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病危通知 - 当我拔剑时 - 给我个面子
二十多分钟后，陈小练赶到医院，果然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四处张望，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他走上前，顾不得气喘吁吁的身体，开口就问：“请问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
中年男人转过来，打量了一番陈小练，不确定道：“你是蔡文静女士的家人？”
“是的，我是她儿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中年男人点点头，然后面色凝重地说：“我的女儿跟蔡亦禾是好朋友，我姓周，今天下午的时候……”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周志明，他把详细的经过跟陈小练叙述了一遍，不做任何保留，其中包括一些不出彩的地方，比如他没能阻止特工非法的行为等等。
他一边说一边在前面带路，陈小练跟在后面保持沉默，消化着对方陈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一个下午，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
越是听到后面，他的眉头越皱，当听到最后蔡文静身中三枪的时候，体内的魔力竟失控爆发出来，周围的气温骤降。
察觉到这一点的周志明突然顿住脚步，只道是医院里面阴冷，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回头注意到陈小练，发现这个少年的身上有着一层强大的气势，不断向外扩散。
肯定会生气的吧，听到这样的消息如果不生气才怪呢。
“抱歉，结果我什么都没能做。”
周志明满怀歉意地说，身为一个警察，在遇到军部特工时，实在有些无力。这些人完全游离在法律之外，招惹到他们，只能算你倒霉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敢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情？！”
“他们不受法律的约束，当然肆无忌惮。”
“军部的特工真的这么了不起吗？为什么要赋予他们这样的权力？”陈小练的语气很平静，但谁都听得出来这平静之下，压抑着暴风雨。
周志明叹了一口气说：“这种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不过据我所知，大部分的特工还是不错的，他们与灾兽战斗，是保护我们的英雄。但你也知道，不管是多么厉害的组织，里面都少不了蛀虫。”
两人又走了一段距离，终于是来到了蔡文静所在的手术间，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周志明开口说。
“你妈妈的伤势很不乐观，手术还在进行当中。”
“谢谢你把我妈妈送到医院来。”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话没有进行下去，周志明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是安慰的话？但看眼前的少年比一般的同龄人更加的沉稳一些，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安慰显得多余。
陈小练看着地面出神，之前是当心妈妈的伤势，倒是把妹妹给忽略了，这个时候，她又被带到哪里去了呢？
按照周志明刚才所讲，蔡亦禾最后被特工带走了，但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正出神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陈小练和周志明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周志明急切地问：“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却问道：“你们谁是她的家属？”
陈小练楞了一下，然后站出来说：“我是她儿子。”
医生打量了一下他，觉得太年轻了，于是接着问道：“你们家还有别的家属吗？能做决定的那一种。”
陈小练说：“我们家就三个人，还有一个妹妹。”
医生考虑了一下，然后说：“既然如此，那单子就给你签，看你样子也该成年了。”
“什么单子？”
“病危通知单，你妈妈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下去。”
听到这个回答，陈小练身子一颤，就算经历过异世界的打打杀杀，但可能要失去亲人的痛苦此刻他是第一次感受到。
原来心会绞痛，呼吸会急促，大脑会发出嗡鸣声，无法思考。
最后，陈小练也不知道是在怎样的精神状态下签完单子，医生再一次进了手术室，进去之前跟陈小练保证，他们会尽力的。
陈小练第一次觉得，“尽力”这个词听上去是多么的“无力”。
医生进去之后，他的眼泪竟然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谁也不是铁人，遇到伤心的事情都会哭，有些人看上去坚强，那是遇到的事还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柔软罢了。
对于陈小练来说，家人就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
“那些家伙！”
他攥紧了拳头，身为微微发颤，体内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处在了爆发的边缘。这病危通知单就是拿最后一根稻草。
周志明站在一旁，嘴巴张了张却说不上什么话，此刻又有什么话可以说呢，自己毕竟是外人。
好端端的一个家，因为妹妹是灾兽而分崩离析，这种例子不在少数，但亲眼见到之后，才觉得实在可悲。
人真的是太脆弱了。
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除了时刻小心着，提防着，还能做什么呢？
真的遇到这种事，也只能怪自己命途多舛。
“周叔，麻烦你再在这里等一会，我出去杀个人。”
“嗯好……？！”周志明本能的点了点头，但下一秒便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什么？”
“我要去杀了那两个特工。”陈小练笃定道。
这句话实在太震撼了，以至于周志明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愣了一会后他才说。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受，但别冲动，有什么事情跟我商量商量，别做傻事！”
“谢谢你，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不做的话心里会很难受，更何况我的妹妹还在他们那里，我得把她带回来。”
“可你的妹妹是灾兽啊。”周志明脱口而出，但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这显然不是这个时候该说的话。虽然之前他也怀疑过这件事的真伪性，但仔细一想，如果是假的，特工兴师动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想不通的他，已经逐渐认同了蔡亦禾是灾兽这一事实。
但无论如何，这种话最不该当着别人家属的面说，实在太不礼貌了。
不过陈小练没有在意，因为他关注的点不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妹妹，至于是不是灾兽，谁管这些啊？就算真的是灾兽又如何？我的妹妹还轮不到他们来欺负。”
他不再停留，往走廊出口走去，这个时候，那个家伙一定在哭鼻子了，别看她平时一副骄傲的样子，但却是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小鬼，妈妈和哥哥还没回家，她就只能饿着肚子趴在沙发上玩游戏机，以此来转移注意力，实在是有够笨的。
这样子的妹妹，被带到陌生的环境，被一群陌生的人当做怪物一样对待，情况是多么的危急啊，必须赶快找到她才行。可陈小练刚走出去没几步――
“喂，别开玩笑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对方是超人，是特工啊，你一个小鬼过去能干什么？听我的，留在这里，至于你妹妹的事情，等我回局里再帮你问一下。”周志明语气偏重地说，之前还觉得陈小练稳重，可没想到还是一个被热血冲昏头脑的少年。
“他们是特工吧？”
“对，特工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况且他们还游离法律之外，如果对你动了杀心，你哭都来不及，那个时候，法律可不会站在你这一边。”
“同理，如果我杀了他们，法律也无能为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