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婴再世 - 荒之凉 - 又见散人
当墨凡看到一颗红彤彤的散发着神秘的光晕的小珠子，口水都流下来了，在他以为这个小珠子一定会比葡萄好吃得多。
一把抓起之后傻笑个不停，口水都流到大腿上了，墨茹掏出手绢一遍给儿子擦拭口水一边欣慰得道：“难得有个像样的玩意儿给他玩，要是在沟的那边，岂能让儿子这般枯燥。”
姬百里刚想跟着附和几句，却不料这个傻缺儿子竟然一口将妖丹给吞了下去，以自己的伸手都没能给他抠出来，还被咬了个结实。
墨茹和姬百里都吓坏了，这妖丹岂是人族能直接就吞了的？这下还不得爆体而亡，夫妻二人都吓坏了，慌忙之下竟一时找不出好办法来。
墨凡吞下妖丹还没几个呼吸之后，就瞪着双眼直直向后倒了下去，七窍都跟着放出火光来了，眼睛直直望着天上那轮又大又圆蔚蓝色的月亮，呆滞了。
随着妖丹进入到墨凡身体里的时候，望着月亮发痴发呆的墨凡，突兀地进入了一个玄妙的梦境之中。
在这个突兀的梦中，眼睛所能看到的到处都是大海浪涛，气势磅礴的大海却又安静得可怕，听不到哪怕一丝风声浪声，如此汹涌巨大的浪涛，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就在他迷茫无助的四处找寻，努力的想睁开双眼结束掉这个诡异的梦境时，海面上却突然有了惊入灵魂般的动静。
随着一声声咔嚓咔嚓的声音传进耳中，所有的浪涛以及海水就在一刹那静止住了，也许用静止这个词并不符合眼前的景象，更确切的说法是：冰封了。
到处是冰封的世界，那些个之前像山一般的巨浪，此刻已然变成了蓝宝石雕刻出来的大山，正如蓝宝石般毫无瑕疵，无处不散发着蓝色的光晕。
不管是如高山还是如小石子一般的浪花，居然全部变成了蓝色晶石，而且这种景象，一直延伸了无数万里亿里。这般辽阔的景致，就算是做梦，也不可能这么真实这么骇人心神。
随之让墨凡毛骨悚然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不是浪涛的声音，也不是蓝色冰晶落地发出来的翠响，而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毫不急促，也不厚重，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在闲庭信步一般，轻轻松松垮垮的慢步而来。就是这么闲散的脚步声，却让他根根汗毛倒竖，在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的存在？
墨凡虽然很傻但是也猜到自己是在做噩梦，努力想用意识来支配自己，赶紧离开这个梦境回归现实，却发现根本没用，就像神经衰弱时的鬼压身一般，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明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就是睁不开这该死的双眼，想叫唤两声也是无用，根本张不开嘴。
好像所有的肌肉神经，也都随着这个大世界的冰封变成了石头，除了脚步声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自己心脏狂速跳动的砰砰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却不是从远处走来，而是慢慢的以无形到半透明，再到实质般得出现在了自己身前，这种诡异的出场方式，让傻缺到无可救药的墨凡，依旧是一个激灵。
“善入无为，自得道缘，不入太阴，不知所然，不可声闻，不可言传，传汝冰轮，法道自然……”墨凡只能模糊地看到她的体形轮廓，似乎是一位惊艳古今的绝色女子。
明明离得那般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相貌，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像是直接用刀刻印进了自己的脑子与灵魂意识里，那般清新自然，却又晦涩难懂。
待那篇话语结束，只见女子伸出一根纤细的玉指，直指墨凡眉心，一股清凉却又温润般的感觉，传至意识海深处，让墨凡体会了一把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墨凡沉浸在那种奇妙的感觉中无法自拔，从肉体到灵魂通体舒泰得无以言表。好像自己混混沌沌的脑袋瓜，变得无比的清晰无比的通透。
不仅是女子说的那些晦涩难懂的语句，居然还有无数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信息也一并进入墨凡的脑子里，似乎想忘记都是痴心妄想。
等那些信息全部刻印进入自己的灵魂深处，墨凡发觉自己哪里还是个傻子孩童，根本就像是个成熟的成年男子一般，至少那些信息绝对是一个成年男子才有的思想，不然何以有许多**不堪的画面。
