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争执 - 我笑嫣然 - 青子衿
门外。还沒有走出太远。月依却突然拽住了木慕依。
回头看向女孩。再一次的。在那双黑色的双眸中。木慕依依旧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个孩子啊。若非是她愿意。否则沒有人可以看清她分毫的吧。这样想着。木慕依的心中有些复杂。
但是这一次。即使看不透。木慕依却也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她不想听。从刚刚起。木慕依都只是低着头闷声往前走。沒有等月依。也沒有回头看一眼。是的。她承认。她在回避。Www。。com
然而很明显。月依并不允许她就这样得过且过。
“依儿。”
“这个人不能留。”平平淡淡的。甚至是沒有任何表情的。女孩似乎只不过在阐述着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而不是决定一个伤者的去留。甚至会影响到一个人的生死。可就是这份淡然。却让木慕依更加无法接受。
“依儿。”收回刚刚迈出的脚步。木慕依正对向眼前的女孩。直直看进那双黑眸中。努力控制着自己。Www。。com强迫自己不要转开视线。木慕依深吸一口气。“我已经跟你说过。不要那么轻贱人命。”
对于木慕依第一次这样表现出來的态势。黑色的双眸中似乎染上了些淡淡的疑惑。“我从未轻贱过什么生命……”
“是的。我知道!”还不等女孩说完。木慕依忽然像不能忍受一般打断了女孩的话。“是的。我知道。你沒有轻贱人命。你只是不在乎。那些人命。在你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对你而言。那些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不是吗。现在若真有一个将死之人倒在你面前。依儿。你也会面不改色地淡然走过吧。对于人命。依儿。你真的在乎过吗。”
女孩沒有立刻回答。而木慕依却盯紧了女孩。仿佛非要她给出一个答案。许久。久到那周身的气氛已经愈加微妙紧张起來。女孩才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疲惫。
“在乎的。我也有在乎的人。”
“我知道。”垂下眼帘。木慕依接口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你有在乎的人。只是实在不多。是吗。而那些与你不相干的人。也许即使是死在你面前。你也能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仿佛什么都沒有发生。是吗。”
黑色的双眸。深沉得几乎要含混了那美丽的色彩。良久。女孩才转过头。什么都沒说。可是木慕依却说不出的失望。她沒有否认啊。感到疲惫的并不仅仅是月依。木慕依是真的很失望。她努力那么久。却并不能改变这个女孩一点。
月依当然感到了木慕依的失望。她当然知道木慕依所期望她回答的是什么。可是。她从不认为自己这样是错误的。也从不想改变什么。
凡事自有定数。谁能插手谁的命运。
世事这般大。谁又能管得了谁。
更何况她也从來不想多管谁。她的心太小。装不下那许多。
“依儿。你为什么一定要认为那个人会带來灾难。带來麻烦。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我相信好人总是有好报的。为什么你一定不肯相信别人。一定不肯相信这世间还有希望。要将柔软的心紧紧闭起。”
“那些人本就与我无关。我并沒有这个义务一定要去救什么人。救他们是情分而非本分。而现在我沒有这个心意。”
半垂着眼帘。月依不想看见木慕依微微带着些失望的表情。
“而且这个人。不管是伤势。功力。所中之毒。甚至是他的容貌气度。Www。。com都显示了这个人并不简单。那人之后所掩盖的复杂。也许不是你我所能承受的。”
“不是每次都有善有善报。这世间从來都不乏以怨报德。”你并沒有看见。那个人刚刚醒來看见你我之时。眼中不单单是奇怪的平淡。一个昏迷醒來的伤者不该有的平淡。还有极为迅速的分析衡量。以及一丝庆幸。一点被表面的感激掩起的嘲讽。也许。他的这种经历早就已经不止一次了。而那些曾经救过他的人又得到了何样的下场。让他看着救下自己性命之人时的眼中竟是带着微微嘲讽的。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可是。这些月依现在并不会说出來。因为从木慕依的眼神中。她知道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听到这样的解释。现在说。不仅她听不进去。说不准还会激得事态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显然。木慕依也确实是这样的。平日里总是那么温柔可亲的女人。现在嘴唇已经不自觉紧紧抿起。缓缓地。她半蹲下身。和女孩平视。
“依儿。你可知什么是恻隐之心。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就该是天真烂漫的。就该是可爱善良的。但为什么你……”
女人欲言又止。女孩的眼中隐隐一道精光闪过。可是女孩却还是沒有退让。“我知道。但那恻隐之心并不是我现在的能力所能负担得起的。天真善良。那是需要能力。需要代价的。而现在。它不能保护我。保护我在乎的人。甚至。它可能伤害我在乎的那些……”
“不要说了。”
这一会儿的第二次被粗暴打断。女孩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仔细看去却可以发现。这么些时间以來愈加白皙显得正常的脸上此刻更显出了些若过去一般不自然的苍白。
“你不是沒有能力负担那些恻隐之心。你只是不愿。”幽幽的叹息飘进了女孩的心里。冻得那颗平日里仿佛早已失了温度的心猛然又是一颤。
“你只是不愿。”
“所以你孤独。寂寞冰冷。你连心都是冷的了。”
嘴唇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可她仍然固执地不肯让步。是的。她是不愿。也不能冒险。她不想放任任何危险的可能。也不敢。她沒有那个资本。而那太多。是容不得她冒险的。容不得她赌的。一旦出了问題。便会永久的失去了。她赌不起。她本來便拥有的不多。她根本不敢放松任何可能的威胁。这世间太多的都只有一次。只有一个。失去了。便沒有了。便无法挽回了。她从不奢望太多。只想守好那少少的。仅有的。所以。她更加不能让步。她无力奢侈。无力去赌。更遑论是压在那飘渺非定的人性上。
清冷的微风中。两人相对良久。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你那么自私。那么残忍呢。心不冷么。不难受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开呢。”
转身。木慕依抬脚就要离开。丝毫沒有看见女孩那双总是半掩的眼帘猛地全张开。盯着她转过去的身影一瞬。又散尽几乎所有的光华重新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