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衣人 - 碎孽倾尘 - 东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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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尘・南天城>
当熙攘的群星，把漆黑的天空点缀的璀璨非凡时，翔宇和羽莹便踏上了南天城寻宝之路。
南天城的夜晚，寂静的就像一座无人的死城，只有那零星亮着烛光的纸窗内，不停闪动着模模糊糊的人影。
如果是平时的翔宇，由于那强烈的好奇心，则一定会仔细探究着那纸窗内，究竟在干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但是现在可不同了，不仅是因为这里是武者的世界，还因为自己还身为一名通缉犯。当然，翔宇此时可没空考虑这些，因为他正在――――做贼般的东张西望着。
羽莹立即就发现了翔宇的举动有些不正常，随后疑惑的问道：“翔大哥？你怎么了？”
翔宇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红起了脸，随后只好别过头，在这星星点点的夜幕中，对那空气尴尬的笑了笑，不――――或许是对某只飘过躺枪的鬼魂。
其实翔宇在找有没有那种戴一黑sè小帽，提一大红灯笼，用那娘娘腔的口音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人。
显然，翔宇失望了，别说打着戴小帽提灯笼的人了，连个人毛都没有。
“翔大哥，你说天上那么多星星是谁挂上去的？”
就在翔宇灰头土脸，失望至极时，羽莹突然开口问道。这刻意压低的嗓音，却依旧在这寂静的夜里飘了很远很远，仿佛踏着二人的目光，爬到了那漫天的星辰上。
“这个嘛……”
作为学霸的翔宇此时却愣住了，这不是因为翔宇不知道，而是……
――――如果我告诉她，这些星星都是一颗颗比房子还大的石头的话……她会不会从此改变人生观，价值观？
――――不不，不行，万一她因为这事吓的不敢出门了怎么办？
――――万一她再问我，为什么这些星星会飘在天上不会掉下来？那怎么办？莫非我还得告诉她牛顿和苹果的故事？
――――嗯……不行……她要再问我牛顿是谁怎么办？
――――等等……这世界上貌似……貌似没有……苹果……
思索到这，翔宇突然想起来在那小屋养伤的rì子里，自己吃过西瓜！于是乎，翔宇一巴掌猛然拍了下脑门后，脱口而出道：“那换成西瓜不就好了！”
――――等等……等等……是西瓜的话，牛顿的脑袋岂不要给砸出个窟窿？
――――不对……西瓜貌似……貌似是长在地里的？
――――……我他娘的在想什么呢？
“西……西瓜？翔……大哥，说什么呢？翔大哥，也不知道么？”
两人此时已经拐进了一个狭隘的小道，于是乎周围更黑了，模模糊糊的，翔宇看不清羽莹的表情，但从那如同一串串泡沫破碎般的声音里，翔宇仿佛看到了羽莹那失望透顶的面容。
不，或许，是翔琴，失望透顶的面容。
“这些星星呢，都是一个个璀璨的梦想。”
翔宇抬起头，望着那满天的星辰，微眯的双眸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梦想？”
“一个人如果真正有了他的梦想，那梦想便会化成闪烁的星辰，一直，一直的挂在天上，时刻激励着那个人，直到梦想完成，那颗星辰才会消失。”
不知道为何，翔宇的嗓音似乎深沉了许多，就仿佛这句话里，承载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羽莹闻言后，则仿佛在思考般，顿时陷入了沉默。黑暗中，狭隘的小道上，瞬间只剩下了不停回响的脚步声，一声高，一声低，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仿佛在奏乐般默契的配合着。
“呐。”
羽莹突然出声了。
“嗯？”
“翔大哥……说的是真的么？”
翔宇闻言，全身顿时一僵，那默契的脚步声瞬间便凌乱了起来。
“莹儿……你不相信么？”
“不……”
羽莹如同摇拨浪鼓般，摇着头，随即又掩着嗓子轻声道：“那，那莹儿的梦想呢，莹儿的星星在哪里？”
“嗯……最亮的那一颗哦。”
“是么……”
羽莹闻言便似那小孩子般，打着圈，漫天搜寻起星星来。
此时的翔宇突然感觉自己像是那些无恶不作的人贩子，或者试图诱拐小萝莉的猥琐大叔一样邪恶，当然，至少自己是没真正恶意的。
