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知道这会非常不容易 - 郎の诱 - miss_苏
“如果从外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来推翻三书的指证的话,那我们不如索性放弃。爱睍莼璩我们将注意力转回到三书本人身上来——如果他自己肯推翻证言,那一切就都好办了。”曾大状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仿佛是留给沫蝉考虑的时间。
“沫蝉,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确定你的态度。虽然我们情如兄妹,但是从公事上来说,你终究是委托人,我要事先征得你的同意。”沫蝉捏紧手机,
“曾大哥,三书他不可能会推翻前述证言。”三书说白了不过是纨素的一枚棋子,纨素既然将他安到这一步路数中来,定然已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他又怎么可能会背叛纨素辂?
“就像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所谓公平,所以对于我们做律师的来说,这世上就也没有不可能的事——在尽力争取之前。”曾大状不慌不忙,宛如成竹在心。
沫蝉呼出一口气,
“曾大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收买,或者威胁三书?驵”
“no,no,no。”曾大状慢条斯理打断,
“沫蝉,千万不要说收买,或者威胁这两个词汇。对于我们来说,这两个词汇是雷区,是犯罪,我们当然不会做——对于我们这些当律师的,我们向来做的事都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寻找一切的可能性,并且利用一切的可能性……”
“所以?”
“所以,对我来说,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是收买,更不是威胁,而是——交易。”
“交易。”沫蝉复述一遍这个字眼,垂下头去,
“曾大哥,想要交易,必须手中握有筹码。可是我现在马上要去澳大利亚采访,暂时还没时间去拿到足以跟三书交易的筹码。”
“沫蝉,这些都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同意,便都交给我。”曾大状在电.话里温煦地笑,
“我今天给你电.话,可不是要让你当我的调查员,我只是来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只需点个头就够。”沫蝉攥着电.话,半晌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只能叹了口气说,
“曾大哥,三书此人,也许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简单。”或者说三书本人倒还没什么,他背后的纨素却不是曾大哥能惹得起的。
稍有不慎,说不定曾大哥自己都有危险。更何况,还有小雪——小雪的再次投胎,是她和莫邪动过手脚的,违背了原本的规矩。
若被纨素捉到,那怕又会伤及无辜。曾大状在电.话里静静地笑,
“沫蝉,给我机会,帮你一次。”一股暖流,仿佛沿着电.话流淌过来。
沫蝉有些哽咽,闭上眼睛点头,
“好。曾大哥,在我去澳大利亚采访的这段时间,我爸就拜托给你了。”.主任内线电.话,叫沫蝉去他办公室一趟。
沫蝉走到主任办公室门口,却见门没关严,露出一道小小缝隙。沫蝉向里望了一眼,脚步便滞在门口。
琉森在里面。背对着门口,立在主任的办公桌前。沫蝉便没敲门,立在门口,想等琉森说完了事再敲门进去。
里头的交谈声传出来:主任:“琉森啊,我还要跟你确定一件事。按说私事呢,公司是不应该过问的,但是因为这件私事牵涉到公司的利益,所以我私下里跟你谈谈。”琉森倒是有些不在乎,
“主任说吧。”
“琉森,你跟夏沫蝉,究竟有没有在正式交往?”沫蝉的心惊惊一跳。很想逃避,却又忍不住定住身形,再向门缝靠近了些。
想听清他的回答。
“主任怎么这么问?”琉森顿了一下,便含笑问,
“交往没交往,为什么是是否‘正式’在交往?”主任仿佛也有些觉得棘手,
“呃,这个,因为时代真是变化太快,对于我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很有些应接不暇。有些小孩子能刚见一面就直接上宾馆,有些更能一夜醒来都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所以,呃……”主任换了口气,
“琉森,我直说吧:你跟沫蝉在公司大门前的拥吻,公司的同事都亲眼目睹了。可是你们却始终没有在公司正式宣布,而且你近来——大家都看见,你进来跟纨素走得有些近,反倒跟沫蝉疏远了许多。”
“所以我们都不能确定,琉森你现在到底是跟谁在交往。”
“哦。”琉森淡淡耸肩,
“原来就是这个问题。主任你直说就好,何必吞吞吐吐。”主任也有些惊讶,抬眼望他,
“琉森,你……”琉森轻哼一笑,
“我们做媒体的,首要的职业素质就是观察力的敏.感度。所以大家的观察自然没有错——是的主任,我是跟夏沫蝉在公司门口拥吻过;不过我现在跟纨素走得比较近。”主任都有些坐不住了,椅子当啷一声,他站起身来,
“琉森,你的意思是,你正在跟纨素交往?”
