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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俊秀容招之倾慕,盼初七相依相濡 - 浮生望月 - 夏瞳涟

第91章 俊秀容招之倾慕,盼初七相依相濡 - 浮生望月 - 夏瞳涟

秦望楼在息寨歇了一夜,次日一早便退了钥匙按那寨官所指的路往镇外清心坊去了。

罗镇清晨往来的人少,加之日头不晒,微风抚过十分舒爽。

河道边一路的垂柳枝繁叶盛,一道道沉得入了水里,每随一阵清风而过,便激得一阵清婉涟漪。

正是辰时,秦望楼算着时辰也不是太早,欲上前试着叫门,不想手方才抬起,那大门竟是让人从里头开了。他不由一怔,但见那开门的女子一席鹅黄的衣裳,梳了中土女子常梳的头发样式,发上的饰品色素简单,便连耳饰也是颗不加以雕琢的白玉。她眉目清秀,身形娇小,称不上靓丽动人,却十分温婉。

一样的鹅黄衣裳,却是与他的月儿太过不同。

秦望楼眼帘一动,跟着退了两步,施礼道:“姑娘。”

而那云莺本就是惦记着寨官所言秦望楼会登门拜访,故而早早起来梳妆打扮,本欲开了门迎他,不想竟撞得这般巧。昨日不过只瞧见个背影,今日近在眼前,多少让她瞧了个真切,当真是如寨官所言,相貌俊朗气度优雅,分寸有礼。

多少心中一悸,还礼道:“公子有礼了。这么早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在下昨日到曜鹤罗镇,经寨官指路来此。”秦望楼顿了顿,道:“听闻曜鹤每年秋夕初七,得三张天河琴合奏一曲以助节庆,而这天河琴也正是清心坊斫琴师斫制。冒昧一问,可有此事?”

“有。”云莺应下他道:“你为天河琴来?”

“正是。”秦望楼也不隐瞒,道:“只是我寻天河琴另有他用,不知清心坊可否制得第四张琴容我带回中土?”

云莺一听这话,却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侧了身道:“先进来说话吧。”

秦望楼早知她定是为难,可她既请自己入门说话,那许也绝非商量不通的,于是忙应下了:“多谢姑娘。”

曜鹤除了息寨,少有两层以上的房屋,屋内不但没有如中土那般摆放讲究的桌椅,更是少有字画装饰。他们一般都是席地而坐,坐前一张矮桌,除了放置衣裳被褥的大木柜,屋内基本没有再多的东西了。而清心坊不同于曜鹤普遍的宅式,一梁一柱颇有中土的味道。然便如此,梁上还是暗刻了不少佛家真言,只是位置隐秘,不易被发现。

秦望楼瞧云莺的样貌与打扮似乎也更近中土,想她该是与中土有些不解之缘。

“公子自中土来,因何要得天河琴?”云莺一路将秦望楼引到前厅奉了茶,这才又开口落回了原来的话上。

秦望楼几句间也同她说不明白,况且他也并不想将一些事让他人知道,只道:“只问姑娘,天河琴可得四张?”

云莺见他颇为谨慎又对天河琴相当执着,也不逼问,道:“若得足够木材与蚕丝,自可得琴。”她一笑道:“虽难得,却也不是罕见稀有的东西。只是,这天河琴所奏琴曲只可由斫琴师亲自来奏,旁人怕是三两拨就要将弦碰断的。琴身样式虽美,可公子若只是摆在家中看而不闻其琴音,意义却也不大。”

“此自无妨,得琴便好。”

“既如此,好吧。”云莺答应得痛快,这倒让秦望楼有些吃惊。只是他见她目光闪动,面上浅浅一层淡红,气息因些心境而起伏不定,多少猜到了她这番痛快的原因。

可还不等他开口说,云莺却是先将话挑明了:“只是,我也有条件。”

“姑娘请说。”

“无论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秦望楼如何猜不到大概,却还是道:“任何条件,只我之能,定答应你。”

“公子一片诚心,云莺自也不必相瞒。昨日入罗镇采买,正巧与公子在息寨前有过一面之缘。公子风度,云莺倾慕非常,虽只一眼,却日夜难忘。故而这条件,是要你留在这清心坊随我一道寻齐七蚕丝,选定沉香木,斫制得天河七音琴。”她一双眼睛只怔怔望着秦望楼不曾离开半分,其中满满情意:“只待秋夕,共度初七。”

