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牛十七 - 无间大圣 - 锦袍天官
暖风和煦,阳光明媚。
楚奕离开了碧玉湖,背着画板朝云溪村赶去,那里还有一单很大生意在等着他。
道路两侧都是金黄色的麦田,迎面一阵长风轻轻拂过,金黄色的麦浪在田中起伏不定,远处隐约可见山中道观。
想要修道,先要赚钱,财侣法地,财居第一,这句话楚奕有切身体会。
因为他如今一身令师傅都妒恨忌惮不已的修为,就是用银子给生生砸出来的。
作为一个穿越者,本身超前的思想就是最大的金手指。
四年前,楚奕靠着独一无二的炭笔素描绝活让他成功掘了第一桶金,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在道观中的地位开始扶摇直上。
如今混到现在,楚奕已经开辟了其它不少产业,卖画是已经列入淘汰的边缘。
之所以坚持下去卖画作画不是没有原因的。
自己本身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修道对他而言也只是兴趣而已,在这个既没网络没有游戏没有夜总会的穷山窝窝,练功修道除提升自身实力外,也是唯一与他智商相符的游戏。
尤其是当初第一眼看到这个清丽可人的小道姑后,楚奕就感觉心某一块开始萌动,之后他脑子里一直都徘徊着“合籍双修”这个道家词汇。
还有就是为了糊弄自家贪财如命的师傅和师母。
如今功夫不负有心人,和云静的关系终于更进了一步,这让他的心情格外愉悦。
赵浮生那个小畜生误打误撞,总算干了件好事。
虽是穿越者,但如今的楚奕并没有什么称雄称霸的野心,他只想着小富即安,如今朝廷昏庸,世道日渐衰落,流民遍野,原本香火鼎盛的罗浮山道观已然十室九空,仅余几个历史悠久的道观在苟延残喘而已。
而如今的江湖上更是一滩浑水,楚奕不想去搅和什么。
他望了一下远方玉清峰上的道观,原本格外愉悦的心情低落了不少。
飞鱼观别说在江湖上,就算是在整个青阳县城内都是籍籍无名,但门内规矩却甚是森严,尤其是凶神恶煞的大师母,是师傅的大老婆,也是最厉害的一个,掌管道观所有的财政大权。
几年前楚奕第一次开始卖画赚钱的时候在山下耽搁了时间,仅仅耽误半个时辰结果回到观中就吃了顿鞭子,但是之后楚奕忍痛说自己开始靠着卖画赚钱后,大师母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扭转了态度,不但亲自给他敷药疗伤,还特别给他开了权限,别说耽误时辰,就是耽误一两天也不会再吃鞭子。
只要楚奕能把银子及时地交到账房,看似严酷的门规就是一个屁。
罗浮群山上剩余的这几个道观过得虽然落魄,但是各观还是都有几分绝活的,飞鱼观擅长练剑养气,黄龙观擅长炼制丹砂制器,碧云观擅长符水合药、麻衣观擅长寻龙堪舆,星相占卜,各自都有捞钱的手段。
不过若论及专业水准,飞鱼观出来的神棍比较差。
昔日全真派道法三教合一,内丹外功天下无双,当年最鼎盛的时候历代皆有修道者白日飞升。
但惟独在练器方面却是一块短板。
这处短板对于当时雄霸北方的全真派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飞鱼观这种小分支而言就很要命了,使得道观中出产的神棍根本竞争不过其它几家道观,要不是道观名下还有几十亩薄田收租,恐怕道观早就被人给挤垮了,如今道观维系开销,只能靠楚奕每日卖画的收入和大师兄每年一次送来的“孝敬”而已。
当初飞鱼观主莫青玄传功的时候,楚奕声明自己不识字,飞鱼观主也懒得教他读书识字,直接把前半部玉瞳简丢给他。
这半块玉瞳简上记载了龙门派所有武功和道术和打根基的功夫,完全由着他自行参悟,参悟出什么功夫来就点拨一二。
结果一念之差,小肚鸡肠的莫青玄险些没悔青了肠子。
玉瞳里面储藏意念烙印和无数讯息,把武功和道术以比文字更加直观的方式清晰展现在他面前,楚奕凭借前世的经验和悟性,生生融会贯通了玉瞳简上所有的武功和道法,仅仅修炼五年就突破锻体、内功的境界,踏入化功二层真气境,直逼师傅。
莫青玄这个老神棍混了四十多年也只是化功三层的真罡境而已,而且还是花了几十年时间打磨出来的,楚奕却用了五年的时间就已经直逼自己,怎能不让他心生忌惮?
