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可以付钱 - 囚我以爱 - 童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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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生淡淡地道，“那是警察的事。”
范珈蓝笑了笑，瞥我一眼，“听说那天晚上我姐她……去过酒店？”
苏南生特别怜爱地看了我一眼，“哦，她去找我。”
范珈蓝道，“真是巧，监控出了问题……”
苏南生的脸沉了下来，范珈蓝立刻笑着道，“当然了，虽然我姐和覃沐雨一直不怎么合得来，但肯定不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我信我姐。”
我不想再理她，对苏南生道，“南生，我们坐哪？”
“我们过去见见五爷。”苏南生道。
与范珈蓝快要擦肩而过，我突然想起来，转头对范珈蓝说道，“咦，珈蓝，宋叔叔和荣姨好像出了点事，你都快和奕然结婚了，怎么也不去探望一下？”我用长姐的口吻责备地道，“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老人家那总得多关心点儿！”
范珈蓝愣了一下，“什么事？”话一出口立刻意识到不该这么说，顿时改口道，“哦，我知道，正打算呆会过去。”
我笑了笑，挽着苏南生的手臂走了。
原来宋奕然什么都没跟她说。
为什么？
我们俩很快走到了五爷的桌前，五爷的身旁，理所当然地坐着凌柔，另一边的位置空着。
苏南生叫了一声，“五爷。”示意身后的人把贺礼拿上来。
五爷挥挥手，让人把礼物收下，说道，“坐吧。”
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这才不情不愿地叫了声，“五爷。”
大概今天过生日，五爷的心情还不错，他甚至对我说道，“就坐你妈妈身边吧。”
我吃了一惊。
他这是……向世人昭告，我就是他女伴的女儿吗？
为什么？
这态度的转变有点突然。
我看了一眼凌柔，她也正看着我，看到我看她，立刻冲我一笑，笑意里充满抚慰，仿佛在告诉我，五爷是因为她的缘故做出了让步，从此以后我不必太过担心，我们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地做母女。
但也许是因为范教授的缘故，我没法放松警惕。
我在凌柔身边坐了下来，凌柔立刻站起来帮我盛汤。
五爷的眉头皱了一下。
“我来。”五爷温存地道，伸手要从凌柔手里拿过汤勺子。
我忽然意识到，凌柔是五爷的心肝子，估计平时都是五爷惯着她宠着她，为她准备好一切，做一切事。
譬如盛汤。
因此，哪怕我是凌柔的女儿，他也受不了凌柔为我做盛汤这种事。
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五爷给我盛汤啊。
于是赶紧抢先从凌柔手里抢过汤勺子，“我来。”
特别主动地拿过凌柔的汤碗，特别认真地盛起汤来。
盛完了凌柔的，又主动拿过五爷的汤碗，继续盛汤。
一个小小的动作，立刻让五爷的脸色好看起来。
我有点失笑，突然觉得这个五爷其实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可恶难缠。
我心里又猜度起来，范教授的死，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一整桌人，气氛其实算得上很好。
苏南生话极少，偶尔替我挟挟菜。
这点他和五爷太像了。
因为五爷也不太说话，也是偶尔给凌柔挟挟菜。
凌柔也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都聊得很嗨，看样子，对于桌上这种情形，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这餐饭吃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觉得我好像什么都没吃。
送礼的敬酒的，一个接着一个，五爷见惯不怪，礼物全收，酒只象征性地沾沾唇边。
正在我快要打瞌睡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让我倍感精神的客人。
范珈蓝的亲爹杨天茗。
范珈蓝欢呼一声，迎了上去。
而五爷和苏南生，都一齐站了起来。
我立刻敏感地意识到，这个杨天茗，不简单！
我飞快地看了一眼凌柔。
她正皱着眉，打量着杨天茗。
我喝口茶，突然发现有人正紧着杨天茗。我看过去，发现竟然是杨可可。
杨可可正好从杨天茗身上收回目光，但一脸嫌恶的表情完全遮掩不了。
我有点奇怪，难道杨可可认识这个杨天茗？
杨可可站了起来，跟身边的人低语两句，走了出去。
我意识到，她不想让杨天茗看到她。