姬百里强作镇定道：“这颗妖丹是炎兽主动献出的，应该不会有暴戾之气，但愿儿子能逢凶化吉，如果能活下来，体质肯定也会超出常人许多的。”
“即便是没有暴戾之气，他又哪里能承受得住其中的火属性灵力的冲击。”
“是啊！要是我吞了这东西大不了将你拖进洞里折腾一宿，可他只是个傻娃子，又该怎么办……。”姬百里话音未落就感觉妻子的手中已经出现了熊熊烈火，赶忙闭嘴。
墨茹到儿子的身边盘膝坐下，既然取不出妖丹，只好运起功法尽量帮着墨凡吸收身体内的火灵力。
就在这时，自天空中越发蔚蓝的月亮之上，传出一条纤细的光线直直射进了墨凡的眉心之中，夫妻二人对望了一眼，便齐齐顺着墨凡的眉心抬头望向星空之中的太阴星。
光线很细却很清晰，好像再远的距离光线的粗细都很均匀，姬百里嘴巴都开始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地道：“我今晚估计得杀些人才行，这周围的部落里也有不少的修士。”
“传令本教在荒域隐世长老，不惜任何代价寻找天婴，不可让白虎那厮占了便宜，也不知是不是在荒域，让雪女到鸿沟东边等着，顺便打听一下玄图的下落。”
“命，潜入荒域的所有斥候找寻此婴，务必收入门下，如遇他方阻拦，可战，不入我洪域便杀之。”
“魑、魅就在东荒不愁山脉，命它二者务必找到那孩子，他若有意与我族建好可给他太子身份。”
“执法，这次事关重大还需你亲自走一趟，尽全力找到天婴，务必将他带回。”
………
………
无数道消息与命令，在几乎每个地域传播着，尤其是中州神都，上到神尊下到各大神官，无人不震惊，这是继东王府之后又一个被太阴星眷佑的天婴。
神尊立于神都府上的空中，望着那条蔚蓝色的光线，叹道：“法华大道，乱期将至，群仙证道，谁又能正果长生界？到时候天才尽出，天地都会动容，连上苍也不敢再以万物为刍狗。”
其实自这个世界这个蔚蓝色的太阴星传出的并非是一条光线。
在某个时空之中，一个名叫地球的蓝色星球上，一位名叫‘又见散人’的作者，正坐在自家阳台的摇椅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思索着小说中接下来的剧情发展，结果不小心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自己从一个傻缺儿童变成了极度帅气又有大智慧的男子，当醒来后仔细回想，那男子不就是自己嘛！
当无数道命令从四海八荒传出的时候，最是不安的，还属亲眼看着这一幕的姬百里夫妇，虽然他们也激动的无以言表，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以后会有无数的麻烦。
墨凡不光脑子里多了很多晦涩难懂的东西，一时难以理解，可让他最不能接受的，还是那莫名其妙明明感觉存在与身体之中，却又找寻不到的东西。
刚才就是那个玩意儿，在自己吸收妖丹之后发烧一样全身火烫的时候，从灵魂深处散发出一种清凉凉的东西，真不是一般的神清气爽。
看着自己怀里已经不再浑身滚烫的儿子，墨茹眼睛里担忧的神色渐渐散去。
她很直观的发现墨凡和先前似乎不太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莫非是气质？这是她的儿子好吧！没气质还像话嘛？虽然傻是傻了点，可部落里凡是说他傻的人都被自己揍了一遍，这已经不是问题了。
或许是刚才吸收了妖丹中的灵力，后来又被上苍如此眷顾，改变了墨凡的体质也不置可否。
想起来先辈们的传言，这种受上天眷顾的天婴降世乃是千万年一出，可是一旦出现便是说明一个真正强法时代的到来。
想及此处墨茹猛得一个激灵，莫非她的儿子将来如此了得？此事还需从长记忆，可不能自乱阵脚，轻易把自家三口的平静日子给搭了进去。
姬百里已经不知奔波了几个部落走了多少路，他今夜可能还要杀很多人，虽然他不知道杀的人多了，会不会让别人更加怀疑天婴的存在，但是他若不杀，便一定会出大事。
次日一大早，姬百里被乌蛮部落的乌谷长老叫去和部众们一起吃酒议事，以讨论其他好多个部落于昨晚所发生的惨案，不管是野兽偷袭还是有人作案，部落里的人们谁也不愿让那种惨事，再发生在乌蛮部落。
虽然昨晚死去的那些人，在平日里个个都是嚣张跋扈之辈，仗着有几分能耐四处作恶，可是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还是让人胆颤心惊。
乌蛮部众不得不请乌谷长老给出个对策，尤其是其中几个在乌蛮部落里喜欢敲寡妇门的，总感觉自己的脑袋只是暂时寄存在脖子上，一整天下来都魂不守舍的，无时无刻不留意着身边的动静。
乌谷长老安慰众人道：“那些人的财务没有丢失，应该只是野兽作祟，所以诸位大可放心，咱们寨子里的青壮年多，不怕什么野兽袭击，你说是吧！百里。”说罢将目光转向姬百里问道，眼角的笑意有些很不自然。
“嗯，咱们都是打猎的好手，晚上睡觉的时候多警觉着点就行了，有动静大家一起上，只是我住的山洞离大家伙远些，家里还有个傻娃子需要照顾，如果赶的不及时可别怪罪。”姬百里应道。
