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能不能请我喝杯酒 - 囚我以爱 - 童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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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宋奕然挂断了电话。
“暖暖，我有点事，得马上走。”宋奕然说着就转身走。
我心里老大不是滋味，谁打来的电话？说了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他叫走。
范珈蓝吗？
我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猜疑。而这个猜疑让我非常烦躁，以至于剩下的半碗饺子难以下咽。
多多突然道，“姐，其实你很在乎姐夫，对不对？”
他一开口，我就想塞他抹布。
“我看姐夫那表情，估计蛮重要的事情，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吗？完全不想关心一下吗？”多多问道。
我说，“不想。”
其实我是怕，我怕他这么着急赶着离开，真的是因为范珈蓝的缘故，那我干脆找个地方，一根绳子自我了断好了。
“口是心非！”多多嘀咕道。
宋奕然这一走，好几天没出现。
我这几天里，特别地无所事事，新工作要周一才去报道，我只下过一次楼，买了一件快餐面。
多多倒是正经上班去了，天天早出晚归，我都不太见得到他。
苏南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听说我不在名爵工作了，并没有很吃惊，淡淡地提了一下，他这两天有点忙，等新餐厅开业了，再请我去吃饭。
我随口答应下来。
周末那天，我去了一趟商场。
我打算好了，范教授的生日呢，我就去送个礼物就好。
我挑了条领带，是我这些来所买的最昂贵的单品了。
打了辆车，我回到了从前的家。
范教授家就在他所任教的学院附近，学院里也有一套房子，江淑云觉得窄了，所以后来就在学院外头重新买了一套复式。
一个钟点工模样的中年妇女来给我开的门。
屋子里头很是热闹，看到我，大家都静了一下。
估计大家知道我是谁。
江淑云赶紧迎了上来，特别亲热地挽住了我的手，“哎呀，小暖来了！”
又笑着对大家道，“我们家小暖。”
屋子里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我飞快地扫了一眼，发现没有范珈蓝的身影。
江淑云道，“你爸在书房里，我带你上去。”
我说，“不用了，云姨你去忙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我本来想把礼物交给她转交，转念一想，万一她转个背就把我的礼物给扔了呢，我这趟可不就白来了。
再说了，怎么也得跟范教授打个照面，说到底他也还是我爹爹。
江淑云特别和蔼可亲，“行，那你上去吧。”她道，“我让厨房再多做几道菜，等会珈蓝和奕然来了，珈蓝肯定得埋怨我小气。”
我听得如遭雷击，愣了一下才道，“谁？”
江淑云道，“珈蓝和奕然啊，今天才刚从江城赶回来。”拍拍我手臂，“跟你爹爹好好说话，今天是你爹爹生日，别惹他生气。”
一副慈母的口吻。
我怎么觉得她从头到尾就是想要告诉我范珈蓝和宋奕然在一起呢。
而我也真是懵了，心口抽痛得厉害，是不是越怕什么就越是要来什么？
他这几天竟然是跟范珈蓝去江城了？
凉气从头灌到脚，我机械化地上楼去，看到书房的门半掩着，定定神，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声，“谁啊。”
我推门进去。
范教授抬起头来，看到是我，将手里的书重重地搁到桌上，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我把礼物搁到书桌上，平静地道，“祝您老人家生日快乐，身体健康，福如东海。”
范教授又哼了一声，“没被你气死就好了。”
我心情也坏到极点，不想多说，便道，“我走了。”
我转身就要走。
范教授勃然大怒，拿起身旁拐杖就将桌上的东西狠狠一扫，“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走！拿你的东西走！我不稀罕！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
我离书桌近，那被他扫落礼物盒子骨碌碌地滚到我脚旁，一本书也跟着砸到我脚上。
我不做声，弯腰把礼物盒子拣起来，顺势将书也一并拣起来。
很旧的一本书，被翻得起了毛边。我一拣，书里就落出一张照片来。
照片是一对年轻男女，彼此头靠着头，对着镜头微笑。
我一眼认了出来，男的正是年轻时候的范教授，而女的，扎着两条长辫子，眉目十分清秀。
我愣了一会，抬起头问道，“这是我妈妈？”
