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觉得很爽 - 囚我以爱 - 童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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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见到了黎晓，我才真正领会了苏南生所说的话。
她住的地方和苏南生的有点类似，一样的庭院，但她的都是平房。比苏南生那儿更古色古香。
人还没踏进院子，花草的淡香已经扑鼻而来。
黎晓正在院子里浇花，人通报上去，她回过头来，笑，“噢，苏先生。”
第一眼，脑海里闪过的正是苏南生所用过的形容词：人淡如菊。
不施粉黛，看得出上了点年纪，然而面孔与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都是年轻的，一袭宽松灰白袍子，长及脚踝，脚下趿一双棉布拖鞋。
我立刻为她所折服。心想以后老了，能像这样真是好。
苏南生快步走上前去，微笑着叫一声，“黎老师好。”侧过头来，示意我也打声招呼。
我赶紧叫，“你好，黎老师。”
黎晓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表情与目光都很平和，并没有我事先设想的犀利与挑剔。
“你好。你就是安暖？”黎晓的声音不够清脆，有一点点暗哑。
我点点头。听她叫我安暖，我捉摸起来，不知道是苏南生一开始就向她介绍我叫安暖，还是黎晓为表示友好，在称呼上省略了我的姓。
苏南生道，“安暖不太有经验，还望黎老师多多指教。”
黎晓笑了笑，“客气了。”
她将我们引到茶室，自己动手泡茶。
苏南生看我一眼，笑道，“一般人没有这个待遇，安暖今天运气好。”
我知情识趣，立刻道，“谢谢黎老师。”
黎晓道，“来我这儿不必过于拘谨。外头人总是说我高傲冷淡，我倒糊涂了，不知道原来在别人眼里我是这副模样。”
但她这个人看着就让人不敢造次。
“我这儿倒也不累人，就是烦琐得很，事情细碎，都得特别认真仔细。”黎晓又道，“你是南生带来的，我自然会尽心教你，当然了，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悟性。”
我有点尴尬，踌躇一会，小声道，“我能帮得上黎老师的忙就好，黎老师有事，尽管吩咐我去做就行。”
特别委婉地表示我其实并没有所谓的悟性与天份。
黎晓给我们倒上茶，笑了，对苏南生道，“这孩子倒是坦白。”示意我们喝茶，“这是石觚铁皮兰。尝尝看，有没有你平时喝的那些好？”
苏南生笑了，“哎哟，太奢侈了。谢谢黎老师。”
“茶还可以，但价格也多半是炒起来的。”黎晓道，“锦和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你们俩弄了个餐厅？”
苏南生道，“平时都去吃别人的，想着弄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
黎晓笑了起来，“你俩倒有闲心。”
喝了两杯茶，苏南生便起身告辞，“黎老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一步。”
黎晓道，“有空过来，再给煮别的茶。”
“好啊。”苏南生笑着应道。
他走了。
黎晓这时候才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认识南生这么久，他第一次往我这儿带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巴巴地噢了一声。
“我这人没什么规矩，咱们真诚以待就好。我做好我雇主的本份，你做好你员工的本份，就ok。”黎晓道。
“明白了。”
“中午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这儿呢，午饭以及水果都有，你愿意在这吃也行，自己外出吃也行。这些都是小事，没关系。”黎晓道，“我不太爱见人，有人来你多挡挡。”
“好的。我记住了。”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想到了再说吧。”黎晓道，“我让人带你到处走走，顺便看看你的办公室。”
“好的。谢谢黎老师。”
带我去看办公室的是个中年女子，自我介绍说姓戴，我立刻乖巧地叫她戴姐姐。
她告诉我，她一直照顾着黎晓的生活起居，还有就是黎晓的身体不太好，她且还担任护工职责。
我立刻明白过来，这个戴姐姐应该就是黎晓的心腹，不可开罪的那一类。
“这两天电视台的一直想给黎老师做个专题采访，黎老师没同意，但对方不死心，找了好多人来做说客。”戴姐姐道，“估计今天还会过来，你到时机灵点，黎老师不喜欢抛头露面，但也不想得罪媒体。”
……一上来就这么高难度的工作任务啊。
