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西尤楚闾 - 魔法大陆之主宰 - 骷髅星云
“是的,但仍然没有逾越日神陛下的规则,也不会影响到您的目的,它仍然归类于忠诚。”井笙信心十足地回答日神陛下的诘问。
日神陛下问道:“井笙愿意成为唯一的天武士吗?”
井笙心中感觉有些不妙,日神陛下这样说绝对是有玄机的。露娜曾说过天武士是十名,地武士是一百人,现在看来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那么日神陛下说他成为唯一的天武士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他单独接受接下来的考验吗?
井笙没有任何踯躅,他不愿意后悔他的决定:“如日神陛下所愿。”
“井笙单独进入浮空殿,里面有四位神仆等着你,只需要击败他们,井笙就可以留下任何人。”
井笙听完汗如雨下,在天坑中日神陛下的条件是击败十二名魔导士和两名神仆,现在是单独击败四名神仆,这个玩笑开大了!要知道四名法师就可以组成威力倍增的士队,既然叫神仆,这个考验不是一般的难度。
“咔你大爷的!一如既往地这样做有意思吗?”骂归骂,井笙也只能硬着头皮踏上绿水桥。
天梯上不再闪现名字,红色的箭头也不再催促任何人踏上去,大多数人茫然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踏上去。
沃升不解地说:“威达德大人在干什么呢?”
“在拯救你和我的生命。”妮古努的语气非常肯定。
沃升大吃一惊,压低声音说:“妮古努学姐,你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恐惧地看了看天梯,它穿过淡黄色的穹顶,没有人能够看到天梯究竟通往哪里,沃升突然害怕起来。
妮古努摇摇头说:“等着看吧。”
芬妮拉着妮古努的胳膊轻轻问:“妮古努,我们有危险吗?”
妮古努看了一眼芬妮说:“如果威达德大人一会能走出来,我想我们可能没有危险。”
芬妮盯着绿水桥的井笙,喃喃地说:“是这样吗?加油啊!大人。”
千米长的蜿蜒绿水桥很快便走了过去,井笙抬起头,白色的宫殿就在眼前。
井笙感叹道:“很漂亮!也很精致!建造这样一栋宫殿花费不菲吧?”他也不期望有人来回答他,完全是自言自语。
大门大大地敞开着,一层淡绿色的水雾充当着门帘,看不清楚宫殿内的房间有什么布置。
目送井笙走进宫殿内,巴斯亚努大喝一声:“威达德军团,集合列阵。”
十六个人齐齐列阵,从威达德军团中逃跑的人脸色通红,他们也知道巴斯亚努没有叫他们,安规里满脸懊悔,索马里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威达德军团的其余三名高级魔法师已经丧命在井笙手里,那是他们自取的结果,在罗德西亚山这里,公爵家世并不比男爵家世更高,神灵更看重的是个人的品质,安规里和索马里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已经晚了,神灵不会发放后悔药给任何人吃。
“未来•诺斯特罗达姆,你加入第一士队,特提丝,你作为参士组织第三士队。”巴斯亚努飞快地调配军团的各个士队,第一士队由井笙、巴斯亚努、崔斯和未来组成,第二士队不变,第三士队仍由特提丝担任参士,第四士队由帕瑞斯•伯顿担任参士。
二十三岁的未来•诺斯特罗达姆是诺斯特罗达姆家族最优秀的魔医师,也是清凉寺选拔治疗师中的第一名,巴斯亚努把她放在第一士队有借重未来的医疗能力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向诺斯特罗达姆家族示好,葛泽家需要加深与冈底斯山东边的社马公爵的传统友谊,虽然过去没有结成盟友,但并不表示现在就是仇敌,巴斯亚努这一手被崔斯深深看在心里。
被点到名字的人都大声地铿锵回答巴斯亚努,不管怎么说,他们是胜利者,而失败者还生死未卜,对于威达德军团高举胜利旗帜的十六人在场所有人表示极度羡慕,背叛者只有对自身遭遇的无穷懊悔。
重要的人生十字路口只有唯一的一次方向选择权力,如果违背良心制定的规则,背弃内心的信念,那么看似坦途的前路很可能变为深渊,人生其实是不认同侥幸的,痛苦不堪的良心的血淋淋撕咬会折磨灵魂直到生命的终点,那么背叛者和懦弱者的良心会悉心看护灵魂直到安全地到达轮回吗?这恐怕是不言而喻的了。
