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寒冬前的狩猎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媚儿每日收拾家务，白天的时候生火做饭是她的主要任务，正因为凡哥的饭量太大了，门前的腊肉以明显的速度在减少，但是凡哥吃的越多她也就越开心，一来说明自己的手艺在进步，二来也是凡哥体能上又有了进步的一种体现。
虽然石洞里面宽广无比，自从媚儿来到这个家之后，作为父母的早就在洞里凿辟出了一个房间，给媚儿和凡儿兄妹俩居住，考虑着等他们长大以后再考虑给媚儿弄个单独房间，但是兄妹两个却几乎不怎么喜欢在洞里待着。
晚上的时候墨凡总是依照惯例在洞口外吸收太阴之力，媚儿也是坐在他身边就那么托着小腮帮子直勾勾看着他的凡哥儿修炼，她喜欢这么看着他，这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的生活习惯。
让墨凡不明白的一点就是，这丫头居然也不怎么喜欢睡觉，只有晌午时分吃过午饭那一会，她才在屋里睡个香甜，一天下来也就睡三两个时辰而已。
“媚儿你是不是也受不了咱爹妈每天晚上的动静，才没办法出来陪我的？你说他们折腾好几年了，也还是没再折腾个弟弟妹妹给我。”
这小妮子居然知道害羞？看着媚儿小脸绯红，墨凡实在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凡哥哥就我这一个妹妹，母亲才不会再给生个妹妹出来，要生也是个弟弟。”媚儿小声喏喏地回道。
墨凡没想到这丫头还吃醋，小手抚着她的头道：“对对对，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就疼你一个。”
“嗯~！媚儿听哥哥的话，哥哥你以后也不许再欺负我了。”
墨凡听到这话才想起来下午的时候，因为媚儿偷喝了自己的兽奶被自己揪着腮帮子训话的事情，严重的告诫她不许偷抢人家的饭碗，那是大逆不道，一度让媚儿有种歇斯底里的绝望。
想起媚儿以为自己再也不喜欢她这个妹妹的那种痛苦绝望的眼神，墨凡就一阵的心酸，只是到现在墨凡也没想明白，她是为了用那种眼神又将剩下的兽奶骗了去，还是真的很希冀这个喜欢欺负她的哥哥的疼爱，反正最后自己一滴奶也没喝到。
墨凡将媚儿抱在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盘膝的双腿之上，像哄女儿一般扭着媚儿的小脸道：“就是一口吃的而已，哥哥那是跟你开玩笑滴，过几日就是冬狩之日了，到时候周围好几个部落的勇士们都会来咱们这集合，一起上深山捕猎呢！
到时候我会给你带很多很多好吃的过来，不光是香甜的野果子，我还想跟爹一起弄头黄狰兽回来给你补补，瞧你瘦成什么样了。”说完又扭了一把媚儿肥嘟嘟的小屁股。
媚儿娇羞的嘤咛了一声，挣开他跑回了自己的小石屋，只留墨凡一个人呆呆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心想这小丫头是不是有些早熟啊，才几岁啊被我扭个屁股还害羞。
数日之后的某个清晨，一家人忙活了大半个早上，又匆匆把各自的‘胃爷’给请了安，就听着部落那边的鼓声响了起来。
“听这些鼓点是长老那边在召集议事，应该是入冬前最后一次猎捕的事，这次我家凡儿也要跟着去凑凑热闹。”墨茹一脸温煦得望着自家儿子又道：“随娘到屋里来，娘有话跟你交待。”
姬百里明白妻子临进屋子之前给自己暗示的眼神，遂让媚儿将门口的蜡肉都检查一遍，看有没有被山鼠什么的小东西糟蹋过，再将食具收拾了刷干净，他自己则是躺在门口兽皮上小酣了一会。
墨凡被母亲神神秘秘的从石缝中掏出一个玉匣子吓了一跳，我滴个乖乖的这可不得了，自己从来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个家当，玉盒子啊！得是多大一块玉能切出这么大的盒子。
等打猎回来，得好好掏掏家里的墙缝、石缝、地缝啊什么的，可不能让家里的宝贝给老鼠啃了，还在想着自己藏龙卧虎的家，也许真的是沟那边哪个大门大户的移民过来的时候，被母亲一巴掌从玄黄大陆的高门王府给拍到了荒域的小山洞里。
“就这么一小会又云游去了？给，我已经把印记抹了，你滴血认主吧。”
“啊？认…什么主？谁是我主子？我真的不是你们亲生的，真的是那边哪个大家子弟？莫非我是哪个王府丢失的小王爷？”墨凡像前世中了七位数一样的懵逼在了当前。
回答他的又是后脑勺重重的一巴掌：“我是你亲娘。”
被从玄黄大陆和石洞里呼来唤去的，觉得除了后脑勺很疼之外好像没赚到什么便宜，这才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物事道：“母亲让我滴血认什么主？”