很快，这找星星的游戏，便被迫终止了，因为两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换句话说，两人要开始挖宝了！随即羽莹带着翔宇绕着一座大宅子，来回转了数圈后，终于停在一处墙角边的空地上。
“是这么？”
翔宇低声询问着。
“嗯！我记得很清楚。”
“那开始挖吧，需要帮忙么？”
“别别！翔大哥你站远点，这是我的小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哦……哦……知道了。”
――――女人的小秘密么？
――――莫非是……护舒……
――――呸……静心啊静心……深呼吸……一，二，一，二……
两人此时就如同溜门撬锁的小毛贼般，分工明确，一人望风，一人偷盗，神不知鬼不觉。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爬过，而在翔宇一旁，那用小簪子刨开泥土的声音，清晰入耳。
“你就不能用点像样的东西来挖么？”
翔宇忍不住吱了声。
“可是……没有其他东西能挖了啊……”
“用手都比这簪子快啊！”
“可是……脏……”
刹那间，翔宇的肝部仿佛被羽莹手中那小簪子，狠狠的来了一下，剧疼无比。
长叹一口气后，翔宇正yù把墨吟剑借给羽莹时，就听羽莹那传来一声惊呼――――
“找到了！”
翔宇闻声望去，只见羽莹手中正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
“里面是东西呀？”
羽莹不由分说，立马把这小布包，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领口一点一点塞进了纱衣里，随后脸sè微红道：“没什么啦。”
“……”
求知yù，这种东西泛滥的时候很可怕。就比如此时的翔宇――――
在这漆黑无声的夜幕中，在这微风掠过的小城里，在这孤男寡女的路口上，而此时的男方――翔宇，正狠狠咽着口水，同时，那对眸子尖锐的焦点，紧紧盯着羽莹那宽敞的领口，以及，那领口下方那若隐若现的……
stop！打住！
妩媚的夜，摆弄着sāo姿，舞着那漆黑的宽敞广袖，越发的迷人了。那长长的广袖如同黑雾般，无边无际的笼罩着这座城市，而那零星的烛光，也相继在这黑暗中一一覆灭，整个城市都仿佛成了，黑夜那最绚丽的舞台。
就在二人准备动身回客栈时，翔宇背后，那把紧紧裹着白布的墨吟剑，突然开始“噼里啪啦”的震动起来，霎时间，翔宇瞳孔一凝，随即脸sè巨变！
“有人来了！”
翔宇没时间做过多的解释，立即就强行拽着羽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一堵石砖墙后。
“怎么……了？”
“嘘――”
翔宇竖起食指，在双唇前做了一个安静的姿势。
羽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依旧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藏在这里就如同石化了般，一动不动。
只不过大约数秒之后，一名就像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黑衣人，突然闯入了翔宇和羽莹的视线内！
迎着淡淡的月sè，那名黑衣人就仿佛一阵呼啸而过的黑风，眨眼间便已来到翔宇躲藏之地前的大道上，与此同时，一股凛冽的寒风，刹那间便向翔宇二人袭来！
“嘶――――”
翔宇咧着嘴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突兀而来的刺骨寒风，仿佛把翔宇的舌头都冻成了冰块。可是翔宇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连抓着羽莹手腕的右手，都忍不住用力了几分。
――――他……至少是一名地级四阶的强者！
地级强者，地级是什么概念，拥有地级剑气的翔宇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想干掉人级的武者，地级强者几乎完全不必废功夫，一招一式或许就能轻松决定了输赢。
此时的翔宇，胸腔下那整颗心脏，仿佛都被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给死死的钳住了。冷汗，汨汨流出的冷汗，瞬间就爬满了背后。
然而就在这时，那名地级黑衣人，突兀的扭头望向了翔宇与羽莹的藏身处，透过那石墙间微小的缝隙，黑衣人瞳孔间刺出的明亮目光，倏然便与翔宇那半眯的双眸撞到了一起！