生命可以有无数次,但灵魂却只有一次。
萌神说,施受相予。你想得到的便需要你先付出,欲得到爱便需要先爱人。
古语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这就是规则,它订造自良心。
殿堂非常空旷,白色的大理石柱石和淡绿色的天鹅绒装饰着整间大厅,二十四种圣兽雕像装点整间大厅,在大门尽头是五层白玉台阶,两边摆放着铜鹤,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和创世神殿的摆设有些相像。”井笙只来得及往四周瞟了两眼,因为他发现大厅的尽头有人。
台阶上的宽大宝座金光四溢,上面坐着一位人,或者是像人的神灵,金色光线太强了,井笙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但从华丽而雅致的衣着上看,应该是位女士,会是月神洛丽吗?井笙在心里有些紧张地猜测,更多的是期待。
“井笙。”女士的声音犹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井笙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想法,这位女士一定和日神一样非常看待忠诚,但肯定也是很谦虚的,因为在次神谷的考试中神灵承认祂不是无所不能的,至于是不是无所不知,井笙觉得也应该打个问号。
“在下就是井笙,不知女士您怎么称呼?”井笙小心翼翼地发问,他看到女士的宝座两边站着四位身着黑袍的武士,背上都背有长剑。他们是骑士还是游侠?井笙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波动的心情。他知道,他现在的每句话和每个动作将会影响到他以后的道路,这就是人生的十字路口。
“西尤楚闾,你也可以称呼我为萌神。”清脆的声音仿佛无所不在,井笙非常清晰地听到了。
一道惊天动地的闪电从心里划过,井笙无比心惊地动容了。萌神是实际存在的!并不是日神武图和月神洛丽的合称吗?井笙心里越来越紧张,他知晓了魔法世界无人知晓的秘密,也可能是整个宇宙的终极奥秘,井笙心里激动莫名。
井笙压抑住想跪下的双腿,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无所不知的萌神,相信您知道在下心中的所想,我想问会有那么一天吗?”纠结在井笙心中的是想回家的魔怔。
萌神慢慢站起来,走下五层台阶,鞋跟有节奏地敲打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但却犹如重锤一样敲在井笙的心间,萌神西尤楚闾来到井笙的面前。
井笙的背心开始出汗,宇宙的至高神啊!井笙感觉到了无穷的压力,虽然双腿发颤,但他没有跪下,井笙的良心认为不跪任何是规则之一,但是否需要斟酌呢?良心和理智同样汗如雨下,没想到缥缈的至高神就这样出现在了面前,真切而可见!
萌神站在井笙面前,祂凝视着井笙的眼睛,井笙微微低头避过萌神的视线,他的背心已经湿透了。
这位自称萌神的面容和露娜有些相像!
井笙的心脏不停地狂跳,神使露娜也不知道萌神就是实际存在的西尤楚闾,她曾经说日神和月神被合称为萌神西尤楚闾,看来所有人都被蒙蔽了,包括神使在内。萌神就是萌神,日神和月神或者可以代表萌神,但祂们并不能代替宇宙的至高神。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一切看你的努力。”萌神慢慢说了出来,说完萌神转身回到了宝座上。
这话就有些费解了,井笙一区区凡人,他怎么可能决定得到他自己的去向呢?萌神这话是什么意思?井笙在心里不停地猜想。
“无所不知的萌神,在下当然会非常地努力,但我想知道是否有这种可能性?”井笙大胆地问了出来。本来他还想问萌神为什么会赐予刎圣之剑给苏思拉这种阴险小人,但多半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还不如不问,至于冥王给他下的套,井笙只能自认倒霉。
萌神说:“你心中所想的便是你的答案,你能舍弃现在的所有吗?”