云莺的要求在秦望楼听来虽非强制过分,可他却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云莺也并不逼迫他,许他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愿意答应,可再来清心坊。

天河琴是一定要的,然云莺的心思也是暴露得坦荡。秦望楼暂别她出了大门,正想着此事要如何了结,身后却忽是让人叫住了。

他回身一望,却见是个约莫四十左右的妇人,虽离得远了些,可还是能依稀瞧出她同云莺相似的样貌。

“公子请留步。”那妇人上前,顿了顿道:“公子方才与小女说的话,我在后头都听见了。”

她之所言,自道出身份。秦望楼见了礼,恭敬非常:“云夫人。”

“公子若非有急事,还请再进来一叙。”云夫人显然有些为难:“不过……公子若无心再要天河琴,就罢了。”

她既是将天河琴搬来说话,秦望楼自也不好再拒她,只道:“夫人请带路。”

妇人一喜,忙道:“请,请。”

他二人一前一后于旁门而入,云夫人独自将秦望楼引到一处廊亭前,跨上那石梯道:“这地方,莺儿她是不会来的。公子尽管放心安心。”

秦望楼听她这话只觉奇怪,疑惑问道:“夫人有话不好让她知道?”

云夫人显然是有难言之隐,道:“公子一心一意特为天河琴登门,却是瞧不出莺儿她哪里不对劲吗?”

秦望楼一怔:“不对劲?”

“罢了,这话还是需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妇人一叹道:“莺儿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夫君,同你一样是中土人士。在我们曜鹤,结亲自由,然因姓氏分族,族有高低,如我夫君这般放弃故土入我族中,便要弃其本姓随姓为云,而莺儿,自也随了母姓。”

秦望楼并未插话,只听她继续言说。

“莺儿从小听她父亲说了许多中土的事,自对中土向往不已,加之她渐渐长大,曜鹤每年又都特斫制天河琴合奏于秋夕初七,那天河之女与其郎君的传说更是让她无比倾心,故而她早早拜了这清心坊的斫琴师,学得一手斫琴的本事,前年方才承了坊主之位。”云夫人说到这里,眼中情绪却是更为伤心:“她因是极恋她父亲与中土,一心想寻中土男子下嫁,我本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毕竟中土之地富饶繁华,哪里是我们这小小曜鹤能相比的呢。只是不想还只是打算,莺儿却已是遇上了心仪之人。”

秦望楼眉头一动,道:“却未成婚?”

“并未成婚。”云夫人道:“那人本是中土商人,往来于四界做些生意,常去的并非曜鹤而是扶曦,那时他从扶曦坐船来曜鹤,是为寻得上好的木材带回中土定制首饰锦盒。扶曦又多产宝石香料,他自随身带着,莺儿本就一心倾慕中土男子,加之他巧言说辞频频送礼,自是对他用情至深。”

秦望楼只点了点头,就听云夫人又道:“此人之后以回故土禀父母以备成婚为由离开曜鹤,却是一去不复返。莺儿相思成疾险些病故,我夫君更是因操劳早早亡去。我本念着莺儿病愈能看开许多,待日后嫁得曜鹤一名本分男子也就是了。只是不想此一番打击着实太深,她一心执念,非中土男子不嫁,瞧见一个,是如何也要想办法留在身边的。”

秦望楼听到这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若不答应,又要如何?”

“还能如何,公子如今坐在这里,却还不清楚吗?”云夫人话到此处,却是有些心虚躲开了秦望楼的目光:“在我曜鹤,情贵在心,若非两情相悦,即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由不得她,更不好害了别人。她欲留人并非真情,而是一心执念,这是心病。”

“我来清心坊只为天河琴。”秦望楼道:“夫人放心,我不会因天河琴之故利用了云姑娘。”

“你若劝得动她,自是你的本事。我只为莺儿不再遭人欺,也不愿去欺旁人,故而才留下你说这些话。”云夫人说到这里,起身道:“只是,能斫制得天河琴的只有清心坊的坊主与其手下三个徒儿,坊主前年亡故传位莺儿,莺儿如今还未收徒,你若求不动她,就只能去寻她另两个师姐。可莺儿妒心颇重,怕是求不成的。”