范教授也愣了一下，粗声粗气地喝道，“不是！”
转动轮椅上来，劈手将照片抢了过去。
我讥讽地道，“原来除了我妈和云姨，范教授还另有知音。没想到范教授如此受女人欢迎，真是失敬了。”
这话太过大逆不道，范教授再次暴怒起来，提起拐仗就要朝我抡过来。
我不躲不闪，只冷冷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停在了半空，表情怔忡又茫然地看了我半响，转动一下轮椅，背朝着我，厉喝了一声，“滚。”
我头也不回地走，蹬蹬地下楼去。
刚拐过楼梯拐角，就看到门打开，范珈蓝和宋奕然一块走了进来。
我怔住了。
那种，一颗心被撕裂的感觉，又来了。
就像五年前，他的手指指向我。
可能真的是我太傻了。
宋奕然说得一点也没错，我没有心机。
所以他给我一点好，我就难以自控地，再度把一颗心放到了他身上。我再怎么嘴硬，心里头也不得不承认，我仍然那么爱他，若不是因为心底里仍然爱他，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交出自己？若是真的至死反抗，他又怎么会得逞？
说到底，不过是半推半就。
这点认知让我在这一刻想死。
我听到江淑云春风得意地向大家道，“啊，珈蓝回来了。这位，宋奕然先生。我们珈蓝的朋友。”
她说得很保守，但大家都听出来了她满意且自得的语气，纷纷上前道，“呀，珈蓝的朋友啊！跟珈蓝真是般配！”
“师母好福气！”
“哪里哪里。”江淑云笑得像朵花一样，“宋先生是宋氏药业宋老爷子的儿子。”
又是一阵惊呼声。
我深吸口气，稳步下楼去，一边拿出手机给苏南生打电话。
苏南生很快接起来，语气柔和，“哎，小暖。”
我说，“南生，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他立刻道，“好。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我报上地址。
他说，“你等我。”
我挂了电话，笑盈盈地朝那一对壁人走过去。
宋奕然这才看到我，顿时一怔，范珈蓝抢先道，“哎，姐！”她惊喜得不得了，“姐，你来了！刚才我还和奕然哥哥说起你呢，说要是你肯回家来就好了。”
亲热地抱住了我胳膊，“姐，你回来就好了！今天爸的生日，我们一家人吃团圆饭！”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珈蓝，我本来是想留下来一块吃饭的，但是我的工作那出了点问题，得马上过去一趟。我刚才也跟爹爹说了，有你们在家陪爹爹过生日，我也就放心啦。”
又笑着对宋奕然道，“奕然也来了，那就更好了。我本来还担心珈蓝和云姨在家忙不过来，有奕然帮忙看着就放心了。”
我提高了嗓音，“姨，我先走了啊。”
我觉得我表现得很不错，因为我这模样，江淑云和范珈蓝都有点被惊住，还是范珈蓝反应得快，立刻笑着应道，“好。姐，你有事就忙去，咱们一家人什么时候吃饭不行啊，工作的事要紧。你快去吧。”
“那我走了啊。”我亲热地道。
宋奕然突然道，“我送你。”
我赶紧道，“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了，谢谢了。你照顾好珈蓝就行。”
宋奕然眼角微微抽动一下，目光扫了一下屋子里众人，欲言又止。
江淑云道，“哎，奕然，你上楼去把你范叔叔扶下来好吗？”
宋奕然迟疑一会，看了我一眼，应道，“好。”
范珈蓝把我送出了门口。
“姐，你今天真让我意外。”范珈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也笑，“是吗？”又道，“我先走一步，你们吃得开心点。”
范珈蓝探究地看着我，“姐，再见。”
我泰然自若地走进电梯，“再见。”
直到电梯门关上，我的脸才垮下来。
腿脚有点发软，浑身都在发抖。
我微仰起头，很努力地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好了。
范安暖。
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浑浑噩噩地，原来并不能安然地过掉这一生的。我总得有所依傍吧，至少站在范珈蓝的面前，可以跟她打个平手。
出了电梯，走出大堂，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地停靠在路边，苏南生倚在车旁，两手插在裤袋里，十分安静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走上前去，笑，“南生。”我侧了一下头，“能不能请我杯酒？”
他眼中微光跳跃一下，“好啊。”
我们上了车，车子刚启动，一个人影奔跑过来，扑到了车身上。
车子刹车不及，人被撞出去，登时扑到在地。
我看清来人，一颗心砰砰狂跳，想也不想，拉开车门就扑了过去，大叫一声，“宋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