爱莲、道芬、林思丽、德蕾丝、塔亚、碧丝侬,包括露娜、盏荷和摩尼雅,也包括同呼吸共命运的黑骑士,以及其他人,他们一一划过了心间,无限地放大,甚至遮蔽了思维。井笙颓然地回答:“不能,但我真的想知道有没有那一天。”
萌神的声音依然是不急不缓:“你想认为我认为你有还是没有?”
井笙心里突然想发笑,貌似东施效颦这句成语的再现,这类绕口令似的话本是井笙的专利。但随即井笙额头的冷汗突然冒出,他发现陷入了一个怪圈,他不能像露娜逼问他那样去逼萌神明白地为他表态,话绝不能这么说。
一旦改变了策略,井笙就镇定多了:“谢谢无所不知的萌神,我明白了我的命运,同时我会忠诚于我的信念。”萌神的格言中一直强调的是施受相予,井笙猛然醒悟过来他该怎么做了,先施后受才能表明心迹。
萌神微微可见地点头了,祂说:“井笙怎么看待元妦?”
井笙心里有些腹诽,萌神的思维跳跃性很大啊!
“无所不知的萌神,我只见过元妦两面,谈不上很深刻的印象,不过我认为祂很执着,对祂的语言表达能力我表示深切的同情。”井笙不想撒谎,在无所不知甚至可能是无所不能的至高神面前,任何撒谎都是毫无意义的。
“元妦......”萌神顿了一下说:“她有她的职责,我希望她能为我改变。”
井笙汗如雨下,他完全同意萌神西尤楚闾以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任何人和事物说话,毕竟井笙就算是高级魔导士,但仍然是一个可怜的小小凡人,他哪里有资格和能力劝解两位赌气的神灵,甚至其中一位还是宇宙的至高神。“萌神太高看我了,我井笙断然不会有这种本事。”
但萌神的话井笙不得不回应,他理了理思路,然后说:“元妦曾经谈到阴姉,我有些不明白,是否也牵涉到职责吗?”
“祂们算是姐妹,但祂们各有自己的职责,不能僭越也不能互换,这是宇宙诞生以来固有的基本法则。”萌神西尤楚闾的话语有些冷。
多半是两姐妹碰触到了萌神的逆鳞吧?井笙不愿意乱猜,他迫切希望知道两姐妹的身份,但话说回来,虽然元妦对井笙有所要求,但井笙能办到吗?这件事情说来说去与井笙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萌神其实也用不着征求井笙的意见,但萌神既然问了,井笙必须要拿个态度出来。
井笙沉默了一会说:“无所不知的萌神,那么我应该做什么?”井笙直接将问题甩给了萌神,他不认为他有这个能力介入此事,如果萌神吩咐他去办某件事,井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去办。
萌神清脆的声音让井笙的耳心有些发痒:“井笙希望的,终究会呈现给你,但你要拿出勇气和决断。”
井笙听得一头雾水,难道他的表现还不够勇敢和坚决吗?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个人品质,是否过于繁复了?井笙不敢质疑,他面对的可是宇宙的至高神,他只能把疑惑强压在心底。
“这一直是我想的和我在做的。”井笙老实地表明态度。
宝座上的萌神站了起来,但祂没有走下台阶,祂说:“心中的缺憾需要行动去弥补。井笙,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想我带来你的未婚妻吗?”萌神的语气顿了一下。“相信井笙知道我在说谁。”
琴琴!
井笙顿时泪流满面,他为此朝思暮想了整整四年,现在萌神给予他实现愿望的机会,但井笙却犹豫了。
琴琴来干什么?多一个被神关注的焦点?或叫人质吗?还是请她来照看井笙即将出生的三个孩子?或是成为井笙后-宫中的一员......