墨茹对这个面前土掉渣没见识的儿子，是又心疼又无奈，这也都怪做父母的没有给孩子城里优越的生活，非给弄到这山沟沟里当个小土鳖。
墨凡两世为人，如果一开始是被财富冲昏了头脑，那现在再明白不过来，就干脆一头在母亲胸口上撞死得了。
“这戒指是介子弥戒，是高级炼器师用虚空石加入许多法阵炼制而成的，高级炼器师可不是你爹这种只能制造个小弓小刀能相比的，这戒指可以将物体凭空缩小，吸纳进里面的灵力空间法阵。
这枚戒指是为娘的嫁妆，家族里像这么像样的嫁妆可不多见，谁叫我是家族里最俊俏最有气质的女子，首饰嘛！女人总要有点来压箱底。”墨茹谦虚道。
“嗯！嗯！娘是我见过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温文尔雅风华绝代而不失秀外慧中……”墨凡是点头如捣蒜一般念叨了大半天。
“行了行了，为娘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小子才见过几个女人？铁蛋儿他妈？寡妇二娘？乌谷长老的小夫人？媚儿虽然俊俏但还是小妮子不能相比，咱十几个部落里的女人哪个是能入眼的？都喊过来跟为娘叫叫阵。”墨茹的脸上豪气渐生。
此时最郁闷的还属刚才散发了一阵珠光宝气的戒指：“貌似这娘俩把我给忘了？我不应该被重视吗？”在它被一大滴翠红翠红得有些发光的精血滴在身上之后才舒爽的滋滋冒了一口烟，以此来回应墨凡自己原谅并认可了他的态度。
戒指被滴血认主之后戴在手指上竟然自动变小了一些，跟墨凡的手指头刚好契合，似乎感觉不到手指上有物品一般，用自己的短刀反复试验了几次，发现除了耗费很少一点自身的灵力之外，基本上简直太他妈的好用了。
墨凡激动道：“这戒指里居然有议事场一样大的空间，岂不是我可以把一家人都带着去狩猎游玩？顺便将家里的一些个日用品桌椅床榻什么的都带着，活脱脱就是带着家到处游玩嘛！”
“你想得挺美，戒指里是真灵空间法阵，只能存储一些死物，对付生灵它可没那个能耐，只有极少一些个真正的仙级法宝，才能将大活人收入或者炼化掉。”鄙视自己土鳖儿子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只是好久没鄙视过人了，偶尔活动一下也很有必要。
墨凡像起记忆中的电视剧西游记，那些个妖怪用大葫芦将孙猴子给收了一遍又一遍的情景，就开始对母亲说的法宝一类的事物，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
即便是被母亲鄙视得如此强烈，墨凡也还是大大地兴奋了一把，用感激的神情回应着母亲鄙视的眼神。
墨茹收起玩味语重心长地道：“乖儿子你也从来没有出去闯荡过，如今即将深入险境为娘却不能为你多做些什么，到了不愁山里见到有稀奇的草药，和你平时练功用的都记得收集起来，打到的猎物也可以尽管收进这戒指中。
娘知道你的本事，只是这戒指贵重无比而且关乎咱们一家人的身家秘密，切不可与人炫耀更不可当着人前使用，给你就是为了方便你自己多藏些宝贝，不然自家的收获到时候都被那些个部落的长老给平分了去。”
“这点大可放心，你儿子别的优点没有，爱护财产这个优良的传统还是很明显的。”
回应墨凡的又是一个爱的巴掌，不知道是今日第几次了反正墨凡已经没脾气了。
乌蛮部落图腾柱前勉强可以容纳两百人不算大的广场上，今天确是异常的拥挤热闹，鼓声阵阵再加上无数人的呐喊声凑成了一曲威武的嘹歌。
乌蛮部落的长老乌谷略一下压双臂，人声鼓声便应而消失，乌谷长老继而言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为了解决部众们御冬用的食物和毛兽皮以及草药等等，也通过上次议事决定各部落抽出得力人手，来一次大型同盟狩猎活动。
如今达成了协商决定过来与我乌蛮部落同盟的五个部落全部都来了，分别是金羽部落、青木部落、溪边部落、肥遗部落和黑石部落，各部落也都派来了不少人观摩此次狩猎盛况。
我先在这里替各部众们谢过这五个部落的长老和参加此次活动的勇士，期望他们能平安带回即将为大家带来的收获与贡献。
只因为我乌蛮部落距离这不愁山最近，且也承蒙诸位看得起我乌蛮部落，选择这里作为此次活动的聚集地和分配收获的地方。”
说到此处青木部落长老抢先应道：“乌谷长老谦虚了，先不说贵部落是咱们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部落，就说贵部落里有一个英雄可是我们所有部落都心服口服的。”
“不错，我老头子也服他，虽说吃人家的嘴短可是不吃不知道那神兽的美味，如今我一身的老病也都因为吃了黄峥兽好了大半，多亏了这位英雄。”黑石部落长老也附和着道。