莫青玄为人心胸极其狭隘,他需要的是能够掌控在手里的人物,楚奕的武功进境让他渐渐感到了不安。
他曾经几次都想要找机会废掉楚奕,但是看到楚奕每天赚来大把的银子和自己破败的道观,终究都没能下得了狠心,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了下去,冷眼旁观。
越过了这片麦田后,楚奕手搭着凉棚望着下远处的风景,脚下随即施展轻功,背起画板来全力狂飙。
他奔跑的动作也十分的奇怪,如同大雁起身展翅般,脚下足尖一撑,脊椎肩头向上一提一展,瞬息间就蹿出数十米的距离来。
这就是全真派的轻功【飞雁功】,是专门用来长途跋涉的轻身功夫,全力施展开来,百丈的距离须臾即过。
老莫本来以为楚奕能够掌握一两门功夫,足以维持道观平日的开销,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楚奕恐怖的悟性竟将上面的武功道术全部掌握,所以后半部修炼元神的法门一直死攥在手里,就是迟迟不传。
楚奕别无选择之下只能全力巩固基础修炼真气,将肉身武功修炼到极限,尤其在轻功一项上,全力施展,百丈距离须臾间至。
云溪村已在即,飞身跃过一条溪水之后,楚奕直奔河畔桥头上一个残破小屋里。
河边这栋小木屋本是壮丁守桥时搭建的,平时也没有人住,棚屋里严严实实,只开个小窗户,面黑咕隆咚。
正准备踹开房门的楚奕忽然停住脚步,露出一丝厌恶之色,转身蹿出了数十丈远。
光线暗淡的小屋里正发出吭吭哧哧的声音,如同野猪在拱地般,时不时夹杂着一声娇嗔不依的声音,显然屋里的一对男女正从事某种原始的活动。
酿希匹!怎么今天是他酿的什么黄道吉日,净碰上这样的腌臜事情!
楚奕咬牙切齿,捏着鼻子站了老远,等了一会儿之后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而屋里的麓战似乎愈来愈激烈,还没有停息的意思。
楚奕终于忍无可忍,怒吼:“老牛!滚出来接货!”
房间声音戛然而止。
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之后,一个三十来岁铁塔般虬髯壮汉提着裤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这汉子生的雄壮如牛,长了一脸活张飞似的虬髯,穿着一身青花缎员外袍,头戴软巾,手里捏着个翡翠螭纹大扳指,明明是一副地痞恶霸模样,却打扮得像个员外,看上去不伦不类,让人发噱。
他身后则扭捏地跟着个身少妇,一身粗布花衣,模样颇为娟秀水灵,脸蛋酡红。
楚奕狠狠瞪了这汉子一眼,这汉子咧嘴干笑一声,涎着脸皮走过来。
这汉子叫牛十七,是青阳县城中有名的地痞混混头子,自己名下有一家武馆,还有一家赌坊,也是楚奕的合作伙伴之一。
牛十七搓着手掌,讪笑道:“小楚道长,别来无恙?”
“无恙你个头!这是这次要交的货。”楚奕没好气地道,从怀里摸出三个紫皮葫芦。
葫芦通体紫色上面钻了几个小孔,里面隐隐发出蛐蛐的鸣叫。
牛十七露出惊喜之色,小心翼翼捧着葫芦翻来覆去,道:“这次的货色不错吧?”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假货?”楚奕翻了翻白眼,冷笑一声道:“保你今年百战百胜,还有,下次拜托你别弄出这种腌臜事来,道爷我好歹也是个修道者,六根清净。”
“得令!”牛十七欢天喜地的把葫芦藏好,然后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袋抛给了他,抱着葫芦喜滋滋地朝山下走去。
路过那少妇的时候,牛十七还伸出大手顺手在少妇身上掏摸了一番,弄得她接连娇嗔不依,这才啧啧有声,心满意足地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