“没错。”琉森轻描淡写地答,
“跟夏沫蝉的那些……嗯,不过是玩玩。纨素才是我喜欢的。”.琉森的话,像是铁锤敲钉,一根一根硬生生地钉进沫蝉心上去,一丝一缕鲜红的血随之涌出。
很疼,却根本就说不出。沫蝉倚在墙上,手指用力扣住墙角。没事的,没事的。
这早已是事实,她不过再听他亲口说一遍罢了,也许不该还有这样地疼。
可是她终究还是肉眼凡胎吧,依旧还有太多的看不开、忍不住,于是此时听来,还会这样地疼。
沫蝉扶住墙壁,伸手按住心口,仿佛这样才能让心中那仿佛伸出八爪的疼痛停止妖变,不要穿破心脏而出。
这世间最等闲易变的便是这颗心,不论是人类的,还是狼的;而她唯今能做的,只是守住自己的这颗心。
不要让自己因为失去而痛恨,不要因疼痛而发狂。办公室门就在此时打开,琉森走出来,看见她在门前,便挑了挑眉,
“原来你在这里。”沫蝉笑了,抬头望向他的眼睛,压低声音,
“小邪,不必装作这样惊讶。就算人类听不见我的动静,可是我却根本瞒不过你那一双狼耳。”忍住心痛,沫蝉努力地笑,
“刚刚那些话,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如果你想这样认为,”他一双长眸疏远从她面上滑过,
“就这样认为吧。”
“从前做过的事,我虽然不后悔,但是总归要给旁观者一个交待。”他微微仰头,目光越过她去,
“沫蝉,很抱歉。”
“不用。”沫蝉脊背靠紧墙壁,
“对做错的事才需要说抱歉,而我们,不算。我们那样做的时候,都不是未成年的少男少女,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做好了若有这样一天,依旧能勇敢承担的准备。”他这才缓缓收回目光,微微垂眸,望着她,
“那就好。沫蝉,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你不像其他的人类女孩儿,你不会那么无知痴缠。”
“这也就是我从前,为什么从来没对她的化身动情过,而这一世却对你动心了的原因——那些人类的女孩儿,凭舞雩那么一缕魂力,便妄想永远独占我,甚至希望我忘了舞雩……那么贪婪而又狂妄,我怎么会动情?”沫蝉笑了,不顾自己的视野已经被水色模糊,她轻轻抽了抽鼻子,
“我也喜欢这样。莫邪,我们好聚好散。”
“好极了。”琉森如释重负般长出了口气,含笑再凝望她的眼睛,
“那么,保重。”
“。”他迈步便走,走了两步忽地转回身来,
“你近来,英语很有长进。”没头没脑地说完这一句,他便真的走了。颀长的背影融入走廊尽头的光晕里,渐渐看不清。
沫蝉靠在墙上,闭上了眼。他在奚落她吧?她自己也只觉苦涩,竟然在最难过的时候,张口就说出句英语来。
就算她大学时候各科成绩都不错,可是也还没到口语张口就来的顺畅.主任在办公室里听见了外头的动静,走过来亲自打开门,
“沫蝉,请进。”主任平素是个挺雅痞的人,对手下职员也随和,没有中国传统领导那种不摆架子就找不见当领导的感觉的死样儿,反倒经常跟员工们打成一片,平等地开玩笑。
可是此时,主任仿佛都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凝着沫蝉,叹了口气说,
“i’m-so-。”沫蝉一听便乐了,用力地乐,
“主任,看来咱们最近都是英语水平大涨。”
“是啊。”主任也用力制造轻松氛围,耸了耸肩,
“都是顺应公司的大形势:咱们要做海外版了嘛,日后难免用到英语的机会就更多。你们还好,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头儿,如果要是连英文的资料也看不懂,海外的同事来了却张不开嘴,那就丢人了。”沫蝉便也顺口说,
“我也是。要到澳大利亚去采访,我总不好意思跟公司申请款项再聘请个翻译什么的,所以这两天只能死啃英语。只求到时候别去当聋子、哑巴就好。”主任呵呵地笑,
“沫蝉,其实你不必多虑。这个情况,公司自然会帮你考虑到。”沫蝉用力将注意力都转回公事这里来,便做惊喜状,
“主任,您的意思该不会是——公司真的肯花钱给我聘请一个翻译吧?”拜托,这样的翻译聘请起来也是要按照工时计费的,跟请律师差不多了!
主任耸了耸肩,
“公司当然暂时还没发展到能轻易拿出这样一笔费用——”沫蝉吐了吐舌,
“哦,我白高兴了。”
“不过,实质上其实跟你希望的差不多。”主任大喘气了一下,继续说,
“况且,我们杂志具有相当高的专业性,普通的翻译并不能达到这个水准。所以公司的意见是,不如从公司内部抽调英语好、懂行的同事与你同行。”
“哦?”沫蝉不知怎地,心猛地一沉.