我有点头大。
但转念一想，这跟我从前在名爵卖酒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又要客人心甘情愿地掏腰包，又要客人别因为我推拒不喝而动怒。
“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旁边那间是我的。”戴姐姐道，“对面就是黎老师平时办公和日常起居的地方。”
我顿时就看明白了，若有客人来，先得穿过我与戴姐姐的办公室，才能进入黎老师的办公室。
“办公室有点乱，你今天就先整理整理吧。”戴姐姐有点抱歉地道。
“啊，好的，我马上整理。谢谢戴姐姐。”
戴姐姐对我的态度挺满意，点点头，出门去了。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大大地松了口气。
环视一下我的办公室，心里涌上一层又一层的喜悦之情。我竟然有办公室了。简直不可思议，不敢想像！
办公室倒是干净，就是乱。桌上，以至于地上，都堆着书籍以及杂物。
我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把所有的东西分门别类，又一一贴上标签，桌椅的位置移动了一下，移到了窗边，不仅可以享受光亮，更是一眼就能看到门口处动静。
戴姐姐出现在门口，对我的战果表示赞赏，“不错啊，让人眼前一亮。”
我满头汗，笑了笑。
“黎老师说给这屋安装一台空调，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弄好了发票拿来给我就行。”戴姐姐道。
我赶紧道，“谢谢黎老师，谢谢戴姐姐。”
戴姐姐道，“不谢。不用客气。”多看我一眼，“这还是苏先生第一次介绍人来。”
刚才就听黎晓说过一次，这会儿戴姐姐也说一次。
我有点尴尬，只得笑笑。
戴姐姐道，“你的名片明天会送到。”
……还有名片！
我受宠若惊。
看我的样子，戴姐姐笑了起来，“小姑娘，老实跟你说，外头不知道多少人想来黎老师这儿，你呀，你这面子不是一般的大啊。平时再怎么，最多也就安排到公司那边就给打发了，你这特殊情况，我在黎老师身边这么多年，这是头一遭！”
我只好呵呵笑。
戴姐姐走以后我赶紧给杨可可打电话。
“黎晓？哪个黎晓？”杨可可皱眉道。
“就是做服装设计的，还有什么形象设计……”
“啊！你说她啊！什么？你去她那干活了？啊啊啊，安暖，不是吧……”杨可可尖叫起来。
我立刻意识到，这个黎晓果然是个人物，之前我心里真以为苏南生夸大了。
“我跟你说，安暖，我最近一直在找新工作，前两天有个传媒公司让我等消息。你知道不知道，那家公司蛮牛的，它家的顶梁柱……那个许多静，知道吧！在微博说过多少次了，愿望就是能约到黎晓老师做造型！”杨可可兴奋得很，“天哪，没想到你的新东家竟然是她啊！”
我也兴奋起来，“没想到她这么牛。”
杨可可啧啧道，“这个苏南生，真是不简单啊。”
我心里有点忐忑，他这礼太大，我都不知道如何回报。
杨可可嘻嘻笑，“最难得的是，人家根本没提一个字的回报啊，这个人心机深沉啊，步步为营。不过别担心，安暖，见招拆招好了。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好好干！我呢，我也好好干！以后咱们俩强强联手，横行江湖！”
我失笑起来，嘴上应道，“好好好。”
横行江湖？不横尸江湖就好了。
午饭是在院子里吃的。
黎老师和戴姐姐都没露面。
就我一个人。
饭菜的的卖相还好，口味却偏淡。我吃了点儿，就搁了筷子。
趁着这点休息时间，我在院子里逛了逛。
花草真是多，我一个都叫不上来。全都生长得十分张扬，跟这院子里的洋溢的气息恰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门外传来嘈杂声，门铃响起，我上前打开门，一行人为首的一年轻男子道，“你好，我们是电视台的。”
他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安暖？你怎么在这儿？”
我循声看去，不禁也一惊，竟然是范珈蓝！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你怎么在这儿？”
我很快平静下来，不亢不卑地道，“我在这工作。”
“什么？”范珈蓝难以置信地道。
刚才说话的年轻男子立刻道，“范主播，你认识这位？”他看向我，“戴女士说让我们跟黎老师的新助理联系，想必就是您了。”他笑起来，“哎呀，大家都认识，这就好说了。”
范珈蓝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黎老师的新助理？”
我真的没想过，我和范珈蓝，会有这样见面的一天。我也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震惊与置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