井笙内心苦笑,他退缩了,但他知道决不能给萌神留下喜新厌旧的恶劣印象,因为那是违背忠诚定义的。
干笑了一声,井笙快速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说:“无所不知的萌神,当一个人熟悉了一种生活模式后,改变的难度甚至会超过全新建立一种生活方式。坦诚地说,我的良心告诉我,我对琴琴的爱至今依然没有改变......”
井笙在心里叹口气,真是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吗?井笙的良心也很茫然,也许回到过去的世界后,井笙能重新拾回他对琴琴的完整而炽热的爱情,但在这里,在魔法世界里,让井笙分心的人和事太多,他有无法逃避的牵绊了,这将伴随他的一生。
“作为一个有理想的忠诚男人,我始终认为让女人来适应男人是不合时宜的。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仍旧会带着满腔热烈的爱情回到她的世界里,我相信这才是真实的。”井笙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强词夺理,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在这个问题上的真实态度,这是人性的拐点,它被迷雾遮蔽着,这片迷雾就是环境。
井笙的良心和理智对此不置可否,也无法给予井笙任何参考意见,但结束这种令人心悸的对话绝对没有错。
井笙的脑子有些晕,他被萌神的话突然打乱了心绪,一时间处于无法思考的境地。井笙觉得这样下去很糟糕,他的思维被左右了。井笙停住嘴,深深地吸一口气,让内心处于空灵的寂静......
萌神轻轻地说:“男人的这类错误就是你说的规则之内的背叛吗?”
井笙觉得撑不下去了,萌神的话语实在是太尖刻了,井笙需要转移话题来平复翻腾的情绪。
“无所不知的萌神,规则总是来自于历史的总结,也造就良心诞生的框架,我以为无论什么样的规则都可以分为三类,核心的、可逆的、非逻辑的,这就是我的人生道路中需要遵从的指引。但要深究每个人的规则,其实会发现一百个人便有一百个人的真理,也同时有一百种以上的规则,这不具有普世性,只有谈到核心规则时才具有普世价值,但这种普世价值是有历史限制的。老实说,我觉得抱着一种核心规则便四海皆准的想法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我认为核心的,别人认为是可逆的,我认为是可逆的,别人可认为是非逻辑的。这就是普天之下一切皆有可能的来由。”
“井笙是在为你的行为进行辩护吗?”萌神的语气有些动怒了,他肯定认为井笙在巧言令色,为他滥情的行为辩解。
井笙耸耸肩说:“无所不知的萌神,我只是陈述事实,因为我是人类,所以就有忠诚和背叛的苛责,否则我就成为了呆板而不知变通的机器。”
“机器么?”萌神沉默住了。
随着对话的深入,井笙的胆子越来越大,他已经敢抬起头直视萌神的面容。
“真是和露娜很相像,天姿掩霭的绝世美貌啊......”井笙不想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说得越多他就越心虚,他会不停地在忠诚和背叛之间盘旋,从而无法正常思考。
萌神终于说话了:“普世价值的历史限制。非常有趣的推论。那么历史限制是由什么构成的呢?井笙你是怎么想的。”
井笙非常想冲口而出说是科学技术,但他不能说,科学是因,人性随之而变动是果,因果互动造成了历史的片段性,而不是连续性。历史学家说什么历史趋势、历史的必然性都是骗人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历史的必然选择,社会历史不过是人性的折射片段,倦怠的、非理性的、昂扬的、颓废的等等,每个历史片段都具有唯一的一个人性主元素,主元素决定了历史片段是理性还是非理性,因为人性的追求和群体意识的随意性,历史片段必然具有复杂成份,根本没有任何所谓的社会潮流可言,那是覆盖在群体意识之上的掩饰而已。要真论社会潮流,欺骗才是永恒的潮流,不管借用任何哲学和方法为遮掩,社会潮流始终改变不了暗藏欺骗的本质。
“不停适应环境的人性。”井笙只能说到这里,不管萌神是不是无所不知,井笙也只能这样说,他不愿意诋毁萌神,不管怎么说,萌神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位大大美女,井笙心里有些讪然,他狠狠地在心里给了他自己一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