秦望楼听她这话,这才明白这看似一路顺风完全没有半点挫折的误打误撞,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多谢云夫人忠告提点,在下还是那句话。”他顿了顿,道:“不会为天河琴欺了云姑娘的。”

秦望楼于云夫人而言如何也算作是个陌生人,若非因她亡夫是中土人士,她自是恨极了中土男子的。即便秦望楼再如何谦卑有礼,她为了女儿,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嘴上应了,心中却还是颇为怀疑。

而云莺自见了秦望楼一面,再是时时挂心惦念倾慕不已。比起之前所见的那些中土男子,秦望楼不但样貌俊俏,身上更是有一种无以伦比的儒雅气质,从未有一个男子如他这般脱俗脱尘让她念念不忘。她多少有些后悔让他回去好好想一想究竟要不要留下,而且应该不容他考虑,强行将他就在清心坊才对。

正这般想着,忽闻得外头隐隐传来一阵丝竹乐响。云莺本就日日摸琴斫琴,对声乐自是要敏感一些,她闻得那曲中沉静温柔之情,仿佛是追忆过往,满满思念。她不自觉地从床上翻身坐起,只随意披了件衣裳,闻着那笛声寻了出去。

夜已深沉,早是过了三更,清心坊外,秦望楼独自一人静坐桥头,取玉笛吹奏一曲,心中追忆的自是那让他时刻挂心的女子。曲因情而生,调因思而起,他一心牵挂在云莺听来,自是深情万分。

她无心搅扰,只于石阶前静坐聆听。曜鹤国小,不曾有如秦望楼这般修仙修道之人,她又自小向往中土,如今,瞧见那点点灵光于他笛上剑上缓缓淌落,月光之下,湖中涟漪跃动轻摇,映在他眼中美若画卷。

云莺看得痴了,几乎忘了去猜测他所吹笛曲究竟为谁,忘了这曲中深深思念如何都不该会是她的。

直至一曲终了,他终放下玉笛转过头来,云莺不由一悸,脸上滚烫。

“不想你也是精通乐理的人,原是我小瞧你了。”

玉笛随秦望楼手中一动散为灵光消逝,然他眼中却还是那样点点的光彩:“云姑娘谬赞。”

“你此一曲,是为谁人而起?”云莺笑问。

“为我妻子。”

此一番话,着实让云莺吃惊,她不由站起身来,蹙眉道:“你有妻室,你成家了?”

“虽不曾成亲,”他顿了顿,道:“然此一生,只娶她一人为妻。”

“你眼中这般狭隘只可容下她一人,若再遇其他女子,怎就知没有比她更好的了?”云莺道:“你求天河琴,也是为她?”

“是。”秦望楼也不隐瞒,只道:“我来曜鹤前便集了取七蚕丝的方法,只求云姑娘替我成第四张天河琴容我相送爱妻。若成此,定……”

“不用说了。”云莺干脆转身,背对秦望楼冷言道:“用你的人,换天河琴。除此之外,没有商量。”

自此之后,云莺再是对秦望楼闭门不见。

她本念他独身一人,求天河琴许只为其名气,为观赏而用,不想他竟是已有佳人在侧,是为心上之人求琴献礼。

云莺对此多少恼怒,多少是再没了抚琴的心思,一掌拍在古琴之上,琴弦跟着一阵乱颤,生生崩断三根。

屋外,云夫人正欲抬手叫门,一听这刺耳崩弦之声多少猜到缘由。她推门进屋,正对上云莺瞧过来的目光,然云莺显然不想她知道些什么,忙忙收敛了情绪:“母亲你来了。”

“方才听你所奏的曲子不错,怎么就断了?”云夫人随她搀扶坐到一旁,装傻问道:“可是还不熟练?”

“是……是吧。”云莺就着她话说着,却是瞧出她眼里不一样的目光来。叹了叹,实话说道:“母亲,你别总这样瞧我,我……我就是不甘心罢了。”

云夫人拉她坐下,苦口婆心:“莺儿,你总这样,几时才能了这心结。总也这般执意,苦得是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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