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酒后失蹄的不止我】 - 皇帝是我叔 - 连翘
夫子曾说过。人心最冷暖无常。世事最难以预料。
我觉得夫子很有文化。他说得很对。
抱着刺眼的圣旨。我迈出御书房的大门。太阳的光线突然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用袖子挡了一下。心想。果真是到了春末夏初。这太阳把世间照射得那么暖。可为什么却照不进我的心里來呢。
适应了光线。我便放下遮在眼上的绫罗广袖。也算是意料之中。Www。。com那位等在不远处的连大将军正朝我看了过來。
不似常见的男人那般或冰冷或严厉或妖艳或神经。连铮就像一棵劲松。笔直树立于天地。我叹了口气。抬脚要向他走去。
“心肝。”
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在唤我。我一侧头。便看见姜淮的脸臭得就像个隔天的夜壶。他唤我的这一声。音调里还带着一股不易察觉却欲盖弥彰的凌乱。在我看向他后。他就接着对我问道:“值得吗。”
心肝。值得吗。
这个问題问得真好。
可我沒有给姜淮答案。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姜淮继续道:“他很早就安排过。让我带你走。可是在你濒临死亡的那一回。他又改变了主意。想要亲自保护你免遭危难。不得不说。这世上能真心待你的人除过他。便是我。所以如今我特想知道。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偏偏要绕过两个正确的选择。而决定奔向黄泉的呢。”
在这番话下。我的动作难免僵硬。声音也很干巴。“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沒什么意思。”
姜淮抚着心口。正经道:“你口不由心的时候会紧攥着拳。那你猜猜看。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察觉出來你的这个习惯。Www。。com”
自然不是。比他更了解我的就是傅东楼。
我还來不及想。方才我与傅东楼说话时的手究竟是怎样的姿势。连铮就已经踱步过來。“惜缘。遇到麻烦了么。”
我还未作答。姜淮就迈前一步。语气都拽到了他姥姥家去。“连大将军。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可是万万碰不得。除非……你已经做好了拼掉性命。和永世清誉的准备。”
连铮扬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话语清淡。“所以。你是在教唆我谋反么。姜大人。”
“岂敢岂敢。连大将军不知听沒听过这句话:谋反的野火好灭。可难死的。却是贼心。”
“姜大人果然博学多才。此话连某闻所未闻。不过。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连大将军。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姜淮指了指连铮。“所以。你给我等着。Www。。com”
连铮点头。“你也是。”
这两个人。你一句“连大将军”。他一句“姜大人”。礼貌客套的一塌糊涂。可语意却是“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你也给我等着。看谁先弄死谁”这种深层次的对掐。委实是精湛。
我叹了口气。“保重。告辞。”
劲松也不再恋战。跟着我一道离开。
走出了几步之远。我不得已又回头望了望姜淮。他与我的视线相对了一霎。便默默地别开脸瞅向一群正在嬉戏的雀儿不再移目。好像很是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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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我真的要和连铮成亲了。所以这一晚。我便做了一个大喜的梦。
梦里的每一处都贴满了想让我放一把火将其烧掉的“囍”字。我的新郎官规矩得就如同一块棺材板子。反正我也沒有去想他会是谁谁。只顾着拽掉自己的盖头。然后端起洞房前要喝的那杯酒。
这时。有风刮开了窗子。窗上的“囍”字扑啦扑啦响。又有人杀了进來。一个身影一把剑。
“傅东楼。”我手一抖。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酒溢了。“傅东楼。”
躺在床上的新郎官不知是死了还是睡昏了。反正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洞房的那夜。傅东楼來抢人了。
虽然他瞧着我的眼神。特别像是恨不得我即刻就嗝屁然后赶紧去下面侍候先帝的样子。但我仍是激动地泣涕满面。“你……”
傅东楼冷酷得就像一杯寒冬里的凉水。“别废话。跟不跟我走。”
我答得铿锵。“嗯。”
醒來时。我的眼角还满是濡湿。不知是感动于最美好的结局。还是惋惜于最不可实现的梦。我始终清楚。梦里面的人。是我醒來后最不该去见的那个人。
不过即使我不见。傅东楼依然沒有在我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因为。就在这样一个乌云压城。气氛诡异。诸事不宜的日子里。我听闻了一个十分劲爆的消息。。。
他册封了史雯瑾为“侗贵妃”。
是的。就在我从梦中转醒的这一大早。
得益于我爱八卦的娘亲。我将这突然的事件了解了一个大概:
昨日傅东楼下了圣旨给我后。就开始借酒消愁。伤心的人总是有这样荒诞的同步率。千杯不醉的傅东楼和我一样也醉酒了。
然后在夜深时分。他的房里闯进了一位黑衣蒙面刺客。这刺客还与醉了的傅东楼交了几手。最后白天吴公公侍早时。发现落了一地的黑衣和皇袍。还有穿着中衣坐在桌旁发呆的皇上。以及床上嘤嘤哭泣的史姑娘。
当然在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傅东楼在那夜醉酒朦胧时。将黑衣蒙面黑灯瞎火闯进他房内还会几招三脚猫功夫的女刺客。当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