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进阶而已 - 古剑吞天 - 文成浩
秋风带起漫天狂沙,枯落败叶随风飘散。
牧邝瘫坐在广场之上,任由劲风带起的砂石拍在脸上,面露苦笑的摇了摇头,牧邝艰难的爬起身,自己败了…..
缓缓舒展鲜血淋漓的手掌,看着那片略泛寒光的残片,原本嘴角那抹苦笑似乎变得更加苦涩。
“我败了…..败给一个废物。”
牧邝自言自语,事到如今,他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败给牧尘,让他原本的自傲顷刻粉碎,猛然将残刃插入心口,任由鲜血染红衣襟,剧痛钻心,血液呛入肺部,引得牧邝喷出一口鲜血。
“一定是他牧尘耍诈,我牧邝败得不服!”
滔天怒吼在枯叶的陪衬之下更显凄凉,牧邝身后,一个略发苍老的身影缓步驻足,看着那近乎咆哮的身影,一抹哀伤渐渐浮现在他的脸上。
“邝儿…输了就是输了..我们输得起…..”
苍老的声音略带虚弱,略微浑浊的双眼之中渐渐浮出一抹晶莹,倒不是舍不得这大长老之位,只是看着这有些癫狂的牧邝,大长老心中很是苦涩。
人群渐渐散去,广场上只剩牧邝父子二人,许久,两道身影迟迟未动,直至夜幕初降,而人才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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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千家明灯。牧府之中,各路大夫神色慌忙的穿行在牧家庭院,脸上带着丝丝疲倦。
“大夫….我儿他怎么样?”
厢房之中,牧于湉死死抓住大夫的右腕,疼的大夫忍不住呲牙。
“我等已将少爷的外伤包好,只是…方才施针之时,我等察觉少爷体内战力极其不稳,经脉之上也有数处断裂,若不及时施救…….恐怕会烙下残废啊。”
听闻此言,牧于湉原本就满是焦急的脸上再度被凝重所充斥,落下残疾?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又怎么对得起十几年前舍生救己的陈楠?
见其脸色突变,那几个大夫倒也瞬间慌了神,急忙走到前去极力安抚着牧于湉。
“牧老爷..……我等只是凡医,治一些伤寒小病倒还可以,令嗣伤的如此之重,我也没有办法啊!”
“呸..庸医…”
狠狠甩开大夫,铺满牧于湉的脸上尽显焦急,极刀九闪,就算牧邝的实力再不济,那也是一个三星战士的绝技,相比战决而言,这绝技的威力不知要高上多少倍,别说牧尘是五星善战者,就算是个五星战士,挨了这么一套九刀绝技恐怕也伤了半条命。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床上甚是虚弱的牧尘,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拳头紧握,力道之大竟引得骨头劈啪作响。
“滚…都滚..!”
低哮一声,牧于湉反手甩出一道绿光,比邻庭院的石墙顷刻被轰得粉碎,凛凛寒风吹入厢房,惊得众人浑身一震。
怒吼之中,那群被请来的大夫们也只好苦笑一声,沿着坍塌的墙体缓缓退了出去。
凝望着那张熟悉而俊俏的脸,牧于湉老泪纵横,倘若白天自己能够及时阻拦,牧尘也不会落得如此重伤。
懊恼与悲伤笼罩心头,牧于湉恨不得将自己的经脉续给牧尘,让自己来分摊他的痛苦,可这世界之上,又怎会有以自己之经脉续以他人之事?
长叹一声,牧于湉缓缓将头扭了过去,不忍再看重伤之中的牧尘。
若是平时,牧于湉倒也可以用他体内霸道的战力为牧尘强行续脉疗伤,可现在,牧尘的身体虚弱至极,若是在续脉之时稍有不慎,便及有可能对牧尘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就在此时,原本悲痛之中的牧于湉猛然起身,双手结奇异手印,碧青之色自他身后大盛,一道呼啸劲风缓缓结成一道风幕将牧尘包囊起来。
“你要取他性命?”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愤怒,凝视着漆黑的庭院,牧于湉翻手一晃,碧竹剑上流出一抹青光。
“族长,您误会了。”
黑暗之中,一道身影缓步出现在牧于湉身前,一身夜行装将其瘦小的身体紧紧包囊,寒风掠过长发,露出深邃的双眸。
“哦?”看着牧仼这身行头,牧于湉微微挑眉,“半夜三更,你穿着这身衣服靠近牧尘,想做什么?”