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长老们说的是何人，纷纷将视线转向乌蛮部落，眼光扫视着众人想从中找出姬百里来。
看到这么多人赞美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墨茹虽然不屑但心里也是忍不住得意了一番，心想你们要是看到我夫君亮出真本事，还不吓尿了才怪。
墨凡跟媚儿也是得意忘形的跟什么什么似得，小脸抬起老高，看上去好像比昨天又长大了两岁。
媚儿牵着母亲的手也看向周围那些头人，当她看到黑石首领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用几乎看不到的微笑小小示意了一下对他的谢意。
乌谷眼睛眯了一条缝，装模作样的大篇长论道：“是老祖宗保佑咱们，自远古还没有那条鸿沟之始，咱们祖先就在这里繁衍生息。
后来有了那道沟老祖先们依然不愿背井离乡前往玄黄大陆，那咱们就只有依着老祖宗的意愿，守着故乡这山这林把日子过好，有姬百里这样的英雄也是老祖先们显灵降下的福祉。”
墨茹嗤之以鼻，心想“夫君的功劳怎么被他几句话送给了他家老祖宗，这买卖也忒亏了点。”
“下面咱们长话短说，我来介绍一下咱们此次狩猎和分配的规则――首先每个部落均派出五十人，共三百人参加，期限为十天，十天之后也已近寒冬不宜再行猎，第七天开始各部落可派人去迎接运送猎物。
为了增加各部落间相互的团结与交流，所有收获都必须由我和五位长老商议后统一分配到每个部落，再由部落自行分配到每个部众，相信我乌蛮部落也不会拖了大家的后腿，这也是我们与众部落结盟的诚意。”
乌谷拉长了声音又继续道：“我决定我们乌蛮部落仅派出三十人参加此次狩猎，尽量不与诸位争这首名奖励，而且姬百里和他七岁的儿子小凡也会参与其中，但是我仍然会多派些人参与帮他们搬运猎物。
如今野兽猖獗，各部落死伤惨重，如果我们再不拧成一股绳恐怕是难以生存下去。所以我乌蛮部落决定出兽皮百张，精铁百斤，腌肉十车来作为此次狩猎第一名的奖励。”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姬百里的能力没有人怀疑，即使一个人也不可能空手而归，但是他的儿子才五岁，带着这么一累赘出去狩猎是闹哪样？
难道乌谷长老的脑袋真被门挤了，还拿出那么多的奖品来也着实太土豪了些，就连乌蛮部落的部众也开始犯嘀咕了，若不是他们都受过姬百里的好处，只怕已经站出来阻挠了。
众人没想到乌谷居然愿意拿出这么多额外的奖励来鼓励大家尽心尽力，而且他们才出三十人，就先不说分配财物的时候肯定要吃亏，就单单是还要带个小娃娃做累赘又如何能胜得过他们。
青木长老赞同道：“那就听乌谷大长老的，相信我们定满载而归，我们青木部落贫瘠主要靠捡拾些药草跟各部落换些物品为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铁什么的，不过我们部落愿意出两车药草作为首名奖励略表心意。”这次他称呼乌谷多了一个大字，心里竟然是有了归顺之意，树大好乘凉抱个大腿总比挨饿好的多。
“哼！青木长老打算得倒是极好，不如到我部落里来商讨一二，我肥遗部落定当拿下首名，也不必显得小气了，我们出精铁两百斤上等毛皮两百张。”
金乌部落与溪边部落也各自咬牙忍痛拿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奖品，准备小虾钓大鱼，实在钓不着再抱大腿不迟。
黑石部落的长老虽然也跟着附和着拿出了一些奖赏，但是他心里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些，只是掩藏得较深了一些。
墨茹撇了一眼自己的男人道：“原来你早就有了打算，是想帮乌谷那老家伙夺了第一名拿掉奖励，来弥补儿子当日犯下的过失，故意让乌谷少出人来麻痹那些个部落，他们才会喊出那么大的奖励来。
有你陪着他想来是我吃饱了撑的瞎操心，还把家传宝贝首饰给了他，你明知道我喊他进屋是什么事情，就是偏心你儿子。”
姬百里也不回答她，就一个劲嘿嘿嘿嘿地傻笑着，忽然想到一个不好的地方低头看去，果然，自己的儿子又在用那种鄙视的目光，表示着他对自己的看法。
再将目光往旁边移了移，咦～？这媚儿今天感觉怎么这么像一家人，眼神跟凡儿的如出一辙。
肥遗长老跟身边的人硬憋着都没敢笑出声来，万一人家再回过神来改变主意了可咋办，赶忙道：“乌谷长老要说话算话，可不能因为年纪大了就乱吐唾沫星子回头再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