“主任对不起,我看不必了!”沫蝉冲口而出。主任一挑眉,
“你都还没听我说出决定——”
“不必了。”沫蝉小心藏起来的疼痛又涌上心头,
“无论是公司的好意,还是您的宣告——主任,都不必了。请相信我,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主任也有些惊讶,抬眼望了沫蝉一分钟,便也叹了口气,
“沫蝉,你这样反应,我倒也不意外了。”沫蝉便知道,她猜对了;而聪明的主任,也明白她这是为何要反对了。
沫蝉微微躬身,
“谢谢主任。我英语虽然不是太棒,可是相信我,我肯学;这次采访,一定完成任务。”
“好吧。”主任同情地伸手拍了拍沫蝉的肩膀,
“沫蝉,这世上没有谁有机会一帆风顺,尤其在爱情上。”他说着自嘲耸了耸肩,
“比如我这样学识渊博、玉树临风的,也曾经……”沫蝉便顺着他的话题来,
“主任,我听说你身边女伴不断。”
“女伴……”主任耸肩,
“沫蝉你这个字眼用的不错——就是女伴。不是女朋友,更不是妻子,只是女伴。你懂了吧?”沫蝉心里也随之一酸,
“主任,对不起……”主任含笑摇了摇头,
“这世上当然有天生的,但是不是每一个都是真正地贪玩。只不过,he-had-a-。”
“不是没遇见过心爱的女生,而是跟她——阴差阳错?”沫蝉心也是一晃。
“yep。”主任耸肩一笑,
“我喜欢你这个译法:阴差阳错。就是阴差阳错。”沫蝉心底对这个雅痞爱玩的主任有了全新的认识。
沫蝉深深点头,
“主任的故事,如果未来某天想要讲给人听了,我希望做静静的听众。”
“好。”主任耸肩,伸手与沫蝉握手,
“沫蝉,加油。-.”
“3ks.”沫蝉躬身出门。心,真的轻松了些许。幸好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工作;人可以悲伤,但是绝不可以闲下来,否则便会被悲伤吞没.关关家。
就听见关关一声绝望的哀叫:“雎鸠,你找死啊!”
“又怎么了?”关母和关阙都奔进关关的房间问。就见关关捧着一件纯白的纱裙立在房间中央哭成了泪人,
“我的新裙子,就被雎鸠给挠坏了!”那裙子是欧根纱的,纯白,小花刺绣,高雅唯美,是关关准备周末穿着去参加同学聚会的。
她知道雎鸠有挠坏她新衣服的坏习惯,于是这件裙子压根就没敢放在表面,而是封在盒子里,又藏在柜子里,回家都没舍得再打开试穿过。
本以为这次一定没事了,结果今天想打开拍张照给沫蝉发过去,结果发现全身的欧根纱都被挠成了毛球!
关关跺脚大哭,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让你来找我这么报仇?雎鸠你说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关母心疼女儿,便上来哄,
“关关别哭了,跟猫置气有什么用?同学聚会是明天吧?这不还有一天时间嘛!来,妈赞助你一千块,你明天跟局里请个假,上街去再买一件去。保证能有比这件还美的,啊!”关母说着还跟关阙递眼神儿。
关阙认命地拉开钱夹,也掏出一千块给关关,
“这个是哥赞助的。如果妈的一千块不够的话,就把这个也加上。”关关这才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伸手一边一个抱住母亲和哥哥,
“谢谢妈!谢谢哥!”一家人相拥的其乐融融,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独自缩在门边孤零零、满眼绝望的公猫。
关关收了难过,忍不住拿毛线球砸了雎鸠一下,
“不理你。今晚罚你不许吃饭,哼!”关母只笑,便回厨房去忙活,反倒是关阙没急着走,而是认真盯了雎鸠一眼。
被关阙这一盯,雎鸠一个激灵,猛地转身朝外就跑。径直钻过门上的猫洞,跑到外头去了。
“哥,怎么了?”关关忍不住问。近来,好像这样的情景,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先前她还没太留意,可是连着发生好几回,就不是她多心了。关阙扭头望了门外一眼,便将关关的房门关上,坐下来望着妹妹,
“关关,哥问你件事儿:你最近有没有觉得,雎鸠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没有?”
“它不对劲?”关关不知怎地,心下一慌,连忙按捺住,不想让哥哥看出来。
于是她便笑,
“它当然不对劲啦!你看它最近总是弄坏我的衣服,可不就是不对劲嘛!”关关说着用力叹了口气,
“都怪我心软,上次沫蝉都陪我去宠物医院,把它给按在手术床.上了……我要是当时能再狠狠心,就把它给阉了,那它现在自然不会这么闹腾了。”关关小心地观察关阙的表情,
“哥,动物最失去自控的时候就是发.情期,这时候它们都是六亲不认的——哥,这是自然选择,不是它们自己的错,它们自己也没有办法的。哥,你该不会是怪雎鸠了吧?”.关关的话里,早已明白摆明了倾向。
关阙只能耸肩,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能继续怪它?如果我再怪,你还不得跟当年似的,足足有一年不肯搭理你老哥我?”说到小时候的意气,关关也不好意思了,主动跳过来抱住哥哥的脖子,
“哥,我小时候不懂事。谢谢哥。”
“嗯哼。”关关想起从自己看出妈妈大了肚子的那天起,家人在他耳边唠叨最多的一句话,不是要他好好学习,或者在外面不要打架,而是
“一定要让着妹妹”。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将妹妹几乎要当成半个女儿一般宠爱,他又怎么能舍得惹妹妹不开心?
于是那个疑问梗在心里,让他为难,又担忧。
“关关,哥不是又挑雎鸠的毛病,哥只是——只是想要保护你,不希望有任何东西伤害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