚自己的命运。”
不得不说布法兰很有教养和涵养。井笙在内心默道，毕竟是贵族世家，这是浸入骨血的本能的。
井笙端起杯子，烫手但很舒服：“加利先生，恐怕不是吃惊这么简单吧？一直以来我有些想法总是萦绕在脑海里，无论是死亡群山的米洛斯•帕狄修斯，还是蔚蓝城的派格米，或者是您，加利先生，从本质上来说我们都是人，不管我们拥有什么样的能力，都改变不了是有生老病死本质的人，每个人都对人生有定位，有憧憬，无论它合理还是不合理，这是值得努力去争取的，相应的，这种定位来自于历史和现实的参照，也就是我常说的规则。我相信，遵守规则才能到达真正有意义的目标。”
布法兰收起脸上的微笑，沉吟了一会说：“我完全赞同威达德先生的规则，我所憧憬的东西很简单，也不会罔顾人生定位而企图翻转日月，我只是希望有一些改变，对现状的改变，这是我的责任。”
井笙点点头说：“我非常赞同加利先生对规则的赞许，也同意加利先生对改变的希望和想象。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人类的祖先总是希望以各种不同的手段到达目标，但当人类族群足够庞大的时候，考虑目标实现的同时也负担着巨大的责任，我以为这里面就包括了我说的规则。”
布法兰嘴唇抖了一下：“我完全同意威达德先生规则带来责任的关联关系，我想这就是贵族万年长青的原因，但根源是什么，相信威达德先生比我更清楚。”
井笙有些伤脑筋，他没有想说服布法兰，只是想阐明态度，但井笙不愿意泄露内心的真实倾向，他耐着性子说：“加利先生，抱歉我回到前面的话题，既然是规则，那么核心的部份就不会有权变，这也是人类社会得以昌盛的原因之一，其中一些原则我相信加利先生耳熟能详。”
避重就轻地谈规则和权变，井笙不知道布法兰是否赞同，也许最后还是要用力量来决定，他希望加利先生能够拥有爱莲所说的骑士精神，而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布法兰点点头说：“我承认所有事情都可以权变，但我愿意为威达德先生承担一些责任，我希望这是威达德先生对我们的善意的回报，您的女孩一会就来见你。”
井笙完全地松了口气，他耸耸肩说：“谢谢加利先生尊重我的规则，这并不是我的所有希望，我也不希望和自然法师联盟为敌。”这一瞬间井笙甚至忘了布法兰•加利是强硬派的自然大法师，他的语言真的很有技巧，让井笙放下了大半敌意和恨意，但理智提醒他事情远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布法兰炯炯有神地看着井笙，包括上一次在内，井笙已经抛出了很多信息，布法兰一时没有说话，看得出在内心权衡和思索。
“如果名山......”布法兰欲言又止，眼睛直直地看着井笙。
井笙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井笙不会说他和冥王之间的任何事情，他觉得这是他和冥王之间的私事与自然那法师无关，自然法师需要自行摸索，中间需要付出的代价与井笙也无关，井笙不愿给自然法师任何承诺，至于适当的帮助，井笙自会权衡。
“我懂了！”布法兰吁了一口气，他欠了欠身说：“我非常高兴这是我们友善的继续。同时我要向威达德先生致以深切地抱歉，希望您能接受自然法师联盟和我的正式道歉，诚如我开始所说的那样，一些自然法师狂妄自大，自以为可以践踏一切规则，但他们是错误的。我将他们的家人交给您，任凭威达德先生处置，自然法师联盟持完全赞同的态度，并且自然法师联盟诚恳地认为欠威达德先生一个人情，希望在合适的机会补偿给威达德先生。”
终于谈到正题上来了。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晚上的刺杀余悸已经过去了，但井笙信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绝不可能针对整个自然法师联盟，井笙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布法兰满脸歉意地说：“派格米是联盟供奉托马特的亲孙子，据托马特所说他的孙子派格米和葛泽族长的次妻是两情相悦，今晚刺杀您的是派格米的叔叔和表姐，就在一小时前，联盟决定解除托马特供奉的所有职务，我想他会携带家人上门向威达德先生亲自领罪，自然法师联盟绝对尊重威达德先生关于托马特和其家人的任何处罚意见。”
“果然是这样的身份。”这份礼够大了，井笙要是愿意的话，他可以要求处死派格米全家所有人，这是自然法师联盟赠予他的权力，但这样一来，井笙难道不会被迫做出一些选择吗？
井笙踟蹰住了，如果像晚上所想的那样，杀掉布法兰这位自然法师联盟中的强硬派，难道自然法师联盟中的调和派会感谢他？那些摇摆在中间的自然法师不会被迫选择强硬派？爱莲和道芬的安全就会更有保障？
井笙郁闷地在心里叹口气，看来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局了，人可以杀，高级魔导士的尊严需要敬畏，但井笙却不能杀自然法师联盟的供奉托马特，那是巨型马蜂窝。
“感谢加利先生......”井笙决定不杀布法兰，看来也很难杀掉布法兰，那样凌厉的弓术对布法兰丝毫没有损伤，如果强行杀掉布法兰的话，不谈上面的顾忌，很可能要两败俱伤，布法兰这位自然大法师井笙摸不透，除非是突袭，井笙根本没有摸清楚自然神术的奥秘，不知彼不知己的事情井笙不会干。
“我对这样的处理很满意。”井笙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派格米和刺客的两代直系亲属吧，我也不愿意把事情扩大化。”
布法兰似乎也松了口气，井笙的决定放过了托马特，在布法兰看来井笙非常理智，也似乎对自然法师联盟很了解，供奉是几名会长之下的最高级职务，如果托马特被井笙砍了头，以后的变数就真的很难说，自然法师联盟也不可能无时无刻地保护和井笙相关的人，只能这样妥协了。
“感谢威达德先生的仁慈，您真不愧为众人景仰的高级法师。”布法兰突兀地恭维井笙。
井笙微微一笑：“我信奉规则。”这话真的有些装逼，良心抬起头泯然一笑，理智赶紧双手抱着良心的头。
布法兰脸色一正，郑重地点头说：“我会将威达德先生的话铭记于心，同时转达到圣公会，这同样是我们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