聊了不多久便找了个给傻娃子洗尿布的借口回了家，将美酒野味全留给了喜欢敲寡妇门挖绝户坟那几个混账，只怕他们也是食不知味。
姬百里刚回到家刚刚进了钟乳洞，就听到傻儿子清脆得如金铁之声的一声“父亲早”差一点没惊掉了下巴。
墨茹也是一大早醒来难得的发现儿子没尿床之后，才知道儿子变得不一样了，在听自己儿子叫了一声娘后，和姬百里洗澡的反应也差不了多少。
小凡被爹娘给亲得两边腮帮已经红肿了之后，才挣扎着跑出洞口喘了一长串的粗气，好歹是小命保住了。
自此傻娃子墨凡一日间变得聪明了这个消息，被墨茹一日间给传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就连正在吃奶的铁蛋，都被她从人家娘怀里给捞了出来，郑重地告知了一番，虽然铁蛋比墨凡还大一点，但是比墨凡之前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一家人因为墨凡的改变，小日子便每日都红红火火快活得很，往往无忧无虑的时候，时间之轮就会转得飞快，一个月也很快就过去了。
墨凡白日里除了跟野味厮杀，剩下的事就是经常到不愁山脚下，看着老爹练功，确切的也可以说是练弓。
打从会说话开始，就不爱称呼姬百里为父亲，总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和他差不多，因此还被母亲打了几次屁股，后来是看他改不掉这种习惯，但是还算很听父亲的话，也就听之任之了。
墨凡觉得脑子中的思想好像都是来自另外一个人，尤其是每天晚上看着月亮发呆的时候，有两次竟然又奇怪的和那个人的思想重叠在了一起，好像只要那个人也在看月亮就能和他同步脑海中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一个月以来墨凡从来没见老爹的这把弓发出过一支箭羽，总是拉至半弓在那瞄着，一瞄便是大半天，直到母亲叫吃饭才把弓慢慢松开。
“你这是在练臂力嘛？瞄得再准如果不把箭发出去，又怎能知道打不打得中呢？”墨凡如是问道。
“用不着发出去，因为老子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能百步穿石箭无虚发；二十岁的时候进入不惑境界，心到箭至。
二十五岁以后就再也没全力射出过一箭，因为承诺过你母亲，只能装装样子，给部落里弄点糊口的猎物就好。”
“我也想箭无虚发，你不教我，将来万一有人欺负我跟娘亲，你又不在可怎么办？”
“这弓法虽然看上去普普通通，实则是族里的不传之密，你若学了日后难免露出马脚被有心人看出一二，你母亲说过，凡事都有万一绝对不能疏忽大意。”
“哼！你愿意教我还不学了咧！等哪天我被野兽叼了去，你就等着死在娘亲的暴脾气之下吧！”
墨凡嘟着小嘴生气的样子，让姬百里实在是擎不住丹田之气，弓弦一松就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你现在年龄尚小，但是老子看得出来你的筋骨韧中带钢，不修行也确实可惜了好苗子，今天老子就教你一招，不过咱们这种小部落除了长老那一家子外，可没有真正的武者，你学了东西日后可不许四处显摆。”
“我才不屑与他们玩儿，也懒得去和那些大人们说三道四。”墨凡不屑道。
姬百里记得墨凡可是部落里最小的，就算是那个铁蛋也都比他大的多，怎么竟喜欢学大人说话。
“那老子今天就教你一招撼山撞，此招重在横练筋骨，练成之后可以用身体开山裂石，与千军万马中横冲直撞无所畏惧。
这招式虽然蠢笨而且也不是什么独家秘技，但是一般人想要练成也是需要花些金子在药材上面的，至于那些炼体所需要的妖丹嘛！更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
好在咱们需要的药材在这不愁山里一样也不缺，这就是所谓的靠山吃山，像这些个药材要是摆在玄黄大陆那边，可金贵着呢！哪里是咱们这些小门小户能享用的。”
“既然这里到处都是好东西，你怎么还有事没事就提到那边？想回去就想办法回去呗！娘其实还是很向着你的意见的。”
“你这娃儿知道个啥，人心难测啊！这个事情说来一言难尽，就因为我的兄长被你外公他们收买背叛了我，当年就因为救我，你娘又背叛了你外公，这事复杂着呢！
不光牵扯到我和你娘两族之间的恩怨，还牵扯到玄黄大陆和东洲神域的和气，我估计如今玄黄大陆和你外公所在的东洲神域，因为那件事情也应该已经断交了。”
墨凡冲着自己的老子递了一个眼神道：“什么大事能因为两家子吵架就牵扯那么大？谁让你拐跑了人家的闺女，人家要不天天想着揍你才怪咧！”
“毛头小子懂个屁，滚去练功去，现在是你主动要求练功的，细皮嫩肉的落在我手里可别后悔，就老子估计你能坚持个三两天都悬。”
回应给姬百里的果然又是一个鄙夷的眼神，墨凡很不以为然，会两下子难道很了不起吗？不过想想好像还真挺拉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