最喧嚣的时刻终于过去，客人们渐次退场，我今天的表现很好，虽然极度不耐烦，但始终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特别安然地坐在椅子上，除了吃东西就是喝东西。
然后，苏南生示意我起身，向五爷和杨天茗告辞。
五爷却叫住了苏南生，“南生，让人先送小暖回去，咱们陪天茗换个地方喝喝茶，解解酒。”
苏南生犹豫了一下。
我立刻道，“我到家了给你发信息。”
五爷笑了一下，对杨天茗道，“这南生，什么都好，就这点，特别随我，特别不好，对自己的女人总是这也不放心，那也担心。”
五爷这么一说，杨天茗便笑了起来，“重情重义的男人，我最欣赏。”
苏南生便俯头看我，我冲他点点头，表示真的没关系。
他把我送到门外。
月亮升了起来，苏南生突然伸出手，将我紧紧地抱了一下。
我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把他推开，他已经自动自觉地松开手，退后两步，说道，“到家了给我信息。”
说真的，之前他对我处处呵护帮助，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可是感觉真不怎么强烈，直到此刻，看到在月光下站着的他，我才真正感觉到，他爱我。
回家的路上我有点心酸。
因为我想起另一个男人，他曾经也很爱我。到最后也不过惨淡收场。
我很怀疑我接受了苏南生，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好结果。
我好像……真的没有那种运气。
回到家，给苏南生发了信息之后，我就去洗澡。
出来后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竟然都是宋小六打来的。
我纳闷得很，猜想大概是宋奕然又玩什么妖娥子，真是不想理睬。
坐在桌边，手边又响起来。
我忍不住，接了起来。
宋小六明显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犹豫起来，叫了声，“安暖小姐。”
我打个呵欠，“我要睡了，什么事？”
宋小六压低了声音，“夫人一直闹着要见你。宋先生哄了好久，夫人不肯，还在闹。”
我愣了一下。
很快地，我说道，“荣姨可能情绪有点不太稳定，你让宋先生给她吃两颗药。”
“吃了。”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给她打一针？”
宋小六道，“那个针副作用太大了，宋先生已经很久不让夫人打了。”他压低了声音，“安暖小姐，您就当发发善心……”
我烦躁起来，“我没那么多善心可发！”
宋小六静默了一下。
我觉得自己话重了，不禁有点后悔，刚要说话，宋小六又开了口，“宋先生说了，如果您能来，他可以付钱。”
我大怒，喝道，“谁他妈的稀罕他的钱！”
宋小六不敢作声。
我挂了电话。
气呼呼地坐了一会，爬上床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重新翻身下床，把电话拨回去给宋小六，“你来接我吧。”
宋小六大喜，“好的，谢谢谢谢！我马上来！”
我换了衣服到门口选修，宋小六来得飞快，车一停下，他立刻下来帮我打开车门。
上了车我忍不住讥讽他，“宋奕然找到你这么个忠心耿耿的手下，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
宋小六道，“没有宋先生，就没有今天的我。”
这话跟苏南生说的也几乎没两样，没有五爷，就没有今天的他。
所以，他们就为此要搭进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意愿吗？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情意说！这世上谁没了谁还活不下去吗！没有他，也会有别人出现！生死有命，不是因为某个人你才活下来！”我不耐烦地道。
宋小六完全不争辩，只道，“宋先生说了，特别感谢你。”
我不做声了。
车子很快驶到绿地山庄，王妈小跑着迎了上来，一迭声地道，“小暖，你来了！”
这个王妈我还记得，听说是朱荣在老家的亲戚，对朱荣也是忠心得不得了。
我跟在王妈身后，匆忙地进了屋，上了楼。
朱荣的房间门打开着，宋奕然正半蹲在地上，好声好气地哄劝道，“妈妈，你先过来……”
看到我，倏地松了口气。
“你来了。”宋奕然说道。
宋小六和王妈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荣姨呢？”我问道。
宋奕然指指前面。
我这才发现窗帘后站着个人，应该就是朱荣了。
“怎么哄都不肯出来。躲在那儿，非说有人要害她。”宋奕然轻声道。
我不敢看他。
我真的害怕我一看他就会心软，想要把他抱住，安慰他不要伤心，也不要着急。
宋奕然柔声道，“妈妈，暖暖来了。”
我也跟着叫道，“荣姨！荣姨！”
窗帘一阵抖动，半晌，窗帘后露出了朱荣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