瞬间，翔宇的大脑仿佛被清扫过了般，空白一片！
――――被发现了！
可是这名黑衣人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依旧向前赶去，仿佛就这么无视了翔宇的存在。随后，他只不过瞬息之间，便彻底消失在了翔宇的视线中。
黑夜就这么的重新安静了下来，一切就似那飘然落下的树叶，没有惊起一丝的波澜。
“呼……”
翔宇缓缓吐了口气后，整个身子却依旧靠在那石墙边一动不动，而他的双眸里，那晶莹的视网膜上，仿佛一直清晰的印影着那名为首黑衣人瞳孔的影子。
――――我似乎……见过他……
“翔大哥……没事了么？”
羽莹小心翼翼的低声询问起来。
翔宇闻言后，仿佛如梦初醒般，立即直立起了身子，随即对着羽莹轻轻摇了摇头，而那似乎因为恐惧而互相抱紧的满头黑发，顿时也松散了开来。随后翔宇迟疑了下，又缓缓轻声道――――
“我想跟过去看看，可是……”
没等翔宇把话说完，羽莹便开口道：“不想……让我跟着？”
“你知道的，他是地级强者……”
黑衣人虚无飘渺的身影，似曾相识的双眸，依旧一直萦绕在翔宇的脑海里。
“可是我不怕！”
羽莹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那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辉。
“呼……”
翔宇叹了口气，随即一转身，双手默默的搭上了羽莹粉嫩的双肩，浓密的剑眉下，那对凝视着羽莹的瞳孔里，缓缓的流出了，那仿佛能够暖人心扉的目光：“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温软的嗓音，就似那毛茸茸的猫尾巴，细细柔柔的擦在了羽莹的俏脸上，刹那间，羽莹剧烈跳动的心脏里，一个未知的东西仿佛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他怕我再出事……莫非是指我在武蓝山上出的事么……他这……是在担心我嘛？
然而羽莹不知道的是，翔宇之所以会说出那个“再”，是因为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的那张关于翔琴的死亡通知单……
“可……可我……”
羽莹支支吾吾的说着，黑幕中，那粉嫩的小脸上，已经红晕一片：“那，那就不要去了好不好！”
“不行！我一定要去！而莹儿你回客栈去等我。”
翔宇第一次在羽莹面前拉长了那略泛青sè的脸。
“好啦，那我先回去就是了……”
羽莹嘟囔着嘴，随即一抬脚便往回走去。
“注意安全……”
翔宇默默的看了一眼羽莹的背影，丢下句话后，整个人顿时就仿佛化成了一道青芒剑气，瞬间便向前极驰而去！
“嗯……”
羽莹眨了眨双眼，突然停下了脚步，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般，一拍脑袋道，“今rì是祭天rì！而……这条路……”
――――我知道了！
在心中大喊了一句后，羽莹一咬牙，双脚猛然一蹬，整个人就如同那轻燕般，瞬间就飞上了一边的屋顶！
…………
“路口……”
翔宇此时已经追到了一个岔路口，可依旧见不到黑衣人的半点踪影，而周围的一切，寂静的可怕，甚至没有一丝丝的声响。
――――还是跟丢了么……
翔宇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正准备返回时，无意中一低头，发现了地上有一个明显的方向标记，而这标记……正示意着左边！
翔宇惊讶的瞪大了双眸，随即俯下身子后，发现这标记似乎是用利器刻出来的，而那标记周边翻腾出的泥土，却仍旧十分松散……
“哼！”
翔宇紧紧的皱着眉头，而他的整个脑袋就如一台疯狂工作的处理器，正不间断的分析着，那名黑衣人的所有数据。
――――我到底在哪见过他？哪？究竟是哪里……不行……不找到他恐怕是永远不知道真相……
想到这，翔宇一咬牙，干脆把心一横，起身就飞速朝向左边的大路追了过去。
周围的景sè，就如同曾经那汽车窗外的风景，飞逝而过。翔宇此时当然没心情去关注这个，他正用那惊人的记忆力，不停的回忆着昔rì的某个瞬间。
某个酒馆，某个路口，某个地摊。一切就仿佛被拍成了一张张照片，从翔宇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似乎……似乎快找到了！
莫名的感觉让翔宇心跳猛烈的加速了起来。
――――好像是……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