听闻此言,牧仼倒也没做过多解释,从怀中摸出几株草药交于牧于湉,口中不温不火的说道:“牧尘中了我哥的绝技,应该是受伤不轻,眼下这几株草药搭配使用,对经脉修复有着奇效,还请族长将其收下….”
听得这话,牧于湉倒也是微微一愣,虽然平日里自己忙于家族事务,对于这几个孩子的了解不多,但是以他哥哥那狭隘的胸襟来看,这弟弟应该也好不到哪去,可他如今非但没有找机会为他哥哥报仇,反倒还将草药双手奉上,他肚子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
接过草药,一股上品药材特有的芳香缓缓飘入他的嗅觉神经,看着草药上残留的泥土,牧于湉多多少少有些发懵,这孩子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带着满心疑问,牧于湉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孩子,虽说这孩子年纪不大,但是他心中想什么,牧于湉怎么也猜不透。
见牧于湉此般神色,牧仼微微一笑,旋即恭敬的鞠了一躬。
“族长,等牧尘醒了…麻烦您帮我转告他,谢谢他对我哥哥手下留情。”
牧仼言罢,便闪身堕入黑暗之中,只听几声轻踏便消失在了牧于湉的视野之中。
轻笑一声,看着牧仼离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对牧仼大为赞叹,恩怨分明,此子日后成就绝非他几个牧邝能比的。
片刻之后,牧于湉便将汤药熬好,万分小心的将汤药喂了下去。
汤药入口,牧尘只觉一股热力顺流而下,药液融入腹中,牧尘急忙用意念引导,将药液散开,融入四肢百骸。不出片刻,汤药中的药力便被牧尘吸收干净,体内的经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修复着。
时间缓缓流逝,此刻的牧尘虽已服用汤药,但体内乱窜的战力仍然让他倍感不适,时隐时现的疼痛让牧尘从昏睡中醒来,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躺在厢房之中,而在自己身旁,趴着一个越显苍老的身影。
轻叹一声,牧尘艰难的坐起身来, 内视经脉,之前在战斗中破损的经脉此时已被一种白色乳液所修复的七七八八,但经脉上的裂痕依然清晰可见,无奈之下,自己只好提神运气,牵引战力小心翼翼的缝补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那破损的经脉终于被自己修补干净,战力游走于经脉之中,缓缓投入修炼状态。功行九周,牧尘渐渐发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经络之中仿佛被被热浪所充斥,体内战力不知为何变得异常汹涌,隐约之间有一种战力突破的感觉。
这感觉来的有些毫无缘由,但却是水到渠成一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心头。
汹涌的战力越发膨胀,丹田之中,战力围绕丹田中心急速运转起来,而丹田中心的位置,七星龙渊之魂红光大盛,宛如熊熊烈焰一般燃烧,体内的战力仿佛也受到了影响一般,顷刻间烧得火红。不知不觉中,牧尘的皮肤之上竟涌出丝丝火光。
呼吸缓缓平稳,牧尘开始贪婪的吸取着外界能量,以备突破五星善战者。
厢房之中,空气微微波荡,红光闪烁,一丝丝温和的能量气流,自天地汇集,争先恐后的钻进牧尘的体内。
赤红色的气流越涌越多,只是片刻时间,不仅将牧尘的身体完全的遮掩了其中,就连牧于湉所留之风幕,也只是若隐若现,远远看去,颇为奇异。
在牧尘这般无止境的索取之下,空气中火能量渐渐变得狂暴,微微一哼,牧尘此刻就如同一头洪荒巨兽一般将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